第四十八章 惊世
千百年来，一场白家或许从未有过的审判开始了。
大堂门前。
白宇和白冷毅跪在那里，前面密密麻麻地站着白家骨干成员，旁边都是一些返回和近日新招的奴仆，还有那几十个原本未被白宇煽动的守卫。
他们都闻风而至，一来是想看看热闹，二来也是想一睹天命之人的风采。
先前白宇和白冷毅虽被关在柴房，但用药和进食从未停下，所以现在也算恢复了一些。只是白宇所受的伤与白向道他们相比，是要重得多的，因此复原起来，也更需要一些时日，而白冷毅更是连道种都被许势锤爆了。
此时围在那里的众人看着俩人，嘴巴便未曾停过，辱骂不断，议论纷纷。
白宇被这些叫骂声刺在身上，显得极为痛苦和惶恐，而白冷毅只是黯然，神情中全无生气，仿佛一心求死。
这时一尘来了，众人看向他的目光都热烈起来。
白向道见状也发了话。
“一尘，是你豁出性命，才挽救了我白家于危难之间，救了我白家所有人，这对父子狼子野心，全权交由你处置。”
白向道说完这番话后，守卫和奴仆不知是谁带的头，纷纷叫喊起来：
“打死他，打死他！”
白家成员听后都面面相觑，白老爷子更是眉头一皱，大喊一声：
“聒噪”，众人闻声，纷纷堵住了耳朵。
待静下来后，少年缓缓向前，只有他脚步的哒哒声传于耳畔，走至半路，白光大放，一杆狰狞的利戟突然被他拿在手里。利戟枪头处银光闪闪，寒意逼人，甚至让人有些不敢直视，他缓缓向白宇父子走去。
白宇见到这样一幕，突然惊恐万分地哆嗦起来，像是从那道银光里看到了自己染血的身躯，少年终于走到了他们近前，只是突然停了下来。
“大伯，你怕死吗？”
他用无比平静的语气问道。
“一，一，一尘啊”，白宇颤声说道。
“大伯虽然做了天大的错事，但我们毕竟是血浓于水啊，你就不能放大伯一条生路吗？”
“我也想啊，可是大伯当初却两次都想杀我”，少年平静依旧，只是平静中带着揶揄。
“你”
白宇闻声一滞，随后又连忙争辩道：
“一尘，那时是大伯被家主之位蒙蔽了双眼，而现在我已经大彻大悟了，难道你就不能以德报怨？”
“哈哈哈！”
少年听到白宇的说辞不禁大笑起来，而后眸子瞬间一冷。
“我若是以德报怨，当初早就因为对你疏于防范，而死在了那车内。”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说到最后他近乎吼了出来，天残戟顺势刺在了，离白宇的喉咙只有半寸的地方。
白宇感受着那道锋芒，浑身剧烈地抖动起来，他也不想抖，可就是抑制不住，他恨自己的怕死，却又留恋于片刻的苟且。
“你不能杀我，不能杀我！”他急忙叫道。
“你说我为何不能杀你？”
少年睥睨地看着他。
“我我我，我之前对你的父亲都未下死手，甚至还打算等他们承认了我的家主之位后，再把他们从柴房中放出，你不能杀我”，白宇先是哆嗦了一阵，而后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连忙说道。
“唉”
一尘长叹一声，面色渐渐平缓下来。
“原本我也打算放了你，只是将你逐出我白家即可，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你竟连小怡都不放过，从那一刻起，你头上便写了一个死字。”
少年沉声说完这番话后，满座皆惊，这白家少主打算手刃白宇的最重要原因，竟然是为了一个小女仆。
白家的所有成员眼中都写满了愕然，而那些奴仆都仿佛见了鬼，他们丝毫不曾想到，这白家公子竟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
“什么，你竟为了一个低贱的女奴便执意要杀我，你，你！”
白宇大叫道，说到后面竟然说不出话来。
“女奴又如何，女奴就不是人吗？众生平等，凭什么她要天生为奴？又凭什么，她就不能堂堂正正，明明白白地活在这世间？”
“在我心中，她的命比你值一万倍！”少年坚决地吼道。
听到他这番惊世骇俗的话，众人如遭雷击。
这白家公子竟生出了这般的念头，连一尘的父亲和爷爷，脸上都布满了惊愕和不解。
“大家听见了吗？”白宇又大叫起来。
“这白一尘已经疯了，竟说出这般疯话，他竟然说众生平等。”
“人各有命，上天注定，难道你和大唐皇族的帝王也是一样的命吗？哈哈哈哈，你绝对是疯了，绝对是疯了！”
白宇说到最后，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听的笑话，疯狂地笑了起来。
“很好笑吗？”少年逼视着看着他。
“你就要死了，还笑得这么开心？”
他持戟的右手轻轻往前一推，枪尖便抵在白宇的喉咙之上，一道血痕溢了出来。
白宇的笑瞬间止住了，他疯狂地大叫道：
“你这个疯子，竟为了一个低贱的女奴，连自己的亲大伯都要杀，你这个疯子，你早晚不得好死！”
“我是疯子，但也是个拿戟的疯子。”
少年的长戟如融雪一般瞬间捅了进去，血液四溅，稍稍用力，便将其头颅整个都切了下来，恰好掉在一旁的白冷毅面前。
众人都惊呆了，这白家少主怎么说杀人就杀人。
过了半响，白家的家族成员才回过神来，白向道更是疯狂地大叫道：
“一尘，你不是跟我们说过，你会饶了你大伯一命吗？”
“爷爷，若当时我真的被大伯偷袭而死，你会杀了大伯为我复仇吗？”
少年突然转过身来，直视着白向道的眼睛。
白向道被他这么一问，瞬间一滞，随后目光开始闪烁，最后竟有些躲避。
“不会，是吗？”
少年苦笑，随后他又看着眼前的一众人等大声喝道；
“你们死守着心中的道义，为了家族，哪怕天大的罪过，也要纵容。”
“终要有一日，另一个许势跳出，杀光你们的亲人，把屠刀放在你们的头上，将你们踩在脚下，亲眼看着你们亲人渗出的血，才会悔恨是吗？”
“可那是你们的道义，为了整个家族的和谐，你们可以做出妥协，但你们的道义可曾是你们自己的追求？”
“你们只是死守着过往的传承，遵循着道德的教化，安享着他人的统治，只因从来便是如此。”
“但从来如此，便对吗？”
“纵有一日，旁人都劝你放下仇恨，于是你想也不想，便和强盗把手言欢。”
“纵有一日，大家都认为你低贱，乃至卑微，于是你想也不想，便甘愿被他人踩在脚下。”
“纵有一日，世人都指着你的鼻子说，你不该活在这个世上，于是你想也不想，便欲丢下命去，离开人世。”
“但我不会，我只会守护我需要守护的人，纵有一日，哪怕是帝王想要伤害我的至爱，我也会照样反抗，我欲杀之，万物无差！”
“轰！”
少年这番话，像是一记更响的闷雷，炸在所有人的心上，大家都蒙了，只有奴仆中一个不起眼的小女孩，眼中泪如雨下。
那一双泪眼里，映着一个看似平凡的白衣少年，但她此生，永远记得那一天。
大堂门前。
白宇和白冷毅跪在那里，前面密密麻麻地站着白家骨干成员，旁边都是一些返回和近日新招的奴仆，还有那几十个原本未被白宇煽动的守卫。
他们都闻风而至，一来是想看看热闹，二来也是想一睹天命之人的风采。
先前白宇和白冷毅虽被关在柴房，但用药和进食从未停下，所以现在也算恢复了一些。只是白宇所受的伤与白向道他们相比，是要重得多的，因此复原起来，也更需要一些时日，而白冷毅更是连道种都被许势锤爆了。
此时围在那里的众人看着俩人，嘴巴便未曾停过，辱骂不断，议论纷纷。
白宇被这些叫骂声刺在身上，显得极为痛苦和惶恐，而白冷毅只是黯然，神情中全无生气，仿佛一心求死。
这时一尘来了，众人看向他的目光都热烈起来。
白向道见状也发了话。
“一尘，是你豁出性命，才挽救了我白家于危难之间，救了我白家所有人，这对父子狼子野心，全权交由你处置。”
白向道说完这番话后，守卫和奴仆不知是谁带的头，纷纷叫喊起来：
“打死他，打死他！”
白家成员听后都面面相觑，白老爷子更是眉头一皱，大喊一声：
“聒噪”，众人闻声，纷纷堵住了耳朵。
待静下来后，少年缓缓向前，只有他脚步的哒哒声传于耳畔，走至半路，白光大放，一杆狰狞的利戟突然被他拿在手里。利戟枪头处银光闪闪，寒意逼人，甚至让人有些不敢直视，他缓缓向白宇父子走去。
白宇见到这样一幕，突然惊恐万分地哆嗦起来，像是从那道银光里看到了自己染血的身躯，少年终于走到了他们近前，只是突然停了下来。
“大伯，你怕死吗？”
他用无比平静的语气问道。
“一，一，一尘啊”，白宇颤声说道。
“大伯虽然做了天大的错事，但我们毕竟是血浓于水啊，你就不能放大伯一条生路吗？”
“我也想啊，可是大伯当初却两次都想杀我”，少年平静依旧，只是平静中带着揶揄。
“你”
白宇闻声一滞，随后又连忙争辩道：
“一尘，那时是大伯被家主之位蒙蔽了双眼，而现在我已经大彻大悟了，难道你就不能以德报怨？”
“哈哈哈！”
少年听到白宇的说辞不禁大笑起来，而后眸子瞬间一冷。
“我若是以德报怨，当初早就因为对你疏于防范，而死在了那车内。”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说到最后他近乎吼了出来，天残戟顺势刺在了，离白宇的喉咙只有半寸的地方。
白宇感受着那道锋芒，浑身剧烈地抖动起来，他也不想抖，可就是抑制不住，他恨自己的怕死，却又留恋于片刻的苟且。
“你不能杀我，不能杀我！”他急忙叫道。
“你说我为何不能杀你？”
少年睥睨地看着他。
“我我我，我之前对你的父亲都未下死手，甚至还打算等他们承认了我的家主之位后，再把他们从柴房中放出，你不能杀我”，白宇先是哆嗦了一阵，而后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连忙说道。
“唉”
一尘长叹一声，面色渐渐平缓下来。
“原本我也打算放了你，只是将你逐出我白家即可，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你竟连小怡都不放过，从那一刻起，你头上便写了一个死字。”
少年沉声说完这番话后，满座皆惊，这白家少主打算手刃白宇的最重要原因，竟然是为了一个小女仆。
白家的所有成员眼中都写满了愕然，而那些奴仆都仿佛见了鬼，他们丝毫不曾想到，这白家公子竟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
“什么，你竟为了一个低贱的女奴便执意要杀我，你，你！”
白宇大叫道，说到后面竟然说不出话来。
“女奴又如何，女奴就不是人吗？众生平等，凭什么她要天生为奴？又凭什么，她就不能堂堂正正，明明白白地活在这世间？”
“在我心中，她的命比你值一万倍！”少年坚决地吼道。
听到他这番惊世骇俗的话，众人如遭雷击。
这白家公子竟生出了这般的念头，连一尘的父亲和爷爷，脸上都布满了惊愕和不解。
“大家听见了吗？”白宇又大叫起来。
“这白一尘已经疯了，竟说出这般疯话，他竟然说众生平等。”
“人各有命，上天注定，难道你和大唐皇族的帝王也是一样的命吗？哈哈哈哈，你绝对是疯了，绝对是疯了！”
白宇说到最后，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听的笑话，疯狂地笑了起来。
“很好笑吗？”少年逼视着看着他。
“你就要死了，还笑得这么开心？”
他持戟的右手轻轻往前一推，枪尖便抵在白宇的喉咙之上，一道血痕溢了出来。
白宇的笑瞬间止住了，他疯狂地大叫道：
“你这个疯子，竟为了一个低贱的女奴，连自己的亲大伯都要杀，你这个疯子，你早晚不得好死！”
“我是疯子，但也是个拿戟的疯子。”
少年的长戟如融雪一般瞬间捅了进去，血液四溅，稍稍用力，便将其头颅整个都切了下来，恰好掉在一旁的白冷毅面前。
众人都惊呆了，这白家少主怎么说杀人就杀人。
过了半响，白家的家族成员才回过神来，白向道更是疯狂地大叫道：
“一尘，你不是跟我们说过，你会饶了你大伯一命吗？”
“爷爷，若当时我真的被大伯偷袭而死，你会杀了大伯为我复仇吗？”
少年突然转过身来，直视着白向道的眼睛。
白向道被他这么一问，瞬间一滞，随后目光开始闪烁，最后竟有些躲避。
“不会，是吗？”
少年苦笑，随后他又看着眼前的一众人等大声喝道；
“你们死守着心中的道义，为了家族，哪怕天大的罪过，也要纵容。”
“终要有一日，另一个许势跳出，杀光你们的亲人，把屠刀放在你们的头上，将你们踩在脚下，亲眼看着你们亲人渗出的血，才会悔恨是吗？”
“可那是你们的道义，为了整个家族的和谐，你们可以做出妥协，但你们的道义可曾是你们自己的追求？”
“你们只是死守着过往的传承，遵循着道德的教化，安享着他人的统治，只因从来便是如此。”
“但从来如此，便对吗？”
“纵有一日，旁人都劝你放下仇恨，于是你想也不想，便和强盗把手言欢。”
“纵有一日，大家都认为你低贱，乃至卑微，于是你想也不想，便甘愿被他人踩在脚下。”
“纵有一日，世人都指着你的鼻子说，你不该活在这个世上，于是你想也不想，便欲丢下命去，离开人世。”
“但我不会，我只会守护我需要守护的人，纵有一日，哪怕是帝王想要伤害我的至爱，我也会照样反抗，我欲杀之，万物无差！”
“轰！”
少年这番话，像是一记更响的闷雷，炸在所有人的心上，大家都蒙了，只有奴仆中一个不起眼的小女孩，眼中泪如雨下。
那一双泪眼里，映着一个看似平凡的白衣少年，但她此生，永远记得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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