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苍碑
两人随后一个沉默着，一个絮叨着等着电梯，一直到进了电梯，便没再交流什么。
换乘了两次以后，他们到了地面一层。
地面一层的顶部也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穹顶，仰头只看见交错的金属状支架。
出了电梯以后，新一天两人走向此时充作广场的地面层外围。
很快，两人看见地面层的穹顶脚部伫立着一块黑色方碑，上面刻着一句由一些冬土文金色大字写成的标语：
“给岁月以文明，而不是给文明以岁月”。（注1）
新一天和刘红火两人站在方碑前，沉默不言，似乎在感受这句话的含义。
但随后只见刘红火嬉笑一声，转头对新一天说：“果然太严肃不适合我，走吧。”
他们走向了蛛网的地面出口，在这个时期，蛛网的安全检查位置已经不在这里，它们随着蛛网地面建设的扩张逐渐转移到了地面上的防护圈的入口出。
因此没有什么限制地，他们走出去。
蛛网的地面设施已经算是比较完善，有大片的大棚，手工作业场和活动场所。
此时已经接近午饭时间。
在蛛网，食堂在人数集中的楼层每两区一个，固定时间开餐，早上六点到七点半，中午十一点四十到一点钟，晚上六点到七点半，而在地面上只有一个大食堂。
对于单身的人来说，吃食堂是最方便的，结了婚还没有小孩的甚至也更愿意吃食堂，只有那些有父母，有小孩，住在楼区的大家庭房的习惯自己做饭，或者干脆从食堂外带饭菜到家里一起吃。
新一天和刘红火走到地面大棚区的位置，只听见明显属于一个老头的声音响了起来。
“干净又卫生啊兄弟们！”
一个看着还很健朗的发白蓝色工装老头呵呵笑着拿着一个新一天看上去不知道叫什么种类的红色果子。
这是大棚区的管理员，大家都叫他杨老头。杨老头其实是外勤部资源组的旧成员，转岗后在内部的食品区工作，后来据他所说还是觉得外面视野开阔神清气爽，于是申请到地表来管大棚。管大棚有个好处就是可以薅一薅掉落在地但还能吃的瓜果吃，不然也是浪费。“干净又卫生”是他的口头禅。
其实杨老头是Ｌ6工级的。在蛛网用工作积分来代替黄金时代的钱币，用Ｌ加上数字表示待遇级别。在蛛网庇护所内，生产任务是第一要务，所以早期最原始的分级制度就是工队队员、队长、组长、部长等等，而后才逐渐根据需要演变成现在按照数字划分等级，数字越大等级越高。
即使如此，很多人仍然习惯性地用队长级、组长级或者部长级表达一个人的工级高低。
而现如今管理委员会的委员们基本上都是L10以上，人们就以委员级来称呼他们。
如新一天和刘红火即将工作的人，只能是实习Ｌ１工级，每周的工作积分约有300积分，工作积分在蛛网有一种极为复古的简称，叫“工分”。在蛛网吃饭和零食需要工分，额外的衣物需要工分，在交易市场进行交易则既可以用物品也可以用积分。
据说，在黄金时代，那个繁华的、令人神往的冬土大陆的国度里，生产力高度发达，货币制度形同虚设，但大部分人都有不劳动就浑身难受的怪毛病。
刘红火的梦想就是穿越回那个年代，当一个没有怪毛病的人。
而新一天的梦想平平无奇，就是要拯救世界。
说回杨老头，他在地表管理大棚，其实工作很轻松，手底下还有人。摆摊是他“创收”和偷懒的一个方式，因此他顺便也会摘一些瓜果蔬菜摆卖。
杨老头看到新一天和刘红火，便招呼他们。他以前还没搬来地表的时候和他们住在同一个楼层，因此互相熟知。
杨老头笑着问道：“又是六月份了啊，毕业分配工作了吗？”
新一天遂告知两人都分配在外勤部，杨老头又“嘿嘿”一笑：“那你们得好好利用训练期，多一分努力多一分生存几率。”
刘红火的脸一下变白，他稍有放松的心情一下回到原点。
新一天则满脸平静：“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好好，拯救世界还是要靠你们这些小伙子。”杨老头看着新一天满意点头。
杨老头接着问道：“你们知道在蛛网外面最危险的是什么吗？”
“是什么？”新一天很是捧场地询问。
“傲慢。”杨老头吐出一个词。
刘红火习惯性想翻白眼，他想说自己从来都不是有资格傲慢的人。
而新一天表情十分赞扬般“啪！啪！啪！”鼓起了掌！他就是那种能用鼓掌的方式表达众多含义的人。
杨老头一手头痒般挠了挠头顶略稀疏的头发，一边用手示意停下：“行了行了，我听见你小子鼓掌就烦。”他慢吞吞找旁边小椅子坐下，锤了锤腰。
新一天适可而止地停下，他知道杨老头还是有些干货要说一说。
杨老头状似回忆般说道：“普通的野兽、兽群其实构不成太大的威胁，我们蛛网有很多驱虫剂和驱兽剂，对于一般的情况都是管用的。就算是大型的野兽，一般也不会喜欢捕食人类，相反人类的武器对它们威胁更大。”
“最危险的是那些畸变兽类。”
新一天点头，他和刘红火在学校里的《冬季时代自然环境概况》课程里有简单学习过一部分这方面的知识。
其实蛛网内部研究所有关押一定数量的畸变兽类作为研究用，但他们显然没有机会见过。
值得一提的是，他们还有一门课叫做《黄金时代自然环境概况》，里面描述的是和现在截然不同、令人神往的富足世界，这也是他们把毁灭前的文明时代叫做人类的黄金时代的原因。
杨老头也点头，又说道：“我知道你们学校也教过，肯定也提过它们十分危险。但是纸上得来终觉浅，实际上遇到了又是一回事。”
“我们有一次遇到一只在黄金时代城市遗址逗留的飞猫。”
说完这句话，他似乎陷入了回忆。
注1：刘慈欣《三体Ⅱ：黑暗森林》
换乘了两次以后，他们到了地面一层。
地面一层的顶部也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穹顶，仰头只看见交错的金属状支架。
出了电梯以后，新一天两人走向此时充作广场的地面层外围。
很快，两人看见地面层的穹顶脚部伫立着一块黑色方碑，上面刻着一句由一些冬土文金色大字写成的标语：
“给岁月以文明，而不是给文明以岁月”。（注1）
新一天和刘红火两人站在方碑前，沉默不言，似乎在感受这句话的含义。
但随后只见刘红火嬉笑一声，转头对新一天说：“果然太严肃不适合我，走吧。”
他们走向了蛛网的地面出口，在这个时期，蛛网的安全检查位置已经不在这里，它们随着蛛网地面建设的扩张逐渐转移到了地面上的防护圈的入口出。
因此没有什么限制地，他们走出去。
蛛网的地面设施已经算是比较完善，有大片的大棚，手工作业场和活动场所。
此时已经接近午饭时间。
在蛛网，食堂在人数集中的楼层每两区一个，固定时间开餐，早上六点到七点半，中午十一点四十到一点钟，晚上六点到七点半，而在地面上只有一个大食堂。
对于单身的人来说，吃食堂是最方便的，结了婚还没有小孩的甚至也更愿意吃食堂，只有那些有父母，有小孩，住在楼区的大家庭房的习惯自己做饭，或者干脆从食堂外带饭菜到家里一起吃。
新一天和刘红火走到地面大棚区的位置，只听见明显属于一个老头的声音响了起来。
“干净又卫生啊兄弟们！”
一个看着还很健朗的发白蓝色工装老头呵呵笑着拿着一个新一天看上去不知道叫什么种类的红色果子。
这是大棚区的管理员，大家都叫他杨老头。杨老头其实是外勤部资源组的旧成员，转岗后在内部的食品区工作，后来据他所说还是觉得外面视野开阔神清气爽，于是申请到地表来管大棚。管大棚有个好处就是可以薅一薅掉落在地但还能吃的瓜果吃，不然也是浪费。“干净又卫生”是他的口头禅。
其实杨老头是Ｌ6工级的。在蛛网用工作积分来代替黄金时代的钱币，用Ｌ加上数字表示待遇级别。在蛛网庇护所内，生产任务是第一要务，所以早期最原始的分级制度就是工队队员、队长、组长、部长等等，而后才逐渐根据需要演变成现在按照数字划分等级，数字越大等级越高。
即使如此，很多人仍然习惯性地用队长级、组长级或者部长级表达一个人的工级高低。
而现如今管理委员会的委员们基本上都是L10以上，人们就以委员级来称呼他们。
如新一天和刘红火即将工作的人，只能是实习Ｌ１工级，每周的工作积分约有300积分，工作积分在蛛网有一种极为复古的简称，叫“工分”。在蛛网吃饭和零食需要工分，额外的衣物需要工分，在交易市场进行交易则既可以用物品也可以用积分。
据说，在黄金时代，那个繁华的、令人神往的冬土大陆的国度里，生产力高度发达，货币制度形同虚设，但大部分人都有不劳动就浑身难受的怪毛病。
刘红火的梦想就是穿越回那个年代，当一个没有怪毛病的人。
而新一天的梦想平平无奇，就是要拯救世界。
说回杨老头，他在地表管理大棚，其实工作很轻松，手底下还有人。摆摊是他“创收”和偷懒的一个方式，因此他顺便也会摘一些瓜果蔬菜摆卖。
杨老头看到新一天和刘红火，便招呼他们。他以前还没搬来地表的时候和他们住在同一个楼层，因此互相熟知。
杨老头笑着问道：“又是六月份了啊，毕业分配工作了吗？”
新一天遂告知两人都分配在外勤部，杨老头又“嘿嘿”一笑：“那你们得好好利用训练期，多一分努力多一分生存几率。”
刘红火的脸一下变白，他稍有放松的心情一下回到原点。
新一天则满脸平静：“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好好，拯救世界还是要靠你们这些小伙子。”杨老头看着新一天满意点头。
杨老头接着问道：“你们知道在蛛网外面最危险的是什么吗？”
“是什么？”新一天很是捧场地询问。
“傲慢。”杨老头吐出一个词。
刘红火习惯性想翻白眼，他想说自己从来都不是有资格傲慢的人。
而新一天表情十分赞扬般“啪！啪！啪！”鼓起了掌！他就是那种能用鼓掌的方式表达众多含义的人。
杨老头一手头痒般挠了挠头顶略稀疏的头发，一边用手示意停下：“行了行了，我听见你小子鼓掌就烦。”他慢吞吞找旁边小椅子坐下，锤了锤腰。
新一天适可而止地停下，他知道杨老头还是有些干货要说一说。
杨老头状似回忆般说道：“普通的野兽、兽群其实构不成太大的威胁，我们蛛网有很多驱虫剂和驱兽剂，对于一般的情况都是管用的。就算是大型的野兽，一般也不会喜欢捕食人类，相反人类的武器对它们威胁更大。”
“最危险的是那些畸变兽类。”
新一天点头，他和刘红火在学校里的《冬季时代自然环境概况》课程里有简单学习过一部分这方面的知识。
其实蛛网内部研究所有关押一定数量的畸变兽类作为研究用，但他们显然没有机会见过。
值得一提的是，他们还有一门课叫做《黄金时代自然环境概况》，里面描述的是和现在截然不同、令人神往的富足世界，这也是他们把毁灭前的文明时代叫做人类的黄金时代的原因。
杨老头也点头，又说道：“我知道你们学校也教过，肯定也提过它们十分危险。但是纸上得来终觉浅，实际上遇到了又是一回事。”
“我们有一次遇到一只在黄金时代城市遗址逗留的飞猫。”
说完这句话，他似乎陷入了回忆。
注1：刘慈欣《三体Ⅱ：黑暗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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