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塞壬狼往事
在他说完这句话以后，新一天就已经挺直腰板摆出聆听姿势了。
然而李子川总是喜欢沉默，这种沉默甚至丝毫没有在乎他面前还有一个年轻人等着他解答心中满满的疑惑。这种沉默的习惯，说不清楚是久居于研究所而来的习惯，又或者是本身独有的怪癖。
但总归，他以一个问题开始了。
他开口道：“你对我们蛛网和其他几个庇护所有什么了解？”
新一天沉思片刻，按照自己的印象说道：“只记了个大概，我们蛛网在黄金时代以前主要研究方向是人的身体和生物方向的，其他几个庇护所主要研究方向分别在医学、机械、人工智能和航空器。”
李子川点了点头，他用他一贯的学究态度讲道：“黄金时代遗留的大型庇护所，二号庇护所也叫蜂巢，主攻医学研究。三号庇护所阿尔法，研究人工智能。四号庇护所东风，研究机械与人体工学。五号庇护所奔月，研究太空技术。”
他停了一会儿，继续说道：“一号庇护所蛛网，研究人体和生物。”
新一天重重点头，表示虽然自己记得不是那么仔细，但大体上的印象确实如此。
李子川接着说道：“这几个已知的庇护所在自己的领域各自代表着当时冬土上最顶尖的科技水平，当然，在黄金时代，它们还不叫庇护所。”
“大约在三十年前，蛛网派往外部勘探坏境的队伍就发现了一些生物的异常表现，在队伍中的学者认为冬季时代自然环境的变化引起了生物的一些畸变，这些学者们在后续多次的调查里观察了很多样本，认为畸变的产生超出了以往的推测，认为这里面有其他的因素是以往在蛛网内没有考虑到的。”
“没错，学者们认为产生畸变是正常的，但观察到的畸变却比他们所推测的要不同。但后来发生的事情，让他们意识到，他们的想法还是太过简单了。”
“在勘探队开始在外活动的一年时间里，蛛网渐渐把地面的措施完善起来，地面也开始有了我们的基地，有了我们的围墙，有了围墙就有警戒。从某个时间点开始，保卫们经常向上级报告夜间值守的异常。”
李子川说完以后，他手上多了个遥控器，几秒以后，他身后的墙壁多了一块亮起的区域，上面似乎用投影的方式展示了一些照片。
新一天心里又是一个没来由的念头升起：李子川沉默时十分沉默，开口说话的时候却不是惜字如金的人。像此时他讲起东西来，似乎有种教师的风范，并不着急把事情高度总结概括，而是沉浸式讲述。
新一天想到这里，又在心里问了自己一个问题：为什么要对我讲那么清楚？
念头纷杂间，他抬起视线，发现李子川所展现的就是一些手写的值班异常报告汇总，它们的共同点是右上角都有一个密和一个数字三，这代表保密级别是三级，新一天也不管三级是什么级别的保密等级，他认真看了起来。
“冬31年12月20日，东向巡逻班班长报告，称一队员被暗哨发现当天凌晨两点十二分，从警哨离开并试图跨越墙垛，暗哨发出警告后其余位置队员及时拦下，后询问其称半夜远方有女人的美妙歌声传来，隐隐约约，让他觉得很想到外面去。值班班长认为该队员不适合继续值班，临时更替值守。”
新一天看了这一段觉得这算不上什么异常，于是他继续往前浏览。
“冬31年12月21日，东向巡逻班班长报告，称一队员当天凌晨两点五分被其他位置警哨发现高声呼叫情绪激动，并整理装备试图向外冲去，后询问其称听到外面有其哥哥声音，正呼唤着求救。经了解，其兄长与去年外出的某一勘探小组一起失联至今。”
新一天看到最后一句话神色黯淡了许多，但这不影响他看出来这里面的问题。
他又略略浏览了剩下三两页，向李子川发问道：“这是某种影响人听觉的能力？”
李子川微微点头说道：“这在现在的我们看来非常明显是一种畸变能力。但当时心理研究院和现在还不一样，认为这是一种癔症。然而保卫部的人非常谨慎，他们没有排除有危险的可能，并扩大了警卫人数，并且也没有自大到派出小队进行夜间排查。这确实非常明智。”
“同年12月底，蛛网趁着秋冬时节草木枯零，展开了代号“春风”的行动，这是后来蛛网外围建立起控制区的一次重要行动，就在这次行动里，安全部第一次遭遇了畸变生物。”
“一只正准备食物过冬的狼。”
新一天听到这里，脑海里闪现过又一个毫不相干的念头：为什么李叔叔要戴眼镜？在有基因优化诱导液技术和有着那群号称腰斩也能救活的医学研究员的蛛网，几乎没有人近视或老花。
你的眼睛不好用？要不要试试这新款的带夜视能力的眼球？
新一天闭了闭眼睛，驱赶发散的思绪。
他所没注意的是，李子川饶有兴趣地观察着他的动作。
新一天找回注意力，问道：“这是之前的报告里异常的源头？”
李子川回答道：“是的。”
“我们姑且当它是狼吧。根据后来的报告，参战的人有部分感受到被诱惑感，有部分感到丧失斗志，有部分感受到自己变得没有平衡感。”
新一天皱了皱眉。
李子川接着说道：“当时战斗持续时间很短，那头野狼，我们现在叫它塞壬狼，很快就脱离了战斗，从此不知所踪。”
新一天点了点头：“显然，畸变生物有可能智商比普通生物有提高。”
李子川手上遥控器动了动，把投影关掉了。
他看了看新一天说道：“关于塞壬狼，你还有什么问题？”他的语气十分笃定，似乎都知道了新一天想问什么。
新一天马上说道：“当然。”
“第一个问题，塞壬是什么？”
李子川轻轻一笑，回答说：“你挺有趣。”
“塞壬是传说中在海上的人首鸟身的海妖，它用自己天籁般的歌声让水手失神，让船只触礁沉没吃掉水手。”
不等新一天再次发问，他又说道：“问重要的问题。”边说他还边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
这让准备提问“海是什么样”等等问题的新一天讪讪挠了挠头。
他只好问出自己最为关注的问题：“在和塞壬狼的战斗中，被诱惑的人和没有平衡感的人有重叠吗？”
“没有。”李子川简洁回答，并且没有补充的打算。
“那么，丧失斗志发生在什么时候？”新一天继续问道。
李子川又露出了那种欣赏和玩味的笑容。
他答道：“被诱惑以后。”
然而李子川总是喜欢沉默，这种沉默甚至丝毫没有在乎他面前还有一个年轻人等着他解答心中满满的疑惑。这种沉默的习惯，说不清楚是久居于研究所而来的习惯，又或者是本身独有的怪癖。
但总归，他以一个问题开始了。
他开口道：“你对我们蛛网和其他几个庇护所有什么了解？”
新一天沉思片刻，按照自己的印象说道：“只记了个大概，我们蛛网在黄金时代以前主要研究方向是人的身体和生物方向的，其他几个庇护所主要研究方向分别在医学、机械、人工智能和航空器。”
李子川点了点头，他用他一贯的学究态度讲道：“黄金时代遗留的大型庇护所，二号庇护所也叫蜂巢，主攻医学研究。三号庇护所阿尔法，研究人工智能。四号庇护所东风，研究机械与人体工学。五号庇护所奔月，研究太空技术。”
他停了一会儿，继续说道：“一号庇护所蛛网，研究人体和生物。”
新一天重重点头，表示虽然自己记得不是那么仔细，但大体上的印象确实如此。
李子川接着说道：“这几个已知的庇护所在自己的领域各自代表着当时冬土上最顶尖的科技水平，当然，在黄金时代，它们还不叫庇护所。”
“大约在三十年前，蛛网派往外部勘探坏境的队伍就发现了一些生物的异常表现，在队伍中的学者认为冬季时代自然环境的变化引起了生物的一些畸变，这些学者们在后续多次的调查里观察了很多样本，认为畸变的产生超出了以往的推测，认为这里面有其他的因素是以往在蛛网内没有考虑到的。”
“没错，学者们认为产生畸变是正常的，但观察到的畸变却比他们所推测的要不同。但后来发生的事情，让他们意识到，他们的想法还是太过简单了。”
“在勘探队开始在外活动的一年时间里，蛛网渐渐把地面的措施完善起来，地面也开始有了我们的基地，有了我们的围墙，有了围墙就有警戒。从某个时间点开始，保卫们经常向上级报告夜间值守的异常。”
李子川说完以后，他手上多了个遥控器，几秒以后，他身后的墙壁多了一块亮起的区域，上面似乎用投影的方式展示了一些照片。
新一天心里又是一个没来由的念头升起：李子川沉默时十分沉默，开口说话的时候却不是惜字如金的人。像此时他讲起东西来，似乎有种教师的风范，并不着急把事情高度总结概括，而是沉浸式讲述。
新一天想到这里，又在心里问了自己一个问题：为什么要对我讲那么清楚？
念头纷杂间，他抬起视线，发现李子川所展现的就是一些手写的值班异常报告汇总，它们的共同点是右上角都有一个密和一个数字三，这代表保密级别是三级，新一天也不管三级是什么级别的保密等级，他认真看了起来。
“冬31年12月20日，东向巡逻班班长报告，称一队员被暗哨发现当天凌晨两点十二分，从警哨离开并试图跨越墙垛，暗哨发出警告后其余位置队员及时拦下，后询问其称半夜远方有女人的美妙歌声传来，隐隐约约，让他觉得很想到外面去。值班班长认为该队员不适合继续值班，临时更替值守。”
新一天看了这一段觉得这算不上什么异常，于是他继续往前浏览。
“冬31年12月21日，东向巡逻班班长报告，称一队员当天凌晨两点五分被其他位置警哨发现高声呼叫情绪激动，并整理装备试图向外冲去，后询问其称听到外面有其哥哥声音，正呼唤着求救。经了解，其兄长与去年外出的某一勘探小组一起失联至今。”
新一天看到最后一句话神色黯淡了许多，但这不影响他看出来这里面的问题。
他又略略浏览了剩下三两页，向李子川发问道：“这是某种影响人听觉的能力？”
李子川微微点头说道：“这在现在的我们看来非常明显是一种畸变能力。但当时心理研究院和现在还不一样，认为这是一种癔症。然而保卫部的人非常谨慎，他们没有排除有危险的可能，并扩大了警卫人数，并且也没有自大到派出小队进行夜间排查。这确实非常明智。”
“同年12月底，蛛网趁着秋冬时节草木枯零，展开了代号“春风”的行动，这是后来蛛网外围建立起控制区的一次重要行动，就在这次行动里，安全部第一次遭遇了畸变生物。”
“一只正准备食物过冬的狼。”
新一天听到这里，脑海里闪现过又一个毫不相干的念头：为什么李叔叔要戴眼镜？在有基因优化诱导液技术和有着那群号称腰斩也能救活的医学研究员的蛛网，几乎没有人近视或老花。
你的眼睛不好用？要不要试试这新款的带夜视能力的眼球？
新一天闭了闭眼睛，驱赶发散的思绪。
他所没注意的是，李子川饶有兴趣地观察着他的动作。
新一天找回注意力，问道：“这是之前的报告里异常的源头？”
李子川回答道：“是的。”
“我们姑且当它是狼吧。根据后来的报告，参战的人有部分感受到被诱惑感，有部分感到丧失斗志，有部分感受到自己变得没有平衡感。”
新一天皱了皱眉。
李子川接着说道：“当时战斗持续时间很短，那头野狼，我们现在叫它塞壬狼，很快就脱离了战斗，从此不知所踪。”
新一天点了点头：“显然，畸变生物有可能智商比普通生物有提高。”
李子川手上遥控器动了动，把投影关掉了。
他看了看新一天说道：“关于塞壬狼，你还有什么问题？”他的语气十分笃定，似乎都知道了新一天想问什么。
新一天马上说道：“当然。”
“第一个问题，塞壬是什么？”
李子川轻轻一笑，回答说：“你挺有趣。”
“塞壬是传说中在海上的人首鸟身的海妖，它用自己天籁般的歌声让水手失神，让船只触礁沉没吃掉水手。”
不等新一天再次发问，他又说道：“问重要的问题。”边说他还边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
这让准备提问“海是什么样”等等问题的新一天讪讪挠了挠头。
他只好问出自己最为关注的问题：“在和塞壬狼的战斗中，被诱惑的人和没有平衡感的人有重叠吗？”
“没有。”李子川简洁回答，并且没有补充的打算。
“那么，丧失斗志发生在什么时候？”新一天继续问道。
李子川又露出了那种欣赏和玩味的笑容。
他答道：“被诱惑以后。”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