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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皇城

    自传出虎妖已被斩杀的传闻,这大泽山好似重获生机一般,云尧与苏念尘走在这路上竟有数十人正于此开辟荒路,见此情景,苏念尘竟不自觉露出一丝笑容,心中似是划过了一丝释然。

    途经荒庙,也有人正在修补,与昨日来时已然大不相同,对此云尧也没再多去留意,二人穿过人群,朝着荒路小心缓慢向前。

    一路上云尧都未曾言语,所以苏念尘也不敢说什么,只是低着头紧紧跟着前者,生怕他一溜烟就跑了,她还追不上。

    终于一路逐渐宽敞,比起在那杂草遍地的荒道,就连空气都清新了不少,让人不自觉深深吸了一口。

    有了人烟,此刻时正值春末,这一路田地已经有了一些汉子在此处种起禾苗,路途上还有几孩童遥遥奔来,其中最前方的孩童正手握细线,于田地间奔跑放着纸鸢,身后则是追逐着想要一同玩的孩童们,纵使大汗淋漓依旧乐此不疲。

    见此情景,身后的少女却闪过一丝落寞,仅仅一瞬却还是被云尧捕捉到,只听他淡淡开口道:“你若想玩尽管去便是。”

    说着云尧便找了一处树荫席地而坐,眼神看向田野间的孩童们,而少女却并未前去,而是跟随着云尧坐在了树荫下,默默不语。

    “师尊,你...好似对什么都不曾产生过兴趣。”少女开口道,语气中却带着困惑,她实在想不通什么样的人,年纪不大能像云尧这般。

    看着前方情景,他虽未曾言语却在心中开始盘问自己,兴趣吗...强大的剑招还是斩尽邪魔妖秽亦或者是冲破天道,自成一途?

    许是太难想明白,也就不想了,开口道:“想修剑道,先修心,可记得昨日那剑修女子?”

    苏念尘点头轻嗯了一声,竖起耳朵认真看着云尧,似是不愿错过半个字。

    “剑修,心与剑直,不违本心,可韧不可屈,过于刚猛,一屈则断;心不可乱,心乱,方寸大乱,心不乱,剑不乱,一剑制敌。”云尧站起了身走到了阳光之下,一缕清风吹过他的衣袍,青丝浮动:“遇强心更强,遇弱留三分,每一剑都要与人留有余地,与人留有余地就是给自己留有余地。”

    苏念尘如醍醐灌顶,不禁开口:“我懂了,那名剑修女子,她便是惧了,以至于自己方寸大乱,所以才败得如此之快!”

    看了看这少女,云尧微微点头,随即云尧便让少女起身,让她站在日光之下,手握木剑以剑势起手姿势站立不动,见这边有两名看似是外乡人的孩童们便朝着此处奔来,饶有兴趣地打量起两人,而云尧却毫不在意,抱着白玉剑闭目感受着气海

    他能感受到白玉剑每次吸干自己的气海灵气内在气海就会变得更加精纯,但是他可不敢就这般随意给它注入灵气,这一般想下来,他还是得再去寻一把灵剑,否则遇到了稍微棘手一点的妖物,自己没死于妖物之手便已经被这白玉剑给吸干了,当然每次被它吸干灵气得到的好处还是物超所值的,对此云尧也并不抗拒。

    而苏念尘可就苦了,知道她只会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这群孩童就开始先拿起小草小花丢她,见她还是不为所动就开始用泥土块,再用小石子,此刻她已然是满面污浊,衣裳也全是泥土污渍,但是她却不敢吱声,也才一个年仅十四岁左右的小女孩,虽没小云尧多少,但始终算个孩子,只知道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终于见到云尧睁眼,但是她却不知如何开口,但那些孩童见云尧起身了,以为是要来收拾自己了,飞快地就跑向了各自的父亲处,不过远处父亲们却带着各自孩子前来,远远的就能听到责骂声,更甚者还动起了手。

    待到众人来到面前纷纷来到苏念尘面前道歉。

    “姑娘,恕我们管教无方,还请姑娘莫要往心里去。“

    “这孩子自小就皮,待我回家了定然好生收拾他!”

    “......”

    听着父亲们的话语,苏念尘终于是忍不住了眼泪,内心委屈,眼泪夺眶而出,众人更急了,一齐安抚着少女。

    然而,一声淡淡的话语不合时宜地传来:“此处,是何地界?”

    其中一人微微一愣,随即开口露出了憨憨的笑容:“少侠,您这问题倒是问住我了,这世上谁不知道这是皇城地界,您怕不是在与我逗闷子呢,哈哈哈哈!”

    听汉子爽朗的笑声,随即众人也爽朗地笑起来,毕竟是个小女孩子,见众人笑了,苏念尘竟也不自觉笑了起来。

    见少女笑了,但是见她的衣裳却还是这样子,其中一汉子内心还是有些愧疚,于是就放下了手头的农活,带着自家孩子与云尧二人去到向自己家中。

    路途中,男子介绍了自己,姓莫,他的大儿子在皇城当守城兵,话语间还透着几丝骄傲,毕竟要在皇城谋个一官半职可不是容易的事情,守城兵虽然不算修仙者,但是每个月还是有一点月俸与一毫修仙资源的,若是他那儿子争点气万一就渡劫成了修仙者呢,再加上他自家就开着一家小客栈,家里也算丰衣足食。

    等到几人来到皇城,也临近旁晚了,也难怪莫大叔在带几人回来时顺手带上了所有农具,一路上还将自己带的两个饭团分成了四份,但除了云尧,剩余三人早已饥肠辘辘,尤其是莫大叔,一进客栈后面就对着屋里大吼大叫着饿了。

    莫大婶从后厨中走过去就是给了一个白眼,莫大叔是个妻管严,但是每次家里来客人了都会装作很有地位的样子,不过莫大婶还是会给足他面子,除非这糙汉子嘴皮子不安稳。

    “来客人了呀,看这小女娃长得多俊俏,不过怎就衣衫不洁的。”莫大婶第一眼就注意到了云尧二人,少年干干净净衣不沾尘,少女却似个乞丐似的。

    莫大叔闻言更是不耐烦地说道:“还不是你的好儿子惹的祸!”

    听闻此言莫大婶气上心头,就不该给这糙汉子面子!就上前揪住了莫大叔的耳朵,只听到那七尺高的中年糙汉子就被一个矮上他两尺的莫大婶给揪着耳朵还喊着疼,不过还是可以看出来莫大婶本是揪不到的,而是这个糙汉子自己俯下身去让她揪的。

    “你倒是说说是谁的儿子?”莫大婶是越掐越重,但大叔却依旧嘴硬:“还不是你生的好儿子,生的性子也随你!”

    夫妻二人吵闹间就见到后方来了一名皇城守卫衣着男子,不用猜想也知道是二人的大儿子。

    “爹,娘,您二老又吵着了?”他说话倒是轻柔,皮肤有些黝黑,想必是在城门口暴晒得的,随后才注意到云尧二人,露出笑容:“家里来客了。”说着对云尧点点头就朝着自己房里走去。

    待到大儿子走进了屋里,莫大婶微微心疼地揉了揉莫大叔的耳根子,已然微微发红,没好气问道:“疼不疼?”

    这糙汉子从不肯在言语上服软,莫大婶也是无可奈何,只得这般问道。

    莫大叔嘿嘿傻笑:“本来还疼的,媳妇儿就这一揉,嘿,不疼了!”妻二人也就这般吵吵闹闹,庸庸碌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也不觉得腻。

    “行了行了,就你嘴贫,孟公子来了,你可要好生招待。”莫大婶说了一句。

    听到孟公子来了,二人也不再闹腾,莫大嫂领着苏念尘就去房里换衣裳洗浴去了,而莫大叔则与云尧急匆匆打了一声招呼走进了后厨忙活起来,夫

    倒是这小儿子,就坐在云尧面前的阶梯上玩起了手指,不敢与云尧对视,云尧也乐得清闲就去到了客栈内四处打量起来。

    要说皇城也不愧是人族首都,纵然只是一个小客栈,也比太和的大客栈看着高档些许,不过是没有那般大罢了,而在角落处却坐着一名身穿极其朴素但是气质脱俗的男子,将一杯子斟满茶水放在了自己对面,就这般坐着,似是感应到了云尧的注视,他微微一笑将一只手一伸示意云尧来坐。

    云尧也不犹豫,便走过去坐在了椅子上,这时才注意到,男子的眼神竟与云尧一般,似是对任何事物都感不起兴趣,不过面向云尧时眼神却多了兴趣,轻声一笑,但开口一瞬却还是忍不住咳嗽:“咳咳,在下孟氏孟子占,敢问阁下姓名。“

    与面前男子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云尧也不犹豫,回答:“云安河,云尧。”

    男子端起茶水饮一口,清了清嗓子道:“曾有幸听雁小公主提及过阁下姓名,但经过在下推演却发现云公子命途不定,难以推测,说来惭愧,孟某自认为能通天彻地,知一切天命。到迄今却唯独推测不出云公子。”

    孟子占,皇城天机道孟氏嫡子,知天道,遵天命,天机星陨落之日为诞辰,自幼多病,天妒英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