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白夜余杭
自见过凌星霄后，柳仲溪在对待凌慕霜的态度上，明显谨慎了许多。
之前他只是知道凌慕霜的身份地位在三圣宗非比寻常，且清楚江湖上将三圣宗称为天南第一大派，但他却不清楚三圣宗究竟有何神通，到底是不是浪得虚名。毕竟正一、茅山也都号称道门正统，其不少门下弟子还不是都跟街边摆摊算命的一样，专行些坑蒙拐骗的勾当。
但见过这个凌星霄后，柳仲溪对三圣宗有了些许敬畏，就连神秘的叶老头也不曾给过他这般震撼。而云淮七在得知凌慕霜是凌星霄的妹妹后，也与凌慕霜走的更加近了。可前前后后打探的却都是有关凌星霄的故事，毕竟那个人在他少年时候，且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是他敬仰并崇拜的。
凌慕霜与凌星霄约定在余杭见面，所以事先与柳仲溪约定好的悉数作废。而柳仲溪纵然心有不甘，却也不敢提出异议，只是表面承诺凌慕霜先将送她至余杭，再与云淮七赶回扬州。而这中间是真是假，均不可知，柳仲溪清楚知道，若平安等到凌星霄来接走凌慕霜，那自己与她的缘分也就到此为止。与其坐失良机，不如在这余杭镇找个机会生米煮成熟饭……
想到这里，他略显心虚的看向凌慕霜，后者不知他脑子里闪动着什么鬼想法，只瞪他一眼，满是嫌弃。
三人找了一家不算太小的客店，地段在这余杭也算上佳，只是名字略显奇怪——“仙剑客栈”。
店老板是个中年妇女，见柳仲溪三人仪态不俗，忙唤小二招呼。
此时客栈内几乎没有客人，那年轻男孩正倚在楼梯边睡觉，她大喝一声，“李小遥，再敢给我偷懒，看我不打死你！”直把那男孩吓得跳起二尺，匆忙过来招呼。
但看他十三四的年纪，嘴里衔着根草，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童工啊，你这是黑店么？”柳仲溪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略带有玩笑的意味说道。
“住不住，哪那么多废话。童不童工干你屁事！”这小家伙倒是有些脾气，可能刚才被那女人吼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年轻气盛，却要在柳仲溪这里找补回来。
那女人耳朵精细，听见二人谈话有些异样，忙换上一副笑颜，过来解释道，“自家孩子，自家生意，我是他婶子，让他过来帮忙而已。小孩子不懂事，我来招呼。”这边赔礼道歉，那边转头冲李小遥狠道：“快滚去把桌子擦干净。”
“切！”那孩子瞪了众人一眼，拎起水桶打扫起来。
“哦，原来是自家生意。”柳仲溪那一问并非是没来由的闲扯，这余杭临近凤池，官兵随处可见，万一这客店有官府关系，这几日难防有漏嘴的谈话，被人听去，恐惹祸上身。今见这客栈里除了这婶侄二人再无别人，柳仲溪也落得些许心安。
安排两间客房后，柳仲溪又点了满满两桌子酒菜，说是这几日晦气不断，另一桌酒菜就是为了打发各方衰神，穷神的。
按理来说，这几日三人未得安歇，都是食不果腹，好不容易停下来，自是应该美美享受一顿。可在座的三人除了柳仲溪，剩下的云淮七与凌慕霜完全没有一丝胃口。
柳仲溪也知道云淮七内心的苦闷，所以想与他喝一点来排解内心的烦愁。可云淮七只是稍坐片刻后，便独自回房休息。凌慕霜见云淮七上楼去了，也起身回往自己房间。独留下柳仲溪一人面对满满一桌酒菜。
柳仲溪自饮自酌了几杯，偶然瞥见那叫李小遥的孩子正倚在门口，便呼喊他一声，招手示意他过来。
李小遥本不愿意理他，但见柳仲溪出手阔绰，也不愿拂了银两的面子。
“你叫我过来，总不是要找个人看你吃酒吧？”李小遥骑在凳子上，两只手拄头盯视着柳仲溪问道。
柳仲溪招了招手，示意他再靠近点，李小遥将凳子向前挪动了些，身子尽力向前倾去。
“你这儿的鞋店，药房以及钱庄离此处远吗？”
李小遥听罢顿感没劲，站起身道，“不远，出门左走，过了桥右手第一家，左手第三家，第五家。”他说罢又觉哪里不妥，忙又用质疑的眼神问道：“好端端的你买药干嘛？”
“这就不用你管了。”柳仲溪旋即起身，又嘱咐道，“菜你给楼上二位各打些送去，他们若不吃放凉，你就再热好送去。”说完，也没等李小遥条件，径直离开客栈。
柳仲溪先去钱庄将身上银票兑现一部分，又在药房买了一点“苍蝇粉”。所谓苍蝇粉，便是让人吃了神魂颠倒，像苍蝇一样黏着你，一般药房都不会公开售卖，只有柳仲溪这种知道内情的，而且肯花重金的，店铺才敢拿出来。
有了“苍蝇粉”，柳仲溪便觉凌慕霜已是囊中之物，现在还剩下的，就是要把这五帝天书藏起来。
不知为何，柳仲溪一直有种不详的预感，自从这天书被自己带在身上，心里就不得安宁。也是，为了这样一本书，偌大一个凤池山庄都能沦为废墟，倘若被人知道这书如今在自己这，还有不被撕成碎片的道理？何况自己甩开叶檀山与酆都五鬼，独自私吞了五帝天书，若被他们追上来搜到，估计也没活路。
转回仙剑客栈，柳仲溪没有进去，而是绕到客栈后面，偷偷拿了把铲子，朝西面树林走去。
这余杭以西人迹罕至，埋藏些东西应该不会被人察觉，柳仲溪已有盘算，要先偷偷把书藏在这里，等要离开余杭时再悄悄取出。不知为何，柳仲溪总有种预感，预感酆都五鬼会追上来，管自己索讨仙书。自己如今在这余杭要多逗留几日，所谓夜长梦多，有事更要生非，万一被他们从自己身上搜出五帝天书，那黑鬼的铁钩子估计要打穿自己的双胛骨。
柳仲溪一面寻思，一面将书埋在一棵大树下。又用铁锹将树干砍出道痕迹，以免自己到时忘了。
刚埋好仙书，柳仲溪擦擦额头的汗起身要走，却听得不远处隐约有脚步声传来。
“明日便是金家寿宴，交代给你的事情可都有办妥？”
“均已办妥，那金家的后厨里有我表亲，明日他会寻机在酒菜里下放迷药。。”
柳仲溪躲在树后不敢出来，但距离那二人应该不远，隐约间能听到个大概。
“那金得水素来与我圣教不和，喋血门更有数次与我分坛发生冲突，如今教主神功练成，三大长老意欲向北扩充版图，这北扩的第一站便是这余杭喋血门，我此来势要带回金得水的头颅。至于喋血门的其他人，愿意加入我圣教的便留下，不想加入的，就地处死。”
“我明白……只是那金笑生……”
“我知你与金笑生的恩怨，处理掉金家其他人，金笑生要杀要剐，都随你处置。什么人在那里！”
柳仲溪心下一惊，就要从树后出来，却见一只山猫自树上跳下，眨眼逃进深处。
“是只猫……对了，韩某还有一事要嘱咐圣使大人，那金得水本领高强，我怕迷药时长效果又不好。若是投毒，虽说立竿见影，却也易打草惊蛇。”
“不必多虑，即便金得水没有中毒，他又怎是本圣使的对手。你且先回去好生准备，待明日教众集结完毕，一举诛杀喋血门全部余孽。”说罢，那二人的脚步声又再度远去。
柳仲溪松了口气，好在没有先跨一步出来，撞见这二人行歹事，不被灭口才怪。
回到仙剑客栈，柳仲溪正巧看见李小遥在给楼上二位放冷的饭菜加热，他凑上前去，苍蝇粉则紧紧捏在手中。
“这金家是什么来头，我刚在街上听见好几拨人在谈论金家明日寿宴一事。”柳仲溪故意以此话题令李小遥分神，自己则暗将苍蝇粉洒进饭菜里面。
李小遥听见金家寿宴，明显也来了兴致，停下手中的活眉飞色舞说道，“金家老爷子的七十寿诞，毫不夸张的说，余杭上上下下的达官显贵都要到场，毕竟是喋血门的老门主，那排场绝对阔绰。“
“喋血门？”柳仲溪刚刚也从二人口中听到了这个门派的名字，但听李小遥的意思，这门派在当地应是十分了得的。
“这喋血门可是我们这数一数二的大门派，金家老爷子金得水武功高强，曾以一己之力歼灭虎跑十三怪，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他说起喋血门十分激动，好像十分向往。
“那金笑生又是什么人？”柳仲溪冷不防的随口一问，却令李小遥大感惊奇，“想不到你这外乡人还知道不少，金得水的儿子就是金笑生。金笑生可不像他老爸英雄，就是个啥也不管的富二代，整日里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净干些沾花惹草，招猫逗狗之事。”
柳仲溪听他这么评价金笑生，自己倒也赧颜，这金笑生所为放在扬州，不就是自己吗？
“只是这金笑生招惹了麻烦，最近才从衙门出来。”
“什么麻烦？”
“金笑生虽然是个纨绔，给人的感觉也是滥情，但其实他真心喜欢韩家的大小姐。”
“哦？你还八卦这些事？”柳仲溪心里暗忖，那树林中二人所谈及的，不正是有关这韩家的吗？
“韩家大小姐和金笑生自幼相识，只是这金笑生不求上进，令人失望。金家曾几次上门求亲，都被韩老爷拒绝。听人说，那韩小姐曾劝金笑生去考取个功名，再回来迎娶她。金笑生也同意了，可他天生不是学习的料，考了两年，连个童生都考不上。最后花钱捐了一个监生，这才能进乡试。然后即便获得了乡试的资格，还是不能通过乡试，金笑生心灰意冷继续开始自己纸醉金迷的生活。而韩小姐也对他大为失望，最终在全家人的压力下，同意嫁给许家的独子——许献文许公子。
这许公子是个正经的读书人，文质彬彬。父母死的都早，偌大的许府就他一人打理，平日里待人温和有礼，对韩小姐也不是一般的好。韩老爷因为和许公子的父亲是至交，所以总把许公子当半个儿子对待。能促成这桩婚事，韩老爷自然是最为高兴。而且人人都说韩小姐嫁给许献文那是天赐的一段姻缘，郎才女貌，佳偶天成。
哪知大婚的当天，许献文接娶韩小姐的马车被大醉而来的金笑生拦下，他一直认为韩小姐是迫于韩老爷的压力才嫁给许献文的，他今天之所以横加阻拦，却是要带上韩小姐私奔。”
“许公子虽然文弱，但骨子里也不绵软，不允许金笑生靠近韩小姐的马车。二人撕扯间，金笑生力大，一把竟将许公子推撞在马车前，那许公子没站稳，竟摔倒在了车辙前，这一摔又惊了马车，马车向前一带，那轮子就从许公子脖子上碾压过去，直接给压死了。这天底下再没有这么凑巧的事了，大婚竟变了大丧，金笑生也傻了眼，当场被官府给抓了。”
“目睹了许公子身亡过程的韩小姐一病不起，不饮不食，没多久也随他去了。而金笑生因为不是故意杀人，加之金家上下打点，关了一阵子也就出狱了。这不趁着金家老爷子七十大寿，金家人风光大办也是为了给金笑生冲喜。”
“原来如此……”柳仲溪这才算对金韩两家的恩怨有了大致了解，且似这等热闹，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既然撞到，又焉有不去看一看的道理？只是那喋血门分明得罪了个神秘宗教，但听那圣使言行，估计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那么他所信奉的教义，也该不会善到哪去。
只是想不到这余杭虽小，却也有如此杀机，浩浩白日，纵横千里，也终有一夜之地。
之前他只是知道凌慕霜的身份地位在三圣宗非比寻常，且清楚江湖上将三圣宗称为天南第一大派，但他却不清楚三圣宗究竟有何神通，到底是不是浪得虚名。毕竟正一、茅山也都号称道门正统，其不少门下弟子还不是都跟街边摆摊算命的一样，专行些坑蒙拐骗的勾当。
但见过这个凌星霄后，柳仲溪对三圣宗有了些许敬畏，就连神秘的叶老头也不曾给过他这般震撼。而云淮七在得知凌慕霜是凌星霄的妹妹后，也与凌慕霜走的更加近了。可前前后后打探的却都是有关凌星霄的故事，毕竟那个人在他少年时候，且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是他敬仰并崇拜的。
凌慕霜与凌星霄约定在余杭见面，所以事先与柳仲溪约定好的悉数作废。而柳仲溪纵然心有不甘，却也不敢提出异议，只是表面承诺凌慕霜先将送她至余杭，再与云淮七赶回扬州。而这中间是真是假，均不可知，柳仲溪清楚知道，若平安等到凌星霄来接走凌慕霜，那自己与她的缘分也就到此为止。与其坐失良机，不如在这余杭镇找个机会生米煮成熟饭……
想到这里，他略显心虚的看向凌慕霜，后者不知他脑子里闪动着什么鬼想法，只瞪他一眼，满是嫌弃。
三人找了一家不算太小的客店，地段在这余杭也算上佳，只是名字略显奇怪——“仙剑客栈”。
店老板是个中年妇女，见柳仲溪三人仪态不俗，忙唤小二招呼。
此时客栈内几乎没有客人，那年轻男孩正倚在楼梯边睡觉，她大喝一声，“李小遥，再敢给我偷懒，看我不打死你！”直把那男孩吓得跳起二尺，匆忙过来招呼。
但看他十三四的年纪，嘴里衔着根草，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童工啊，你这是黑店么？”柳仲溪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略带有玩笑的意味说道。
“住不住，哪那么多废话。童不童工干你屁事！”这小家伙倒是有些脾气，可能刚才被那女人吼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年轻气盛，却要在柳仲溪这里找补回来。
那女人耳朵精细，听见二人谈话有些异样，忙换上一副笑颜，过来解释道，“自家孩子，自家生意，我是他婶子，让他过来帮忙而已。小孩子不懂事，我来招呼。”这边赔礼道歉，那边转头冲李小遥狠道：“快滚去把桌子擦干净。”
“切！”那孩子瞪了众人一眼，拎起水桶打扫起来。
“哦，原来是自家生意。”柳仲溪那一问并非是没来由的闲扯，这余杭临近凤池，官兵随处可见，万一这客店有官府关系，这几日难防有漏嘴的谈话，被人听去，恐惹祸上身。今见这客栈里除了这婶侄二人再无别人，柳仲溪也落得些许心安。
安排两间客房后，柳仲溪又点了满满两桌子酒菜，说是这几日晦气不断，另一桌酒菜就是为了打发各方衰神，穷神的。
按理来说，这几日三人未得安歇，都是食不果腹，好不容易停下来，自是应该美美享受一顿。可在座的三人除了柳仲溪，剩下的云淮七与凌慕霜完全没有一丝胃口。
柳仲溪也知道云淮七内心的苦闷，所以想与他喝一点来排解内心的烦愁。可云淮七只是稍坐片刻后，便独自回房休息。凌慕霜见云淮七上楼去了，也起身回往自己房间。独留下柳仲溪一人面对满满一桌酒菜。
柳仲溪自饮自酌了几杯，偶然瞥见那叫李小遥的孩子正倚在门口，便呼喊他一声，招手示意他过来。
李小遥本不愿意理他，但见柳仲溪出手阔绰，也不愿拂了银两的面子。
“你叫我过来，总不是要找个人看你吃酒吧？”李小遥骑在凳子上，两只手拄头盯视着柳仲溪问道。
柳仲溪招了招手，示意他再靠近点，李小遥将凳子向前挪动了些，身子尽力向前倾去。
“你这儿的鞋店，药房以及钱庄离此处远吗？”
李小遥听罢顿感没劲，站起身道，“不远，出门左走，过了桥右手第一家，左手第三家，第五家。”他说罢又觉哪里不妥，忙又用质疑的眼神问道：“好端端的你买药干嘛？”
“这就不用你管了。”柳仲溪旋即起身，又嘱咐道，“菜你给楼上二位各打些送去，他们若不吃放凉，你就再热好送去。”说完，也没等李小遥条件，径直离开客栈。
柳仲溪先去钱庄将身上银票兑现一部分，又在药房买了一点“苍蝇粉”。所谓苍蝇粉，便是让人吃了神魂颠倒，像苍蝇一样黏着你，一般药房都不会公开售卖，只有柳仲溪这种知道内情的，而且肯花重金的，店铺才敢拿出来。
有了“苍蝇粉”，柳仲溪便觉凌慕霜已是囊中之物，现在还剩下的，就是要把这五帝天书藏起来。
不知为何，柳仲溪一直有种不详的预感，自从这天书被自己带在身上，心里就不得安宁。也是，为了这样一本书，偌大一个凤池山庄都能沦为废墟，倘若被人知道这书如今在自己这，还有不被撕成碎片的道理？何况自己甩开叶檀山与酆都五鬼，独自私吞了五帝天书，若被他们追上来搜到，估计也没活路。
转回仙剑客栈，柳仲溪没有进去，而是绕到客栈后面，偷偷拿了把铲子，朝西面树林走去。
这余杭以西人迹罕至，埋藏些东西应该不会被人察觉，柳仲溪已有盘算，要先偷偷把书藏在这里，等要离开余杭时再悄悄取出。不知为何，柳仲溪总有种预感，预感酆都五鬼会追上来，管自己索讨仙书。自己如今在这余杭要多逗留几日，所谓夜长梦多，有事更要生非，万一被他们从自己身上搜出五帝天书，那黑鬼的铁钩子估计要打穿自己的双胛骨。
柳仲溪一面寻思，一面将书埋在一棵大树下。又用铁锹将树干砍出道痕迹，以免自己到时忘了。
刚埋好仙书，柳仲溪擦擦额头的汗起身要走，却听得不远处隐约有脚步声传来。
“明日便是金家寿宴，交代给你的事情可都有办妥？”
“均已办妥，那金家的后厨里有我表亲，明日他会寻机在酒菜里下放迷药。。”
柳仲溪躲在树后不敢出来，但距离那二人应该不远，隐约间能听到个大概。
“那金得水素来与我圣教不和，喋血门更有数次与我分坛发生冲突，如今教主神功练成，三大长老意欲向北扩充版图，这北扩的第一站便是这余杭喋血门，我此来势要带回金得水的头颅。至于喋血门的其他人，愿意加入我圣教的便留下，不想加入的，就地处死。”
“我明白……只是那金笑生……”
“我知你与金笑生的恩怨，处理掉金家其他人，金笑生要杀要剐，都随你处置。什么人在那里！”
柳仲溪心下一惊，就要从树后出来，却见一只山猫自树上跳下，眨眼逃进深处。
“是只猫……对了，韩某还有一事要嘱咐圣使大人，那金得水本领高强，我怕迷药时长效果又不好。若是投毒，虽说立竿见影，却也易打草惊蛇。”
“不必多虑，即便金得水没有中毒，他又怎是本圣使的对手。你且先回去好生准备，待明日教众集结完毕，一举诛杀喋血门全部余孽。”说罢，那二人的脚步声又再度远去。
柳仲溪松了口气，好在没有先跨一步出来，撞见这二人行歹事，不被灭口才怪。
回到仙剑客栈，柳仲溪正巧看见李小遥在给楼上二位放冷的饭菜加热，他凑上前去，苍蝇粉则紧紧捏在手中。
“这金家是什么来头，我刚在街上听见好几拨人在谈论金家明日寿宴一事。”柳仲溪故意以此话题令李小遥分神，自己则暗将苍蝇粉洒进饭菜里面。
李小遥听见金家寿宴，明显也来了兴致，停下手中的活眉飞色舞说道，“金家老爷子的七十寿诞，毫不夸张的说，余杭上上下下的达官显贵都要到场，毕竟是喋血门的老门主，那排场绝对阔绰。“
“喋血门？”柳仲溪刚刚也从二人口中听到了这个门派的名字，但听李小遥的意思，这门派在当地应是十分了得的。
“这喋血门可是我们这数一数二的大门派，金家老爷子金得水武功高强，曾以一己之力歼灭虎跑十三怪，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他说起喋血门十分激动，好像十分向往。
“那金笑生又是什么人？”柳仲溪冷不防的随口一问，却令李小遥大感惊奇，“想不到你这外乡人还知道不少，金得水的儿子就是金笑生。金笑生可不像他老爸英雄，就是个啥也不管的富二代，整日里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净干些沾花惹草，招猫逗狗之事。”
柳仲溪听他这么评价金笑生，自己倒也赧颜，这金笑生所为放在扬州，不就是自己吗？
“只是这金笑生招惹了麻烦，最近才从衙门出来。”
“什么麻烦？”
“金笑生虽然是个纨绔，给人的感觉也是滥情，但其实他真心喜欢韩家的大小姐。”
“哦？你还八卦这些事？”柳仲溪心里暗忖，那树林中二人所谈及的，不正是有关这韩家的吗？
“韩家大小姐和金笑生自幼相识，只是这金笑生不求上进，令人失望。金家曾几次上门求亲，都被韩老爷拒绝。听人说，那韩小姐曾劝金笑生去考取个功名，再回来迎娶她。金笑生也同意了，可他天生不是学习的料，考了两年，连个童生都考不上。最后花钱捐了一个监生，这才能进乡试。然后即便获得了乡试的资格，还是不能通过乡试，金笑生心灰意冷继续开始自己纸醉金迷的生活。而韩小姐也对他大为失望，最终在全家人的压力下，同意嫁给许家的独子——许献文许公子。
这许公子是个正经的读书人，文质彬彬。父母死的都早，偌大的许府就他一人打理，平日里待人温和有礼，对韩小姐也不是一般的好。韩老爷因为和许公子的父亲是至交，所以总把许公子当半个儿子对待。能促成这桩婚事，韩老爷自然是最为高兴。而且人人都说韩小姐嫁给许献文那是天赐的一段姻缘，郎才女貌，佳偶天成。
哪知大婚的当天，许献文接娶韩小姐的马车被大醉而来的金笑生拦下，他一直认为韩小姐是迫于韩老爷的压力才嫁给许献文的，他今天之所以横加阻拦，却是要带上韩小姐私奔。”
“许公子虽然文弱，但骨子里也不绵软，不允许金笑生靠近韩小姐的马车。二人撕扯间，金笑生力大，一把竟将许公子推撞在马车前，那许公子没站稳，竟摔倒在了车辙前，这一摔又惊了马车，马车向前一带，那轮子就从许公子脖子上碾压过去，直接给压死了。这天底下再没有这么凑巧的事了，大婚竟变了大丧，金笑生也傻了眼，当场被官府给抓了。”
“目睹了许公子身亡过程的韩小姐一病不起，不饮不食，没多久也随他去了。而金笑生因为不是故意杀人，加之金家上下打点，关了一阵子也就出狱了。这不趁着金家老爷子七十大寿，金家人风光大办也是为了给金笑生冲喜。”
“原来如此……”柳仲溪这才算对金韩两家的恩怨有了大致了解，且似这等热闹，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既然撞到，又焉有不去看一看的道理？只是那喋血门分明得罪了个神秘宗教，但听那圣使言行，估计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那么他所信奉的教义，也该不会善到哪去。
只是想不到这余杭虽小，却也有如此杀机，浩浩白日，纵横千里，也终有一夜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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