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夕阳中的两人
鲁慈和钟灵儿一直沉默地慢慢走在太阳快要倾斜的街道上。一路上净是忙着打烊和准备回家的人，只有两个人显得不合时宜。
“鲁兹为什么要放弃剑？”钟灵儿挤出声音打破了沉默了，“当然是很感谢你救了我，但放手价值几百两银子的宝剑，一般人可做不出来？”
“不是剑，是刀。”
“有必要纠结那种地方吗……”
鲁慈脸上露出了闲麻烦的表情，其实他也不是想隐瞒。不是开玩笑的说，只是真的不知道该解释什么。
“虽说是几百两银子，但没有你的转手我也找不到卖家，即便留在身边也没什么用。而且之后的计划也会出现障碍。再就是，衙役的蛮横做法也让我不爽……”
鲁慈无意识地把手放在左腰上，但那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虽然可以有很多这样那样的理由，但都不是决定性的因素，最重要的可能是因为“不想再一个人了”的感觉吧。
“原来是这样啊。你该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不、等等，你在说什么？”
钟灵儿用双手紧紧地抓住了鲁慈的手臂，带着恶作剧般的坏笑说：“借来的恩情我一定会还的，你就当这是长期投资好了。”
搞不懂，鲁慈不知道钟灵儿这个女人思考的方式。甚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救这个家伙了。
“哦，哦……”他只能做出含糊的回答。
然后两个人又开始往前走。鲁慈觉得无言走着的感觉不好，然后就问起来早就想问的事情。
“我听说这次，抓捕商人是因为他们支援了强盗，但实际上是怎么样？”
“喂喂，鲁慈，你该不会相信那种鬼话吧！”
“当然不会信。不管怎么想，都是前后矛盾的说法。”
“你能明白就好。假如你相信的话，我可是会毫不留情揍你，当场哭出来的程度。”说完，钟灵儿抬手晃了晃拳头，“在这个世上最痛恨偷和抢的人是谁，肯定是商人吧？”
“哦哦。”
“以从你那里收到的斧头为例，如果有一把斧头被偷了，那么为了弥补那个损失，就必须再卖十把斧头才能赚回来。”
“是这样吗？”
“如果是利润很低的商品，则必须卖更多的数量。要知道，咱们想在生意上赚点钱可是最辛苦的事情了。”钟灵儿标致的小脸因憎恨那些人而扭曲了。
鲁慈抬头仰望天空，听了更详细的解释才知道为什么把货物交给了如此憎恨的家伙。
原因就是通行费。
不管怎么说，货物也好、钱财也好，比起保住性命都是小钱。
“只是收取通行费吗，他们也挺低调的嘛？”
“你怎么这么笨呐。如果每次都把路过的商人全部杀掉的话，还有谁会去走那条路啊。长此以往，最困扰的人是他们，能得到稳定的收入才是长久之计。”
“哈啊！盗贼也追求稳定的收入吗？真滑稽。”
“那改成认真工作也可以。”
两个人相视而笑，虽然是干巴巴的笑，但还是打起些精神了。
“为了保障自身安全而支付通行费，官兵们对外解释说是对盗贼的支援，以借此索要赎金。那不会遭到商人们的抗议、反对吗？”
钟灵儿静静地摇了摇头，回答道：“他们不会对和大财主有联系的富商、大商们出手。被盯上的只是闹翻天也没有任何影响的小商户。真要到衙门口闹事的话，就能以扰乱治安逮捕了。”
“对他们来说，是两全其美的做法。我越来越为自己的悲惨处境而想哭了……”鲁慈此时什么大话也讲不出来。
世间的不讲理，对此的无力感他也经常体会到。但在此之前，他还以为这是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人都有的体会，现在才知道一直都想错了。
“其实吧……把那把剑放手也不全是坏事。”
“是刀。”
“好吧，刀……就是说你的作品已经被流传在了市场上。你想想，那些笨蛋得到了如此精湛的宝刀，不可能不到处去炫耀吧。”
“嗯，换成我一定会吧。”
“于是呢，就会传到长官的耳朵里，然后再一层层献上。直到这里的管事，县令还是王侯什么的，也许会被送到京城，献到皇帝陛下那里。”
“还真是个有梦想的故事啊。虽然我觉得那把刀没有那么伟大。”
“人活在世总要报有希望，我可就没那么悲观了。献上、献上、再献上，在这过程中一定会成为传为话题。制作这把刀的人是谁呢？接着就是名匠鲁慈你走向世界的时候了。”
“哦哦……”
真是一个宏伟的梦想。鲁慈没有自负到自己会成为天下第一铁匠，同时也没有期待那把刀出名的想法。
虽然他对未来的看法是光明的，但不知为什么心里有一种不安缠绕着。
“……咦，钟灵儿你的家不是在那个方向吗？”
由于一天内发生了各种各样难以想象的事情，所以鲁慈一边整理思绪一边沿路走着。
本以为她是走错了路，但没想到得到了意外的回答：“我的家已经没有了。房子、家具、马车都被扣押了。不过，幸好房子是租来的。”
“那可不得了啊……”
“所以呢，就让我暂时住在你家里吧。”
钟灵儿随口说着理所当然的事，鲁慈就顺口答音坦率地接受了。
等他回过味来，才发现不对。
“等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我现在没有养活两口人的存款。”
“怎么，难道是说叫我露宿街头。虽说不是荒郊野岭，但也有很多坏人啊。你还不如把我扔在牢里呢！”
“好吧，好吧，败给你了。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好象欠你的似的。”
就这样，两人露出了完全相反的表情，向着同一个方向走去。
“回来了……”
当夕阳西落，木窗外的街道已好一会儿不再喧嚷后，鲁慈终于回到了那个简陋的小屋。
这一天，他失去一样东西，又捡了一样东西，也不知道是赔是赚。因为发生了很多事情，所以感觉个方面都很累。
他举高双手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背脊发出喀喀声响，接着使劲左右扭动脖子，而脖子也不甘示弱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哎呀，没有多余的房间吗？”
钟灵儿出人意料地说出了他没注意到的事情。如果只有一个房间的话，那这个女人要住哪里。
好像没有考虑就采取行动了，不过鲁慈当时也没有多少选择的余地。比起让对方露宿街头被恶人袭击，和熟悉的人住同一个房间会更好吧。
即使被耍得团团转，也要考虑对方的心情，但如果钟灵儿接受的话他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不知道这是自己的优点还是缺点，鲁慈觉得大概算是缺点吧。
至少，在事实上，他还蛮喜欢和钟灵儿相处的。
“鲁兹为什么要放弃剑？”钟灵儿挤出声音打破了沉默了，“当然是很感谢你救了我，但放手价值几百两银子的宝剑，一般人可做不出来？”
“不是剑，是刀。”
“有必要纠结那种地方吗……”
鲁慈脸上露出了闲麻烦的表情，其实他也不是想隐瞒。不是开玩笑的说，只是真的不知道该解释什么。
“虽说是几百两银子，但没有你的转手我也找不到卖家，即便留在身边也没什么用。而且之后的计划也会出现障碍。再就是，衙役的蛮横做法也让我不爽……”
鲁慈无意识地把手放在左腰上，但那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虽然可以有很多这样那样的理由，但都不是决定性的因素，最重要的可能是因为“不想再一个人了”的感觉吧。
“原来是这样啊。你该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不、等等，你在说什么？”
钟灵儿用双手紧紧地抓住了鲁慈的手臂，带着恶作剧般的坏笑说：“借来的恩情我一定会还的，你就当这是长期投资好了。”
搞不懂，鲁慈不知道钟灵儿这个女人思考的方式。甚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救这个家伙了。
“哦，哦……”他只能做出含糊的回答。
然后两个人又开始往前走。鲁慈觉得无言走着的感觉不好，然后就问起来早就想问的事情。
“我听说这次，抓捕商人是因为他们支援了强盗，但实际上是怎么样？”
“喂喂，鲁慈，你该不会相信那种鬼话吧！”
“当然不会信。不管怎么想，都是前后矛盾的说法。”
“你能明白就好。假如你相信的话，我可是会毫不留情揍你，当场哭出来的程度。”说完，钟灵儿抬手晃了晃拳头，“在这个世上最痛恨偷和抢的人是谁，肯定是商人吧？”
“哦哦。”
“以从你那里收到的斧头为例，如果有一把斧头被偷了，那么为了弥补那个损失，就必须再卖十把斧头才能赚回来。”
“是这样吗？”
“如果是利润很低的商品，则必须卖更多的数量。要知道，咱们想在生意上赚点钱可是最辛苦的事情了。”钟灵儿标致的小脸因憎恨那些人而扭曲了。
鲁慈抬头仰望天空，听了更详细的解释才知道为什么把货物交给了如此憎恨的家伙。
原因就是通行费。
不管怎么说，货物也好、钱财也好，比起保住性命都是小钱。
“只是收取通行费吗，他们也挺低调的嘛？”
“你怎么这么笨呐。如果每次都把路过的商人全部杀掉的话，还有谁会去走那条路啊。长此以往，最困扰的人是他们，能得到稳定的收入才是长久之计。”
“哈啊！盗贼也追求稳定的收入吗？真滑稽。”
“那改成认真工作也可以。”
两个人相视而笑，虽然是干巴巴的笑，但还是打起些精神了。
“为了保障自身安全而支付通行费，官兵们对外解释说是对盗贼的支援，以借此索要赎金。那不会遭到商人们的抗议、反对吗？”
钟灵儿静静地摇了摇头，回答道：“他们不会对和大财主有联系的富商、大商们出手。被盯上的只是闹翻天也没有任何影响的小商户。真要到衙门口闹事的话，就能以扰乱治安逮捕了。”
“对他们来说，是两全其美的做法。我越来越为自己的悲惨处境而想哭了……”鲁慈此时什么大话也讲不出来。
世间的不讲理，对此的无力感他也经常体会到。但在此之前，他还以为这是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人都有的体会，现在才知道一直都想错了。
“其实吧……把那把剑放手也不全是坏事。”
“是刀。”
“好吧，刀……就是说你的作品已经被流传在了市场上。你想想，那些笨蛋得到了如此精湛的宝刀，不可能不到处去炫耀吧。”
“嗯，换成我一定会吧。”
“于是呢，就会传到长官的耳朵里，然后再一层层献上。直到这里的管事，县令还是王侯什么的，也许会被送到京城，献到皇帝陛下那里。”
“还真是个有梦想的故事啊。虽然我觉得那把刀没有那么伟大。”
“人活在世总要报有希望，我可就没那么悲观了。献上、献上、再献上，在这过程中一定会成为传为话题。制作这把刀的人是谁呢？接着就是名匠鲁慈你走向世界的时候了。”
“哦哦……”
真是一个宏伟的梦想。鲁慈没有自负到自己会成为天下第一铁匠，同时也没有期待那把刀出名的想法。
虽然他对未来的看法是光明的，但不知为什么心里有一种不安缠绕着。
“……咦，钟灵儿你的家不是在那个方向吗？”
由于一天内发生了各种各样难以想象的事情，所以鲁慈一边整理思绪一边沿路走着。
本以为她是走错了路，但没想到得到了意外的回答：“我的家已经没有了。房子、家具、马车都被扣押了。不过，幸好房子是租来的。”
“那可不得了啊……”
“所以呢，就让我暂时住在你家里吧。”
钟灵儿随口说着理所当然的事，鲁慈就顺口答音坦率地接受了。
等他回过味来，才发现不对。
“等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我现在没有养活两口人的存款。”
“怎么，难道是说叫我露宿街头。虽说不是荒郊野岭，但也有很多坏人啊。你还不如把我扔在牢里呢！”
“好吧，好吧，败给你了。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好象欠你的似的。”
就这样，两人露出了完全相反的表情，向着同一个方向走去。
“回来了……”
当夕阳西落，木窗外的街道已好一会儿不再喧嚷后，鲁慈终于回到了那个简陋的小屋。
这一天，他失去一样东西，又捡了一样东西，也不知道是赔是赚。因为发生了很多事情，所以感觉个方面都很累。
他举高双手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背脊发出喀喀声响，接着使劲左右扭动脖子，而脖子也不甘示弱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哎呀，没有多余的房间吗？”
钟灵儿出人意料地说出了他没注意到的事情。如果只有一个房间的话，那这个女人要住哪里。
好像没有考虑就采取行动了，不过鲁慈当时也没有多少选择的余地。比起让对方露宿街头被恶人袭击，和熟悉的人住同一个房间会更好吧。
即使被耍得团团转，也要考虑对方的心情，但如果钟灵儿接受的话他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不知道这是自己的优点还是缺点，鲁慈觉得大概算是缺点吧。
至少，在事实上，他还蛮喜欢和钟灵儿相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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