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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游幻境舌战群仙姑 饮仙醪改命十二钗

    话说宝玉这晚一入睡,神瑛侍者的生魂便来到了太虚幻境,看着两边熟悉的对联,乃是: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神瑛侍者一笑,遂转过牌坊,便是一座宫门,上面横书四个大字,道是:“孽海情天”。又有一副对联,大书云:

    厚地高天,堪叹古今情不尽。

    痴男怨女,可怜风月债难偿。

    神瑛侍者摇摇头,自语道:“将古今情变成风月债,自然难偿。”正思忖着,忽听山后有人作歌曰:“春梦随云散,飞花逐水流,寄言众儿女,何必觅闲愁。”

    歌声未息,早见那边走出一个人来,翩跹袅娜,端的与人不同。果何人哉?如斯之美也!不是警幻仙姑又是哪个?

    两人相视一笑,神瑛侍者当下随了仙姑进入二层门内,至两边配殿,皆有匾额对联,一时看不尽许多,惟见有几处写的是:“痴情司”、“结怨司”、“朝啼司”、“夜怨司”、“春感司”、“秋悲司”。

    两人来到“薄命司”三字,两边对联写的是:春恨秋悲皆自惹,花容月貌为谁妍。

    神瑛侍者指着这副对联笑道:“春华秋实皆自然,花容月貌为无为。”

    警幻闻听此言,心中赞叹:难怪他此次下凡,能使一众女怨男痴改了命,把世事炎凉看得如此通透,命岂能不改?

    神瑛侍者随了警幻来至后面。但见珠帘绣幕,画栋雕檐,说不尽那光摇朱户金铺地,雪照琼窗玉做宫。更见仙花馥郁,异草芬芳,真好个所在。

    又听警幻笑道:“你们快出来迎接贵客!”一语未了,只见房中又走出几个仙子来,皆是荷袂翩跹,羽衣飘舞,姣若春花,媚如秋月。

    众仙子一见是宝玉,都怨谤警幻道:“我们不知系何‘贵客',忙的接了出来!姐姐曾说今日今时必有绛珠妹子的生魂前来游玩,故我等久待。何故反引这浊物来污染这清净女儿之境?”

    宝玉听她们如此说,便笑道:“若果真是清净之境,又何惧污染?正所谓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又如莲花,乃世间最圣洁之物,而其根却深植于臭泥污水之中。试问:莲花是清净还是不清净?臭泥污水是污染了它还是滋养了它?”

    宝玉这一连几问,把众仙姑问得哑口无言。

    警幻忙携住宝玉的手,向众姐妹道:“你等不知原委:今日原欲往荣府去接绛珠,适从宁府所过,偶遇宁、荣二公之灵,嘱吾以情欲声色等事警其嫡孙宝玉之痴顽,或能使彼跳出迷人圈子,然后入于正路。如此嘱吾,故发慈心,引彼至此。本欲先以彼家上中下三等女子之终身册籍,令彼熟玩,如未觉悟,再引彼至此处,令其再历饮馔声色之幻,或冀将来一悟,亦未可知也。哪知他早已明悟,故省去这许多麻烦。只是他擅改荣宁二府命运气数,今日引他前来,便是讨要个说法。”

    说毕,携了宝玉入室。但闻一缕幽香,宝玉便知此乃“群芳髓”。

    接着小丫鬟捧上茶来。宝玉自觉清香异味,纯美非常,亦知此茶出在放春山遣香洞,又以仙花灵叶上所带之宿露而烹,故此茶名曰“千红一窟”。

    宝玉喝着千红一窟茶,环看房内,瑶琴、宝鼎、古画、新诗,无所不有,更喜窗下亦有唾绒,奁间时渍粉污。壁上也见悬着一副对联,书云:幽微灵秀地,无可奈何天。

    宝玉放下茶,请问众仙姑姓名:一名痴梦仙姑,一名钟情大士,一名引愁金女,一名度恨菩提,各各道号不一。

    宝玉笑着问道:“请问各位仙姑,可是因为有太多的无可奈何,才有痴梦、钟情、引愁、度恨?才有春恨秋悲?”

    “正是。”诸仙姑点头。

    宝玉又问道:“既然无可奈何,何不随缘安处?若能随缘,何来无奈?”

    警幻仙姑笑道:“你既这样通透明白,那就随缘安处。”

    随即命小丫鬟来调桌安椅,设摆酒馔。真是:琼浆满泛玻璃盏,玉液浓斟琥珀杯。更不用再说那肴馔之盛。

    宝玉因闻得此酒清香甘冽,异乎寻常,便知此酒乃以百花之蕊,万木之汁,加以麟髓之醅、凤乳之酿成,因名为“万艳同杯''。宝玉称赏不迭。

    饮酒间,又有十二个舞女上来,请问演何词曲。警幻道:“就将新制《红楼梦》十二支演上来。

    回头命小丫鬟取了《红楼梦》原稿来,递与宝玉。

    宝玉接来,一面目视其文,一面耳聆其歌曰:“[红楼梦引子]开辟鸿蒙,谁为情种?都只为风月情浓。趁着这奈何天,伤怀日,寂寥时,试遣愚衷。因此上,演出这怀金悼玉的《红楼梦》。”

    宝玉敲盅而和,唱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开辟鸿蒙,谁为情种?若只为风月,何来情浓?只不过悦其色,恋其情而已。”

    警幻笑道:“那你不妨说说,谁为情种?”

    宝玉抿口万艳同杯,站起身来,说道:

    “你见,或者不见我,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情就在那里,不来不去。

    你爱,或者不爱我,爱就在那里,不增不减。

    你跟,或者不跟我,我的手就在你手里,不舍不弃。

    来我的怀里,或者,让我住进你的心里。

    默然相爱,寂静欢喜。

    相对于万物,太阳就是情种。”

    众仙姑对警幻笑道:“你还是莫要警醒他了,他倒是一直在警醒我等姐妹。”

    引愁金女笑道:“我看他这样倒好。绛珠妹妹本为报恩而去,还如从前受尽磋磨,泪尽而亡,也着实令人不忍。如此这般,谁还敢受恩?谁还愿施恩?还如何引人向善?”

    宝玉击掌称赞道:“仙姑是个明白的。欠债还钱,杀人偿命,知恩图报,此乃因果循环。怎地到头来,欠债的、欠命、报恩的、施恩的,无一有好下场,这是何道理?”

    度恨菩提双手合十,念了佛,笑道:“佛让众生历尽三重苦,是为了让众生因苦而醒。众人愚昧,只有苦透了、苦痛了,才能醒啊。”

    宝玉亦双手合十,躬身施礼答谢:“受教了,多谢仙姑。即便如此,也要让人看到希望才好,不然灰了人心,就有违菩萨慈悲心了。”

    警幻仙姑叹口气,说道:“看来这《红楼梦》十二支曲也不必再唱了。”说罢,挥手让歌姬下场。

    宝玉说道:“既已改变,要唱也要唱新曲。”

    警幻笑道:“今日就是看汝如何老调新弹。”

    宝玉翻到《红楼梦》[收尾,飞鸟各投林],说道:“我只说两句。其一:看破的,遁入空门。佛法不离世间法,真看破,早已四大皆空,又何必入空门,这一个“遁”字,正说明没有看破,只是逃逸而已,懦夫行为。”

    痴梦仙姑笑问道:“如何才是看破,我倒要请教请教。”

    宝玉摆手笑道:“请教不敢当,在下愚见,所谓看破,就是随遇而安,尽心尽责做好自己的本份罢了。是将士,就奋勇杀敌,无惧生死;是丈夫,就庇护妻儿,不辞辛苦。如此而已。”

    钟情大士笑道:“大道至简。不知你第二句话是什么?”

    宝玉道:“这最后一句: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读之,不免让人心灰意冷。物极必反乃宇宙规律。冬季的严寒肃杀孕育着来年的勃勃生机,正所谓天无绝人之路。历经沧桑仍然保持着一颗积极向上的心,私以为是谓正途。”

    警幻及众仙姑听之,击掌称赞。

    警幻笑道:“今既遇令祖宁、荣二公剖腹深嘱,吾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是以特引汝前来,醉以灵酒,沁以仙茗,警以妙曲,本欲再将吾妹一人,乳名兼美字可卿者,许配于汝。不过令汝领略此仙闺幻境之风光尚如此,何况尘境之情景哉?从而改悟前情,留意于孔孟之间,委身于经济之道。如今看来,多此一举了。”

    言毕,送宝玉出来,警幻道:“大道在眼前,汝回去罢,莫负我从前谆谆警戒之语。”

    话犹未了,宝玉惊醒。正是:一场幽梦同谁近,千古情人独我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