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福祸相依 男儿担当
话说贾琏、贾蓉、贾蔷、秦钟参加秋闱考试，竟然全部考中！虽说名次不那么靠前，但贾府一次考中这么多举人，也足以令人眼红。
贾府上下无不喜气洋洋，所有人多发一个月例钱。
欢喜在府里，外面却不显。贾府一不张扬，二不宴客。即便有亲戚故交主动上门贺喜，皆如平常般礼尚往来而已。
只是风姐与贾琏回了一趟金陵王家。小住几日便打道回府。
香菱和可卿比平日里更加虔诚地早晚拜佛。香菱索性吃了素。贾蔷屡屡劝她，劝多了，她便说：“宝二叔不也吃素吗？我只要心诚，神佛就会保佑你。”
贾蔷无法，来找宝玉。宝玉拍拍贾蔷肩头，笑道：“蔷儿，妻贤夫祸少啊！你只管听她的就好。莫负了她。”贾蔷紧握双拳，点了点头。
黛玉一来贾府，必被香菱黏着。黛玉不来，她便时常去找湘云、迎春、探春等姊妹或请教作诗、或学习书法、或对弈下棋。
探春笑对众人说：“真是呆人有呆福。蔷儿只是中举她便如此，待蔷儿考中进士，入了三甲，她岂不是要疯魔了？”
香菱红了脸，低头不语。
可卿过去搂着她的肩头，笑道：“三姑姑莫要笑话她，连我都要疯魔了呢。这些日子我乐得睡觉都能笑醒。”
宝钗说道：“蓉儿和你兄弟都中了举，莫说你，我们都为你高兴呢。”
探春点头，笑道：“与荣有焉。其实，都应该谢谢二哥哥。真想不通，二哥哥满腹才华，有经天纬地之才，为何不热心科考，他若下场，只怕能再挣个状元回来。”
可卿忙说道：“三姑姑说得极是！我兄弟自打结识宝二叔以来，真是大有长进，和以前相比竟像换了人一般。姑姑的侄儿早说了要设宴答谢宝二叔，二叔说还不是松劲的时候，等明年春闱后再说。”
宝钗笑道：“也不能说他不热心。他若不热心，也不会如此督导族里子弟的学业了。只是宝兄弟的宏图大志恐非我等能明了的。”
几个人正说得热闹，湘云来了，一进屋，也不坐，就开口说道：“你们只顾着高兴，岂不知乐极生悲？有人告林姑父御状，举报他秋闱舞弊，咱们府上才一次中了这么多举人。”
众人闻言，都惊住了。
探春问道：“你从哪里听来的这新闻？”
湘云说道：“姑妈和林姑娘来了，在老太太那里正说这事呢。林姑娘眼睛都哭肿了。”
宝钗听了，忙起身说道：“我们快去看看吧。”说着，众人一起往贾母处来。
还没进屋，就听到凤姐的声音传出来：“狗眼看人低！只知道他们以前只会高乐，看不到他们这些年的发奋，还不兴人变好了？这些年他们跟着珠大哥、宝兄弟读书做事、下地耕作，这样的事莫说国公府公子，就是一般富裕人家的子弟，有几人能做得到？拿他们小时候说事！他怎么不说他小时候还尿过床呢，如今怎么能在朝堂上做御史？”
贾母摆手，凤姐气呼呼地坐一边用手帕当扇子扇风。
再看黛玉轻轻拍着母亲的后背，强笑着对母亲说道：“圣上只是召父亲回京述职，并非问责，再说本是无中生有之事，圣上自会明断。母亲这是关心则乱，让老太太、太太也跟着担惊受怕，岂不是不孝？”
正说着，宝玉进来，笑道：“林妹妹说得是！姑妈确是关心则乱了。姑父没有做过的事，怕它个甚？再说，他们都是凭真才实学考中的，就是到了金銮殿也不怕的。”
湘云快人快语，说道：“就怕莫须有。”
贾母、贾敏听了，刚缓和下来的脸色不由地一变。
宝钗忙看湘云一眼，说道：“云儿真是口太直了，讲话太快就不过脑子了。昏君奸臣当道才会有莫须有的冤案。如今圣上是明君，岂能容这样的事发生？”
“再一则，放眼各勋贵家族，子孙多纨绔，满府里能有那么一两个稍有出息的子弟就算不错了，哪有几家能如咱们府里一般，子弟个个这么出色？”
“本来珠大哥中状元就已经是光宗耀祖了，如今琏二哥、蓉儿、蔷儿眼看着要进士及第，再加上敬老爷，咱们府上竟然要一府五进士！怎能不让人眼红？有人跳出来说长道短也不足为奇。”
贾母、王夫人等闻言，皆点头称是。
贾敏看向宝玉，说道：“宝姑娘说得虽然有理，只是那赵御史拼死力谏，据说在金銮殿上撞了柱子……”
“怎么没撞死他！”王熙凤“嚯”地站起身来，柳眉倒立，一手掐腰，说道：“这样的人活着就是祸害。他远在京都，凭什么就咬着姑爹不放？”
宝玉笑道：“他若死在金銮殿上，倒成全了他。人谁不死，只要死得好。那些国贼禄鬼，只知道文死谏，武死战，这二死是大丈夫死名死节。竟何如不死得好！必定有昏君他方谏，他只顾邀名，猛拚一死，将来弃君于何地！必定有刀兵他方战，猛拚一死，他只顾图汗马之名，将来弃国于何地！所以这皆非正死。”
湘云道：“忠臣良将，出于不得已他才死。”
宝玉道：“那武将不过仗血气之勇，疏谋少略，他自己无能，送了性命，这难道也是不得已！”
“那文官更不可比武官了，就如这个赵御史，他念两句书汙在心里，若朝廷少有疵瑕，他就胡谈乱劝，只顾他邀忠烈之名，浊气一涌，即时拚死，这难道也是不得已！”
“还要知道，那朝廷是受命于天，他不圣不仁，那天地断不把这万几重任与他了。可知那些死的都是沽名，并不知大义。若他死在大殿上，岂不是便宜了他？”
黛玉望着宝玉问道：“二哥哥，父亲真的没事吗？”
宝玉过去坐她身边，笑道：“能有什么事？妹妹只管放宽心吧。”
又对贾敏说道：“姑妈，姑父乃一方大员，难免遇到这些事情，姑妈可不能自乱阵脚。再说，不是还有我们吗？”
宝玉说着站起身来，对贾母、王夫人等一屋子女眷说道：“老太太、太太、姑妈，这些年从大哥哥开始，我们为何这般拼命？做个锦衣玉食的富贵闲人不好吗？”
“皆因我们是国公爷的子孙，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庇护家人是我们男子的责任！有我们在，就不会让你们遭欺凌，谁都不行！你们就放心吧！”
说完，对贾母、王夫人、贾敏等深深一揖。
贾母眼含热泪，忙虚手要宝玉起身，口里“儿呀”、“肉啊”地喊着，一叠声地说：“我信你！”
再看迎春、探春、黛玉、湘云等早已泣不成声。
可卿拉着香菱过来，跪倒宝玉跟前行大礼。宝玉忙命人扶她们起来。
探春走过来，含泪对宝玉说道：“二哥哥，我信你！”
“爱哥哥，我也信你！”
惜春仰脸对宝玉说道：“二哥哥，有你这句话，我以后不剃头当姑子去了。你可要管我一辈子。”
宝玉弯腰摸摸惜春的头，笑道：“当什么姑子！心中若有佛，处处无家处处家，何须出家？心中无佛，出家也是没出家。放心，二哥哥管你一辈子。”
“将来嫁了人，你也管吗？二哥哥敢管王爷吗？”
宝玉笑道：“嫁了人也是我贾府女儿，自然要管。王爷不仅对大姐姐好，对我们哪个不好？王爷和我们是一家人，不是外人。”
“王爷会和二哥哥一样保护我们不受别人欺凌吗？”
“自然会。”
宝钗听着、看着眼前的情景，纵然平日里性情清冷，此刻也不由地感动万千。心想自己的哥哥能有宝玉一半的能为和担当，自己和妈妈也算有依靠了。
只是不知，他要护佑的人中可有自己？想当此，宝钗不觉怔了。
贾府上下无不喜气洋洋，所有人多发一个月例钱。
欢喜在府里，外面却不显。贾府一不张扬，二不宴客。即便有亲戚故交主动上门贺喜，皆如平常般礼尚往来而已。
只是风姐与贾琏回了一趟金陵王家。小住几日便打道回府。
香菱和可卿比平日里更加虔诚地早晚拜佛。香菱索性吃了素。贾蔷屡屡劝她，劝多了，她便说：“宝二叔不也吃素吗？我只要心诚，神佛就会保佑你。”
贾蔷无法，来找宝玉。宝玉拍拍贾蔷肩头，笑道：“蔷儿，妻贤夫祸少啊！你只管听她的就好。莫负了她。”贾蔷紧握双拳，点了点头。
黛玉一来贾府，必被香菱黏着。黛玉不来，她便时常去找湘云、迎春、探春等姊妹或请教作诗、或学习书法、或对弈下棋。
探春笑对众人说：“真是呆人有呆福。蔷儿只是中举她便如此，待蔷儿考中进士，入了三甲，她岂不是要疯魔了？”
香菱红了脸，低头不语。
可卿过去搂着她的肩头，笑道：“三姑姑莫要笑话她，连我都要疯魔了呢。这些日子我乐得睡觉都能笑醒。”
宝钗说道：“蓉儿和你兄弟都中了举，莫说你，我们都为你高兴呢。”
探春点头，笑道：“与荣有焉。其实，都应该谢谢二哥哥。真想不通，二哥哥满腹才华，有经天纬地之才，为何不热心科考，他若下场，只怕能再挣个状元回来。”
可卿忙说道：“三姑姑说得极是！我兄弟自打结识宝二叔以来，真是大有长进，和以前相比竟像换了人一般。姑姑的侄儿早说了要设宴答谢宝二叔，二叔说还不是松劲的时候，等明年春闱后再说。”
宝钗笑道：“也不能说他不热心。他若不热心，也不会如此督导族里子弟的学业了。只是宝兄弟的宏图大志恐非我等能明了的。”
几个人正说得热闹，湘云来了，一进屋，也不坐，就开口说道：“你们只顾着高兴，岂不知乐极生悲？有人告林姑父御状，举报他秋闱舞弊，咱们府上才一次中了这么多举人。”
众人闻言，都惊住了。
探春问道：“你从哪里听来的这新闻？”
湘云说道：“姑妈和林姑娘来了，在老太太那里正说这事呢。林姑娘眼睛都哭肿了。”
宝钗听了，忙起身说道：“我们快去看看吧。”说着，众人一起往贾母处来。
还没进屋，就听到凤姐的声音传出来：“狗眼看人低！只知道他们以前只会高乐，看不到他们这些年的发奋，还不兴人变好了？这些年他们跟着珠大哥、宝兄弟读书做事、下地耕作，这样的事莫说国公府公子，就是一般富裕人家的子弟，有几人能做得到？拿他们小时候说事！他怎么不说他小时候还尿过床呢，如今怎么能在朝堂上做御史？”
贾母摆手，凤姐气呼呼地坐一边用手帕当扇子扇风。
再看黛玉轻轻拍着母亲的后背，强笑着对母亲说道：“圣上只是召父亲回京述职，并非问责，再说本是无中生有之事，圣上自会明断。母亲这是关心则乱，让老太太、太太也跟着担惊受怕，岂不是不孝？”
正说着，宝玉进来，笑道：“林妹妹说得是！姑妈确是关心则乱了。姑父没有做过的事，怕它个甚？再说，他们都是凭真才实学考中的，就是到了金銮殿也不怕的。”
湘云快人快语，说道：“就怕莫须有。”
贾母、贾敏听了，刚缓和下来的脸色不由地一变。
宝钗忙看湘云一眼，说道：“云儿真是口太直了，讲话太快就不过脑子了。昏君奸臣当道才会有莫须有的冤案。如今圣上是明君，岂能容这样的事发生？”
“再一则，放眼各勋贵家族，子孙多纨绔，满府里能有那么一两个稍有出息的子弟就算不错了，哪有几家能如咱们府里一般，子弟个个这么出色？”
“本来珠大哥中状元就已经是光宗耀祖了，如今琏二哥、蓉儿、蔷儿眼看着要进士及第，再加上敬老爷，咱们府上竟然要一府五进士！怎能不让人眼红？有人跳出来说长道短也不足为奇。”
贾母、王夫人等闻言，皆点头称是。
贾敏看向宝玉，说道：“宝姑娘说得虽然有理，只是那赵御史拼死力谏，据说在金銮殿上撞了柱子……”
“怎么没撞死他！”王熙凤“嚯”地站起身来，柳眉倒立，一手掐腰，说道：“这样的人活着就是祸害。他远在京都，凭什么就咬着姑爹不放？”
宝玉笑道：“他若死在金銮殿上，倒成全了他。人谁不死，只要死得好。那些国贼禄鬼，只知道文死谏，武死战，这二死是大丈夫死名死节。竟何如不死得好！必定有昏君他方谏，他只顾邀名，猛拚一死，将来弃君于何地！必定有刀兵他方战，猛拚一死，他只顾图汗马之名，将来弃国于何地！所以这皆非正死。”
湘云道：“忠臣良将，出于不得已他才死。”
宝玉道：“那武将不过仗血气之勇，疏谋少略，他自己无能，送了性命，这难道也是不得已！”
“那文官更不可比武官了，就如这个赵御史，他念两句书汙在心里，若朝廷少有疵瑕，他就胡谈乱劝，只顾他邀忠烈之名，浊气一涌，即时拚死，这难道也是不得已！”
“还要知道，那朝廷是受命于天，他不圣不仁，那天地断不把这万几重任与他了。可知那些死的都是沽名，并不知大义。若他死在大殿上，岂不是便宜了他？”
黛玉望着宝玉问道：“二哥哥，父亲真的没事吗？”
宝玉过去坐她身边，笑道：“能有什么事？妹妹只管放宽心吧。”
又对贾敏说道：“姑妈，姑父乃一方大员，难免遇到这些事情，姑妈可不能自乱阵脚。再说，不是还有我们吗？”
宝玉说着站起身来，对贾母、王夫人等一屋子女眷说道：“老太太、太太、姑妈，这些年从大哥哥开始，我们为何这般拼命？做个锦衣玉食的富贵闲人不好吗？”
“皆因我们是国公爷的子孙，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庇护家人是我们男子的责任！有我们在，就不会让你们遭欺凌，谁都不行！你们就放心吧！”
说完，对贾母、王夫人、贾敏等深深一揖。
贾母眼含热泪，忙虚手要宝玉起身，口里“儿呀”、“肉啊”地喊着，一叠声地说：“我信你！”
再看迎春、探春、黛玉、湘云等早已泣不成声。
可卿拉着香菱过来，跪倒宝玉跟前行大礼。宝玉忙命人扶她们起来。
探春走过来，含泪对宝玉说道：“二哥哥，我信你！”
“爱哥哥，我也信你！”
惜春仰脸对宝玉说道：“二哥哥，有你这句话，我以后不剃头当姑子去了。你可要管我一辈子。”
宝玉弯腰摸摸惜春的头，笑道：“当什么姑子！心中若有佛，处处无家处处家，何须出家？心中无佛，出家也是没出家。放心，二哥哥管你一辈子。”
“将来嫁了人，你也管吗？二哥哥敢管王爷吗？”
宝玉笑道：“嫁了人也是我贾府女儿，自然要管。王爷不仅对大姐姐好，对我们哪个不好？王爷和我们是一家人，不是外人。”
“王爷会和二哥哥一样保护我们不受别人欺凌吗？”
“自然会。”
宝钗听着、看着眼前的情景，纵然平日里性情清冷，此刻也不由地感动万千。心想自己的哥哥能有宝玉一半的能为和担当，自己和妈妈也算有依靠了。
只是不知，他要护佑的人中可有自己？想当此，宝钗不觉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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