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多歧路
没了金手指，谢骏感觉自己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了，回想自己的前几十年的生活，好像一直过的像是线***的主角，上学，就业，加班，本来等待自己的应该是交够了保险之后进哪家不知名的养老院里养老等死，结果没死成，重生到了阴间，金手指在的时候，谢骏觉得自己成了主角，又可以按照前世那些小说里写的流程去走，打怪变强，结识路边遇到的女伴，最终踏上巅峰，可事实不是这样的，没人会无缘无故的帮你，之前太虚道人嘴里那些说的话他知道是有问题的，只要他不去理会，不去思考，他还能过之前那样的线性人生，顺着冥冥中被某个东西规划好的路线走下去，达到目的，然后是什么呢？也许就是幸福吧。
可金手指走了，自己不可能不去思考，望着头顶血红的云朵，前些天自己来到了一座稍显繁荣的大城，这边的人管他叫燕云渡，算是整个大燕朝很重要的交通枢纽，大燕？一个全新的名词，谢骏说不上来，有些奇怪，说不上来的奇怪。
大燕据说正在和隔壁的大汉打仗，两国已经打了数十年了，国境线来回拉扯，归结原因，是上代的汉王在野外猎到一只宝鹿，可宝鹿不知咋的，阴差阳错的跑到了隔壁大燕的土地上，大燕的君主也是脾气犟，到了自家土地就是自己的，杀了大汉派来讨鹿的使者，还扬言鹿已经养在了自家后花园，要燕王自己来取。
燕王也不是什么软蛋，受此汉王此等侮辱自然不会惯着汉王，直接拉起自家大军冲上了国界线，两国大战就这么爆发了。
老百姓自然是清楚的，也许从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宝鹿，也许汉燕两国早就该打一仗，侧卧之处岂容他人酣睡？就这么个道理，战争需要个理由，所以就有了鹿，于是也有了战争。
作为交通枢纽，燕云渡自然是兵马不断，看着这些和自己年纪相仿的男子身上披挂着松松垮垮的铠甲，身后牵着的那匹瘦马甚至不如之前戏班子拉车的驴，谢骏只是默默无语的看着他们从自己眼前走过，风尘仆仆，黄土飞扬，路边的行人也低垂着脑袋，紧盯着路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压迫着他们，不允许抬头。
不对啊……是哪里不对呢？
谢骏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可是是哪里不对？望着清明的天空中耀眼的太阳，强烈的阳光照射的他睁不开眼，“客官，要喝壶茶水吗？”是路边拉客的小贩。
掏出些许碎银，点了壶茶水，战乱之时，这小店自然不会出售什么好茶叶，都是些稀散的茶叶沫子，配上点烧开的带点混黄的滚水，没多久茶水便上来了，入口干涩，却不苦。
“客官从哪来？”
“我……哎？我从哪来？”寻思了半天，谢骏发现自己记不清自己从哪来的了。
小二看眼前男人一言不发，大概是个兜里没钱的主，掉头就走了。
“真是个怪人。”
“额，我从哪来？”滚烫的茶水入口，沫子沉浮，谢骏望着杯中浊水，眼中逐渐失去了对焦。
“掌柜的！掌柜的！倒了！有客人昏倒了！”小二见到头一歪昏死在木桌上的谢骏高声大叫了起来。
“慌什么，八成是得了疯病，把他身上银子搜干净了扔出去就行，到了街上自然会有军爷给他领走的。”一身富态的掌柜从柜台后探出小半个身子只是看了一眼，便又缩了回去继续盯着手里的账本算账去了，这种人早见得多了，这些年打仗，难民多的是，多半又是从那个穷乡僻壤来的，看他也没牵马，靠脚走的？嘿，这倒是稀奇。
迷迷糊糊的醒来，自己刚才是又昏过去了？
来这里之后经常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不管是之前……？之前？哪？
谢骏又感觉自己的脑子隐隐作痛了起来。
“名字”
“谢”
“我问你名字”
眼前的人是个军人，脸上还留着一条很大的疤痕，他没有遮挡，大概是燕国的习惯，军人们把这当成是自己上过战场的标志，并以此为荣，谢骏没什么感想，自己醒来之后就到了这里，看周围东西的拜访和来来往往的士卒，大概是军营？看来自己晕过去后是被巡逻的士兵给发现了？
“算了，以后你就叫谢二，拿着这个去先锋营报道，呆头呆脑的，上了战场注意点，别死太早了。”扔下块木牌，上头写了个二，谢骏挠挠头，先锋营？
军营大抵分成三块，演武的校场，后边是做饭的厨房，其次便是营地，先锋营不大，看门的是个岁数很大的老头，身上披着一件不知道披了多少年的皮袄，看着谢骏来了，让开半个身位。
“哟，新兵啊，给人从街上捡来的吧，收拾收拾，这块以后就归你住。”老头看到谢骏，浑浊的眼睛里睁开一条小缝，随口吐了一口浓痰，指了指身上的一顶帐篷，
说是住处，也就是一条破旧的木板加上一层大概从未更换的棉絮，勉强能睡，谢骏躺在木板上，脑子昏昏沉沉的，这些天情况越来越严重了，自己自从那天之后就感觉身体的情况有些不对，时常会忘记些什么东西，但不清楚，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清楚些什么，但隐隐约约的觉得忘记的是一些很重要的东西，眼前的一切看似平常，但又好像处处透露着不对，哪不对？
自己明天就要上战场了，今天就好好休息吧。
明天？为什么是明天？
不对……哪有新兵直接就上战场的？话说这整个军营就自己一个新兵？
爬起身来，望向门口的老头，老头还是披着那条破旧的皮袄，“哎，老人家，问你个事。”谢骏感觉到了诡异。
老头没动弹，“老人家？”
老头的脑袋诡异的转了一百八十度，眼睛睁的很大。
“怎么了？后生。”老人嘴角笑着问到。
“你是太虚道人？”
“呵呵，你是说老道？”
身周迅速的暗了下去，老人身上的皮袄也化成了一身道袍。
“痴儿，还不醒来。”脑子里，冥冥中传来一声苍老的呼喊。
“他在叫你呢。”老道的身形向后飘去，在半空中便已经散了一半皮肉，剩下一半的皮肉站粘着剩下一半的骨架，嘴角咧开一个夸张的弧度。
“你去哪？”“我去觅长生。”狂风大作，眼前一切化为黄沙迅速的腐朽了下去。
谢骏睁开眼，自己还在原地，那座王家的坟山，道人已经不见了踪影，“醒来了？”脑子里，老金熟悉的声音响起。
“老金。”“嗯？”“你到底是什么？你是我？还是我是我？”脑海环境里，谢骏与金手指二人对坐。
“你发现了？是那个老道告诉你的？还是你早就知道了？”察觉到谢骏笃定的眼神，金手指开口了。
“你是你，但是你也是我。”
“那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别拿金手指那一套来蒙我。”
“谢骏，你早就死了。”“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你早就死了，比你知道的更早。”
“你是说，就连之前的那个世界也是假的？都到这一地步了你还想编故事骗我？”看着眼前的金手指，谢骏突然笑了，捧腹大笑。
“我死了，我早就知道我死了，可这是什么地方？你是谁？我是谁？太虚村又是什么地方，你告诉我吧，我求求你告诉我，妈的，老子活的已经那么辛苦了，死还不能死的明白轻松点？他妈的到底什么东西把老子拉到这个地方来的？你告诉我，你他吗这么牛你告诉我啊？不能说？不能说你就吃了我，来！夺舍，全给你，妈的我不明白了，老子就是平凡人，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我求你了，什么谋划，谋划的是什么？我都给你，我命都不要了，你能让我明白点吗？”双手扯住眼前金手指，看着那层始终笼罩在金手指脸上的雾气，谢骏一拳打了上去。
“过分了，打人不打脸啊。”
冰冷的触感，谢骏的手被金手指牢牢的抓在了手里。
“你不能死，你早就明白的，谢骏，你好好想想，你真的是忘记了吗？”金手指说着将手朝自己脸上划去。
迷雾散去，熟悉的模样。
“我说了，我是你，但是你依旧是你，是谢骏。”
“妈的。”
望着眼前与自己容貌一样的金手指，谢骏捂着脑袋痛苦的翻滚着。
片段，无数的片段涌入自己脑中，诡异的巨卵，不可计量的道术，三尺剑锋，神光，信徒的呐喊，法则，大道崩灭的巨响。
“这是什么？这他妈都是什么东西。”
“我说过的吧，有些事情你不该知道的，知道了你会疯掉的。”淡笑着拍在谢骏的脑门上，望着昏迷过去的谢骏，金手指脸上同样显出了痛苦，
“多歧路，多歧路，行路难，确实是难啊，难得很啊。”
长叹一声，将谢骏的意识送还给了他的身体，金手指化成一团朦胧的云雾，飘逸在谢骏的整个脑海里。
“第几个了？这是第三个了吧。”金手指喃喃自语到。
可金手指走了，自己不可能不去思考，望着头顶血红的云朵，前些天自己来到了一座稍显繁荣的大城，这边的人管他叫燕云渡，算是整个大燕朝很重要的交通枢纽，大燕？一个全新的名词，谢骏说不上来，有些奇怪，说不上来的奇怪。
大燕据说正在和隔壁的大汉打仗，两国已经打了数十年了，国境线来回拉扯，归结原因，是上代的汉王在野外猎到一只宝鹿，可宝鹿不知咋的，阴差阳错的跑到了隔壁大燕的土地上，大燕的君主也是脾气犟，到了自家土地就是自己的，杀了大汉派来讨鹿的使者，还扬言鹿已经养在了自家后花园，要燕王自己来取。
燕王也不是什么软蛋，受此汉王此等侮辱自然不会惯着汉王，直接拉起自家大军冲上了国界线，两国大战就这么爆发了。
老百姓自然是清楚的，也许从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宝鹿，也许汉燕两国早就该打一仗，侧卧之处岂容他人酣睡？就这么个道理，战争需要个理由，所以就有了鹿，于是也有了战争。
作为交通枢纽，燕云渡自然是兵马不断，看着这些和自己年纪相仿的男子身上披挂着松松垮垮的铠甲，身后牵着的那匹瘦马甚至不如之前戏班子拉车的驴，谢骏只是默默无语的看着他们从自己眼前走过，风尘仆仆，黄土飞扬，路边的行人也低垂着脑袋，紧盯着路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压迫着他们，不允许抬头。
不对啊……是哪里不对呢？
谢骏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可是是哪里不对？望着清明的天空中耀眼的太阳，强烈的阳光照射的他睁不开眼，“客官，要喝壶茶水吗？”是路边拉客的小贩。
掏出些许碎银，点了壶茶水，战乱之时，这小店自然不会出售什么好茶叶，都是些稀散的茶叶沫子，配上点烧开的带点混黄的滚水，没多久茶水便上来了，入口干涩，却不苦。
“客官从哪来？”
“我……哎？我从哪来？”寻思了半天，谢骏发现自己记不清自己从哪来的了。
小二看眼前男人一言不发，大概是个兜里没钱的主，掉头就走了。
“真是个怪人。”
“额，我从哪来？”滚烫的茶水入口，沫子沉浮，谢骏望着杯中浊水，眼中逐渐失去了对焦。
“掌柜的！掌柜的！倒了！有客人昏倒了！”小二见到头一歪昏死在木桌上的谢骏高声大叫了起来。
“慌什么，八成是得了疯病，把他身上银子搜干净了扔出去就行，到了街上自然会有军爷给他领走的。”一身富态的掌柜从柜台后探出小半个身子只是看了一眼，便又缩了回去继续盯着手里的账本算账去了，这种人早见得多了，这些年打仗，难民多的是，多半又是从那个穷乡僻壤来的，看他也没牵马，靠脚走的？嘿，这倒是稀奇。
迷迷糊糊的醒来，自己刚才是又昏过去了？
来这里之后经常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不管是之前……？之前？哪？
谢骏又感觉自己的脑子隐隐作痛了起来。
“名字”
“谢”
“我问你名字”
眼前的人是个军人，脸上还留着一条很大的疤痕，他没有遮挡，大概是燕国的习惯，军人们把这当成是自己上过战场的标志，并以此为荣，谢骏没什么感想，自己醒来之后就到了这里，看周围东西的拜访和来来往往的士卒，大概是军营？看来自己晕过去后是被巡逻的士兵给发现了？
“算了，以后你就叫谢二，拿着这个去先锋营报道，呆头呆脑的，上了战场注意点，别死太早了。”扔下块木牌，上头写了个二，谢骏挠挠头，先锋营？
军营大抵分成三块，演武的校场，后边是做饭的厨房，其次便是营地，先锋营不大，看门的是个岁数很大的老头，身上披着一件不知道披了多少年的皮袄，看着谢骏来了，让开半个身位。
“哟，新兵啊，给人从街上捡来的吧，收拾收拾，这块以后就归你住。”老头看到谢骏，浑浊的眼睛里睁开一条小缝，随口吐了一口浓痰，指了指身上的一顶帐篷，
说是住处，也就是一条破旧的木板加上一层大概从未更换的棉絮，勉强能睡，谢骏躺在木板上，脑子昏昏沉沉的，这些天情况越来越严重了，自己自从那天之后就感觉身体的情况有些不对，时常会忘记些什么东西，但不清楚，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清楚些什么，但隐隐约约的觉得忘记的是一些很重要的东西，眼前的一切看似平常，但又好像处处透露着不对，哪不对？
自己明天就要上战场了，今天就好好休息吧。
明天？为什么是明天？
不对……哪有新兵直接就上战场的？话说这整个军营就自己一个新兵？
爬起身来，望向门口的老头，老头还是披着那条破旧的皮袄，“哎，老人家，问你个事。”谢骏感觉到了诡异。
老头没动弹，“老人家？”
老头的脑袋诡异的转了一百八十度，眼睛睁的很大。
“怎么了？后生。”老人嘴角笑着问到。
“你是太虚道人？”
“呵呵，你是说老道？”
身周迅速的暗了下去，老人身上的皮袄也化成了一身道袍。
“痴儿，还不醒来。”脑子里，冥冥中传来一声苍老的呼喊。
“他在叫你呢。”老道的身形向后飘去，在半空中便已经散了一半皮肉，剩下一半的皮肉站粘着剩下一半的骨架，嘴角咧开一个夸张的弧度。
“你去哪？”“我去觅长生。”狂风大作，眼前一切化为黄沙迅速的腐朽了下去。
谢骏睁开眼，自己还在原地，那座王家的坟山，道人已经不见了踪影，“醒来了？”脑子里，老金熟悉的声音响起。
“老金。”“嗯？”“你到底是什么？你是我？还是我是我？”脑海环境里，谢骏与金手指二人对坐。
“你发现了？是那个老道告诉你的？还是你早就知道了？”察觉到谢骏笃定的眼神，金手指开口了。
“你是你，但是你也是我。”
“那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别拿金手指那一套来蒙我。”
“谢骏，你早就死了。”“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你早就死了，比你知道的更早。”
“你是说，就连之前的那个世界也是假的？都到这一地步了你还想编故事骗我？”看着眼前的金手指，谢骏突然笑了，捧腹大笑。
“我死了，我早就知道我死了，可这是什么地方？你是谁？我是谁？太虚村又是什么地方，你告诉我吧，我求求你告诉我，妈的，老子活的已经那么辛苦了，死还不能死的明白轻松点？他妈的到底什么东西把老子拉到这个地方来的？你告诉我，你他吗这么牛你告诉我啊？不能说？不能说你就吃了我，来！夺舍，全给你，妈的我不明白了，老子就是平凡人，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我求你了，什么谋划，谋划的是什么？我都给你，我命都不要了，你能让我明白点吗？”双手扯住眼前金手指，看着那层始终笼罩在金手指脸上的雾气，谢骏一拳打了上去。
“过分了，打人不打脸啊。”
冰冷的触感，谢骏的手被金手指牢牢的抓在了手里。
“你不能死，你早就明白的，谢骏，你好好想想，你真的是忘记了吗？”金手指说着将手朝自己脸上划去。
迷雾散去，熟悉的模样。
“我说了，我是你，但是你依旧是你，是谢骏。”
“妈的。”
望着眼前与自己容貌一样的金手指，谢骏捂着脑袋痛苦的翻滚着。
片段，无数的片段涌入自己脑中，诡异的巨卵，不可计量的道术，三尺剑锋，神光，信徒的呐喊，法则，大道崩灭的巨响。
“这是什么？这他妈都是什么东西。”
“我说过的吧，有些事情你不该知道的，知道了你会疯掉的。”淡笑着拍在谢骏的脑门上，望着昏迷过去的谢骏，金手指脸上同样显出了痛苦，
“多歧路，多歧路，行路难，确实是难啊，难得很啊。”
长叹一声，将谢骏的意识送还给了他的身体，金手指化成一团朦胧的云雾，飘逸在谢骏的整个脑海里。
“第几个了？这是第三个了吧。”金手指喃喃自语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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