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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骷髅头

    “站住!”莫不闻大喊,“站住!”他声嘶竭力,“与你俩无关!”

    两个车夫停住了脚步,回头互望一眼,但依然保持随时进击的姿势。

    骷髅头闻声也举起了马鞭,已经飞身下马的几个人停止了动作。

    莫不闻把一家人挡在身后,对着地面一阵干咳,抬头对着骷髅头,声音已有些嘶哑:“与车夫无关,放了他俩。”

    “恐怕不行!”

    “我根本不认识你们!”

    “没错,我们也不认识你。”

    “那......为何要我们的命?”

    “噢,因为你姓莫。”

    “什么?!”

    莫不闻有些不相信耳朵,反唇相讥,“姓莫就要死?”又说道:“你们怎么知道我姓莫?”

    “刚才你不是喊什么莫展、莫依依吗?”

    “对的对的,”庄稼汉在对面插话,“刚才在三溪村酒店他也是喊莫......莫展。这个莫展还练过功夫的”

    “大人,说得太多了!”地上一个骷髅挥着三尺长的腰刀,有些迫不及待了。

    “哈哈,不是姓莫就要死。是今天这条道上,姓莫的必须死!”骷髅头勒了勒马。

    莫不闻明白了,有人非常恐惧自己进裕王府。

    “那......那你们接到的命令是杀我,还是......”

    “当然是你!不过顺便把在场的也一个不留!”

    “大人,酒店里的,已经杀光了!”庄稼汉得意的大声汇报。

    “都听听、听听!我们可从来不会留下后患。”

    “说得太多了……大人。”地上的骷髅又说话了。

    “你们竟如此残忍!还有没有一点点人性?”

    “没有!什么什么东西叫人性?”

    “大人!......”

    “噼!”地上的骷髅挨了一鞭,“多嘴!老子要你教!”

    两边的路上,两三个骑马路过的都掉转马头溜了,一辆单辕马车在几十丈开外正犹豫着前进还是转弯。

    莫不闻绝望地闭上眼转过身,因为他一个人,至少已经连累害死一二十个了。

    他已经不敢看家人。

    “爸爸!我不怕......”是莫展的声音。

    “爸爸......我也......呜呜......”是莫依依的声音。

    晏春扑到了他身上,一家人拥抱在一起。

    “我叫刘不知!”

    “我叫刘不苦!”

    马车另一面,两个车夫大喊着“死也值了!”一左一右向两头扑去。

    昨天,凡起将军给他俩交待的任务是把莫年腾一家人送到云阳关。这条路上从来都没出过什么事,也没有什么山匪路霸的。来往的时不时都有裕王和凡将军的人。

    并且为了方便进出大塘村驻地,还专门在水陆两路交汇处新修了酒店,可以歇脚、预警和传递信息,一举多得。

    所以在最后,凡起只是顺便说了一句:“你们必须要保证这家人的安全。万一有事,绝不能死在他们之后。他们可是裕王亲自点名要的人!”

    没想到一语成谶!

    兵刃相交和拳脚碰撞的声音里,偶尔夹杂着一两声惨呼,就在傍边。

    莫不闻睁开了眼睛,泪水早已模糊了一家人的脸。

    “莫展,”他擦了眼泪望着儿子,“两个叔叔在为我们拚命,敢不敢上?”

    “当然,怎么会不敢?”他认真地看了一眼妈妈和妹妹。

    莫不闻一阵大笑:“哈哈哈哈,好儿子!”心里一酸,“上阵父子兵。一起上!”

    莫不闻从车头上拿起马鞭,往两匹马身上挥了一响鞭,“走!”马车直对着骷髅头奔去。骷髅头勒马让过。

    地上已经横躺着三个人。

    一个不知是刘不知还是刘不苦,另两个是与冒充的庄稼汉一起来的。

    骷髅头盯着一个垂死挣扎的人被四个围攻,似乎很是享受。

    事实是,他已经很惊讶于两个年轻车夫的身手了。

    被骂多嘴的那个骷髅特别卖力,几乎刀刀不离自称刘不知的车夫要害处。

    不知道是立功心切,还是恼怒于被骂,他总想趋近对手的身,好一刀毙命,以致于自己也受了伤。

    眼见刘不知已无还手之力,他瞥见莫家父子两个赤手空拳而来,一件更大的功劳几乎唾手可得,便抢先挥刀奔了过来。

    莫展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子,还没放在他眼里。

    他的刀直指莫不闻。对方根本没准备躲让,只是狠狠盯着他。

    莫不闻心想即使挨一刀也要咬他一只耳朵下来。

    没提防莫展一手抓起了一块石头,对着骷髅脸便扔了过去,其中一块正打在脸上。

    这是他和凡远在大塘河边玩耍时练出来的准头。

    骷髅捂着脸蹲了下去。莫不闻见状也抓起一块石头向他扔去,可惜石头不大、更没有准头。

    骷髅拄着腰刀站了起来,半边蒙面布湿漉漉的流着血。

    这时,一个手提菜刀、厨师装束的人,气喘吁吁地停在莫家父子旁边。

    他眼里喷着怒火,他是一路跑着来的。

    刘不知已倒在血泊中,围攻他的三个人又向这边快速围了过来。

    “你俩别动。”厨师深吸了一口气,对父子俩说,“血债血还!”

    他动手了。

    一把一尺二寸长、七寸宽的生铁菜刀,像一只翩飞的蝴蝶向脸上流血的骷髅飞去......

    “蝉翼之割”他嘴里念出四个字。

    话音一落,骷髅栽倒在地,颈下洇出一泓血水。

    庄稼汉率先赶到,直握血迹未干的匕首,也不说话,挺匕便刺。

    “批薄如纸”厨师又吐出一句话。

    菜刀顺着庄稼汉的手臂直往咽喉而去。

    也就是一瞬间,庄稼汉想到了自己的家人,他极力想躲,刀刃却已到眼前。

    这是他一辈子也没见过的刀法,快得只看见锋刃上一丝闪烁的星光。

    穿着粗布褐衣的身体向前两步之后,他眼中的星光也随之熄灭,沉入深渊。

    菜刀再如飞鸟掠起,在厨师口中“蹈刃不旋”、“刃不转切”两句念完之后,另外两个同时慢慢地仆倒在地。

    他俩睁着不闭的眼睛,似乎根本不相信亲眼看到的东西。双方只是一个照面,甚至连兵刃都还没有碰一下。

    骷髅头慌了,只眨巴两下眼睛的功夫,手下人就死光了,连哼一声都没有。

    面前的厨师也就三十来岁,没想到天下还有如此能人,竟把一把菜刀运用得如此出神入化。

    他想溜,但他不敢!

    莫不闻还毫发未伤的站在对面,任务没完成回去死得更惨,并且连家人也要连累。

    他特别后悔刚才说了那么多废话,早点动手也不致于成现在的死局。

    只有拼了!

    他拔出腰刀,狠狠地抽了坐骑一鞭子,疯狂的纵马冲向厨师。

    他打的算盘是,厨师虽然刀功精湛,但轻功似乎不行。

    凭着高头大马,只要能冲过去,他便自信有足够的时间杀了莫不闻。

    但他很快就知道,自己又错了!这也是一生犯的最后一个错。

    厨师伫立不动,迎着马再次念出四个字:“神屠中音......”

    随即拔地而起,如一只机梭从马头上穿了过去,绕他一圈之后,飘然落地。

    骏马依然在狂奔,驮着耷拉着脑袋的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