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雉十三
雉十三有点败兴，同时饥饿感也强烈的袭来。
该找点东西填肚子了。蛐蛐蝈蝈蝗虫呢？那可是记忆中的美味。
它伸开脚爪扒开石头，一只老蛐蛐正趴在那里摇着触须。它啄了下去，蛐蛐儿瞬间就不见了，身体稀烂的散开在那里。
它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是一只半人高的大块头鸡了。
爪尖尖大的小虫怎么能填肚子呢？我要吃的是温热的血肉，至少也该是田鼠吧。
就在这一瞬之间，它眼光一扫瞥见了石缝中的那个扁圆的东西。
现在它知道了那是“瓶”，莫家就有像这样的。
心潮一下子澎拜起来，它清楚的记得五颗小石头，只吃了红黄色的两颗，就变成了现在高大威猛的样子。虽然也受尽了火烧火燎一样的痛苦折磨。
还有三颗黑白绿的，吃不吃？它踌躇了一下。
吃！大不了再猛热一次。如果能长得更高更大，昨晚就不会怕花豹了。
瓶口很小，大尖嘴已经伸不进去。它一口啄起来，往下一倒，三颗石子滴溜溜地掉在地上。
黑、白、绿，就是剩下的三颗。它啄了几下没啄住，直到和着泥土才啄起来，不管不顾的吞了下去。
只等了一会儿，它最怕的感觉就如约而至。
嗉囊里生出一股巨大的暖流涌向胃里，继而向全身弥漫。
暖流越来越灼热，身体就像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熔浆狂暴地涌动、冲撞，寻找着出口。
它跳入水潭，只淹了一半。没办法，它竭力伸展开翅膀，松散全身的羽毛，任熔浆热流源源不断的生发，奔流、穿行，一直通到舌尖、嘴角、每一片羽毛、每一只爪子。
雉十三周围已是白雾蒸腾。它默默地忍受着熔炉般的冶炼，实在熬不住了才大嚎一声。
一个时辰又一个时辰过去了，头晕脑胀的它突然发现一股股冷流从爪间、从羽毛流向皮肤钻进体内，一时冰火两重天！
所有的燥热、痛楚都在消失，每一丝肌肉都在灌注神秘的力量。
从此，它的体内住着一个冰与火的海洋……它目光如电摄心夺魂！它熠熠生辉神采飞扬……
雉十三收敛起翅膀，尾巴一翘，禁不住仰天长啸：“喔喔喔……”洪亮的嗓音裂帛般划破天际，一团火离嘴而出，喷出来有一尺多远。
它吓了一大跳，把剩下的硬生生吞了回去。
整个林子里的鸟哄然窜了出来，惊慌尖叫着飞向远方。
它忍不住又试了一次。“火”，真的又喷出来了！可怕的火，恐怖的火，自己竟毫发未伤。
它暗自窃喜，有了“火”的力量，哼哼！
它低头一口气喝下半潭水，然后“噗”的一下拉了一大泡屎。
现在它自信极了，头一摆，对着一棵碗大的树干啄去，树干应声而断。再啄一棵，结果还是一样！再试一试爪子，一爪之下，石块四分五裂。
雉十三雄心万丈，空荡荡的胃再也不怕装不满了！
它展开翅膀几次扇动便飞了起来，长长的尾羽划着美妙的弧线，叶子雪片般飘落。森林已在它身下，一片郁郁苍苍。
它唯一没想到的是自己竟然能飞这么高！
飞得高看得远。它向一处林子直冲而下，一群青猴惊叫着四散奔逃。
它瞅准了一只，铁爪便洞穿了猴子的身体。
不过对翅膀的控制还不能随心所欲，它直接冲断了树梢，狼狈不堪的掉落到地上。
不过有什么关系呢？美味的午餐还挂在爪子上。它甩动着身体站了起来，几下撕扯之后猴子就进了肚子。
饿了便捕食，没饿也捕，只要肚子里装得下。
不过它总是饿得很快，食量越来越大，身体也在不断长壮长高。
虫类早就不在食谱里，田鼠、野兔、狐、獾之类的也渐渐排出去了；山羊、羚牛、野猪、鹿成了主菜。
二个月后它长到了两丈多高，尾羽有三丈长。狼、熊、豹、虎已进入了它的食材单。
巨大的身躯也带来了巨大的烦恼。
茂密的树林里，横七竖八坚韧的树干容不下它在里面纵横。总不能为了捕一只熊就把整个林子都拔光吧？
所以它更多的时候只能在林子上空盘旋恐吓，等待一个又一个惊慌失措的倒霉蛋跑出来。
填饱肚子的雉十三很享受在茫茫林海上空飞翔的感觉，这虽然成了许多动物的梦魇，但也不啻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如果有人看的话。
虽没有人看，但山神张和和一条森林巨蟒却在注意着它的行踪。
巨蟒已经五百多岁了，它打定主意，吃下这只到处招摇的野鸡，然后睡上一觉，努力再活上五百年。
机会总是在不知不觉间降临。
巨蟒在大森林中潜行了几天，终于找到了雉十三睡觉的地方。那是在几棵和它身体一样粗的树交错拱抱的树颠上。那里可以俯瞰很大一片林子。
月黑风高，万虫齐鸣的天籁合唱团不知疲倦的演奏着，偶尔夹杂一两声猫头鹰粗哑的叫声和远处此起彼伏的撕打声、惨叫声。
雉十三头埋在翅下一动不动，想来已经睡熟了。巨蟒吞吐着信子，锁定了目标，开始猎雉行动。
一阵轻微的震动和枝叶的嚓嚓声沿着树干传来。
轻微的震动渐渐变成了晃动。
正在回味莫家院子里快乐生活的雉十三，同时还嗅到了一股腥臭气。
它还没意识到能摇动几根合抱粗的树干，得要多大的力量呀。
它不愿快乐的回忆被打断，因为太孤单了，现在对它来说，寂寞比饥饿更难受。
不过气味确是难闻，雉十三警觉的伸出了头。
“嘎！”它不由自主的惊叫了一声。
巨蟒半截身子已露在树冠上，斗碗大的眼晴正燃烧着两朵熊熊饿火。黑洞洞的大嘴里红信叉子弹跳着，正准备下口！
叫声突如其来，巨蟒犹豫了一下，它本想找一个更佳的攻击位置，一口咬住野雉的头颈，然后急速地缠绕缠绕⋯⋯直到把骨头绞碎……
就在那一瞬间，雉十三颈上的羽毛如伞蓬立，嘴一张，喔喔嗷，一团火喷向巨蟒。
然后它脚爪往树上一蹬，身体便平弹出去，在空中打开翅膀，借着夜风的劲儿，身体偏转，绕到了巨蟒头顶后侧。
巨蟒做梦都没想到过会被火烧，只怔了那么一会儿，雉十三的锐爪已刺透鳞甲直嵌入肉里。
它心知不妙头颈左右猛摔。雉十三已狠狠在它头上啄了一下，头骨瞬间碎裂成一个大洞。
巨蟒轰然倒下，压塌了一片林子。
雉十三追上去顺着还在扭动的蟒身，瞅了瞅，对着一段肚腹几爪划拉下去，轻松撕开皮肉。
它探进腥味更浓烈的蟒腹里，叼出一个圆鼓鼓蓝荧荧的苦胆来，仰头吞下。
该找点东西填肚子了。蛐蛐蝈蝈蝗虫呢？那可是记忆中的美味。
它伸开脚爪扒开石头，一只老蛐蛐正趴在那里摇着触须。它啄了下去，蛐蛐儿瞬间就不见了，身体稀烂的散开在那里。
它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是一只半人高的大块头鸡了。
爪尖尖大的小虫怎么能填肚子呢？我要吃的是温热的血肉，至少也该是田鼠吧。
就在这一瞬之间，它眼光一扫瞥见了石缝中的那个扁圆的东西。
现在它知道了那是“瓶”，莫家就有像这样的。
心潮一下子澎拜起来，它清楚的记得五颗小石头，只吃了红黄色的两颗，就变成了现在高大威猛的样子。虽然也受尽了火烧火燎一样的痛苦折磨。
还有三颗黑白绿的，吃不吃？它踌躇了一下。
吃！大不了再猛热一次。如果能长得更高更大，昨晚就不会怕花豹了。
瓶口很小，大尖嘴已经伸不进去。它一口啄起来，往下一倒，三颗石子滴溜溜地掉在地上。
黑、白、绿，就是剩下的三颗。它啄了几下没啄住，直到和着泥土才啄起来，不管不顾的吞了下去。
只等了一会儿，它最怕的感觉就如约而至。
嗉囊里生出一股巨大的暖流涌向胃里，继而向全身弥漫。
暖流越来越灼热，身体就像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熔浆狂暴地涌动、冲撞，寻找着出口。
它跳入水潭，只淹了一半。没办法，它竭力伸展开翅膀，松散全身的羽毛，任熔浆热流源源不断的生发，奔流、穿行，一直通到舌尖、嘴角、每一片羽毛、每一只爪子。
雉十三周围已是白雾蒸腾。它默默地忍受着熔炉般的冶炼，实在熬不住了才大嚎一声。
一个时辰又一个时辰过去了，头晕脑胀的它突然发现一股股冷流从爪间、从羽毛流向皮肤钻进体内，一时冰火两重天！
所有的燥热、痛楚都在消失，每一丝肌肉都在灌注神秘的力量。
从此，它的体内住着一个冰与火的海洋……它目光如电摄心夺魂！它熠熠生辉神采飞扬……
雉十三收敛起翅膀，尾巴一翘，禁不住仰天长啸：“喔喔喔……”洪亮的嗓音裂帛般划破天际，一团火离嘴而出，喷出来有一尺多远。
它吓了一大跳，把剩下的硬生生吞了回去。
整个林子里的鸟哄然窜了出来，惊慌尖叫着飞向远方。
它忍不住又试了一次。“火”，真的又喷出来了！可怕的火，恐怖的火，自己竟毫发未伤。
它暗自窃喜，有了“火”的力量，哼哼！
它低头一口气喝下半潭水，然后“噗”的一下拉了一大泡屎。
现在它自信极了，头一摆，对着一棵碗大的树干啄去，树干应声而断。再啄一棵，结果还是一样！再试一试爪子，一爪之下，石块四分五裂。
雉十三雄心万丈，空荡荡的胃再也不怕装不满了！
它展开翅膀几次扇动便飞了起来，长长的尾羽划着美妙的弧线，叶子雪片般飘落。森林已在它身下，一片郁郁苍苍。
它唯一没想到的是自己竟然能飞这么高！
飞得高看得远。它向一处林子直冲而下，一群青猴惊叫着四散奔逃。
它瞅准了一只，铁爪便洞穿了猴子的身体。
不过对翅膀的控制还不能随心所欲，它直接冲断了树梢，狼狈不堪的掉落到地上。
不过有什么关系呢？美味的午餐还挂在爪子上。它甩动着身体站了起来，几下撕扯之后猴子就进了肚子。
饿了便捕食，没饿也捕，只要肚子里装得下。
不过它总是饿得很快，食量越来越大，身体也在不断长壮长高。
虫类早就不在食谱里，田鼠、野兔、狐、獾之类的也渐渐排出去了；山羊、羚牛、野猪、鹿成了主菜。
二个月后它长到了两丈多高，尾羽有三丈长。狼、熊、豹、虎已进入了它的食材单。
巨大的身躯也带来了巨大的烦恼。
茂密的树林里，横七竖八坚韧的树干容不下它在里面纵横。总不能为了捕一只熊就把整个林子都拔光吧？
所以它更多的时候只能在林子上空盘旋恐吓，等待一个又一个惊慌失措的倒霉蛋跑出来。
填饱肚子的雉十三很享受在茫茫林海上空飞翔的感觉，这虽然成了许多动物的梦魇，但也不啻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如果有人看的话。
虽没有人看，但山神张和和一条森林巨蟒却在注意着它的行踪。
巨蟒已经五百多岁了，它打定主意，吃下这只到处招摇的野鸡，然后睡上一觉，努力再活上五百年。
机会总是在不知不觉间降临。
巨蟒在大森林中潜行了几天，终于找到了雉十三睡觉的地方。那是在几棵和它身体一样粗的树交错拱抱的树颠上。那里可以俯瞰很大一片林子。
月黑风高，万虫齐鸣的天籁合唱团不知疲倦的演奏着，偶尔夹杂一两声猫头鹰粗哑的叫声和远处此起彼伏的撕打声、惨叫声。
雉十三头埋在翅下一动不动，想来已经睡熟了。巨蟒吞吐着信子，锁定了目标，开始猎雉行动。
一阵轻微的震动和枝叶的嚓嚓声沿着树干传来。
轻微的震动渐渐变成了晃动。
正在回味莫家院子里快乐生活的雉十三，同时还嗅到了一股腥臭气。
它还没意识到能摇动几根合抱粗的树干，得要多大的力量呀。
它不愿快乐的回忆被打断，因为太孤单了，现在对它来说，寂寞比饥饿更难受。
不过气味确是难闻，雉十三警觉的伸出了头。
“嘎！”它不由自主的惊叫了一声。
巨蟒半截身子已露在树冠上，斗碗大的眼晴正燃烧着两朵熊熊饿火。黑洞洞的大嘴里红信叉子弹跳着，正准备下口！
叫声突如其来，巨蟒犹豫了一下，它本想找一个更佳的攻击位置，一口咬住野雉的头颈，然后急速地缠绕缠绕⋯⋯直到把骨头绞碎……
就在那一瞬间，雉十三颈上的羽毛如伞蓬立，嘴一张，喔喔嗷，一团火喷向巨蟒。
然后它脚爪往树上一蹬，身体便平弹出去，在空中打开翅膀，借着夜风的劲儿，身体偏转，绕到了巨蟒头顶后侧。
巨蟒做梦都没想到过会被火烧，只怔了那么一会儿，雉十三的锐爪已刺透鳞甲直嵌入肉里。
它心知不妙头颈左右猛摔。雉十三已狠狠在它头上啄了一下，头骨瞬间碎裂成一个大洞。
巨蟒轰然倒下，压塌了一片林子。
雉十三追上去顺着还在扭动的蟒身，瞅了瞅，对着一段肚腹几爪划拉下去，轻松撕开皮肉。
它探进腥味更浓烈的蟒腹里，叼出一个圆鼓鼓蓝荧荧的苦胆来，仰头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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