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古刹
到了夜里，洞穴的四周忽然飘起来灰白浓重的雾气，原本还算明亮的月光被遮掩，枝头上的乌鸦被刮起来的风给惊起，像是一只黑色的暗箭在寂静诡异的黑夜里穿梭来去。
琅环带着李云舒一直蹲守在附近的草丛里，约莫到了子时，果不其然从洞穴里出来了七名穿着黑色长袍的身影，动作小心的快速朝着北边的方向跑去。
“跟过去看看。”
素衣女子一声令下，身旁的少年立即抬起步子紧随其后，二人与前面的七名黑袍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跟了大概有半个时辰，最后竟是来到了山崖边上。
在这片朦胧夜雾中，只见七道黑色身影站立崖边，纵身一跃，居然从悬崖边跳了下去。
琅环心中一惊，立马带着李云舒快速奔跑过去，二人探头往下看，却见崖底被雾气环绕，根本无法看清这下面究竟是万丈深渊，还是藏着什么其他的东西。
“师父......他们真就跳下去了？”
少年难以置信地望向悬崖下面这团深不见底的迷雾，试探性地将脚边的石子踢落，垂直落下后化作些许细碎的黑点，然后再也看不见。
“待我用天眼察看一番。”
话毕，琅环抬起右手凝聚于中食二指指尖，反手作推划过眼前，只见一道淡淡的金光划过，天眼即开。
她再次低头往下方看去，顿时神色一凝，沉声道：“这下面有东西。”
李云舒听她语气沉重，莫名跟着紧张起来，不由地低声问道：“是何物？”
“古刹。”
随着话音落地，立于崖边的素衣女子忽地拦腰将他一把抱起，紧接着双脚一轻，整个人被拥进一个温暖清甜的怀抱里，然后身形向下方急速落去。
四面八方的风从下往上呼啸奔袭，素色的衣裙与黑色的衣摆翻涌纠缠到一起，像是两只殉情的蝴蝶。
琅环紧抱住怀里的少年，所感所知除了耳边的冷冽风声，还有对方难以抑制的激烈心跳。
她甚至可以听见李云舒跟随双手一起不断加重的呼吸声。
想不到，他竟这般害怕......
思及至此，琅环颇为贴心地将怀里的人儿抱得更紧了些，主动将唇贴近他的腮边温柔安抚道：“莫怕，马上就到了。”
殊不知，李云舒已是羞愤欲死。
独属于女子的温热气息喷吐至少年敏感至极的肌肤之上，像是在宽阔无垠的野草地里燃起了一把火，滚烫灼热的感觉从耳根一路烧到心窝。
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跟个女子贴得这般亲密无间。
然而，琅环根本毫无察觉李云舒心里的这些弯弯绕绕。
两人落入无边无际的黑暗深渊后，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刺眼的光亮穿破浓重的迷雾进入眼瞳。
琅环低头一看，相隔不到一丈之处骤然显现了一道空中栈道，随即拂袖收势，抱着李云舒缓缓落地。
他们仍在这凌云山上，不过是在悬崖的峰峭壁间，脚下所立之处乃是一处由实木铺设的悬空栈道，暗红的灯笼相邻两步就高悬了一盏。
视线顺着幽幽红光向前延伸，栈道的尽头忽然出现了一座古刹，形制古朴，外貌与常见的道观或是庙宇全然不同，红砖绿瓦，气态壮丽，遥遥望去如同是镶刻在崖壁之上的琼楼宝殿，观之令人震撼无比。
当——
二人还在原地对着这悬空古刹观望之际，忽听得自古刹内隐约传来一声昏沉的撞钟之音。
带着怜悯众生神情的人面六手神像，随着这一声钟响浮现在脑海里，她在梦境里见到的怪物与自己静默对视，那双洞察世事的眼睛里荡漾着难以言喻的哀伤。
琅环脸色微变，转头对着李云舒，凝重道：“这个钟声，我在梦境里也曾听到过。”
认真思索过后，她心下已有了大概的答案，但其中的细节仍需要经受进一步检验，事不宜迟，便立即带着李云舒朝古刹行去。
待走近后才发现古刹门前放置的两座镇邪石兽，并不是佛宗或道宗寻常选用的狻猊或青羊，而是只身形的人面三足怪鸟，姿态奇异，低头展翅，在这夜里看着神色很是冷厉，不禁令人感到此地的神秘古怪。
李云舒凑过去仔细端详后，立即同她说道：“这与望仙宫里的那面铜镜上镶嵌的鸟妖一模一样。”
“是瞿如。”
琅环目光不定地望着石兽，继续道：“传说在上古时期，东海的神树扶桑上住着十只形态各异的鸟，轮流守护着聚集大地之怒的扶桑果。后来大地崩析，在接连数年的烈日暴晒之下，东海渐渐干涸，守护扶桑果的鸟儿们只剩下了一只三足人面的瞿如......”
“再后来，神树枯死，瞿如便带着扶桑果离开了东海，飞往天虞向东五百里的祷过山......”
李云舒忽然记起贺临风的那封传信，信上说他们要去追击的妖物，正是这瞿如。
所以这间古刹内供奉的东西，与这瞿如鸟妖必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贺临风等人发现的那只妖物，是否会来自这间悬挂于崖壁之上的古刹呢？
琅环抬步继续往里去，朱红色的砖墙与青绿色的瓦片堆砌成的巍峨宝殿映入眼帘，三人高的门楼之上赫然用烫金的笔墨写着三个大字。
“仙母殿。”
三个字从她的口中轻轻念出，正巧与那天夜里黑袍人念咒中提及的“仙母”不谋而合。
眼看着殿门近在眼前，身旁的黑衣少年不禁有些犹豫道：“咱们就这么直接进去吗？会不会刚好撞上他们？”
“不会，现在正殿里没有人。”
说着，琅环便带着李云舒径直跨入了殿内。
进去后一看，这座宝殿外表看似古朴内敛，内里却是精美华丽。
墙壁都是以毫无切痕的完整白玉作成，东南西北四角皆用黄金盘龙柱撑起，天花顶上雕刻着精美的腾云花卉，画笔流畅，镶珠嵌宝，在四排明亮的烛火照映之下，华丽得有些过分异常。
少年原地转圈打量着正殿四处，不禁感叹道：“这里与其说是供奉神佛的古刹，不如说是神仙居住宫殿更为妥帖......”
琅环闻言，忽轻声道：“凡人供奉神佛之地，其实不就是给仙人搭建的尘世居所吗？”
仙母殿内的烛光幽幽摇曳，泼洒在素衣女子清艳绝伦的面容之上，莫名有种勾魂夺魄的妖异美丽。
李云舒看得有些痴了，恍惚间，竟忍不住在心底突发奇想道：“瞧着她像是被妖物附体的一般，不然怎地这般叫我移不开眼......”
眼前的素衣身影缓缓向前，穿过莲花垂帘后，便是座与望仙殿内一模一样的墨玉供台，然而这里的供台之上本该摆放神像的地方，此刻却是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看来这里本该供奉的神像，便是湛明寝宫里的那尊人面六手。”
琅环伸手摸了下供台，指尖并无沾染到任何的灰尘，显然是因为此处经常有人打扫。
再往后就无路了，可那七名黑袍人却在此不见踪影。
李云舒猜测道：“他们会不会未来此地？”
琅环轻轻摇了摇头，道：“我用天眼看向这崖底时，只有此处可留人。”
若是不在明面上，那只能是在暗地里了。
少年想起自己先前也是躲在枯井地道里内，于是便开始试着敲击殿内的四方砖墙。然而，此地却与麟霞山庄不同，所有的墙面都是实心的，似乎并没有隐藏的密道。
李云舒不甘心，又走到外间去找。
琅环默默思索着其他的事情，全程一言不发，许久后，忽听得外面传来一声惊呼：“师父！我找到了，在这里！”
琅环循声快步走去，见面容俊俏的少年俯身趴在正门前的石板上，待她过来后，立即献宝般激动道：“这里！这下面是空的！”
李云舒说着，抬手轻轻在石板上敲击了两下，自地下立即传来沉闷的咚咚声。
可现下不比之前，若是强行破门闯入必会打草惊蛇。
更何况这仙母殿内供奉的那尊诡异神像看上去很是邪门，要是这群黑袍人贸然将其唤醒，怕是会引起什么可怕的祸端......
虽然她法力通天，一对多也不一定会输，可现下身旁还带着个李云舒，倘若真到了要动手的地步，怕是分身无暇不能护他安稳无忧。
再三思量后，琅环望向趴在身侧的少年，低声道：“等下我会在殿内隐蔽处画上保护结界，你且藏在里内，莫要随意乱走......”
岂料，李云舒一听便知她不愿自己跟去涉险，立马急声道：“你竟打算一个人下去吗？不行！我不答应！”
琅环双眉微蹙，神情冷峻道：“我不是在向你征求意见，你只能留在上面等我。”
少年闻言，怒极反笑道：“就因为我修为低下，到时候打起架来会拖你后腿吗？”
琅环全然无视他的愤怒，一本正经阐述着自己的正当理由：“我说过要护你此生安然无忧，你待在上面就是最安全的办法。”
李云舒被她理所当然的语气呛得眼尾发红，只得愤愤道：“那要是他们突然上来到里面抓我怎么办？你不是说过我俩分隔两地的话，你就会被人拿捏住软肋吗......”
素衣女子闻言，沉吟一声，认真道：“这确实是个好问题......既如此，那我便多给你施加一道隐身术，这样无论谁站到你面前都发现不了你，”
“诶！你认真的吗？”
少年简直要被她的脑回路气到喷血，琅环仍旧一脸镇静，不等他反应过来率先下手，忽地单手结印聚灵，猛然冲着眉心处用力一点。
被点中后，李云舒感觉周身穴位瞬间闭合，随之而来的是四肢瘫软无力，唇口不能发音，虚脱一般，直直往身边女子的怀里倒去。
琅环趁机一把将他搂住，接着又往他身上加了一道隐形术法，然后便将人打横抱起藏入殿内的供台之下。
“在这儿等我，我很快就会回来。”
少年此时根本没法发声，只能瞪大眼睛望着她，脸色憋得通红，神情似是不甘又似是不舍。
他不说话，琅环全当就是默认了，随即起身将供台的垂幕放下。
她站起身，确认垂幕将下方遮盖得严严实实后，抬手绕着供台四周画上金色光圈，这才折返了回去。
正殿门前的石板，看着与地面结合得毫无缝隙。
此处应是被人提前降下极其厉害的禁锢，除非暴力破坏否则无法将其打开。
她试着用术法将其开启，但并无作用，心里突然不知怎地，有些庆幸自己将李云舒藏进了殿内。
倘若那七名黑袍人真是长剑宗的长老，再加上借助了人面六手的怪物之力，他们的修为可能真有可能在自己之上。
琅环犹豫着要不要直接破开石板，转头却看见了不远处的瞿如石像。
传说中，看守扶桑树的神鸟力量来源于太阳，所以它们的头颅永远都是高高扬起，执着向上的，但这殿前的瞿如石像，鸟妖的头颅却是低耸着向下。
联想到这里，她立即快速走近石像，用手握住鸟头试着往上掰。
只听“咔嚓”一声轻响，正殿门前原本与地面贴合得天衣无缝的石板，突然缓缓向右平移，暴露出藏于地面的方形入口。
琅环带着李云舒一直蹲守在附近的草丛里，约莫到了子时，果不其然从洞穴里出来了七名穿着黑色长袍的身影，动作小心的快速朝着北边的方向跑去。
“跟过去看看。”
素衣女子一声令下，身旁的少年立即抬起步子紧随其后，二人与前面的七名黑袍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跟了大概有半个时辰，最后竟是来到了山崖边上。
在这片朦胧夜雾中，只见七道黑色身影站立崖边，纵身一跃，居然从悬崖边跳了下去。
琅环心中一惊，立马带着李云舒快速奔跑过去，二人探头往下看，却见崖底被雾气环绕，根本无法看清这下面究竟是万丈深渊，还是藏着什么其他的东西。
“师父......他们真就跳下去了？”
少年难以置信地望向悬崖下面这团深不见底的迷雾，试探性地将脚边的石子踢落，垂直落下后化作些许细碎的黑点，然后再也看不见。
“待我用天眼察看一番。”
话毕，琅环抬起右手凝聚于中食二指指尖，反手作推划过眼前，只见一道淡淡的金光划过，天眼即开。
她再次低头往下方看去，顿时神色一凝，沉声道：“这下面有东西。”
李云舒听她语气沉重，莫名跟着紧张起来，不由地低声问道：“是何物？”
“古刹。”
随着话音落地，立于崖边的素衣女子忽地拦腰将他一把抱起，紧接着双脚一轻，整个人被拥进一个温暖清甜的怀抱里，然后身形向下方急速落去。
四面八方的风从下往上呼啸奔袭，素色的衣裙与黑色的衣摆翻涌纠缠到一起，像是两只殉情的蝴蝶。
琅环紧抱住怀里的少年，所感所知除了耳边的冷冽风声，还有对方难以抑制的激烈心跳。
她甚至可以听见李云舒跟随双手一起不断加重的呼吸声。
想不到，他竟这般害怕......
思及至此，琅环颇为贴心地将怀里的人儿抱得更紧了些，主动将唇贴近他的腮边温柔安抚道：“莫怕，马上就到了。”
殊不知，李云舒已是羞愤欲死。
独属于女子的温热气息喷吐至少年敏感至极的肌肤之上，像是在宽阔无垠的野草地里燃起了一把火，滚烫灼热的感觉从耳根一路烧到心窝。
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跟个女子贴得这般亲密无间。
然而，琅环根本毫无察觉李云舒心里的这些弯弯绕绕。
两人落入无边无际的黑暗深渊后，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刺眼的光亮穿破浓重的迷雾进入眼瞳。
琅环低头一看，相隔不到一丈之处骤然显现了一道空中栈道，随即拂袖收势，抱着李云舒缓缓落地。
他们仍在这凌云山上，不过是在悬崖的峰峭壁间，脚下所立之处乃是一处由实木铺设的悬空栈道，暗红的灯笼相邻两步就高悬了一盏。
视线顺着幽幽红光向前延伸，栈道的尽头忽然出现了一座古刹，形制古朴，外貌与常见的道观或是庙宇全然不同，红砖绿瓦，气态壮丽，遥遥望去如同是镶刻在崖壁之上的琼楼宝殿，观之令人震撼无比。
当——
二人还在原地对着这悬空古刹观望之际，忽听得自古刹内隐约传来一声昏沉的撞钟之音。
带着怜悯众生神情的人面六手神像，随着这一声钟响浮现在脑海里，她在梦境里见到的怪物与自己静默对视，那双洞察世事的眼睛里荡漾着难以言喻的哀伤。
琅环脸色微变，转头对着李云舒，凝重道：“这个钟声，我在梦境里也曾听到过。”
认真思索过后，她心下已有了大概的答案，但其中的细节仍需要经受进一步检验，事不宜迟，便立即带着李云舒朝古刹行去。
待走近后才发现古刹门前放置的两座镇邪石兽，并不是佛宗或道宗寻常选用的狻猊或青羊，而是只身形的人面三足怪鸟，姿态奇异，低头展翅，在这夜里看着神色很是冷厉，不禁令人感到此地的神秘古怪。
李云舒凑过去仔细端详后，立即同她说道：“这与望仙宫里的那面铜镜上镶嵌的鸟妖一模一样。”
“是瞿如。”
琅环目光不定地望着石兽，继续道：“传说在上古时期，东海的神树扶桑上住着十只形态各异的鸟，轮流守护着聚集大地之怒的扶桑果。后来大地崩析，在接连数年的烈日暴晒之下，东海渐渐干涸，守护扶桑果的鸟儿们只剩下了一只三足人面的瞿如......”
“再后来，神树枯死，瞿如便带着扶桑果离开了东海，飞往天虞向东五百里的祷过山......”
李云舒忽然记起贺临风的那封传信，信上说他们要去追击的妖物，正是这瞿如。
所以这间古刹内供奉的东西，与这瞿如鸟妖必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贺临风等人发现的那只妖物，是否会来自这间悬挂于崖壁之上的古刹呢？
琅环抬步继续往里去，朱红色的砖墙与青绿色的瓦片堆砌成的巍峨宝殿映入眼帘，三人高的门楼之上赫然用烫金的笔墨写着三个大字。
“仙母殿。”
三个字从她的口中轻轻念出，正巧与那天夜里黑袍人念咒中提及的“仙母”不谋而合。
眼看着殿门近在眼前，身旁的黑衣少年不禁有些犹豫道：“咱们就这么直接进去吗？会不会刚好撞上他们？”
“不会，现在正殿里没有人。”
说着，琅环便带着李云舒径直跨入了殿内。
进去后一看，这座宝殿外表看似古朴内敛，内里却是精美华丽。
墙壁都是以毫无切痕的完整白玉作成，东南西北四角皆用黄金盘龙柱撑起，天花顶上雕刻着精美的腾云花卉，画笔流畅，镶珠嵌宝，在四排明亮的烛火照映之下，华丽得有些过分异常。
少年原地转圈打量着正殿四处，不禁感叹道：“这里与其说是供奉神佛的古刹，不如说是神仙居住宫殿更为妥帖......”
琅环闻言，忽轻声道：“凡人供奉神佛之地，其实不就是给仙人搭建的尘世居所吗？”
仙母殿内的烛光幽幽摇曳，泼洒在素衣女子清艳绝伦的面容之上，莫名有种勾魂夺魄的妖异美丽。
李云舒看得有些痴了，恍惚间，竟忍不住在心底突发奇想道：“瞧着她像是被妖物附体的一般，不然怎地这般叫我移不开眼......”
眼前的素衣身影缓缓向前，穿过莲花垂帘后，便是座与望仙殿内一模一样的墨玉供台，然而这里的供台之上本该摆放神像的地方，此刻却是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看来这里本该供奉的神像，便是湛明寝宫里的那尊人面六手。”
琅环伸手摸了下供台，指尖并无沾染到任何的灰尘，显然是因为此处经常有人打扫。
再往后就无路了，可那七名黑袍人却在此不见踪影。
李云舒猜测道：“他们会不会未来此地？”
琅环轻轻摇了摇头，道：“我用天眼看向这崖底时，只有此处可留人。”
若是不在明面上，那只能是在暗地里了。
少年想起自己先前也是躲在枯井地道里内，于是便开始试着敲击殿内的四方砖墙。然而，此地却与麟霞山庄不同，所有的墙面都是实心的，似乎并没有隐藏的密道。
李云舒不甘心，又走到外间去找。
琅环默默思索着其他的事情，全程一言不发，许久后，忽听得外面传来一声惊呼：“师父！我找到了，在这里！”
琅环循声快步走去，见面容俊俏的少年俯身趴在正门前的石板上，待她过来后，立即献宝般激动道：“这里！这下面是空的！”
李云舒说着，抬手轻轻在石板上敲击了两下，自地下立即传来沉闷的咚咚声。
可现下不比之前，若是强行破门闯入必会打草惊蛇。
更何况这仙母殿内供奉的那尊诡异神像看上去很是邪门，要是这群黑袍人贸然将其唤醒，怕是会引起什么可怕的祸端......
虽然她法力通天，一对多也不一定会输，可现下身旁还带着个李云舒，倘若真到了要动手的地步，怕是分身无暇不能护他安稳无忧。
再三思量后，琅环望向趴在身侧的少年，低声道：“等下我会在殿内隐蔽处画上保护结界，你且藏在里内，莫要随意乱走......”
岂料，李云舒一听便知她不愿自己跟去涉险，立马急声道：“你竟打算一个人下去吗？不行！我不答应！”
琅环双眉微蹙，神情冷峻道：“我不是在向你征求意见，你只能留在上面等我。”
少年闻言，怒极反笑道：“就因为我修为低下，到时候打起架来会拖你后腿吗？”
琅环全然无视他的愤怒，一本正经阐述着自己的正当理由：“我说过要护你此生安然无忧，你待在上面就是最安全的办法。”
李云舒被她理所当然的语气呛得眼尾发红，只得愤愤道：“那要是他们突然上来到里面抓我怎么办？你不是说过我俩分隔两地的话，你就会被人拿捏住软肋吗......”
素衣女子闻言，沉吟一声，认真道：“这确实是个好问题......既如此，那我便多给你施加一道隐身术，这样无论谁站到你面前都发现不了你，”
“诶！你认真的吗？”
少年简直要被她的脑回路气到喷血，琅环仍旧一脸镇静，不等他反应过来率先下手，忽地单手结印聚灵，猛然冲着眉心处用力一点。
被点中后，李云舒感觉周身穴位瞬间闭合，随之而来的是四肢瘫软无力，唇口不能发音，虚脱一般，直直往身边女子的怀里倒去。
琅环趁机一把将他搂住，接着又往他身上加了一道隐形术法，然后便将人打横抱起藏入殿内的供台之下。
“在这儿等我，我很快就会回来。”
少年此时根本没法发声，只能瞪大眼睛望着她，脸色憋得通红，神情似是不甘又似是不舍。
他不说话，琅环全当就是默认了，随即起身将供台的垂幕放下。
她站起身，确认垂幕将下方遮盖得严严实实后，抬手绕着供台四周画上金色光圈，这才折返了回去。
正殿门前的石板，看着与地面结合得毫无缝隙。
此处应是被人提前降下极其厉害的禁锢，除非暴力破坏否则无法将其打开。
她试着用术法将其开启，但并无作用，心里突然不知怎地，有些庆幸自己将李云舒藏进了殿内。
倘若那七名黑袍人真是长剑宗的长老，再加上借助了人面六手的怪物之力，他们的修为可能真有可能在自己之上。
琅环犹豫着要不要直接破开石板，转头却看见了不远处的瞿如石像。
传说中，看守扶桑树的神鸟力量来源于太阳，所以它们的头颅永远都是高高扬起，执着向上的，但这殿前的瞿如石像，鸟妖的头颅却是低耸着向下。
联想到这里，她立即快速走近石像，用手握住鸟头试着往上掰。
只听“咔嚓”一声轻响，正殿门前原本与地面贴合得天衣无缝的石板，突然缓缓向右平移，暴露出藏于地面的方形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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