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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夜半惊叫

    “我大哥乃欧阳县令......”然而等两人吹嘘完自家大哥如何不得了和了不得时,睁眼却发现那一男一女早已消失不见。

    南山与灵芙儿自是奔欧阳县令的府邸去的。

    不知何时起,那位欧阳县令忽不再夜里出来吓人了,以至南山一时竟忘记了此人。此刻经那两醉汉提醒,南山顿时想到,不如去欧阳县令处查探一下情况,或许能得到魔君的相关信息。

    县令宅邸位于安易城北,与这家酒肆相距不远。当两人穿过庭院楼台,摸黑钻进欧阳功房内时,这位县令睡得正香。

    南山正想叫醒他,不料他霍地从床上坐起,又直直站起,旁若无人地推门走出房间。

    南山忍不住问一旁同样呆住的灵芙儿是否用了隐身术,灵芙儿摇摇头,忽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南山刚想问是什么意思,灵芙儿却已跟着欧阳功出了门。南山只得也跟着出来,此时的他异常激动,非常好奇县令此行会去哪里。

    难道他是去联络魔君?又或者是被魔君迷住心智,即将前往某处执行什么秘密任务?今夜他们会见到魔君,那个传说里可怕的存在吗?

    但没不久后,南山就失望了。因为这位欧阳大人始终绕着自家宅邸转圈。

    莫非他发现了他们的跟踪,故意兜圈子?

    当南山将这个想法告诉灵芙儿时,后者用看傻子的眼神盯了他许久,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随后又指了指欧阳功的。

    顺指望去,南山惊讶发现欧阳县令的眼睛竟是紧闭的,顿时恍然——敢情他不是去见什么人,而是在梦游!

    这个发现,令南山有些失落。

    就在这时,欧阳功忽停下脚步,缓缓转过了头,望向某个方向。

    他霍地睁开了眼,似看到了什么极恐怖的东西,脸剧烈扭曲到狰狞,仿佛一张画有五官的脆弱的纸,下一刻就会被某种难以承受的恐惧扯破!

    欧阳功歇斯底里的惊叫再度划破寂静的夜,天边原本素白的月忽在这一刻变成妖异的血红!

    南山与灵芙儿同时僵住,并非是被这声惊叫吓到,而是因为欧阳县令转头所对的方向——赫然是他们藏身地的后方,也就是他们的身后!

    南山反应最为迅速,眨眼间已拉过灵芙儿,闪到了另一个方位。在此过程里,他的目光飞快地朝那个方位扫了一眼——除了茂密的青草外竟空空如也!

    灵芙儿随后也施展了法术,半晌后忽摇了摇头:“我用‘搜索术’检查了一下周围,除你我他三人外,并未发现其他生命体的迹象。”

    南山松了口气,看来这欧阳县令仍在做梦,定是在梦里被什么东西吓到了。心里失落的同时,又隐觉事绝情没这么简单,可惜他却找不到任何证据验证这种猜测。

    随后一段时间,欧阳县令又朝着多个方向尖叫了好几嗓子,一直到四更天时,才闭眼慢悠悠准备回房。

    南山哭笑不得地看着他的背影,朝灵芙儿摊了摊手。

    灵芙儿忽抬头看了南山一眼,兴奋地问:“想不想看看他究竟梦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南山双眼放光,重重点了下头。

    灵芙儿当即施法,一束红光射向欧阳县令的天灵盖,后者顿时停步,呆若木鸡。

    南山曾听灵芙儿说过,此术名为“搜神术”,即施术者用特殊手法将自我意识打入被施术者脑部,从而建立与被施术者之间的脑路连接,此后施术者便可以任意读取被施术者的记忆。

    灵芙儿伸出一只手,南山会意握住,顿时一股奇妙感觉涌上心头,以致竟未发觉灵芙儿的手在被握住的刹那猛地一抖。

    跟随脑中那道红光的指引,南山只觉自己钻入了一个黑洞。随后,周围窒息的黑暗逐渐被满天透着阴森气星斗,以及一轮诡异的血色圆月所取代。

    血色月光下,欧阳功行走在空荡的街道上。下一刻,南山忽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县令,此刻正想着案牍上未完的公务,一步步朝家走去。

    一阵阴风刮过,彻骨的凉意让南山缩了缩脖子。就在此时,他忽然感到右肩被一只手拍了一下,于是下意识微笑转过头。

    下一刻,他的微笑立即凝固了!

    许是极度恐惧导致意识错乱的缘故,顺着他的视线,南山只看到了一片漆黑的模糊,听到一个宛如来自地狱的嘶哑恐怖声音:我来了,你们一个也逃不了......

    灵芙儿为弄清县令究竟看到了什么,红光从黑洞里反复钻进钻出,南山的意识也随之反复在这段梦境记忆里穿梭,饶是如此,两人依旧没看清夜幕里那个令欧阳县令无比惊惧的神秘东西。

    为探寻根源,灵芙儿又领南山读取了县令初次出现梦游症状前的一段记忆,其中有个片段竟与这梦境一模一样,随后县令便陷入了昏迷!

    南山隐隐感觉县令出现梦游的行为定与魔君有关。南山猜测夜幕里县令看到的很可能就是魔君的脸,而那张脸一定极为恐怖。

    又或许那并非魔君的真容,南山忽想起灵芙儿当初幻化出的那个红粉骷髅——对,或许那只是魔君施展出吓唬人的幻术!

    若果真如此,魔君未免太无聊了。联系那句恐吓,南山坚信魔君这么做,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企图!

    回客栈的路上,两人一路沉默。直到脚步声惊飞一树扑棱着翅膀的寒鸦,南山这才如梦方醒。

    南山以为灵芙儿的低头沉思也是因为那个怪梦,忍不住问:“灵芙儿,你刚才有没听到那句话?”

    灵芙儿此时正盯着曾被握住的那只手怔怔出神,冷不防被这么一问,茫然抬头。

    南山正好注视着她,灵芙儿误以为方才所思已被他看在眼中并看穿,不由面红耳赤、局促不安起来。

    灵芙儿忙转移话题:“刚才本小姐的‘搜神术’是不是很厉害?”南山见她答非所问,疑惑地微笑点头。

    灵芙儿暗中观察南山,发现他的神色并无异常,这才意识到刚才是自己多想了。当即松了口气,继续道:“看在你诚心夸奖的份上,本小姐从今晚始,传你这门法术。”

    南山顿觉正合心意,忙要依前约行拜师礼,不料被灵芙儿断然拒绝。

    南山疑惑地看着灵芙儿,而这边灵芙儿则暗想:师徒,哼,人家才不想和你做师徒呢,人家想和你做....

    灵芙儿忽满面羞红,跺跺脚自嘲了一句“羞不羞?”,捂脸转身跑了,独留南山茫然望着她转瞬消失的背影。

    “羞?羞什么?”南山挠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