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大哥方天魁
千里之外固原省的门户石陵城，此刻已经被从北面而来的成王军包围了。破了石陵城，那就等于打开了固原的大门，将如开闸放洪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石陵城的城头上，一个身穿儒服的中年男子，正在端详一把宝剑。
“锵！”的一声。
白光一闪，宝剑出窍。
“如此锋利的宝剑，当饮胡血才壮哉！……如今却要杀这些手无寸铁之民，可悲！可悲啊！”中年男子感叹了一声。
“穆将军，知府大人请您去府上商议退敌之策。”知府衙门的经历走了过来。
“十年了，今日过后，天下人该记得我吴浚升的大名了。让他速来见我！”中年男子突然一脸霸气的说道。
此人是石陵城的守将，从不骑马射箭，终日里舞文弄墨，与书卷为伴，最后得了个书生将军的外号。
“这……这不合适吧！”
经历有些为难，毕竟谁都知道，守城将军归知府管，哪有下官传上官的，没有这个道理嘛！
“贼军就在城下，误了事，我先拿他祭旗。滚！”
经历愣了一下，他是第一次见这位书生将军发火，这气势还真比知府老爷大多了。
于是连连点头应道：“是……是”。
………………………………………………
马上就十月份了，天色一天比一天暗的早。经过一下午的折腾，这会天已经暗了下来。
此时，方家后院灯火通明，屋子里还时不时的传出几声惨叫。下午有好多人都受了皮肉伤，这会大家正聚在一起相互擦药呢。
“你他娘的别叫唤了，让你练拳的时候不好好练，现在胳膊断了，知道疼了？”方天海正拉着一个叫魏通的青年给他接骨。
魏通只有十七八岁，他的左胳膊在下午的打斗中脱臼了。方天海每动一下，魏通都疼得直打哆嗦。
“二……少爷，你……到底会不会？”魏通带着哭腔。
“别吵吵，马上就好。”
“我来吧！”方天耀走过来拍了拍二哥说道。
方天海斜着眼睛问道：“你行啊？”
“学过几天。”方天耀点头，接过魏通的胳膊摸了几下之后，轻轻一用力。
“咔嚓！”一声脆响。
“你试试。”
“唉……唉，能动了。”魏通活动了两下胳膊，呲着牙说道：“还是三少爷厉害。”
院子里一阵脚步声响起，接着一个二十五六岁，面若冠玉的英俊男子走了进来。
“大少爷！”
“大哥！”
屋里子的人纷纷起身打招呼，方天耀也站了起来，来人正是方家大少爷方天魁。
方天魁冲众人点点头，直径走到方天耀身边，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弟回来了，晒黑了不少啊。哈哈！长高了，也结实了。”
方天耀是去年春天出的门，一走就是一年半。出门前他只是个文弱书生，这一年多确实变化挺大的，整个人看上去精神饱满，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锐气。就好像出鞘的宝剑一样，锋芒毕露。
“大哥！”方天耀很尊敬的叫了一声。
“嗯，回来就好。”方天魁再次重重的拍了拍方天耀的肩膀。
然后又把屋里的伤员挨个看了一边，跟每个人都说了一两句。之后朗声说道：“今个大伙辛苦了，我让厨房加了肉，晚上敞开了吃。”
“谢大少爷……”
“你见着黄大人没有？他怎么说？”方天海见大哥要走，主动问了一句。
“吃完饭再说。”方天魁扔下一句，转身离去。
方天耀用胳膊碰了下二哥，小声问道：“什么黄大人？”
“就是按察司衙门的黄柄仁，大哥今天去找他了，想给他送点银子，把我爹捞出来。”方天海解释道。
方天耀听完后，心里却不这么认为，这事只怕没这么容易。你能花钱办事，别人同样也能，福清帮肯定是把衙门里的人都安排明白了。
“这黄柄仁是什么职位？关系可靠吗？”
“他是按察司的佥事，说起来这人还跟你有关系。黄柄仁以前跟二叔是同僚，两家人逢年过节的都有来往。但你也知道，这年头银子比人情可靠，他能不能帮忙还两说呢。”张天海回道。
方天耀脑子里回忆了一下，对这个黄柄仁并没什么印象，他以前也没关心过这些。不过要救人也并非只有这一条路可走，套是福清帮下的，那要解肯定还得找他们。但他在渭阳待的时间很短，对码头，官府，还有其他一些三教九流的势力都是两眼一抹黑。想要帮忙救人，得先搞清楚这里面的厉害关系。
于是换了个思路问道：“这福清帮是什么来头，现在码头上都归他们了吗？”
“福清帮也是做码头生意的，以前叫福清码头。今年开春的时候，他们不知怎么搭上了官府的路子，有了官府的人撑腰后，就开始吞并其他几家码头。原本渭河岸上有六家码头，除了一家有靠山的外，有两家已经被他们强买了去，还有一家跟咱们一样不愿卖，当家人也被抓起来了。”说到这里方天海一脸愤恨：“那帮狗日的真把咱家当软柿子捏，逼急了老子就一把火跟他们同归于尽。”
方天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福清帮短短半年时间就把码头收拢的差不多了，看来是有些手段。
“另外被抓的那家是什么情况？”
“叫隆盛码头，他们家姓余，跟咱家的码头挨在一起……”
…………
半个时辰后，中院堂屋的饭桌上。伯母和家里的女眷并没有上桌，就方天魁，方天海，方天耀，和方王氏的侄儿王明轩，他的子弟都在后院吃饭。
自从方敬山出事后，家里大小事都是方天魁在管，老人们很少插手。看的出来，大哥在家里的话语权很重，大家也都很尊敬他。
“三哥，尝尝我亲手做的红烧鱼骨，八宝鸭头……”
方灵月很快端上了一桌热菜。
“小弟，你先吃，我们说点事。”方天魁招呼了一声。
“哦！”方天耀点头。
一时间，大家都没人再说话，饭桌上的气氛有些沉闷。
“你快说吧，那黄大人到底愿不愿意帮忙救人。”方天海忍不住催问。
方天魁摇了摇头，沉声说道：“他没答应救人，我给了他三千两银子，他只同意把案子拖一拖，仅此而已。这还是看在他跟二叔以前是同僚的份上。”
“那姑父的案子没有缓和了吗？”王明轩问道。
“不好弄，这个老黄只愿意收拖延时间的钱，却不肯收帮忙说话的钱。”方天魁皱起眉头，接着说道：“这次的事，福清帮明显是蓄谋已久的，准备的很充分。按察司上下官员都被他们安排明白了，老黄是不愿意去得罪人，咱家这个坎怕是难过去了。最坏的结果就是把码头交出去，再把这些年挣的利钱都吐出来，然后保老头子一命。”
“这是要往死逼咱们啊！”方天海咬着牙，眼中闪过恨意。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咱们和余家，一起凑钱去砸按察司。眼下这个世道，事大了权说话，事小了钱说话。只要他们有人愿意帮忙说话，那这事就有缓。”方天魁长出了口气，老头子的事让他心力交瘁，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
缓了一下，接着说道：“而且余家的人愿不愿意花这个钱还两说呢，他们只想着把自己摘出去，很可能还会在牢里反咬一口。”
几人都沉默了一下来。
“啪！”方天海突然一拍桌子，瞪着眼睛说道：“既然他们不给活路，那咱就鱼死网破。他娘的，外面现在这么乱。不行就找几个人直接把那帮狗日的给……”
方天魁听他说了一半就出言打断：“你不要想歪路，老实在家带着，这事我来办。”
饭桌上，方天耀虽然一直在低头吃饭，但耳朵却没闲着，他大概已经听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方天耀觉得大哥解决的办法太保守了，就算散净家财把老头救出来了，那以后一家人就得喝西北风。而且这事还没有肯定的把握，能不能救出来也不好说，最坏的结果就是人财两空。其实这事的根源就在码头上，福清帮陷害老头子无非就是为了利。只要让他们觉得霸占码头付出的代价比获得的利益要多，让他们觉得做这件事亏了，那他们自然就会松口。但这事他没法在饭桌上说，此事关系到大伯的性命，大哥稳一点也是应该的。
“好了，时候不早了，大家赶紧吃，吃完了都回去歇着吧。”方天魁招呼了一声，然后冲着方天耀说道：“小弟，这几天家里有事，我就不陪你了。你缺啥少啥的跟老二说。”
“我知道，大哥。”方天耀点头。
兄弟几人开始吃饭，也没人再说话，方天魁草草吃了几口就离开了。
……
饭后，方天海将方天耀带到自己房间，指着一个新搭的床铺说道：“家里人多，你的房间暂时没收拾出来，就先跟我住一屋吧。”
方天耀看着一床崭新的被褥，笑着问道：“这都是你的？”
“我哪有啊，是小月的。”
“啊？”方天耀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是我娘给小月缝的嫁妆，便宜你小子了。”方天海解释完，一指床铺：“行了，你先睡吧。我睡不着，出去转转。”
“渭阳城晚上没有宵禁吗？”方天耀顺嘴问了一句。
“现在到处都是难民，禁不住。”
方天海说完，转身出了房间。
方天耀并未上床睡觉，盘膝在床上坐好开时闭目养神。先回忆了一遍下午跟田清动手的过程，接着脑子里又把大伯的事捋了一遍。很快他心中就打定主意，这件事就得从福清帮着手，但这这事他不打算告诉别人，准备自己干。
过来片刻之后，房间里无故吹起一阵阴风，一个肉眼不可见的人影从方天耀的头顶钻了出来。
石陵城的城头上，一个身穿儒服的中年男子，正在端详一把宝剑。
“锵！”的一声。
白光一闪，宝剑出窍。
“如此锋利的宝剑，当饮胡血才壮哉！……如今却要杀这些手无寸铁之民，可悲！可悲啊！”中年男子感叹了一声。
“穆将军，知府大人请您去府上商议退敌之策。”知府衙门的经历走了过来。
“十年了，今日过后，天下人该记得我吴浚升的大名了。让他速来见我！”中年男子突然一脸霸气的说道。
此人是石陵城的守将，从不骑马射箭，终日里舞文弄墨，与书卷为伴，最后得了个书生将军的外号。
“这……这不合适吧！”
经历有些为难，毕竟谁都知道，守城将军归知府管，哪有下官传上官的，没有这个道理嘛！
“贼军就在城下，误了事，我先拿他祭旗。滚！”
经历愣了一下，他是第一次见这位书生将军发火，这气势还真比知府老爷大多了。
于是连连点头应道：“是……是”。
………………………………………………
马上就十月份了，天色一天比一天暗的早。经过一下午的折腾，这会天已经暗了下来。
此时，方家后院灯火通明，屋子里还时不时的传出几声惨叫。下午有好多人都受了皮肉伤，这会大家正聚在一起相互擦药呢。
“你他娘的别叫唤了，让你练拳的时候不好好练，现在胳膊断了，知道疼了？”方天海正拉着一个叫魏通的青年给他接骨。
魏通只有十七八岁，他的左胳膊在下午的打斗中脱臼了。方天海每动一下，魏通都疼得直打哆嗦。
“二……少爷，你……到底会不会？”魏通带着哭腔。
“别吵吵，马上就好。”
“我来吧！”方天耀走过来拍了拍二哥说道。
方天海斜着眼睛问道：“你行啊？”
“学过几天。”方天耀点头，接过魏通的胳膊摸了几下之后，轻轻一用力。
“咔嚓！”一声脆响。
“你试试。”
“唉……唉，能动了。”魏通活动了两下胳膊，呲着牙说道：“还是三少爷厉害。”
院子里一阵脚步声响起，接着一个二十五六岁，面若冠玉的英俊男子走了进来。
“大少爷！”
“大哥！”
屋里子的人纷纷起身打招呼，方天耀也站了起来，来人正是方家大少爷方天魁。
方天魁冲众人点点头，直径走到方天耀身边，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弟回来了，晒黑了不少啊。哈哈！长高了，也结实了。”
方天耀是去年春天出的门，一走就是一年半。出门前他只是个文弱书生，这一年多确实变化挺大的，整个人看上去精神饱满，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锐气。就好像出鞘的宝剑一样，锋芒毕露。
“大哥！”方天耀很尊敬的叫了一声。
“嗯，回来就好。”方天魁再次重重的拍了拍方天耀的肩膀。
然后又把屋里的伤员挨个看了一边，跟每个人都说了一两句。之后朗声说道：“今个大伙辛苦了，我让厨房加了肉，晚上敞开了吃。”
“谢大少爷……”
“你见着黄大人没有？他怎么说？”方天海见大哥要走，主动问了一句。
“吃完饭再说。”方天魁扔下一句，转身离去。
方天耀用胳膊碰了下二哥，小声问道：“什么黄大人？”
“就是按察司衙门的黄柄仁，大哥今天去找他了，想给他送点银子，把我爹捞出来。”方天海解释道。
方天耀听完后，心里却不这么认为，这事只怕没这么容易。你能花钱办事，别人同样也能，福清帮肯定是把衙门里的人都安排明白了。
“这黄柄仁是什么职位？关系可靠吗？”
“他是按察司的佥事，说起来这人还跟你有关系。黄柄仁以前跟二叔是同僚，两家人逢年过节的都有来往。但你也知道，这年头银子比人情可靠，他能不能帮忙还两说呢。”张天海回道。
方天耀脑子里回忆了一下，对这个黄柄仁并没什么印象，他以前也没关心过这些。不过要救人也并非只有这一条路可走，套是福清帮下的，那要解肯定还得找他们。但他在渭阳待的时间很短，对码头，官府，还有其他一些三教九流的势力都是两眼一抹黑。想要帮忙救人，得先搞清楚这里面的厉害关系。
于是换了个思路问道：“这福清帮是什么来头，现在码头上都归他们了吗？”
“福清帮也是做码头生意的，以前叫福清码头。今年开春的时候，他们不知怎么搭上了官府的路子，有了官府的人撑腰后，就开始吞并其他几家码头。原本渭河岸上有六家码头，除了一家有靠山的外，有两家已经被他们强买了去，还有一家跟咱们一样不愿卖，当家人也被抓起来了。”说到这里方天海一脸愤恨：“那帮狗日的真把咱家当软柿子捏，逼急了老子就一把火跟他们同归于尽。”
方天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福清帮短短半年时间就把码头收拢的差不多了，看来是有些手段。
“另外被抓的那家是什么情况？”
“叫隆盛码头，他们家姓余，跟咱家的码头挨在一起……”
…………
半个时辰后，中院堂屋的饭桌上。伯母和家里的女眷并没有上桌，就方天魁，方天海，方天耀，和方王氏的侄儿王明轩，他的子弟都在后院吃饭。
自从方敬山出事后，家里大小事都是方天魁在管，老人们很少插手。看的出来，大哥在家里的话语权很重，大家也都很尊敬他。
“三哥，尝尝我亲手做的红烧鱼骨，八宝鸭头……”
方灵月很快端上了一桌热菜。
“小弟，你先吃，我们说点事。”方天魁招呼了一声。
“哦！”方天耀点头。
一时间，大家都没人再说话，饭桌上的气氛有些沉闷。
“你快说吧，那黄大人到底愿不愿意帮忙救人。”方天海忍不住催问。
方天魁摇了摇头，沉声说道：“他没答应救人，我给了他三千两银子，他只同意把案子拖一拖，仅此而已。这还是看在他跟二叔以前是同僚的份上。”
“那姑父的案子没有缓和了吗？”王明轩问道。
“不好弄，这个老黄只愿意收拖延时间的钱，却不肯收帮忙说话的钱。”方天魁皱起眉头，接着说道：“这次的事，福清帮明显是蓄谋已久的，准备的很充分。按察司上下官员都被他们安排明白了，老黄是不愿意去得罪人，咱家这个坎怕是难过去了。最坏的结果就是把码头交出去，再把这些年挣的利钱都吐出来，然后保老头子一命。”
“这是要往死逼咱们啊！”方天海咬着牙，眼中闪过恨意。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咱们和余家，一起凑钱去砸按察司。眼下这个世道，事大了权说话，事小了钱说话。只要他们有人愿意帮忙说话，那这事就有缓。”方天魁长出了口气，老头子的事让他心力交瘁，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
缓了一下，接着说道：“而且余家的人愿不愿意花这个钱还两说呢，他们只想着把自己摘出去，很可能还会在牢里反咬一口。”
几人都沉默了一下来。
“啪！”方天海突然一拍桌子，瞪着眼睛说道：“既然他们不给活路，那咱就鱼死网破。他娘的，外面现在这么乱。不行就找几个人直接把那帮狗日的给……”
方天魁听他说了一半就出言打断：“你不要想歪路，老实在家带着，这事我来办。”
饭桌上，方天耀虽然一直在低头吃饭，但耳朵却没闲着，他大概已经听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方天耀觉得大哥解决的办法太保守了，就算散净家财把老头救出来了，那以后一家人就得喝西北风。而且这事还没有肯定的把握，能不能救出来也不好说，最坏的结果就是人财两空。其实这事的根源就在码头上，福清帮陷害老头子无非就是为了利。只要让他们觉得霸占码头付出的代价比获得的利益要多，让他们觉得做这件事亏了，那他们自然就会松口。但这事他没法在饭桌上说，此事关系到大伯的性命，大哥稳一点也是应该的。
“好了，时候不早了，大家赶紧吃，吃完了都回去歇着吧。”方天魁招呼了一声，然后冲着方天耀说道：“小弟，这几天家里有事，我就不陪你了。你缺啥少啥的跟老二说。”
“我知道，大哥。”方天耀点头。
兄弟几人开始吃饭，也没人再说话，方天魁草草吃了几口就离开了。
……
饭后，方天海将方天耀带到自己房间，指着一个新搭的床铺说道：“家里人多，你的房间暂时没收拾出来，就先跟我住一屋吧。”
方天耀看着一床崭新的被褥，笑着问道：“这都是你的？”
“我哪有啊，是小月的。”
“啊？”方天耀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是我娘给小月缝的嫁妆，便宜你小子了。”方天海解释完，一指床铺：“行了，你先睡吧。我睡不着，出去转转。”
“渭阳城晚上没有宵禁吗？”方天耀顺嘴问了一句。
“现在到处都是难民，禁不住。”
方天海说完，转身出了房间。
方天耀并未上床睡觉，盘膝在床上坐好开时闭目养神。先回忆了一遍下午跟田清动手的过程，接着脑子里又把大伯的事捋了一遍。很快他心中就打定主意，这件事就得从福清帮着手，但这这事他不打算告诉别人，准备自己干。
过来片刻之后，房间里无故吹起一阵阴风，一个肉眼不可见的人影从方天耀的头顶钻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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