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田福疯了
一连三天方家无事。
然千里之外的石陵城已经被围四天了。
当天上午，石陵城的城墙上。
一眼看去都是伤兵，城墙上血迹斑斑，还插着箭矢，可想而知这四天的战况是有多么惨烈。
吴浚升站在城头，他早已换上了铁甲，但身上的铠甲已经被鲜血泡透了，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
看着城下堆积如山的尸骨，吴浚升的心情难以明状。城外的成王军有十几万，而他凭借一万多军士已经坚守四天了，可又能坚守几个四天呢？
成王军死一个就会上来两个，而且后面有源源不断的成王军正在向石陵城涌来，越聚越多。可他派出去送信的斥候已经六波了，却没带回来一个援军。所有人都在观望，所有人都坚守不出，巡抚衙门没人回应，总督衙门更没人回应。
“吴将军，援兵还没有音信，我们怕是要受不住了啊！”一个穿着四品官服的中年男子在边上说道。
此人是石陵府的知府，他本来是不愿意来城墙上的，这里太危险了。但那天下午，吴浚升派人把他抬了上来，还派兵看着他，这几天他吃喝拉撒都在城上，一步也没下去过。
用吴浚升的话来说，只有你这个知府在城头上站着，那石陵的百姓才不会慌，民心才不会乱。
“嗯！”
听见知府的话后，吴浚升只是应了一下，别的什么都没说。
“你只留着我，又没拦着百姓，现在城里都跑光了，你得责任也算尽到了。现在既然守不住了，还守它干什么？”
知府一脸费解的问道，他心里不知道骂了吴浚升多少遍了，要不是这狗日的拦着，他早跑了。但做为一个地方父母官来说，他心里还是挺佩服吴浚升的，挡了成王军四天，也算给百姓争了一条活路。可现在人都跑光了，那还守个鸡毛啊？没必要愚忠到这个地步吧！
“我是守城的将军，就算城里没人了，我也要守。”
吴浚升说这句话的时候神色有些落寞，这个城他守了十年早就已经烦了。可当敌军兵临城下的时候，他忽然觉得这十年或许也是值得的。
“要守你守，我不守了。装装样子就得了，像你这样的将军朝廷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你要真死在这，谁还能记得你。”知府讽刺了一句，反正他是不想死在这。
“咔嚓！”
吴浚升一剑斩去了城砖的一角，然后冲城墙上大喊一声。
“再有妄言弃城者，皆斩！”
接着又转过头，对知府冷声说道：“你应该庆幸不是我的兵，不然砍的就该是你脑袋了。但再有下次，你也不例外。”
“疯子……疯子……”
………………………………………………
与此同时，方天耀正在教方家子弟练拳。
后院里喊声震天响，三十来个精壮汉子，把整个院子都站满了。
方天魁步伐匆匆的进了院子，显然是从外边刚回来。
“小弟，过来。”方天魁招手。
方天耀停下，走过去问道：“怎么了？”
方天魁先看了弟弟一眼，然后面带喜色的说道：“你说的事还真成了，听说那田福已经疯了两天了，现在见谁都说是鬼。”
“那是他作恶太多，才被饿鬼缠身，跟我没关系。”方天耀声音很平淡，就好像这事真的跟他无关一样。
“那我要不要现在找黄柄仁说老头子的事？”方天魁主动问了一句。
通过这件事，他已经不在把方天耀当成弟弟看了，而是当成可以商量事的同龄人。
“我的意思是，咱们不要这么急。不是还有余家吗？他们听到这个消息后，肯定会想办法救人的。”
方天耀这么说自然是不想让人把田福疯掉的事跟方家联系起来。
“嗯！”
方天魁点点头，他明白弟弟的意思。如果说之前救人只有一成希望，那现在最少有七成。而且他昨天已经通过老黄的关系去牢里见了老头一面，人没什么大事，所以不必急这一两天。
“今天就先别见老黄了，给余家人留一天时间，明天再跟老黄说。”方天耀叮嘱了一句，想了一下又笑着说道：“但我估计余家人今天应该会找你，到时候顺水推舟就是了。”
“行啊！看来你在外边这一年多，没少学东西呀。”方天魁有些惊讶的夸赞道。
“呵呵，等大伯回家了，咱哥俩好好聊聊。”
“好！”
方天魁走后，方天耀开始拉着方家弟子一起陪他对练。
这不仅能加快炼皮的速度，还能增加实战经验，高手都是打出来的。
一次上了十个人。
“碰！碰！碰！”
同时三四个拳头直接砸在他身上，方天耀不觉得疼，还笑着大喊一声“舒服！”。
一批人累了之后又换下一批。
若是让别的武者看见方天耀这个练法，一定会说他是胡来，这样下去会把身体练垮的。但是方天耀不怕，他有无上寺的灵药，这些皮肉伤只要抹了药，第二天就能好。
…………
下午无事，方天耀想去街上转转，顺便买一套笔墨。
明年春天有三年一度的春闱，方天耀现在是秀才，等过了春闱就是举人了。有了举人的身份，就可以做官。就算这天下再乱，大禹王朝一两年还倒不了，所以这举人身份是值钱的。
刚到门口，碰上了方灵月。
“三哥，你去哪？”
“我去街上买点东西。”
“那带上我呗，我都好久没出门了，我娘和大哥不让我出去，我都憋死了。”方灵月走过来，拉着方天耀的胳膊晃来晃去，显得可怜巴巴的。
方天耀是家中独子，他的少年时期是很孤独的，那次家里的变故对他打击很大。是大伯一家对他的劝导和宽慰，让他走出了困境，摆脱了独孤，融入到这个大家庭里。特别是方灵月，那时候只有十一岁，天天缠着方天耀，跟他玩。
“好啊！”
…………
长寿街上，方天耀有些唏嘘，才两天没出门，街上的人好像又多了不少。
看上去这街上好像什么人都有，但仔细看就会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这座城里只生活着两种人，一种是灾民，一种是很安逸的人。
生活安逸的人，并没有因为大量灾民的涌入而惶恐。也对，大禹王朝立世九百多年，也不是没经历过风雨，但每一次都平稳度过了。或许这就是大家安逸的原因吧。
但熟读史书的方天耀心里清楚，这次不同一往，这是大乱之兆。这是一个旧时代的结束，这是一个新时代的开端。
走到街尾时，街边围着一群人。
方灵月很好奇的拉着方天耀过去凑热闹。
人群中央，一个满头金色卷发，身穿异服的西域男子正在表演杂技戏法。
只见金发男子从怀里掏出个核桃大小，鲜艳异常的红色果子放进嘴里。嚼了几口后男子的脸色变的通红，表情痛苦，好像是中毒了。
围观的人面面相觑，不明白他要干什么。
男子紧接着拿起水壶喝了一口，然后用力一喷。
“噗”，喷出来的不是水也不是红色果子，而是火焰。
下一刻，男子用手一抓，将吐出来的火焰抓在手里，变成了一个脑袋大小的火球。看上去就好像是他的手着火了一样。
“好……”
“哈哈……”
围观的众人纷纷拍手叫好。
接着金发男子将右手的火球换到左手，扔来扔去，左右来回的换。仿佛手里拿的不是火焰，而是个什么东西。
最后火焰散去，金发男子又掏出一个红果子来，用蹩脚的大禹语言开始介绍起来。
“这是…神奇的…果子，吃了…可以…跟我一样…喷…喷火。你们谁想要……”
“三哥，你说那果子吃了真的能喷火吗？”方灵月一脸好奇。
“那是骗人的。我曾在书上看过，西域沙漠有一种植物能长出果实来。果实成熟后会变的鲜红如血，妖艳异常，吃起来酸甜可口，能当果子也能当蔬菜。并没有什么神奇之处。”方天耀解释道。
“那他的火是那里来的，不烫手么？”
“他喝的不是普通的水，道家有一种丹砂，一见阳光就会燃烧，他的水中应该是加了这类东西。至于他不烫手，听说有一种鱼皮手套，薄如人皮，不怕火烧，还能隔热。”方天耀再次解释。
说着说着，他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这不过是戏法而已。自己的阴神如果能再进一步，那就可以凭借阴神操控火焰，是真正的火焰。”
方天耀拉着方灵月离去，一路走走看看，两人到了玉书斋门口。
然千里之外的石陵城已经被围四天了。
当天上午，石陵城的城墙上。
一眼看去都是伤兵，城墙上血迹斑斑，还插着箭矢，可想而知这四天的战况是有多么惨烈。
吴浚升站在城头，他早已换上了铁甲，但身上的铠甲已经被鲜血泡透了，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
看着城下堆积如山的尸骨，吴浚升的心情难以明状。城外的成王军有十几万，而他凭借一万多军士已经坚守四天了，可又能坚守几个四天呢？
成王军死一个就会上来两个，而且后面有源源不断的成王军正在向石陵城涌来，越聚越多。可他派出去送信的斥候已经六波了，却没带回来一个援军。所有人都在观望，所有人都坚守不出，巡抚衙门没人回应，总督衙门更没人回应。
“吴将军，援兵还没有音信，我们怕是要受不住了啊！”一个穿着四品官服的中年男子在边上说道。
此人是石陵府的知府，他本来是不愿意来城墙上的，这里太危险了。但那天下午，吴浚升派人把他抬了上来，还派兵看着他，这几天他吃喝拉撒都在城上，一步也没下去过。
用吴浚升的话来说，只有你这个知府在城头上站着，那石陵的百姓才不会慌，民心才不会乱。
“嗯！”
听见知府的话后，吴浚升只是应了一下，别的什么都没说。
“你只留着我，又没拦着百姓，现在城里都跑光了，你得责任也算尽到了。现在既然守不住了，还守它干什么？”
知府一脸费解的问道，他心里不知道骂了吴浚升多少遍了，要不是这狗日的拦着，他早跑了。但做为一个地方父母官来说，他心里还是挺佩服吴浚升的，挡了成王军四天，也算给百姓争了一条活路。可现在人都跑光了，那还守个鸡毛啊？没必要愚忠到这个地步吧！
“我是守城的将军，就算城里没人了，我也要守。”
吴浚升说这句话的时候神色有些落寞，这个城他守了十年早就已经烦了。可当敌军兵临城下的时候，他忽然觉得这十年或许也是值得的。
“要守你守，我不守了。装装样子就得了，像你这样的将军朝廷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你要真死在这，谁还能记得你。”知府讽刺了一句，反正他是不想死在这。
“咔嚓！”
吴浚升一剑斩去了城砖的一角，然后冲城墙上大喊一声。
“再有妄言弃城者，皆斩！”
接着又转过头，对知府冷声说道：“你应该庆幸不是我的兵，不然砍的就该是你脑袋了。但再有下次，你也不例外。”
“疯子……疯子……”
………………………………………………
与此同时，方天耀正在教方家子弟练拳。
后院里喊声震天响，三十来个精壮汉子，把整个院子都站满了。
方天魁步伐匆匆的进了院子，显然是从外边刚回来。
“小弟，过来。”方天魁招手。
方天耀停下，走过去问道：“怎么了？”
方天魁先看了弟弟一眼，然后面带喜色的说道：“你说的事还真成了，听说那田福已经疯了两天了，现在见谁都说是鬼。”
“那是他作恶太多，才被饿鬼缠身，跟我没关系。”方天耀声音很平淡，就好像这事真的跟他无关一样。
“那我要不要现在找黄柄仁说老头子的事？”方天魁主动问了一句。
通过这件事，他已经不在把方天耀当成弟弟看了，而是当成可以商量事的同龄人。
“我的意思是，咱们不要这么急。不是还有余家吗？他们听到这个消息后，肯定会想办法救人的。”
方天耀这么说自然是不想让人把田福疯掉的事跟方家联系起来。
“嗯！”
方天魁点点头，他明白弟弟的意思。如果说之前救人只有一成希望，那现在最少有七成。而且他昨天已经通过老黄的关系去牢里见了老头一面，人没什么大事，所以不必急这一两天。
“今天就先别见老黄了，给余家人留一天时间，明天再跟老黄说。”方天耀叮嘱了一句，想了一下又笑着说道：“但我估计余家人今天应该会找你，到时候顺水推舟就是了。”
“行啊！看来你在外边这一年多，没少学东西呀。”方天魁有些惊讶的夸赞道。
“呵呵，等大伯回家了，咱哥俩好好聊聊。”
“好！”
方天魁走后，方天耀开始拉着方家弟子一起陪他对练。
这不仅能加快炼皮的速度，还能增加实战经验，高手都是打出来的。
一次上了十个人。
“碰！碰！碰！”
同时三四个拳头直接砸在他身上，方天耀不觉得疼，还笑着大喊一声“舒服！”。
一批人累了之后又换下一批。
若是让别的武者看见方天耀这个练法，一定会说他是胡来，这样下去会把身体练垮的。但是方天耀不怕，他有无上寺的灵药，这些皮肉伤只要抹了药，第二天就能好。
…………
下午无事，方天耀想去街上转转，顺便买一套笔墨。
明年春天有三年一度的春闱，方天耀现在是秀才，等过了春闱就是举人了。有了举人的身份，就可以做官。就算这天下再乱，大禹王朝一两年还倒不了，所以这举人身份是值钱的。
刚到门口，碰上了方灵月。
“三哥，你去哪？”
“我去街上买点东西。”
“那带上我呗，我都好久没出门了，我娘和大哥不让我出去，我都憋死了。”方灵月走过来，拉着方天耀的胳膊晃来晃去，显得可怜巴巴的。
方天耀是家中独子，他的少年时期是很孤独的，那次家里的变故对他打击很大。是大伯一家对他的劝导和宽慰，让他走出了困境，摆脱了独孤，融入到这个大家庭里。特别是方灵月，那时候只有十一岁，天天缠着方天耀，跟他玩。
“好啊！”
…………
长寿街上，方天耀有些唏嘘，才两天没出门，街上的人好像又多了不少。
看上去这街上好像什么人都有，但仔细看就会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这座城里只生活着两种人，一种是灾民，一种是很安逸的人。
生活安逸的人，并没有因为大量灾民的涌入而惶恐。也对，大禹王朝立世九百多年，也不是没经历过风雨，但每一次都平稳度过了。或许这就是大家安逸的原因吧。
但熟读史书的方天耀心里清楚，这次不同一往，这是大乱之兆。这是一个旧时代的结束，这是一个新时代的开端。
走到街尾时，街边围着一群人。
方灵月很好奇的拉着方天耀过去凑热闹。
人群中央，一个满头金色卷发，身穿异服的西域男子正在表演杂技戏法。
只见金发男子从怀里掏出个核桃大小，鲜艳异常的红色果子放进嘴里。嚼了几口后男子的脸色变的通红，表情痛苦，好像是中毒了。
围观的人面面相觑，不明白他要干什么。
男子紧接着拿起水壶喝了一口，然后用力一喷。
“噗”，喷出来的不是水也不是红色果子，而是火焰。
下一刻，男子用手一抓，将吐出来的火焰抓在手里，变成了一个脑袋大小的火球。看上去就好像是他的手着火了一样。
“好……”
“哈哈……”
围观的众人纷纷拍手叫好。
接着金发男子将右手的火球换到左手，扔来扔去，左右来回的换。仿佛手里拿的不是火焰，而是个什么东西。
最后火焰散去，金发男子又掏出一个红果子来，用蹩脚的大禹语言开始介绍起来。
“这是…神奇的…果子，吃了…可以…跟我一样…喷…喷火。你们谁想要……”
“三哥，你说那果子吃了真的能喷火吗？”方灵月一脸好奇。
“那是骗人的。我曾在书上看过，西域沙漠有一种植物能长出果实来。果实成熟后会变的鲜红如血，妖艳异常，吃起来酸甜可口，能当果子也能当蔬菜。并没有什么神奇之处。”方天耀解释道。
“那他的火是那里来的，不烫手么？”
“他喝的不是普通的水，道家有一种丹砂，一见阳光就会燃烧，他的水中应该是加了这类东西。至于他不烫手，听说有一种鱼皮手套，薄如人皮，不怕火烧，还能隔热。”方天耀再次解释。
说着说着，他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这不过是戏法而已。自己的阴神如果能再进一步，那就可以凭借阴神操控火焰，是真正的火焰。”
方天耀拉着方灵月离去，一路走走看看，两人到了玉书斋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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