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熬膏药
巡防营大帐内，石崇贵和谭子理还有几位铁匠师傅，正拿着图纸在桌上研究。
“若是制造铁鳞甲，那一套铠甲需要一千九百片铁叶子。这样一来就要多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关键是费时，这得造到什么时候去。”谭子理指着桌上的一个铠甲式样的图纸说道。
军中的铠甲多种多样，有轻甲，重甲，步兵甲，骑兵甲，还分内甲，外甲等等。一般铠甲都是铁制的，防御力高。铁鳞甲属于重甲一类，整副铠甲是由无数的铁片套起来，铁片的大小形状根据铠甲的位置各有不同。前胸后背的铁叶子状如鱼鳞，因此得名铁鳞甲。铁叶子有轻有重，有薄有厚，最轻的一套也要四五十斤，最重的一套能有上百斤。铁鳞甲岁然是重甲，却是由无数铁片组成的，并不会影响人的拳脚挥动。但正因为如此，打造起来很费时，所以军中用的不多。
“我要的是精锐，其他铠甲要么笨重，要么防御不够。”石崇贵摆手打断了谭子理的话，态度坚决的说道：“这个不用商量，就打造铁鳞甲。葫芦山有的是树，巡防营有的是人，铁鳞甲上用的铁叶子让他们自己去打，只需要把形状要求告诉他们就行。”
铁鳞甲整套制作复杂，其中最没技术含量，最费时的就是铁叶子。只要有足够的铁，足够的人，那这一切就不是问题。这也是石崇贵当初选择在城外练兵的重要原因。
“刀呢？”
“刀就用我改过的这个，将原本的马刀变短加厚，步马皆可用。但这刀不能让他们打，没有锻钢技术，打出来的就是破铜烂铁，砍不动铁甲。你从各营抽调一些绝对可信的人出来，组一个亲卫营，把锻刀的活交给他们……”
这几位铁匠都是石崇贵这段时间花了大力气从以前的军营里弄过来的，个个都有技术，也绝对可信。
就在两人商量的时候，账外响起一道洪亮的声音。
“报！二营都尉方天耀求见。”方天耀在账外大喊一声。
“进来。”石崇贵的声音传了出来。
方天耀迈步进了大帐，抱拳行礼：“都尉方天耀参见统领，谭大人。”
石崇贵正用手指着桌上的图纸在说什么，扭头看了一眼，声音平淡的问道：“有事？”
“请大人给我开一张买铁的票引。”方天耀开门见山。
在没进巡防营前，方天耀说话做事比较灵活，但进了巡防营后，方天耀的言谈举止都是一板一眼。什么样的人带什么样的兵，方天耀想要的是铁血战士，想要换取功名利禄，那就要真刀真枪的去拼杀，没有半点投机取巧，这些道理都是方天耀进到巡防营后慢慢琢磨出来的。所以他现在说话做事都是直来直去，多了几分坦诚直接，少了些钻营。
在军营里，一个人想要服众，光靠耍嘴皮子，阴谋诡计没用。得走大道，得用阳谋，得凭实力，得用光明正大的手段。
石崇贵没理他，继续着低头研究图纸。谭子理正了正官服，上前说道：“这事得你们自己想办法，开个几十斤的铁票引我能办到，多了就无能无力了。”
这什么意思？没有票引根本买不到铁啊。
“是！”方天耀虽心有疑惑，但还是毫不犹豫的应了一声，然后退了出去。
石崇贵起身，看着方天耀离开的背影，脸上轻微笑了一下：“有点意思。”
之前已经有人来过了，谭子理都是同样的回答，那几个都尉问东问西的，没有军人的果断。
回营房的路上，方天耀还在想：“买铁的票引应该是布政司开，谭子理是冯鹤祥的人，他办这事应该很简单。能办却不办，是什么意思？是考验我们的能力，还是说这件事不想走官府的渠道，不想留下把柄。这样一来，就算朝廷将来追究的话，最多也就到石崇贵为止，上面的人可以推个干净。”
想到这里方天耀豁然开朗，之前一直纠结的问题基本就想通了。冯鹤祥怎么说也是一省巡抚，按理说巡防营不至于如此落魄，看来老冯还是爱惜羽毛，不像自己担干系。
不过如何弄到这两万五千斤铁还是问题。
见方天耀这么快就回来了，杨新杰上前问道：“都尉，怎么样？”
“这事大营不管，得我们自己想办法。”方天耀走到锅边，拿起木棍搅了搅锅里的药材，然后说道：“正经的官铁肯定是买不到了，你们谁有门路，认识贩私铁的？”
几人相互看了看，都没说话，贩私铁那是要杀头的。
方天耀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笑了一下，很轻松的说道：“不开票引，就只能用私铁。上面说不管，那就等于是默认了让咱们用私铁。你们只管提供消息，这事我亲自来办。”
“没听说过。”
“没有。”
身边的人都纷纷摇头，表示并不知道。
方天耀看了几人一眼，皱眉问道：“这么大的渭阳城没有私铁吗？”
“都尉，这铁不比盐，利很薄。要说贩私盐的那有一大堆，贩私铁的还真没听说过。”王秀出言解释了一句。
“是这样啊，我倒是没有考虑到这一层。”听完王秀的话，方天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这都是鸡毛蒜皮的琐事，您没听说过也正常。”王秀替方天耀找补了一句。
“呵呵！”方天耀笑了一下，然后冲王秀问道：“你不是说同化府有个铁矿吗，你觉得那里能不能买到铁。”
王秀想了一下回道：“同化府的铁要多少有多少，但我们没有票引，想要两万五千斤，能不能买到不好说。”
方天耀听他话里的意思，好像是这事又缓，于是问道：“那家铁矿你了解多少，你觉得有机会？”
“名字就叫同化矿，严格来说它属于秦州总督衙门。但这些年铁矿一直是私人在经营，总督衙门只负责监管和收税。所以我们就算没有票引，也是有机会能买到铁的。”王秀几句话就把关键问题说清楚了。
“看来我们得跑一趟同化府了，还的越快越好。”方天耀看了一眼锅里熬的药材，这东西关键在火候，他得亲自看着才行。
想了一下，然后吩咐道：“这样，你们再进城一趟，看能不能想办法买几匹快马，咱们明天一早动身去同化。”
“是。”三人应了一声。
“魏通，你跟他们一起去，如果实在买不到马，就把家里那几匹老马先牵来用用。”方天耀又补充了一句。
“是。”
几人走后，方天耀继续熬药。
去同化肯定得他亲自去才行，这事毕竟不小，有杀头的风险。巡防营才刚成立，就想让别人给你抛头颅洒热血那不太可能。
……
大约一个时辰后，锅里的药材炸的差不多了，油已经变成了黑色。方天耀捞了一个药根，用手指轻轻一捏就成了粉末。接着将铁锅取下放到地上，将锅里的药渣都捞出，等油凉的差不多了，再用细纱将药油过滤干净。然后将铁锅架到火上继续烧，等油锅里水分炼干了，开始加入丹砂，一边加一边搅拌。
等一切都弄好后，天色已经黑了，杨新杰，王秀他们也回来了，并且带回了五匹骏马。
“若是制造铁鳞甲，那一套铠甲需要一千九百片铁叶子。这样一来就要多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关键是费时，这得造到什么时候去。”谭子理指着桌上的一个铠甲式样的图纸说道。
军中的铠甲多种多样，有轻甲，重甲，步兵甲，骑兵甲，还分内甲，外甲等等。一般铠甲都是铁制的，防御力高。铁鳞甲属于重甲一类，整副铠甲是由无数的铁片套起来，铁片的大小形状根据铠甲的位置各有不同。前胸后背的铁叶子状如鱼鳞，因此得名铁鳞甲。铁叶子有轻有重，有薄有厚，最轻的一套也要四五十斤，最重的一套能有上百斤。铁鳞甲岁然是重甲，却是由无数铁片组成的，并不会影响人的拳脚挥动。但正因为如此，打造起来很费时，所以军中用的不多。
“我要的是精锐，其他铠甲要么笨重，要么防御不够。”石崇贵摆手打断了谭子理的话，态度坚决的说道：“这个不用商量，就打造铁鳞甲。葫芦山有的是树，巡防营有的是人，铁鳞甲上用的铁叶子让他们自己去打，只需要把形状要求告诉他们就行。”
铁鳞甲整套制作复杂，其中最没技术含量，最费时的就是铁叶子。只要有足够的铁，足够的人，那这一切就不是问题。这也是石崇贵当初选择在城外练兵的重要原因。
“刀呢？”
“刀就用我改过的这个，将原本的马刀变短加厚，步马皆可用。但这刀不能让他们打，没有锻钢技术，打出来的就是破铜烂铁，砍不动铁甲。你从各营抽调一些绝对可信的人出来，组一个亲卫营，把锻刀的活交给他们……”
这几位铁匠都是石崇贵这段时间花了大力气从以前的军营里弄过来的，个个都有技术，也绝对可信。
就在两人商量的时候，账外响起一道洪亮的声音。
“报！二营都尉方天耀求见。”方天耀在账外大喊一声。
“进来。”石崇贵的声音传了出来。
方天耀迈步进了大帐，抱拳行礼：“都尉方天耀参见统领，谭大人。”
石崇贵正用手指着桌上的图纸在说什么，扭头看了一眼，声音平淡的问道：“有事？”
“请大人给我开一张买铁的票引。”方天耀开门见山。
在没进巡防营前，方天耀说话做事比较灵活，但进了巡防营后，方天耀的言谈举止都是一板一眼。什么样的人带什么样的兵，方天耀想要的是铁血战士，想要换取功名利禄，那就要真刀真枪的去拼杀，没有半点投机取巧，这些道理都是方天耀进到巡防营后慢慢琢磨出来的。所以他现在说话做事都是直来直去，多了几分坦诚直接，少了些钻营。
在军营里，一个人想要服众，光靠耍嘴皮子，阴谋诡计没用。得走大道，得用阳谋，得凭实力，得用光明正大的手段。
石崇贵没理他，继续着低头研究图纸。谭子理正了正官服，上前说道：“这事得你们自己想办法，开个几十斤的铁票引我能办到，多了就无能无力了。”
这什么意思？没有票引根本买不到铁啊。
“是！”方天耀虽心有疑惑，但还是毫不犹豫的应了一声，然后退了出去。
石崇贵起身，看着方天耀离开的背影，脸上轻微笑了一下：“有点意思。”
之前已经有人来过了，谭子理都是同样的回答，那几个都尉问东问西的，没有军人的果断。
回营房的路上，方天耀还在想：“买铁的票引应该是布政司开，谭子理是冯鹤祥的人，他办这事应该很简单。能办却不办，是什么意思？是考验我们的能力，还是说这件事不想走官府的渠道，不想留下把柄。这样一来，就算朝廷将来追究的话，最多也就到石崇贵为止，上面的人可以推个干净。”
想到这里方天耀豁然开朗，之前一直纠结的问题基本就想通了。冯鹤祥怎么说也是一省巡抚，按理说巡防营不至于如此落魄，看来老冯还是爱惜羽毛，不像自己担干系。
不过如何弄到这两万五千斤铁还是问题。
见方天耀这么快就回来了，杨新杰上前问道：“都尉，怎么样？”
“这事大营不管，得我们自己想办法。”方天耀走到锅边，拿起木棍搅了搅锅里的药材，然后说道：“正经的官铁肯定是买不到了，你们谁有门路，认识贩私铁的？”
几人相互看了看，都没说话，贩私铁那是要杀头的。
方天耀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笑了一下，很轻松的说道：“不开票引，就只能用私铁。上面说不管，那就等于是默认了让咱们用私铁。你们只管提供消息，这事我亲自来办。”
“没听说过。”
“没有。”
身边的人都纷纷摇头，表示并不知道。
方天耀看了几人一眼，皱眉问道：“这么大的渭阳城没有私铁吗？”
“都尉，这铁不比盐，利很薄。要说贩私盐的那有一大堆，贩私铁的还真没听说过。”王秀出言解释了一句。
“是这样啊，我倒是没有考虑到这一层。”听完王秀的话，方天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这都是鸡毛蒜皮的琐事，您没听说过也正常。”王秀替方天耀找补了一句。
“呵呵！”方天耀笑了一下，然后冲王秀问道：“你不是说同化府有个铁矿吗，你觉得那里能不能买到铁。”
王秀想了一下回道：“同化府的铁要多少有多少，但我们没有票引，想要两万五千斤，能不能买到不好说。”
方天耀听他话里的意思，好像是这事又缓，于是问道：“那家铁矿你了解多少，你觉得有机会？”
“名字就叫同化矿，严格来说它属于秦州总督衙门。但这些年铁矿一直是私人在经营，总督衙门只负责监管和收税。所以我们就算没有票引，也是有机会能买到铁的。”王秀几句话就把关键问题说清楚了。
“看来我们得跑一趟同化府了，还的越快越好。”方天耀看了一眼锅里熬的药材，这东西关键在火候，他得亲自看着才行。
想了一下，然后吩咐道：“这样，你们再进城一趟，看能不能想办法买几匹快马，咱们明天一早动身去同化。”
“是。”三人应了一声。
“魏通，你跟他们一起去，如果实在买不到马，就把家里那几匹老马先牵来用用。”方天耀又补充了一句。
“是。”
几人走后，方天耀继续熬药。
去同化肯定得他亲自去才行，这事毕竟不小，有杀头的风险。巡防营才刚成立，就想让别人给你抛头颅洒热血那不太可能。
……
大约一个时辰后，锅里的药材炸的差不多了，油已经变成了黑色。方天耀捞了一个药根，用手指轻轻一捏就成了粉末。接着将铁锅取下放到地上，将锅里的药渣都捞出，等油凉的差不多了，再用细纱将药油过滤干净。然后将铁锅架到火上继续烧，等油锅里水分炼干了，开始加入丹砂，一边加一边搅拌。
等一切都弄好后，天色已经黑了，杨新杰，王秀他们也回来了，并且带回了五匹骏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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