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磨盘镇
第二天一大早，渭阳往西而去的官道上，五匹骏马正在飞驰，身后留下一路烟尘。
这五人五骑，正是方天耀，王秀，魏通，还有两个伍长。方天耀向石崇贵告了假，说要去同化府买铁，石黑子也很爽快的同意了。营中的事务暂时由杨新杰看管。
“驾！驾！”
方天耀骑着骏马遥遥领先，用脚跟磕了两下马腹，马儿吃痛，跑的更快了。这可不是家用的驽马，是花了二十多两银子买回来的烈马。虽然不是上等马，但跑的也很快。
年轻英俊的脸庞，被寒风吹的呼呼作响的衣袍，再加上马鞍上的长刀。远远看去，就是一个风尘少侠。
同化府在渭阳城西边四百多里外，这一路上多半都是官道，很平坦。
…………
时至中午，五人路过磨盘镇。
“吁……”
方天耀一勒缰绳，马儿缓缓停了下来，“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显然累的不轻。就算人可以不歇，马也要歇。
“哒…哒…哒…”伴随着马蹄声，五人进了小镇。
方天耀边走边看，可能是天冷的缘故，磨盘镇的街道上几乎没人，街面两侧的商铺大多也都关着门。
“嗯？”方天耀忽然嗅了嗅鼻子，闻到一阵淡淡的肉香味。
顺着香味，很快几人来到了一家客栈门口。
“几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客栈里一个二十来岁的伙计抱着胳膊，缩着脖子跑了出来。
“打尖。”方天耀把马缰绳交给伙计，迈步进了这家叫福祥的客栈。
“打尖的五位嘞！”伙计长长的吆喝声从后来传了过来。
“几位客官吃点什么？”
一个四十来岁的胖子堆着笑脸从柜后走了出来，看着应该是掌柜的。
“先用好料把马喂上。”方天耀拉开凳子大咧咧的坐了下来，再次嗅了嗅鼻子，向掌柜的问道：“这什么肉啊，这么香。”
“是羊肉。”掌柜的很热情的招呼着：“几位客官快坐。”
“那就先给我们来五斤羊肉，五碗羊汤，二十张饼。”方天耀一听羊肉有些犯馋。
掌柜油乎乎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不住了客官，小店的羊肉不买。”
“啊？为啥呀？”方天耀眨着眼睛，不解的问道。这世道是怎么了，铁匠铺的不买铁，开饭店的不买肉。
“眼下都吃不上饭了，那里还有肉吃。不瞒您说，这羊是别人的，我只是替人做一下，所以没法卖您，您见谅。”掌柜的解释道。
“掌柜的你就匀给我们一些，付你钱就是了。”魏通知道三少爷是闻着味才来的，就想商量商量，看能不能买一点。
“真对不住，我做不了这个主。”掌柜看这几位也不是好惹的，小心陪着不是。
王秀看了方天耀一眼，正要开口说话，方天耀摆摆手，开口说道：“算了，别难为他了。给我们上些熟食就行，快一些，我们赶时间。”
今天一早天还没亮他们就出发了，渭阳距离同化府有四百多里，方天耀打算一天之内赶到。到现在已经过了半天时间，加上天又黑的早，再耽搁只怕今晚就到不了同化了。所以方天耀才阻止了王秀，不想浪费时间。
“好好，您稍等，马上就来！”
掌柜的快步进了后堂，方天耀左右看了看。客栈很小，只有一层，大堂就四张桌子，一个客人都没有。
“这都什么人啊，咱来吃饭，他倒是不买。”魏通发了句牢骚，坐了下来。
“大人，刚才进来的时候，您看了没有，这镇上十家有九家都是关着门的。”王秀小声说道。
“嗯，是有点奇怪。”方天耀点点头，他刚才也看见了。
“可能是天冷没人出门，也可能是逃难去了吧。”魏通往冻硬的手上哈着热气，两只手不停的搓着。
王秀摸了一下桌上的茶壶是冰的，冲门外栓马的伙计喊道：“小二，来壶热茶。”
“来了。”伙计应了一声，栓好马后，去后堂打了一壶热水给几人沏茶。
王秀先看了方天耀一眼，然后才冲伙计问道：“这镇上怎么没人啊？人都去哪了？”
“唉，最近闹土匪，镇上的人都跑完了。”伙计一边倒茶，一边回道。
“那你们怎么没跑？”魏通一脸好奇。
“我们店交保护钱了啊，交了钱土匪就不抢了。我给你们说，路过……”
“咳！”掌柜的一声咳嗽打断了伙计的话，然后瞪了他一眼：“喂马去。”
接着又换成笑脸，向方天耀几人说道：“饼凉了，给几位热热，马上就好。”
魏通还想再问，被方天耀用眼神制止了。掌柜的再次回了后堂，王秀看了一眼在门口喂马的伙计，然后跟方天耀交换了一下眼神，走了出去。
方天耀喝了口热茶，一想刚才伙计说的话，这里离渭阳城不过两百里，都开始闹土匪了，再往远处去，还指不定成什么样呢。眼下才十一月初，离过年还有两个月，到时候不知道要饿死冻死多少人。
很快，王秀走了进来，趴在方天耀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方天耀的眼神从平静变得有些古怪。魏通看的抓耳挠腮，很想知道他们说的什么，但又不敢多问。
“饭来喽，青丝白玉汤，三娘烧饼，炒鸡蛋，过油豆腐，几位慢用。”掌柜的将菜端了上来。
山野之地，没什么可挑的，能有口热乎饭吃就不错了。至于这羊肉嘛，只能说他们没口福了。
就在方天耀他们吃饭的时候，镇上有人悄悄离开了。
……
饭后，五人离开客栈。出了磨盘镇后，前面是一条岔路口，正前方大约两里处有座山挡住了去路。
“这怎么走？”方天耀冲身边一位伍长问道。
“走官道的话就往北，走小路就往西，从山上翻过去。”伍长回道。
此人叫杜狗儿，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以前去过同化认识路，所以方天耀才带的他。
“那条路近？”
“小路近，走官道的话要绕过前面的山，得多走十几里路。”杜狗儿指了一下前面的大山说道。
方天耀犹豫了一下，想到王秀跟他说的话，最后还是决定绕路。
“驾！”
五人再次上路。
…………
磨盘镇后面的大山就叫磨盘山，山上最近冒出了一伙土匪。大概有一百来号人，领头的叫武奎，原本是磨盘镇上的一个地痞。
因为这山离磨盘镇很近，一下山就到了，所以武奎是天天下山。只要一进镇，那就要收钱，镇上的百姓没办法只能跑了。而福祥客栈算是武奎的小灶，所以才没有遭殃。
此刻，磨盘山的土匪寨里，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正在给武奎汇报。
“大哥，我看见那五人进了福祥客栈。都骑着马，只有一人带着家伙，其中一人背着包袱，我看他从马上拿的时候好像很沉，应该是银子。”
大厅靠墙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三角眼，左脸上有块痦子。穿着一身红底的绸缎棉袍，不知道是从那抢来的，衣服有些小了，手腕都亮在外面，显得不伦不类。
此人正是磨盘山的土匪头子武奎。
这五人五骑，正是方天耀，王秀，魏通，还有两个伍长。方天耀向石崇贵告了假，说要去同化府买铁，石黑子也很爽快的同意了。营中的事务暂时由杨新杰看管。
“驾！驾！”
方天耀骑着骏马遥遥领先，用脚跟磕了两下马腹，马儿吃痛，跑的更快了。这可不是家用的驽马，是花了二十多两银子买回来的烈马。虽然不是上等马，但跑的也很快。
年轻英俊的脸庞，被寒风吹的呼呼作响的衣袍，再加上马鞍上的长刀。远远看去，就是一个风尘少侠。
同化府在渭阳城西边四百多里外，这一路上多半都是官道，很平坦。
…………
时至中午，五人路过磨盘镇。
“吁……”
方天耀一勒缰绳，马儿缓缓停了下来，“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显然累的不轻。就算人可以不歇，马也要歇。
“哒…哒…哒…”伴随着马蹄声，五人进了小镇。
方天耀边走边看，可能是天冷的缘故，磨盘镇的街道上几乎没人，街面两侧的商铺大多也都关着门。
“嗯？”方天耀忽然嗅了嗅鼻子，闻到一阵淡淡的肉香味。
顺着香味，很快几人来到了一家客栈门口。
“几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客栈里一个二十来岁的伙计抱着胳膊，缩着脖子跑了出来。
“打尖。”方天耀把马缰绳交给伙计，迈步进了这家叫福祥的客栈。
“打尖的五位嘞！”伙计长长的吆喝声从后来传了过来。
“几位客官吃点什么？”
一个四十来岁的胖子堆着笑脸从柜后走了出来，看着应该是掌柜的。
“先用好料把马喂上。”方天耀拉开凳子大咧咧的坐了下来，再次嗅了嗅鼻子，向掌柜的问道：“这什么肉啊，这么香。”
“是羊肉。”掌柜的很热情的招呼着：“几位客官快坐。”
“那就先给我们来五斤羊肉，五碗羊汤，二十张饼。”方天耀一听羊肉有些犯馋。
掌柜油乎乎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不住了客官，小店的羊肉不买。”
“啊？为啥呀？”方天耀眨着眼睛，不解的问道。这世道是怎么了，铁匠铺的不买铁，开饭店的不买肉。
“眼下都吃不上饭了，那里还有肉吃。不瞒您说，这羊是别人的，我只是替人做一下，所以没法卖您，您见谅。”掌柜的解释道。
“掌柜的你就匀给我们一些，付你钱就是了。”魏通知道三少爷是闻着味才来的，就想商量商量，看能不能买一点。
“真对不住，我做不了这个主。”掌柜看这几位也不是好惹的，小心陪着不是。
王秀看了方天耀一眼，正要开口说话，方天耀摆摆手，开口说道：“算了，别难为他了。给我们上些熟食就行，快一些，我们赶时间。”
今天一早天还没亮他们就出发了，渭阳距离同化府有四百多里，方天耀打算一天之内赶到。到现在已经过了半天时间，加上天又黑的早，再耽搁只怕今晚就到不了同化了。所以方天耀才阻止了王秀，不想浪费时间。
“好好，您稍等，马上就来！”
掌柜的快步进了后堂，方天耀左右看了看。客栈很小，只有一层，大堂就四张桌子，一个客人都没有。
“这都什么人啊，咱来吃饭，他倒是不买。”魏通发了句牢骚，坐了下来。
“大人，刚才进来的时候，您看了没有，这镇上十家有九家都是关着门的。”王秀小声说道。
“嗯，是有点奇怪。”方天耀点点头，他刚才也看见了。
“可能是天冷没人出门，也可能是逃难去了吧。”魏通往冻硬的手上哈着热气，两只手不停的搓着。
王秀摸了一下桌上的茶壶是冰的，冲门外栓马的伙计喊道：“小二，来壶热茶。”
“来了。”伙计应了一声，栓好马后，去后堂打了一壶热水给几人沏茶。
王秀先看了方天耀一眼，然后才冲伙计问道：“这镇上怎么没人啊？人都去哪了？”
“唉，最近闹土匪，镇上的人都跑完了。”伙计一边倒茶，一边回道。
“那你们怎么没跑？”魏通一脸好奇。
“我们店交保护钱了啊，交了钱土匪就不抢了。我给你们说，路过……”
“咳！”掌柜的一声咳嗽打断了伙计的话，然后瞪了他一眼：“喂马去。”
接着又换成笑脸，向方天耀几人说道：“饼凉了，给几位热热，马上就好。”
魏通还想再问，被方天耀用眼神制止了。掌柜的再次回了后堂，王秀看了一眼在门口喂马的伙计，然后跟方天耀交换了一下眼神，走了出去。
方天耀喝了口热茶，一想刚才伙计说的话，这里离渭阳城不过两百里，都开始闹土匪了，再往远处去，还指不定成什么样呢。眼下才十一月初，离过年还有两个月，到时候不知道要饿死冻死多少人。
很快，王秀走了进来，趴在方天耀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方天耀的眼神从平静变得有些古怪。魏通看的抓耳挠腮，很想知道他们说的什么，但又不敢多问。
“饭来喽，青丝白玉汤，三娘烧饼，炒鸡蛋，过油豆腐，几位慢用。”掌柜的将菜端了上来。
山野之地，没什么可挑的，能有口热乎饭吃就不错了。至于这羊肉嘛，只能说他们没口福了。
就在方天耀他们吃饭的时候，镇上有人悄悄离开了。
……
饭后，五人离开客栈。出了磨盘镇后，前面是一条岔路口，正前方大约两里处有座山挡住了去路。
“这怎么走？”方天耀冲身边一位伍长问道。
“走官道的话就往北，走小路就往西，从山上翻过去。”伍长回道。
此人叫杜狗儿，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以前去过同化认识路，所以方天耀才带的他。
“那条路近？”
“小路近，走官道的话要绕过前面的山，得多走十几里路。”杜狗儿指了一下前面的大山说道。
方天耀犹豫了一下，想到王秀跟他说的话，最后还是决定绕路。
“驾！”
五人再次上路。
…………
磨盘镇后面的大山就叫磨盘山，山上最近冒出了一伙土匪。大概有一百来号人，领头的叫武奎，原本是磨盘镇上的一个地痞。
因为这山离磨盘镇很近，一下山就到了，所以武奎是天天下山。只要一进镇，那就要收钱，镇上的百姓没办法只能跑了。而福祥客栈算是武奎的小灶，所以才没有遭殃。
此刻，磨盘山的土匪寨里，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正在给武奎汇报。
“大哥，我看见那五人进了福祥客栈。都骑着马，只有一人带着家伙，其中一人背着包袱，我看他从马上拿的时候好像很沉，应该是银子。”
大厅靠墙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三角眼，左脸上有块痦子。穿着一身红底的绸缎棉袍，不知道是从那抢来的，衣服有些小了，手腕都亮在外面，显得不伦不类。
此人正是磨盘山的土匪头子武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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