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抵达水脉
梅延情与妮可在兽人酋长的大帐篷里醒来。酋长将自己的帐篷让给他们睡，这是对强者的馈赠。他自己则带着几个兽人出去狩猎，到现在还没回来。
妮可想起昨晚梅延情脱去上衣，清洗皮肤时露出的那些伤痕，胸前、背后、手臂、腹部……都布满了粗细不同、长短不一的伤疤，颜色深深浅浅。
梅延情注意到她的眼神，说：“我应该庆幸这么多伤都没让我送命，还有，正是因为这些丑陋的伤疤，我已经很久没添新伤了。”
燃烧着火光的夜色中，梅延情黑色的背影添上一层火红色的轮廓，长发像瀑布那样散开。他用有情一挥，将头发斩得只到肩膀。无数发丝被他丢入火坑，烧得劈里啪啦，散发出难闻的味道。
梅延情黑色的影子投射在妮可身上，她穿着他的身影，感到安全，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他们没来得及等酋长回来，同部落里其他兽人交代一句便骑着马上路了。
破晓的白光氤氲地照在他们身上。梅延情温柔地理了理马鬃，拍拍它的脖子。
“好马儿，又是劳驾你的一天！”
他朝妮可笑了一下，拿出一块燕麦饼送进马的嘴里。马立刻就嚼起来，鼻子里兴奋地出气。
“给它也喂一块。”他把另一块燕麦饼递给妮可。
妮可接过去，一边抚摸着马，一边从容地喂着。马儿在精灵的抚摸之下显得十分宁静，一口一口从容地吃完燕麦饼。
“不远了，”梅延情说，“除非先知骗了我们，否则我们就快到水精灵部落了。”
“嗯，我感觉到水脉似乎离我越来越近了，我的魔力波动正在变强。”妮可答道。
“哎，你们精灵会不会近乡情怯？”
“不会。”
“为什么？很久没见的亲人还能保持不变的亲密吗？”
“首先，我们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亲密，更不可能像你和你父母那样互相牵挂；其次，我们依靠水脉联系在一起，这种联系是不会随着时间和距离减弱的。”妮可解释道。
“也就是说，当你看到族人时，不会冲上去给个拥抱什么的？”
“不会，你不是也没对你爸妈这么做吗？”
“那是不好意思，不代表我没想。你连想都不想？”
“嗯，想都不想。”
“好个无情的水精灵啊！”梅延情打趣道。
“你到底是想贫嘴还是想赶路？”妮可举起拳头晃了晃。
“赶路！”梅延情说完，拍马飞奔起来。
……
随着两人这几天马不停蹄地赶路，他们离海岸线越来越近，妮可对于族人的感应也随之增强。最终，他们在一处空无一物的草地上停了下来。
“地图上显示的位置就在这里，感觉到了？”梅延情问。
“嗯，感觉到了。”
妮可抬起双手，念咒，草地上立刻出现了一道魔法门。
“这里有一道法阵，”她转头对梅延情说，“让我想想办法。”
“要不，我们试试破阵？”
“你有毛病吗？”妮可看傻子似的看了他一眼，随后闭上眼睛，释放自己的水元素。
一颗晶莹剔透的湛蓝色球体从她体内飘出来，“帮我望风。”
“当然。”
水元素飘至空中，开始散发纯净的水之波动。四周的野草笼罩在妮可的水元素气息之下，舒展地摇动着。
片刻之后，魔法门上的禁制解开了。
妮可收起水元素，调息数次，随后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和梅延情一道走进门去。
进门以后，原本空无一物的草地上出现了水精灵的部落。清澈无比的水脉在部落正中，被隐约浮现的魔法护罩保护着。明明没有风吹过，水面上却有细细的波纹，一起一落，好似呼吸。
两边扎着许多帐篷，和妮可形貌相似的族人们在帐篷之间劳作，偶尔把视线投过来，用精灵语打个招呼便继续忙手里的事情了。
两个原本和妮可关系较近的精灵走了过来，脸上有些许欣喜。
“妮可！”她们用精灵语说，“我们都以为你死在外面了，看到你回来真高兴。为什么带了个人类回来，他是谁？”
“艾可、朵拉，你们好。这个人类的父母救了我，而他则好心地把我护送回来。”妮可道。
“要小心，对异族必须有一定的戒备心。”
“请放心，我不是坏人。”梅延情解释说。
“喔，他会精灵语！”艾可惊诧道，“你是从哪里获得精灵语的？”
“从木脉大祭司那里。”
“真的？”艾可向妮可征求意见，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既然能取得木脉大祭司的信任，那你一定是个善良之人。”两个精灵朝梅延情点点头，“妮可，我们还有事情要做。大祭司吩咐你去主帐篷里见她。”
“知道了。”
“哇哦，我想象过你回来的场面会有一些冷清，却没想到居然这么冷清！”艾可和朵拉走后，梅延情凑在妮可耳边轻轻说。
“我们依靠水脉联系在一起，有时候言语是多余的。”
妮可说完，示意梅延情跟着她走。她径直向水脉旁的主帐篷走去，掀开帘子便进去，没有通报和请示。
“噢，妮可，我的孩子。真高兴你回来了。”大祭司海伦·艾尼特森走过来吻了吻妮可的额头。
海伦虽然口吻十分老成，但看上去却年轻美丽。如果以人类的年龄估计，她顶多是个三十岁的妇人。
吻过妮可以后，妮可并不急于介绍梅延情，而是由着大祭司自己感受这个人类。
海伦走近，梅延情朝她微微鞠了一躬。而她凝视着梅延情的双眼，深深的，似乎要把他的灵魂看穿。
“一个被命运笼罩着的、满是迷雾的人类少年……”海伦眯着眼说。她突然睁开，明媚一笑，“然而心思纯良，毫无邪念！欢迎你来到水精灵部落。”
梅延情以微笑回报她的善意，听她继续道：“然而你们来的不是时候。看到忙碌的族人了吗，妮可？他们在为战斗做准备。血精灵已经在这半块大陆上找了很久，我算了算日子，他们近期就会‘来访’。”
“他们还是不肯放弃吗？”
“他们怎么会放弃呢？”海伦无奈地说，“血精灵一心认为只要血脉吸收了水脉和木脉，就能力量大增，让他们成为所谓的‘终极精灵’。这群嗜血的疯子是永远也不会停下来的。”
“什么是终极精灵？”梅延情问。
“我们水精灵擅长魔法，木精灵擅长隐匿和弓弩，血精灵则擅长短兵相接。所谓的终极精灵三者兼而有之。就这么说吧，你们人类可以算是什么都擅长的种族，可是真正顶尖的人并不多，并且，你们最大的弱点在于寿命短暂。
“终极精灵就是拥有极长寿命的全能王，样样会，样样精。可想而知，一旦血精灵的目的达成，非但对我们是个灾难，对人类也是极大的威胁。从这个角度说，精灵和人类也算盟友，只是无从联手而已。”
“您说的没错。”梅延情道，犹豫了一会儿，他还是决定将此行的目的合盘托出，“其实，我此次前来除了护送妮可以外，另有一事相求。”
“我知道。人类从来不会做无利可图的事情。”
“不是的。这件事发生在我护送妮可的途中，您正好是我需要求助的人。我不是因为有求于你才把妮可送回来。”梅延情解释道。
“原来如此。其实你不用解释，我已经对你的灵魂下了判断，既然认定你是良善之人，就不会怀疑你的正当性。说吧。”大祭司道。
梅延情看了妮可一眼。妮可对他微微点头，鼓励他说出来。
“我想学习您驾驭魔力的方法。”
“恐怕很难。”她犹豫地说，“在水精灵部落里，只有历任大祭司可以学习这种方法。没理由传给其他精灵，更不可能传给一个外人。”
大祭司在帐篷里徘徊了一会儿，继续道：“但是眼下水精灵部落面临着巨大的危机——这次血精灵出动了大量精英，来势汹汹。而且，我暂时还没能和木精灵取得联络……我们只好孤军奋战。如果你能帮助我们击退血精灵，或许我可以将大祭司之位禅让给你，助你学得这种驾驭魔力的方法。”
“将大祭司之位禅让给我！可我……”
“傻孩子。待你学成以后再退位，不就好了？”大祭司笑道。
“那不就是走形式？”
“就是走形式，关键是要走得合情合理，要能服众！否则不是每个精灵都能成为大祭司，都能学习秘术了吗？帮助我们击退血精灵就是能服众的事情。”
“我明白了。”梅延情思索着，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妮可说，“快把法阵设计图拿出来，有了那个东西，击退血精灵的概率就大得多。”
“哦，我差点忘了！”
妮可赶忙从储物镯里将设计图取出，递给大祭司。海伦·艾尼特森将卷轴展开，仔细看了几分钟，道：
“好！这个设计图简直像是为血精灵量身打造的。你们从哪里得到的？”大祭司惊奇地说。
“这是安东尼送给我们的，”妮可解释道，“他叫我发誓只将此阵用于对抗入侵之敌。”
“安东尼吗？我听过这个名字，从几十年前开始他就是这个大陆上最好的法阵设计师。嗯，我即刻去布置这个法阵，想必能够起到很大的作用。”大祭司说罢便转身出去了。帐篷内只剩梅、妮二人。
“我和血精灵打过交道，他们最危险的地方其实不在于擅长近战兵刃，而在于擅长接近。我一人绝对应付不来一群血精灵——我们还需要盟友。”梅延情道。
“你的意思是？”
“嗯。”梅延情点点头。
妮可想起昨晚梅延情脱去上衣，清洗皮肤时露出的那些伤痕，胸前、背后、手臂、腹部……都布满了粗细不同、长短不一的伤疤，颜色深深浅浅。
梅延情注意到她的眼神，说：“我应该庆幸这么多伤都没让我送命，还有，正是因为这些丑陋的伤疤，我已经很久没添新伤了。”
燃烧着火光的夜色中，梅延情黑色的背影添上一层火红色的轮廓，长发像瀑布那样散开。他用有情一挥，将头发斩得只到肩膀。无数发丝被他丢入火坑，烧得劈里啪啦，散发出难闻的味道。
梅延情黑色的影子投射在妮可身上，她穿着他的身影，感到安全，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他们没来得及等酋长回来，同部落里其他兽人交代一句便骑着马上路了。
破晓的白光氤氲地照在他们身上。梅延情温柔地理了理马鬃，拍拍它的脖子。
“好马儿，又是劳驾你的一天！”
他朝妮可笑了一下，拿出一块燕麦饼送进马的嘴里。马立刻就嚼起来，鼻子里兴奋地出气。
“给它也喂一块。”他把另一块燕麦饼递给妮可。
妮可接过去，一边抚摸着马，一边从容地喂着。马儿在精灵的抚摸之下显得十分宁静，一口一口从容地吃完燕麦饼。
“不远了，”梅延情说，“除非先知骗了我们，否则我们就快到水精灵部落了。”
“嗯，我感觉到水脉似乎离我越来越近了，我的魔力波动正在变强。”妮可答道。
“哎，你们精灵会不会近乡情怯？”
“不会。”
“为什么？很久没见的亲人还能保持不变的亲密吗？”
“首先，我们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亲密，更不可能像你和你父母那样互相牵挂；其次，我们依靠水脉联系在一起，这种联系是不会随着时间和距离减弱的。”妮可解释道。
“也就是说，当你看到族人时，不会冲上去给个拥抱什么的？”
“不会，你不是也没对你爸妈这么做吗？”
“那是不好意思，不代表我没想。你连想都不想？”
“嗯，想都不想。”
“好个无情的水精灵啊！”梅延情打趣道。
“你到底是想贫嘴还是想赶路？”妮可举起拳头晃了晃。
“赶路！”梅延情说完，拍马飞奔起来。
……
随着两人这几天马不停蹄地赶路，他们离海岸线越来越近，妮可对于族人的感应也随之增强。最终，他们在一处空无一物的草地上停了下来。
“地图上显示的位置就在这里，感觉到了？”梅延情问。
“嗯，感觉到了。”
妮可抬起双手，念咒，草地上立刻出现了一道魔法门。
“这里有一道法阵，”她转头对梅延情说，“让我想想办法。”
“要不，我们试试破阵？”
“你有毛病吗？”妮可看傻子似的看了他一眼，随后闭上眼睛，释放自己的水元素。
一颗晶莹剔透的湛蓝色球体从她体内飘出来，“帮我望风。”
“当然。”
水元素飘至空中，开始散发纯净的水之波动。四周的野草笼罩在妮可的水元素气息之下，舒展地摇动着。
片刻之后，魔法门上的禁制解开了。
妮可收起水元素，调息数次，随后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和梅延情一道走进门去。
进门以后，原本空无一物的草地上出现了水精灵的部落。清澈无比的水脉在部落正中，被隐约浮现的魔法护罩保护着。明明没有风吹过，水面上却有细细的波纹，一起一落，好似呼吸。
两边扎着许多帐篷，和妮可形貌相似的族人们在帐篷之间劳作，偶尔把视线投过来，用精灵语打个招呼便继续忙手里的事情了。
两个原本和妮可关系较近的精灵走了过来，脸上有些许欣喜。
“妮可！”她们用精灵语说，“我们都以为你死在外面了，看到你回来真高兴。为什么带了个人类回来，他是谁？”
“艾可、朵拉，你们好。这个人类的父母救了我，而他则好心地把我护送回来。”妮可道。
“要小心，对异族必须有一定的戒备心。”
“请放心，我不是坏人。”梅延情解释说。
“喔，他会精灵语！”艾可惊诧道，“你是从哪里获得精灵语的？”
“从木脉大祭司那里。”
“真的？”艾可向妮可征求意见，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既然能取得木脉大祭司的信任，那你一定是个善良之人。”两个精灵朝梅延情点点头，“妮可，我们还有事情要做。大祭司吩咐你去主帐篷里见她。”
“知道了。”
“哇哦，我想象过你回来的场面会有一些冷清，却没想到居然这么冷清！”艾可和朵拉走后，梅延情凑在妮可耳边轻轻说。
“我们依靠水脉联系在一起，有时候言语是多余的。”
妮可说完，示意梅延情跟着她走。她径直向水脉旁的主帐篷走去，掀开帘子便进去，没有通报和请示。
“噢，妮可，我的孩子。真高兴你回来了。”大祭司海伦·艾尼特森走过来吻了吻妮可的额头。
海伦虽然口吻十分老成，但看上去却年轻美丽。如果以人类的年龄估计，她顶多是个三十岁的妇人。
吻过妮可以后，妮可并不急于介绍梅延情，而是由着大祭司自己感受这个人类。
海伦走近，梅延情朝她微微鞠了一躬。而她凝视着梅延情的双眼，深深的，似乎要把他的灵魂看穿。
“一个被命运笼罩着的、满是迷雾的人类少年……”海伦眯着眼说。她突然睁开，明媚一笑，“然而心思纯良，毫无邪念！欢迎你来到水精灵部落。”
梅延情以微笑回报她的善意，听她继续道：“然而你们来的不是时候。看到忙碌的族人了吗，妮可？他们在为战斗做准备。血精灵已经在这半块大陆上找了很久，我算了算日子，他们近期就会‘来访’。”
“他们还是不肯放弃吗？”
“他们怎么会放弃呢？”海伦无奈地说，“血精灵一心认为只要血脉吸收了水脉和木脉，就能力量大增，让他们成为所谓的‘终极精灵’。这群嗜血的疯子是永远也不会停下来的。”
“什么是终极精灵？”梅延情问。
“我们水精灵擅长魔法，木精灵擅长隐匿和弓弩，血精灵则擅长短兵相接。所谓的终极精灵三者兼而有之。就这么说吧，你们人类可以算是什么都擅长的种族，可是真正顶尖的人并不多，并且，你们最大的弱点在于寿命短暂。
“终极精灵就是拥有极长寿命的全能王，样样会，样样精。可想而知，一旦血精灵的目的达成，非但对我们是个灾难，对人类也是极大的威胁。从这个角度说，精灵和人类也算盟友，只是无从联手而已。”
“您说的没错。”梅延情道，犹豫了一会儿，他还是决定将此行的目的合盘托出，“其实，我此次前来除了护送妮可以外，另有一事相求。”
“我知道。人类从来不会做无利可图的事情。”
“不是的。这件事发生在我护送妮可的途中，您正好是我需要求助的人。我不是因为有求于你才把妮可送回来。”梅延情解释道。
“原来如此。其实你不用解释，我已经对你的灵魂下了判断，既然认定你是良善之人，就不会怀疑你的正当性。说吧。”大祭司道。
梅延情看了妮可一眼。妮可对他微微点头，鼓励他说出来。
“我想学习您驾驭魔力的方法。”
“恐怕很难。”她犹豫地说，“在水精灵部落里，只有历任大祭司可以学习这种方法。没理由传给其他精灵，更不可能传给一个外人。”
大祭司在帐篷里徘徊了一会儿，继续道：“但是眼下水精灵部落面临着巨大的危机——这次血精灵出动了大量精英，来势汹汹。而且，我暂时还没能和木精灵取得联络……我们只好孤军奋战。如果你能帮助我们击退血精灵，或许我可以将大祭司之位禅让给你，助你学得这种驾驭魔力的方法。”
“将大祭司之位禅让给我！可我……”
“傻孩子。待你学成以后再退位，不就好了？”大祭司笑道。
“那不就是走形式？”
“就是走形式，关键是要走得合情合理，要能服众！否则不是每个精灵都能成为大祭司，都能学习秘术了吗？帮助我们击退血精灵就是能服众的事情。”
“我明白了。”梅延情思索着，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妮可说，“快把法阵设计图拿出来，有了那个东西，击退血精灵的概率就大得多。”
“哦，我差点忘了！”
妮可赶忙从储物镯里将设计图取出，递给大祭司。海伦·艾尼特森将卷轴展开，仔细看了几分钟，道：
“好！这个设计图简直像是为血精灵量身打造的。你们从哪里得到的？”大祭司惊奇地说。
“这是安东尼送给我们的，”妮可解释道，“他叫我发誓只将此阵用于对抗入侵之敌。”
“安东尼吗？我听过这个名字，从几十年前开始他就是这个大陆上最好的法阵设计师。嗯，我即刻去布置这个法阵，想必能够起到很大的作用。”大祭司说罢便转身出去了。帐篷内只剩梅、妮二人。
“我和血精灵打过交道，他们最危险的地方其实不在于擅长近战兵刃，而在于擅长接近。我一人绝对应付不来一群血精灵——我们还需要盟友。”梅延情道。
“你的意思是？”
“嗯。”梅延情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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