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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杀败污吏

    许云清站在几十丈外,冷冷地盯着那一高一矮二人。虽然想要寻仇,但那高个子来路不明,许云清打算先弄明白对方的底细。

    赵家村的百姓躲的躲,跑的跑,但来人显然不会就此善罢甘休。那矮子小吏一脚踹开西面一间屋子,将其中的老伯与少女拖了出来。

    那是赵家村的一对父女,赵长与赵禾。

    “赵长,赵禾,你们父女俩为何不上贡?!”小吏冲着一老一少大喊。赵禾不过十四岁,少女心境,此时已是吓得呆了。其父赵长不到四十,但已须发皆白,此时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

    “老爷!小的家里实在没有钱粮了!还请老爷开恩,开恩呐!”

    那小吏丝毫不吃这套,对着赵长啐了一口,道:“没有钱便也罢了,怎会没有粮的?没有粮,你们平常吃什么?!”

    “已是两天一顿,勉强不饿死了!”赵长答得颤颤巍巍,加之还在不住磕头,吐字显得十分模糊。

    小吏冷哼一声,方欲说话,却被身旁的高个子拦住。

    “赵长,你可识得我这剑?”他抽出长剑,立在赵长鼻尖前。

    赵长的头摇得像是拨浪鼓:“不,不识得!老爷恕罪!恕罪!”

    “此乃圣宗修士佩剑。”那高个子于是得意道,“当朝至圣继业皇帝以圣宗为护国宗门,你该知道吧?”

    “知道!知道!”

    下一刻,那高个子飞起一脚,将赵长踹倒。

    赵长本就体质孱弱,挨了这一脚,几乎站不起来。

    修士走近两步,一只脚踩住赵长胸口:居高临下地厉声喝道:“官府之人与圣宗之人在此,尔等安敢不上贡?!”

    许云清眯起眼睛,俯身捡起一只锄头,准备用作武器。

    “也罢。”矮子小吏适时接过话头,“你既然没有钱粮,便将你女儿卖入勾栏算了。买卖所得钱财算作上贡。”

    赵禾本已在发颤,闻言更是寒战不止。

    小吏冷笑:“你女儿不过一农家女子,卖去勾栏也未必能换几个钱。我开恩一回,就是钱财不够,也不多问你收,你可别得寸进尺。”

    赵长脸色苍白,双目逐渐浑浊。心中万念俱灰,喉头竟是涌上血腥。

    许云清记得清楚。赵长赵禾本是苦命人家,赵禾之母产她时便难产,分娩不久即撒手人寰。赵长一向体弱,又拉扯着独女长大,辛苦非常。好在赵禾也算手脚勤奋,针织浣衣不在话下,父女二人相依为命,这才勉强度日。加之赵禾天生五官端正,为村里一些有本事的男人看上,于是生活勉强能有个盼头。

    即便如此,原主幼年无依无靠吃百家饭时,赵长也曾接济过他。算下来,也算是原主的恩人之一。虽然自己是穿越而来,这段记忆许云清仍能共情。赵长的恩情,也绝非许云清用“穿越”二字所能否认。

    要说赵长虽然并无特长,但老实勤奋,朴素心善,即便不能大富大贵,也不至于艰难到一点钱粮香烛都供不上。奈何时局糜烂,苛捐杂税之下老实本分的农民就只有赤贫一种可能。

    许云清看着那矮子官吏和高个修士。二人背对夕阳,看不清神情,只见轮廓,于是显得不甚像人,倒像是鬼。

    “老爷……求你……不要……”赵长虽然呼吸艰难,还在为自己的女儿求情。那高个修士提起长剑,竟是刺向赵长胸口。

    他要取赵长性命!

    砰!

    长剑距离赵长尚有数寸,一块飞石忽然袭来,将剑尖打偏。唯独剑上劲力不减,半截长剑没入土中。

    “是谁?!”那高个修士又惊又怒,拔剑怒吼。

    “你许云清爹爹!”

    一息之间,许云清已冲出三十余丈,锄头袭向修士躯干!

    修士一剑斩出,锄头当场被削成木棍,许云清却毫发未损。他将胸中真气扩散至全身经脉,由上往下又砸下一棍!

    “你袭击圣宗弟子,乃是谋反!其罪当诛!”高个修士堪堪躲过这一棍,只觉凶险。若是慢上半拍,他还未必能以长剑硬接!

    这如何可能?他修习圣门的养气大道,修身养性,于胸中汇聚气海,每一息都有无穷真气从心脏中泵出。别说眼前这个农家青年,便是寻常魔兽,也难以与他匹敌。

    可是,刚才那一棍,分明难接!

    修士不及思考,一剑挥出,却被许云清轻松闪过。

    不光力量,就连速度,他也比不上许云清!

    “谋反?”许云清避过这一剑,持棍大笑,“一帮杀良冒功,逼良为娼的混蛋!反的就是你这龟孙!看棍!”

    言毕,许云清胸中真气暴涨,一棍直指修士心口。

    身为猎户,许云清使用兵器的经验绝不算少!

    修士横剑格挡,中棍之时只觉千钧巨力猛轰于身上,连忙催动功法,以养气大道练就的真气与之相抗。

    “铮”的一声,许云清被震退半步,修士的长剑却也险些脱手。

    他有真气?!修士惊诧,横剑防守,不敢强攻。

    “什么修士,原来还不如我能打。”许云清乐道,“看来我早该出手杀了你俩。”

    此时,矮个小吏拔出长剑,一剑刺出。

    这小吏并未修习真气,只是体质过人,力大又善走,因而上午能轻取许云清心脏。此时对上拥有熊妖之心的许云清,却再讨不了好。

    许云清轻巧闪过这剑,真气自胸中涌入手臂,一棍抽出。小吏闪避不及,右腿被击。爆裂声过后,矮个小吏的右小腿消失不见。

    右腿被废,小吏哀嚎倒地。

    修士见许云清分心,自下而上撩出一剑。许云清匆忙后跳,腿上仍留下一道血痕。

    “喝!”

    棍劈剑斩,硬碰硬的一击。许云清与修士的真气再度碰撞,仍是不落下风。

    修士退开两步,回上一口气,已是心惊肉跳。

    “这家伙看不出使的是谁家功法,真气却如此强盛。观他心脏,恐怕七窍中蕴藏的真气较之我还更多。这种人怎会久居阡陌之间的?”

    然而,他念想的工夫,许云清又是一棍刺到。

    修士狼狈闪避,欲以长剑攻其下盘,却见许云清飞起一脚,比长剑更快,更强!

    肌肉撕裂,骨骼破碎。血雾之中,修士持剑的右手被踢飞到几十丈外。

    修士连退十余步,匆忙用真气止血。他与许云清对拼数招,此时又被削掉一只手,真气已消耗泰半。然而,许是因为吃了那么多熊妖肉,许云清现在只觉得体内真气无穷无尽。哪怕要再拼几十招,也可奉陪!

    “狗修士,你先前不是挺威风么?!”许云清睁目嘶吼,跃至两丈高,长棍举过头顶,乃是要给这修士致命一击!

    性命危急,修士迫发体内全部真气,想要震退许云清这一击。许云清自半空坠下,只觉一道劲风扑面而来,要将他吹飞。他于是大喝一声,同样真气爆发,破开眼前劲风,直取修士!

    血与碎骨四散飞溅!

    修士以左臂格挡许云清的长棍,但这一击势大力沉,修士的左臂当场被轰碎。双臂尽废,许云清的下一棍,修士便无法抵挡了。

    噗。

    一棍扫过,那修士的脑袋像是马球般飞了出去。无头躯体摇晃着倒下,再无生机。

    修士即死,许云清也不回气,提棍走向倒地的小吏。

    “你认得我么?”许云清居高临下俯视着挨个小吏,冷漠地指了指自己的脸。

    “不……不认识。”

    “真的?”

    “真,真不认识。”

    “你再想想。”

    “我……”

    那小吏认真思索一番,最终还是摇头。

    许云清轻叹一声。

    “早上杀的人,天未黑就已忘了,你们官吏都这样草菅人命么?罢了,我再问你,七窍税是什么?”

    “至圣继业皇帝有令,收集修炼者或有天赋之人的心脏,总计六千六百六十六颗,送至龙州皇城,用以封禅大典!”

    “这么说来,你所剜的心脏都已送去皇城了?”

    “先送去县令处,用冰块冻住,再送去皇城!”

    “全都送去了?”

    “全、全都!”

    许云清略微满意,点了点头:“我的话问完了,你可以上路了。”

    小吏疑惑地看着许云清,却见后者双手握着长棍一端,将棍子举过肩膀。

    “你不能杀我!”见许云清即将一棍劈下,小吏慌乱起来,“你已杀了圣宗修士,乃是谋反的死罪!再杀我,就是罪加一等!”

    长棍劈下,小吏被劈作两半,当场断气。

    “我已是死罪了,还怕罪加一等么。”许云清嘟囔着,无奈摇头。

    此时,许云清感到胸中熊心砰砰直跳,时不时有刺痛传来。似乎先前与修士对战时一次性爆发了太多真气,熊心支撑不住,行将坏死。许云清想了想,取出猎刀,剖出熊心丢到一边,又剖出修士的心脏,塞入胸膛。

    血管飞速结合,而后伤口自行痊愈。许云清竟是当场适应了这个修士的心脏。

    做完这一切,他转向身后的赵长赵禾俩父女。赵禾从未见过这等血战,早已吓昏过去。赵长勉强坐起,看着许云清缓步走来。

    “云清……”

    许云清看着赵长,心情复杂。

    斟酌之后,许云清低声开口:“老赵,我杀了官吏和圣宗弟子,死罪之上再加死罪,留在这里,只怕连累大伙。你也不必深究我这真气从何而来,总之我许云清一人做事一人当,今日我便离开赵家村,绝不给你们添半点祸乱。”

    不等赵长回答,许云清就转身向西走去。行至官吏身边,许云清忽然停下,用长棍蘸了他的血,于地上写下六个大字。

    “杀人者,许云清。”

    血字写罢,许云清提着长棍,独自走向酉时的夕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