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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案犯许云清

    许云清离了赵家村,准备去抢回自己的心脏。虽然当前这颗修士心脏很是强健,但想到先前那颗熊心不过只能支撑一战,许云清总觉得外来心脏或许不太耐用。

    并且,那小吏看上自己的心脏,必然有他的道理。或许自己这颗原生心脏有着意想不到的价值。自己的东西,还是抢回来的好。

    心脏已送去县令处,故而许云清就要前往县城。赵家村隶属涧县,距离涧县县城只有几十里,很容易就能走到。

    不过,打杀官吏与圣宗弟子之后,许云清自知很快就要被通缉乃至追杀。因此走大路去县城已是行不通。除却大路,从赵家村到县城,最快的交通方式是沿河而下。许云清此时就往河边走去。

    至于抢回心脏之后去往何处,许云清尚无主意。不过他听闻这些年各地多有义军造反,想来这个王朝国祚已是不长。倘若实在走投无路,落草为寇也算一个选择。

    很显然,当下这个世道当良民没有活路。苛捐杂税不说,便是走在路上,也有可能被人一剑剜心。要不是这副身体有着特异之处,恐怕许云清现在已经死不瞑目。既然如此,许云清也不打算老老实实当良民。

    斩木为兵,反旗高举。这就是身为穿越者的许云清给自己在这个世界的人生规划。

    所谓“他时若遂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

    许云清走后不久,风尘仆仆的两伙人追至赵家村附近。

    其中一伙身着青蓝短衫,总计十余人,皆是负着短刀圆盾。为首一人高大壮硕,双眼镶嵌在满脸横肉里,扫视着周遭。

    另外一伙白袍长衫,腰系长剑,不过五人,却看上去仙风道骨,宛如传说中的修士仙人。

    “陈亭长,何事劳烦您从涧县远道来此?”白袍长衫中为首一人缓步行至高大男子面前。这高大男子正是涧县亭长陈彭。

    陈彭冷哼一声,也不正眼去看面前之人:“许云清杀害官吏,按本朝律法乃是谋反。我率蓝衫短打前来捉拿,不是理所当然?”

    他面前之人,却是圣宗涧县留守弟子,丁零。

    “陈亭长也不必如此冷漠。”丁零笑道,“至圣继业皇帝以圣宗为护国宗门,我们圣宗与朝廷本是一心。许云清杀害我圣门弟子,我率众弟子前来捉拿,也合乎规矩。”

    “那若是让你们抓了人,之后该按我贺朝律法治罪,还是按你们圣宗规矩惩处?”

    “圣宗与朝廷一向井水不犯河水。若是陈亭长抓了人,就按贺朝律法来。否则,就按圣宗规矩来。”

    “你们圣宗口口声声说着与大贺朝廷一心,到头来还不是自有规矩,无视我大贺律法,自立国中之国?”陈彭摇头,“丁留守,你也不必与我废话。只是这许云清不是一般案犯,其人修习真气,能打杀弱小修士,你们圣宗只派寥寥五人,可是太过轻敌!”

    “陈亭长好为人师,在下早有耳闻。只不过圣宗办事,倒也不必陈亭长指挥。你们蓝衫短打号称精锐,实际上不过一群刚入门不久的修士。真打起来,未必敌得过我们这些人。”

    言毕,丁零不顾陈彭眼神不善,兀自走向那圣宗弟子的尸体,仔细查看后却是脸色微变。

    “干什么?”陈彭此时也走上前来,低头俯视丁零。

    丁零呵呵笑道:“陈亭长,这许云清,竟然还剜走了人心。”

    “剜人心?”

    “不必装糊涂。我们陛下收七窍税,欲以散修修士心脏祭天,延续国祚。此事你我都是知道的。”

    “七窍税是利国利民的大事,不得妄议。可是那许云清要人心做什么了?”

    “修士以心脏贮存真气,是以自古就将人心作为最上等的仙药。虽然至圣始祖皇帝以仁爱治天下,开国时就禁绝取心炼药祭祀,但民间仍有相关法术流传。或许,这许云清就曾习得相关法术,乃是隐藏的民间邪修。”

    陈彭闻言,满脸横肉抽动两下,却是吩咐身后的蓝衫短打前来搬走尸体。丁零也不作阻拦。

    涧县,一名须发半白的微胖男子坐于堂上,借着烛光批阅公文。不多时,两名蓝衫短打扛着一具用裹尸布包好的人体走来。

    “县令大人,这就是那名圣宗修士的遗体。”为首的蓝衫短打俯首道。

    县令年过六十,名曰贾宏。此时头也不抬,只是挥了挥手,让蓝衫短打自行离去。随后引动真气,擦去他们从外面带进来的污泥。这才发挥隔空取物的神通,打开裹尸布,暴露出那圣宗弟子的无心尸体,仔细审视。

    “自古以来,所有取心炼药之法,都必须保持心脏完整。但这尸体上的刀伤实在不工整,便是取了心,怕是也难以发挥作用。”贾宏摇头,复又去查看弟子身上其余伤痕。

    这一看,却是脸色微变:“打伤他的真气并非某个名门正派的道途,甚至不是人族功法,而是妖类杂修,这许云清难不成还炼制妖兽心脏服用?古代先辈只敢服用妖兽肉,却不敢用心,就是怕被兽性吞噬神智,这许云清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然而,细看之下,贾宏竟是心头一跳:“此子虽然使用妖族的杂修真气,却是力大无穷,劲力远超常人极限。便是熊妖象妖,短时间内也无法爆发如此之多的真气,必定先被真气冲垮经脉,爆体而亡。这许云清又如何承受得住?

    “看他剜人心的刀法如此生涩,应该没有掌握什么高等功法,只怕是天赋异禀……如此人才,定要设法让他为我所用。”

    念及此处,贾宏招来陈彭。后者比贾宏高出两个头,一进大堂,却是自觉跪下。

    贾宏满意地看着陈彭,旋即严肃道:“陈彭,你听好。这许云清绝非一般散修,而是身负异能的奇人。你此去捉拿许云清,首要目的是活捉。若是实在无法活捉,也要将他的心脏带来,必定是修炼良药!”

    陈彭诺诺称是。

    贾宏于是挥了挥手,陈彭自行退下。不多时,一人从侧门走入,却是贾宏之子贾原。

    贾原比贾宏壮硕不少,眉清目秀,疑惑道:“爹,那许云清不过一名乡野猎户,最多有些旁门左道,值得如此重视吗?”

    贾宏捋了捋胡子:“原儿,莫要被表象迷惑。自古以来,乡间就不缺奇人异士。近年多地反贼并起,官军疲于奔命,难以为继,只怕翻天覆地已是不远。我虽只管辖一县,若能得奇人珍宝相助,将来也能有所作为。否则,区区一县之地,乱世之中难免倾覆。”

    贾原似懂非懂,很快告退。贾宏于堂上留了一会儿,眼见天色已暗,也很快离去。

    不多时,丁零走上大堂。堂前虽有守卫,眼见来人是圣宗留守,也不敢阻拦。

    “贾宏说得玄乎,许云清当真如此厉害?我还只当他是一个民间邪修而已。也罢,我将这尸体带回去,下葬前先交与执事看看,让执事定夺。”丁零心中闪过这些念头,背起圣宗修士的遗体,轻松离开此地。

    丁零行至一座书斋,敲门进入。书斋中并无其他人,只有一名青衫男子坐在桌前,饮酒读书。

    青衫乃是圣宗执事的着装,统率一县之中的圣宗留守,与县令平起平坐。此人正是圣宗于涧县的执事郭不败。

    “郭执事,请。”丁零退开两步,看着郭不败上前查看圣宗修士的遗体。

    郭不败看了一小会儿,脸色大变,转向丁零:“这当真是许云清打杀的?”

    “千真万确。”

    “你可听到贾宏如何吩咐?”

    “他要陈彭全力捉拿活口,似是将许云清视作奇货。”

    “此人真气浩荡。若是爆发真气,全力一击的威力恐怕不在我之下。贾宏那老小子既然已经准备抢人,我们也不能落后。丁零,你此番捉拿许云清,全力捉活口。但是记住,如果他即将落入贾宏手中,就当场格杀!连尸体也不能让贾宏得到!否则,以他的野心,只怕离造反也不远了。”

    郭不败顿了顿,复又说道:“不要等到明天。丁零,你现在就率领弟子趁夜堵截。不光大路,连水路也要派人看着!那许云清脑子不坏,又是本地猎户,知晓地貌,很可能走水路逃脱。你亲自去水路捉人,最好趁天未亮就将他带回来!我们一定要先人一步,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