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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初试锋芒

    一觉过后,许云清身上的疲惫消退许多。加之在梦中习得“心法”,他便决定不再拖延,今日直接行至涧县县城。

    他要夺回自己的心脏。

    然而,一出山洞,许云清便发现情况不对。

    林间安静得可怕。

    清晨总是令人联想到寂静、安详等词汇。但至少树林来说,这一点并不成立。原主既然是猎户,许云清自然拥有这些常识。

    此时,林间万籁俱寂。许云清的第一反应就是有人,并且是敌人。

    如果不是足够骇人的敌意与杀气,偌大的林子绝不会没有半点声响。

    许云清提着黑杵,运转心法。智识与心脏合一,周遭一切褪去粉饰,显露出最真实的面貌。许云清看见地上几乎被完全掩埋的脚印,听见布料摩擦皮肤的轻响,嗅见汗液与铁锈混杂在一起的气味。

    有人来过,并且还是带着兵器来的。这是许云清此时得到的结论。至于那人此时在哪里,许云清也并不难发现。

    他举起黑杵,对准山洞旁的一处树丛。

    来者隐藏得很好。但是在化识为海的许云清面前,还是差了一些。

    黑杵掷出,养气大道真气在黑杵后方爆发,推动这杆沉重的神兵急速扎入灌木丛。顷刻间碎叶、木屑与泥土四散飞溅。一个人影从灌木丛中疾飞而出,

    此人面目清秀,却身形魁梧。身穿官袍,其下又似乎藏着软甲。身负一柄青蓝长剑,腰间又有竹简,却不知是做什么。

    许云清抬起右手,黑杵飞速回到手中。他看着这位不速之客,立杵于地,从容发问:“在下许云清,阁下是?”

    来人冷哼一声,拔剑出鞘:“县令之子贾原,乃是涧县官府第二强者!”

    许云清笑了笑:“怎么才是第二?”

    “因为你还不配我爹动手来杀!”

    原来,陈彭与丁零先后折戟之后,县令贾宏虽然不知黑杵出世之事,却也视许云清甚重。斟酌之下,决定派遣自己这位实力强劲又足够可信的长子前来捉拿许云清。

    而贾原确实不是无能之辈,在许云清早已做好伪装的情况下仍旧迅速发现许云清的藏身之处。不过他担心山洞中设有陷阱,没有贸然进入,只是藏身在洞口,准备等到许云清出洞时发动偷袭。

    为此,他专门清理掉了自己来时的痕迹,自信哪怕是最老练的猎人也无法发现。却不料一开始就被许云清发现,偷袭成了正面对决。

    不过,即便正面对决,贾原也自信能够取胜。放眼涧县,他的正法天道修为只在其父贾宏之下,已能凝聚法相。此行又带着宝剑和宝甲。加之贾宏这些年搜罗过许多宝物,其中的一幅卷轴此时也被贾原带在身上。他便不信自己敌不过一名猎户出身的草民。

    许云清不紧不慢地解下黑杵之上的布条,金色纹路在晨曦下闪耀。

    “现在,我配了吗?”许云清指了指手中的黑杵,笑道。

    贾原微微一愣。他哪里还看不出,这是传说中乱世方现的黑杵!

    他握紧青蓝长剑,怒目圆睁:“昨夜河中巨响,难道便是黑杵出世?!”

    “正是。”许云清颔首,“那么,你还要和我打吗?”

    “手握黑杵,你便是彻头彻尾的反贼,反骨长至天边!我今日便斩了你,乃是大功一件!”

    也不知是真的不知黑杵实力,还是箭在弦上不得不为自己壮胆,贾原如此怒吼着,全速冲向许云清。身周青色神光爆绽,形成一尊威武的四臂巨神。与此同时,贾原手中的青蓝长剑凭空分为四把,分别为巨神四手所握。

    此剑名为“无影”,可随使用者的意志分裂为至多七把,攻守兼备。而贾原的法相恰好是四臂巨神,对敌时往往四手对双拳,令人防不胜防。与无影剑正是绝配。

    许云清暗道“好家伙”,也使出“海纳百川”的心法。金色真气凭空出现,须臾后又化为养气大道真气,带动体内的磅礴真气凝聚为法相。

    养气大道真气形成的法相不似许云清在梦中所见那般是金色,而是若有若无的白雾。但许云清能切实感觉到法相的存在。

    盔甲巨人举起真气巨杵一记横扫,贾原双剑硬撼,强横的正法天道真气与许云清的磅礴真气正面对拼,隐隐不落下风。其余双剑则分别攻向许云清面门与下盘,竟是要许云清无法防御。

    但许云清丝毫不惧。已能化识为海的他早在贾原出招之前就预判对方动作。他弃了黑杵,双拳上凝聚真气,格挡双剑。

    贾原见他主动舍弃兵器,正要强攻,却见化作真气长棍的黑杵自行回到许云清手中。

    许云清横棍一封,贾原不愿换伤,于是退开半步。

    “竟然已能使用法相,确实是不世出的天才。”贾原看着许云清,四剑上真气跃动,“只可惜,我比你还要更强一些。”

    说着,他腰间的卷轴自行展开。与此同时无影剑又分裂出三把,却是自行浮空,剑尖齐齐指向许云清。

    “此卷名为飞剑诀,只要展开,便可自行驱使飞剑,杀敌于百步之外。”贾原展开手上四剑,加上浮空三剑,总计七剑齐齐攻来,竟是要一开始就彻底压过许云清,以强者姿态将许云清击败!

    三柄飞剑打头,首先攻向许云清。

    黑杵中真气爆发,化为养气大道真气,赋予黑杵惊人极速,刹那之间将三剑逼退。许云清赤手空拳对上四臂巨神,全身真气满溢,一时间白雾遮天。

    出拳!

    白雾席卷而至,贾原毫不退让,一剑破开。另外两剑分别拼上许云清的双拳,真气对轰之下拼成平手。最后一剑,直取许云清喉头。

    千钧一发之际,黑杵回归,挡下这夺命一剑。许云清手执黑杵,当场与四剑拼了个势均力敌。贾原与许云清拼上十余招,只觉自己虽然凝聚法相,并且手执奇兵,却仍然不足以击败许云清。

    虽然许云清一时半会儿也奈何不得贾原,但这种势均力敌的姿态,就令贾原感到不快。

    他催动飞剑诀,先前被逼退的三剑再从背后袭向许云清。贾原以为许云清此时全心对拼正面,必然躲不开这背后三剑。不料许云清宛如脑后长眼,黑杵提前向后一甩,浩瀚真气又将三剑击退。

    而后,仗着养气大道速度奇快,许云清又劈下一杵,挡下贾原紧接而来的正面四剑。

    二十招后,两人拼个平手。贾原拉开半步,回上一口气,只觉自己不能这样下去。

    许云清的真气无穷无尽,这已传到贾原耳中。若是拖成持久战,很可能对他不利。

    他爆喝一声,手中四剑也尽数腾空。七剑汇聚于许云清头顶,直直插下!

    与此同时,贾原本人也飞速冲上,四拳并发!

    他要以这一击,重创许云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