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走狗（上）
接下来迟北辰要赶往的目标就是警署。在乘出租车前往警署的路上他收到了来自凌慕云传输的文件，里面是近三个月来所有的无名尸卷宗，文件很大又是远距离传输所以需要慢慢下载，一直到到了警署都没下载完，迟北辰便一边下载一边闭目养神。还有一天的时间可以用来查案，他得稍微恢复一下精神。
等到所有的文件都下载完毕，他转手便发给了关启峰和梁宽各一份，然后开始面见重新传唤来的各路证人。
第一个面见的证人是对姚全进行认尸的周国富。迟北辰一见到他便开门见山地说：“请你把那天做出的证词再说一遍。”
周国富有些结巴地说道：“为……为什么？那天不是都说过了？”
“少废话，你就照做就好了！”
“那……那好。我叫周国富。死者叫姚全，是和我一起在食品加工厂打过工的工友……我们都是外地过来寻找发展机会的。”
“你说清楚一点，是哪一个死者？”迟北辰也学着那天问道。
“就……就是3月19日死的那个人，他就是姚全！他左手虎口的位置有颗黑痣，而且那件衣服我也见他穿过好几次，我……我不会认错的！你们警署发布消息之后我才意识到，我确实好久都没有见到他了。”
“好久具体是多久？你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最后一次见他……等我想想，应该是差不多一个礼拜以前吧，具体是12日还是13日我记不清了，我只记得那天我们一起去赌博，姚全那天的手气出气地好，我跟着他也赢了不少钱，让我一阵担惊受怕，生怕像电影里演的那样黑社会找到我们逼我们让我们把赢的钱都吐出来。还好没有。”
“在你的印象里姚全是个什么样的人？”
“还能是什么样的人？小气，贪财，好色，好吃懒做，反正一般人有的毛病他身上都有就是了……这样的一个人是挺讨人厌的，但这世上到处都是，也没犯什么太大的罪过至于被杀啊，唉……”
在周国富说话的时候，迟北辰一直在用从潘冬那里拷贝过来的【读心明意】的技能去对他进行测谎。而结论是——
他说了谎！
甚至，他每一句话都说了谎！
迟北辰的心脏砰砰大跳。怎么回事？之前他信以为真甚至以此为判断标准的每一句证词，居然都是假话！
他先没有表露出什么，默默地传唤了下一位证人陶荣。
“迟警官，我叫陶荣。3月16日那天晚上的死者我认出来了，他叫郑泰。是我从小到大的发小。”
说谎！
“你是怎么意识到那具尸体就是郑泰的？”
“他的右手小指上有一道伤痕，那是那天我们一起去银行取钱，被ATM的进出钞口给夹伤的。我看他龇牙咧嘴了老半天。那也是我最后一天见到他。”
说谎！
“郑泰这个人平时是个怎样的人？”
“他这个人啊哪点都好，就是喜欢白日做梦。他经常做梦天上掉陷阱的事，比如中彩票啊，得大奖啊。他还有个心中的女神，他没事就去人家周围闲晃，美其名曰是期待邂逅的艳遇，其实那就是跟踪！我就一直吐槽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人家在大公司上班，能看得上你？真是痴心妄想。结果，这样的一个人，居然还真的走了狗屎运。”
说谎！
“怎么说？”
“他那天突然兴冲冲地跟我说，他意外继承了远房亲戚的遗产，足足有八万块！所以那天我们才会去银行取钱，当真看到卡里有八万块的时候，他乐得都要疯了，说今晚就要好好地去爽一把。”
说谎！
“怎样爽？”
“不知道，可能跟女人有关吧，他白日做梦的时候也经常想一些猥琐下流的事情。”
说谎！
同样的，对陶荣的鉴定结果是——他也说了谎！他的证词照样全都是谎言！
迟北辰忍住心中的悸动，传唤了后面几位证人——文雅婷工作便利店的店员和老板。
“你们最后一次见到文雅婷是什么时候？”
“在3月12日那天下班后，我们就再也没见过文雅婷了。”
说谎！
“文雅婷有一个叫佟恩卓的男朋友吗？”
“具体的不知道，但确实之前经常见到一个留着长马尾的男人来接文雅婷下班。”
说谎！
从案子开始到现在为止，所有的证人都在说谎！所有的证词都是不可靠的，都必须得推翻重来！迟北辰整理着自己的思路，开始思考有哪些事实是被推翻了的。
姚全并没有在赌场里赢钱？不对，青袍会赌场里确实有姚全的赢钱记录。那么，说谎的部分是姚全赢钱时周国富并不在场？
不，不对，还有更基本的事实可以推翻！如果周国富从一开始就在说谎的话，那说不定死者的身份根本就不叫姚全！毕竟，死者被斩去了头颅，身份无法辨认，迟北辰认定他为姚全的唯一依据就是周国富的证词！
但又如何解释姚全在赌场赢钱与死者不是姚全这两件事之间的冲突？
不，青袍会赌场确实有个叫姚全的人赢了钱，但他不是死者。死者不是那个赢了钱的姚全，真正的姚全应该还活在这世上的某处。
同理，或许确实有一个继承了远房亲戚遗产的郑泰，银行转账取款记录也对得上，但3月16日的死者也并不是郑泰，而是其他不知名的谁！
也就是说，除了苟安的身份是迟北辰亲自确认的不会有误，其余的两名死者，现在身份全部存疑！
此外，文雅婷的失踪不是在3月12日下班后，也并没有一个留着长马尾的男人总来接她下班。
佟恩卓根本不是文雅婷的男朋友！文雅婷的失踪和死亡也未必在那三名死者之前！
众多颠覆性的事实冲击着迟北辰的内心，他忍着内心的震惊和愤怒，将所有证人都重新集结到了自己面前。
“你……你们所有人都对我说了谎！”迟北辰审视着他们每个人，向他们逼问道。
等到所有的文件都下载完毕，他转手便发给了关启峰和梁宽各一份，然后开始面见重新传唤来的各路证人。
第一个面见的证人是对姚全进行认尸的周国富。迟北辰一见到他便开门见山地说：“请你把那天做出的证词再说一遍。”
周国富有些结巴地说道：“为……为什么？那天不是都说过了？”
“少废话，你就照做就好了！”
“那……那好。我叫周国富。死者叫姚全，是和我一起在食品加工厂打过工的工友……我们都是外地过来寻找发展机会的。”
“你说清楚一点，是哪一个死者？”迟北辰也学着那天问道。
“就……就是3月19日死的那个人，他就是姚全！他左手虎口的位置有颗黑痣，而且那件衣服我也见他穿过好几次，我……我不会认错的！你们警署发布消息之后我才意识到，我确实好久都没有见到他了。”
“好久具体是多久？你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最后一次见他……等我想想，应该是差不多一个礼拜以前吧，具体是12日还是13日我记不清了，我只记得那天我们一起去赌博，姚全那天的手气出气地好，我跟着他也赢了不少钱，让我一阵担惊受怕，生怕像电影里演的那样黑社会找到我们逼我们让我们把赢的钱都吐出来。还好没有。”
“在你的印象里姚全是个什么样的人？”
“还能是什么样的人？小气，贪财，好色，好吃懒做，反正一般人有的毛病他身上都有就是了……这样的一个人是挺讨人厌的，但这世上到处都是，也没犯什么太大的罪过至于被杀啊，唉……”
在周国富说话的时候，迟北辰一直在用从潘冬那里拷贝过来的【读心明意】的技能去对他进行测谎。而结论是——
他说了谎！
甚至，他每一句话都说了谎！
迟北辰的心脏砰砰大跳。怎么回事？之前他信以为真甚至以此为判断标准的每一句证词，居然都是假话！
他先没有表露出什么，默默地传唤了下一位证人陶荣。
“迟警官，我叫陶荣。3月16日那天晚上的死者我认出来了，他叫郑泰。是我从小到大的发小。”
说谎！
“你是怎么意识到那具尸体就是郑泰的？”
“他的右手小指上有一道伤痕，那是那天我们一起去银行取钱，被ATM的进出钞口给夹伤的。我看他龇牙咧嘴了老半天。那也是我最后一天见到他。”
说谎！
“郑泰这个人平时是个怎样的人？”
“他这个人啊哪点都好，就是喜欢白日做梦。他经常做梦天上掉陷阱的事，比如中彩票啊，得大奖啊。他还有个心中的女神，他没事就去人家周围闲晃，美其名曰是期待邂逅的艳遇，其实那就是跟踪！我就一直吐槽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人家在大公司上班，能看得上你？真是痴心妄想。结果，这样的一个人，居然还真的走了狗屎运。”
说谎！
“怎么说？”
“他那天突然兴冲冲地跟我说，他意外继承了远房亲戚的遗产，足足有八万块！所以那天我们才会去银行取钱，当真看到卡里有八万块的时候，他乐得都要疯了，说今晚就要好好地去爽一把。”
说谎！
“怎样爽？”
“不知道，可能跟女人有关吧，他白日做梦的时候也经常想一些猥琐下流的事情。”
说谎！
同样的，对陶荣的鉴定结果是——他也说了谎！他的证词照样全都是谎言！
迟北辰忍住心中的悸动，传唤了后面几位证人——文雅婷工作便利店的店员和老板。
“你们最后一次见到文雅婷是什么时候？”
“在3月12日那天下班后，我们就再也没见过文雅婷了。”
说谎！
“文雅婷有一个叫佟恩卓的男朋友吗？”
“具体的不知道，但确实之前经常见到一个留着长马尾的男人来接文雅婷下班。”
说谎！
从案子开始到现在为止，所有的证人都在说谎！所有的证词都是不可靠的，都必须得推翻重来！迟北辰整理着自己的思路，开始思考有哪些事实是被推翻了的。
姚全并没有在赌场里赢钱？不对，青袍会赌场里确实有姚全的赢钱记录。那么，说谎的部分是姚全赢钱时周国富并不在场？
不，不对，还有更基本的事实可以推翻！如果周国富从一开始就在说谎的话，那说不定死者的身份根本就不叫姚全！毕竟，死者被斩去了头颅，身份无法辨认，迟北辰认定他为姚全的唯一依据就是周国富的证词！
但又如何解释姚全在赌场赢钱与死者不是姚全这两件事之间的冲突？
不，青袍会赌场确实有个叫姚全的人赢了钱，但他不是死者。死者不是那个赢了钱的姚全，真正的姚全应该还活在这世上的某处。
同理，或许确实有一个继承了远房亲戚遗产的郑泰，银行转账取款记录也对得上，但3月16日的死者也并不是郑泰，而是其他不知名的谁！
也就是说，除了苟安的身份是迟北辰亲自确认的不会有误，其余的两名死者，现在身份全部存疑！
此外，文雅婷的失踪不是在3月12日下班后，也并没有一个留着长马尾的男人总来接她下班。
佟恩卓根本不是文雅婷的男朋友！文雅婷的失踪和死亡也未必在那三名死者之前！
众多颠覆性的事实冲击着迟北辰的内心，他忍着内心的震惊和愤怒，将所有证人都重新集结到了自己面前。
“你……你们所有人都对我说了谎！”迟北辰审视着他们每个人，向他们逼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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