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我欲守护的一切（上）
迟北辰冷冷地看着关启峰和梁宽：“是谁把我的办案进度告诉署长和慕云的？”
梁宽举起手来：“我。”
“为什么？”
“虽然我平时也经常吐槽公司，吐槽这个社会。但真到了这个时候，我要制止老大犯傻。”梁宽说道，“我想明天依旧能与你共事，而不是哪一天你莫名其妙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我知道了。”迟北辰还是只能拍拍梁宽的肩膀，“走了！”
梁宽呆站在原地，关启峰却是紧跟在了迟北辰身边。迟北辰侧目看了看他，感到多少有些安心，然后问道：“老关，听说你当年杀过人，能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你不是说对别人的糟心事不感兴趣？”关启峰问道。
迟北辰叹息道：”现在到了我也很糟心的时候，就突然感兴趣了。只是想看看我的朋友在同样糟心的时刻会怎么做。”
关启峰闭上双眼：“当年我杀人，是路见不平，看不惯公司对底层员工的欺凌和压榨，所以怒而拔刀，杀了一条公司狗。”
“之后呢？”
关启峰说道：”之后我被迫改名换姓，遭到满世界的通缉和追杀，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每天与警察、公司武装、赏金猎人和雇佣兵战斗，一直到八年后，公司认为我已经死了，撤销了对我的追缉，我才得以辗转回到安藤。”
迟北辰问道：“与公司为敌，这些年的经历很辛苦吧？”
“很辛苦。”
迟北辰又问道：“那么，你后悔了吗？”
关启峰摇了摇头：“不后悔。”
所以那把刀依旧刚直无前。
“我明白了。”迟北辰深吸了一口气，”谢谢你，老关。”
他走出了警局，又拨通了邹龙依的电话，也没过多地解释什么，直接开口说道：“龙依，晚上出来陪我喝酒！”
“好嘞！”邹龙依也不问为什么，直接笑着答应。
距离和邹龙依相约还有一段时间，迟北辰索性闲来无事，给卞文昌打了个电话：“文昌，晚上有些事，能不能开车过来接我一下？”
卞文昌现在几乎已经变成迟北辰的专属司机了，忙问道：“迟警官，您要去哪，提前告诉我，我好规划下路线。”
“就送我到...仁和吧。”迟北辰想了半天，最后冒出这么个答案。
“仁和？你确定，那可是我家。”卞文昌愣了一下。
“嗯，对，就送我到你家那里吧。”迟北辰说道。
卞文昌停顿了一会儿，似乎在想这哥们到底啥意思，但最后还是做出了回应：“好。”
二十分钟以后，卞文昌开着车来到了警署门口，迟北辰也毫不客气地上了车。
坐在车辆的副驾驶，也不系安全带，迟北辰轻车熟路地将车载音响播放的音乐切成了泠飘飘的《飞向月亮》，然后将身体靠在椅背上。
“就……确定了要去仁和，是吧？”卞文昌小心地试探着迟北辰的意思。
“嗯，对，就仁和。”迟北辰点了点头。
“我能冒昧地问一句，您去仁和是有什么事吗？”卞文昌又问道。
迟北辰如实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事，我和一兄弟约了一会儿要喝酒，但他不想去放纵俱乐部，我一时半会儿又想不出别的地，就想着随便找个地方逛逛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正巧给你打电话，想起你家住仁和，就想着先从你家附近找起。”
“原来是这样！”卞文昌松了一口气，兴奋地说道，“那你们还找什么地？不如来我家？”
“你家？”
卞文昌说道：“对，我让我老婆做几道菜，再买些酒，保准招待好迟警官和您的朋友！就是看迟警官肯不肯赏脸了！”
迟北辰有些犹疑地说道：“文昌，我其实一直想问你，是不是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怎么说？”
迟北辰反省道：“我好像每次都很霸道强横，也不跟你商量一下就对你颐指气使，让你送我去这去那的，还曾经把你大半夜从床上拽起来让你穿着睡衣来接我，也曾经将你的车后座弄得都是血，还曾经让你违反过职业道德把租户的钥匙提供给我。在你眼里，我这算是欺负你吧？”
卞文昌笑道：“怎么说呢，迟警官你那时不是从混混手里救了我吗，我心里一-直保持着谢意。”
“别提那事了，就那么一次是我帮了你，之后都是我在使唤你，要说你欠我什么人情也早就还清了。”迟北辰说道，“在那之后，要是我有什么对不住你的，真是抱歉啊。”
“这又是从何说起，虽然有时候迟警官办事让我觉得……嗯，很为难，但我做这些事情的原因也不是因为迟警官你逼我。因为我知道，当你提出一个个请求时，即使我拒绝，迟警官也依旧不会为难我。这就是迟警官你与那些平时压榨我、欺凌我的人不一样的地方。而且，我一直觉得迟警官是个英雄。为这样的英雄做些什么，我只会觉得是自己的荣幸。”
“你真这样觉得？”
“是啊，在我女儿的心中你一直是个大大的英雄。我要是告诉她今天晚上您会来家里作客，她不知会有多高兴呢！”卞文昌说道。
“但也许她在真正见到我之后会很失望呢？”迟北辰突然说道。
“为什么这么说？在我眼里，迟警官确实是个表里如一的大英雄，有什么可失望的？”
迟北辰又说道：“也许她发现迟北辰只不过是一个和他爸类似的牢骚大叔，吃喝嫖赌抽五脏俱全，会骂脏话会怨天尤人会无能狂怒的时候，她只会觉得幻灭呢？”
卞文昌笑道：“那也只是因为迟警官你也是个人罢了，也正是因为这些特性，我才觉得迟警官真的和我们亲近，要是迟警官真的太完美，像个高高在上的神明一样，我也就没办法这么毫无顾忌地跟您攀谈了。”
“那么文昌，你觉得英雄该是什么样的？”
卞文昌说道：”英雄嘛，怎么说呢，至少不会是我这样的人。我想，英雄应该能做到很多我做不到的事吧，就像迟警官一样，能打得那些犯罪分子哭爹喊娘的，能凭着自己的威名震四方，这就是我做不到的事啊。至少这个城市有迟警官这样的人在一天，我就更安心一天。我感觉无论我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求助迟警官，天塌下来有迟警官挡着。能让我这么想的人，就是英雄。”
迟北辰沉默不语。
梁宽举起手来：“我。”
“为什么？”
“虽然我平时也经常吐槽公司，吐槽这个社会。但真到了这个时候，我要制止老大犯傻。”梁宽说道，“我想明天依旧能与你共事，而不是哪一天你莫名其妙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我知道了。”迟北辰还是只能拍拍梁宽的肩膀，“走了！”
梁宽呆站在原地，关启峰却是紧跟在了迟北辰身边。迟北辰侧目看了看他，感到多少有些安心，然后问道：“老关，听说你当年杀过人，能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你不是说对别人的糟心事不感兴趣？”关启峰问道。
迟北辰叹息道：”现在到了我也很糟心的时候，就突然感兴趣了。只是想看看我的朋友在同样糟心的时刻会怎么做。”
关启峰闭上双眼：“当年我杀人，是路见不平，看不惯公司对底层员工的欺凌和压榨，所以怒而拔刀，杀了一条公司狗。”
“之后呢？”
关启峰说道：”之后我被迫改名换姓，遭到满世界的通缉和追杀，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每天与警察、公司武装、赏金猎人和雇佣兵战斗，一直到八年后，公司认为我已经死了，撤销了对我的追缉，我才得以辗转回到安藤。”
迟北辰问道：“与公司为敌，这些年的经历很辛苦吧？”
“很辛苦。”
迟北辰又问道：“那么，你后悔了吗？”
关启峰摇了摇头：“不后悔。”
所以那把刀依旧刚直无前。
“我明白了。”迟北辰深吸了一口气，”谢谢你，老关。”
他走出了警局，又拨通了邹龙依的电话，也没过多地解释什么，直接开口说道：“龙依，晚上出来陪我喝酒！”
“好嘞！”邹龙依也不问为什么，直接笑着答应。
距离和邹龙依相约还有一段时间，迟北辰索性闲来无事，给卞文昌打了个电话：“文昌，晚上有些事，能不能开车过来接我一下？”
卞文昌现在几乎已经变成迟北辰的专属司机了，忙问道：“迟警官，您要去哪，提前告诉我，我好规划下路线。”
“就送我到...仁和吧。”迟北辰想了半天，最后冒出这么个答案。
“仁和？你确定，那可是我家。”卞文昌愣了一下。
“嗯，对，就送我到你家那里吧。”迟北辰说道。
卞文昌停顿了一会儿，似乎在想这哥们到底啥意思，但最后还是做出了回应：“好。”
二十分钟以后，卞文昌开着车来到了警署门口，迟北辰也毫不客气地上了车。
坐在车辆的副驾驶，也不系安全带，迟北辰轻车熟路地将车载音响播放的音乐切成了泠飘飘的《飞向月亮》，然后将身体靠在椅背上。
“就……确定了要去仁和，是吧？”卞文昌小心地试探着迟北辰的意思。
“嗯，对，就仁和。”迟北辰点了点头。
“我能冒昧地问一句，您去仁和是有什么事吗？”卞文昌又问道。
迟北辰如实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事，我和一兄弟约了一会儿要喝酒，但他不想去放纵俱乐部，我一时半会儿又想不出别的地，就想着随便找个地方逛逛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正巧给你打电话，想起你家住仁和，就想着先从你家附近找起。”
“原来是这样！”卞文昌松了一口气，兴奋地说道，“那你们还找什么地？不如来我家？”
“你家？”
卞文昌说道：“对，我让我老婆做几道菜，再买些酒，保准招待好迟警官和您的朋友！就是看迟警官肯不肯赏脸了！”
迟北辰有些犹疑地说道：“文昌，我其实一直想问你，是不是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怎么说？”
迟北辰反省道：“我好像每次都很霸道强横，也不跟你商量一下就对你颐指气使，让你送我去这去那的，还曾经把你大半夜从床上拽起来让你穿着睡衣来接我，也曾经将你的车后座弄得都是血，还曾经让你违反过职业道德把租户的钥匙提供给我。在你眼里，我这算是欺负你吧？”
卞文昌笑道：“怎么说呢，迟警官你那时不是从混混手里救了我吗，我心里一-直保持着谢意。”
“别提那事了，就那么一次是我帮了你，之后都是我在使唤你，要说你欠我什么人情也早就还清了。”迟北辰说道，“在那之后，要是我有什么对不住你的，真是抱歉啊。”
“这又是从何说起，虽然有时候迟警官办事让我觉得……嗯，很为难，但我做这些事情的原因也不是因为迟警官你逼我。因为我知道，当你提出一个个请求时，即使我拒绝，迟警官也依旧不会为难我。这就是迟警官你与那些平时压榨我、欺凌我的人不一样的地方。而且，我一直觉得迟警官是个英雄。为这样的英雄做些什么，我只会觉得是自己的荣幸。”
“你真这样觉得？”
“是啊，在我女儿的心中你一直是个大大的英雄。我要是告诉她今天晚上您会来家里作客，她不知会有多高兴呢！”卞文昌说道。
“但也许她在真正见到我之后会很失望呢？”迟北辰突然说道。
“为什么这么说？在我眼里，迟警官确实是个表里如一的大英雄，有什么可失望的？”
迟北辰又说道：“也许她发现迟北辰只不过是一个和他爸类似的牢骚大叔，吃喝嫖赌抽五脏俱全，会骂脏话会怨天尤人会无能狂怒的时候，她只会觉得幻灭呢？”
卞文昌笑道：“那也只是因为迟警官你也是个人罢了，也正是因为这些特性，我才觉得迟警官真的和我们亲近，要是迟警官真的太完美，像个高高在上的神明一样，我也就没办法这么毫无顾忌地跟您攀谈了。”
“那么文昌，你觉得英雄该是什么样的？”
卞文昌说道：”英雄嘛，怎么说呢，至少不会是我这样的人。我想，英雄应该能做到很多我做不到的事吧，就像迟警官一样，能打得那些犯罪分子哭爹喊娘的，能凭着自己的威名震四方，这就是我做不到的事啊。至少这个城市有迟警官这样的人在一天，我就更安心一天。我感觉无论我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求助迟警官，天塌下来有迟警官挡着。能让我这么想的人，就是英雄。”
迟北辰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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