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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我欲守护的一切(中)

    很快仁和小区到了,迟北辰下了车,对卞文昌说:“我再去买些菜,麻烦你一会儿张罗些酒菜,今天晚上就在你家叨扰了。”

    “没问题!”卞文昌一口答应了下来。

    迟北辰漫无目的地走在旧城区的街道上,看到了一个左边膀子空荡荡的衣衫褴褛的男人,身上没有任何义体安装痕迹。他面前放着一块纸板,上面印着他的个人二维码,但他一言不发,丝毫不为自己吆喝。

    迟北辰刚要扫码付钱,忽然警觉地道:“哥们,我怎么记得你之前空的是右边膀子呢?”

    那男人只是笑了笑,也不说话。

    “行吧,管你是左边还是右边的,相遇就是缘。”迟北辰用义眼扫了一下二维码,给男人转了五块钱,“希望你一切都好!”

    男人微微颔首,向迟北辰表示谢意。

    这时,两个浓妆艳抹的站街女郎一起向他拥来:“哎呦,小辰辰,你可算来了,我们都要等你等死了!”

    迟北辰定睛一看,嗬,又是方圆二姐妹。于是一个闪身抽出,让从两旁抱来的两姐妹相互撞到了一起,然后说道:“怎么心情这么好?最近钢铁元戎会没找你们的麻烦?”

    惠方说道:“别说,自从上次报上迟警官名号后他们就收敛了不少。这不最近迟警官的名声也比较响亮吗,又是抓了海沙帮的三当家,又是得了地下竞技场的冠军,只要说出迟警官是我们这里的老主顾,那些里里外外的混混都不敢造次呢!”

    “可别乱说,我可没光顾过你们!”迟北辰说道,“你们两个遇事尖着点,做活也多少精细点,别逮到个皮相好的客人就恨不得把自己都搭进去,让别人骗财骗色的,不值当!”

    惠圆笑道:“瞧您说的,要说这风月场啊,老娘也看遍了。除非是迟警官这样的好男人,否则别人休想让我们上当。”说着咯咯笑了起来,让迟北辰心里有些发毛,转身告辞了二人。

    又往前走了不远处,忽然看见不远处的一处夜市里,有几个人在向迟北辰招手。

    那是卖肉和卖鱼的小贩,朱大元和于强,这次他们没有刻意躲闪迟北辰,而是主动和他打招呼:“迟警官,过来看看啊!”

    “呵,这次这么热情,看来是肉里没掺水啊。”迟北辰笑着说道。

    “有您在这镇着,谁还好意思干那种事啊!”朱大元讪笑道,“迟警官,今天来些什么?”

    “来条人造鱼!”迟北辰说着,于强忙在一旁打秤。迟北辰在一旁等待的过程中,突然看见朱大元的小眼睛在不断地眨巴,于是问道:“你小子又在心里琢磨着什么坏主意呢?”

    “是这样的,我们哥几个最近不是也混得比较熟了吗?就合计在一起开个连锁鱼菜超市,大家一起赚钱。但是营业许可证一直没下来,上面卡得特别严,不知道迟警官能不能帮我们美言几句,去催上一催?”

    “行吧,我尽力,虽然我估计也说不上什么话。”迟北辰说道,“但只要你们几个有心好好生活,我是说什么也得帮衬一把的。以后缺什么用什么直接跟我说,要是有恶霸欺负你们也给我打电话,我给你们摆平。”

    朱大元笑道:“瞧您说的,我们怎么也是在号子里呆过的,里面的门门道道都懂,还能让别人给欺负了?要不是您一再告诉我们做个好人,我们早就成当地市场一霸了!现在……害!”

    迟北辰沉吟了一会儿,问道:“你们会不会觉得现在的生活不适合你们?会不会感觉我当初管你们是多此一举?会不会觉得如果没有我强加干涉,你们会活得更好?”

    朱大元一瞪眼睛:“迟警官这说的是哪里话!要是没有你,我们不知道还在哪个犄角旮旯里混着,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呢。那样的生活虽然来钱快,但实在太不安分了,不知道哪天就会把自己折进去,哪里比得上现在脚踏实地,每一分钱都是自己劳动所得来得安心?”

    迟北辰白了他一眼:“大义凛然的,这又是从哪里背的词?”

    “这……嘿嘿……”朱大元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看在我词背得这么溜的份上,迟警官能不能再帮咱们想办法拉拉赞助?我听说生意刚开张的时候都不太好做……”

    “行吧我尽量!”迟北辰摆了摆手。

    夜里,迟北辰和邹龙依来到了卞文昌的家,卞文昌热情地招待了两人,卞文昌的妻子给两人不断地端上热气腾腾的合成肉和清凉的啤酒,卞文昌的小女儿可乐坏了,不断地缠着迟北辰问这问那,迟北辰也都耐心地一一解答。

    迟北辰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酒,几乎没有停顿。邹龙依也没多说什么,一杯一杯地陪了下去。

    喝到后来,迟北辰舌头都有些大了,拍着邹龙依的肩膀突然说道:“龙依,假如哥说要干一票大的,你支持不支持?”

    邹龙依说道:”支持啊,不只支持,这事你得带着我一起干啊哥,自己一个人干就没意思了!”

    “假如……我说的干一票大的……是与全世界为敌的那种呢?”迟北辰醉醺醺地说道。

    邹龙依笑着说道:“哥要与……全世界为敌,那我就……嗝,陪哥干翻全世界!”

    迟北辰稍微愣了一下,说:“我说……真的呢。”

    邹龙依虽醉眼迷离,语气中却透着坚定:“我说的……也是真的!”

    迟北辰愣了一下,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卞文昌和邹龙依都很诧异,不知道迟北辰到底在笑什么,但迟北辰的笑声许久都未止住。

    那天晚上,喝得酩酊大醉的迟北辰拒绝了邹龙依和卞文昌的护送,选择一个人走回家。

    清冷的夜空下,寒风吹得迟北辰愈醉了几分,他摇摇晃晃地前行着,不知走了多久,他竟恍然间走到了高立人的地下诊所。

    他只觉得口中干渴异常,于是不由分说,走上前去“咣咣”敲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