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路不止一条
一辆橙红色保时捷斯巴达疾驰在高架桥上，车里坐着的是一男一女。
女人身姿婀娜，气场十足，宛如一只骄傲的黑天鹅，美艳却又似那么不可接近。
男人却是一脸衰相，虽说五官长得也算精致，但微驼的脊背，低垂的脑袋，还有他那厚重的眼袋，总让人觉得他是那种整天踩狗屎走霉运的家伙。
“不打算说声谢谢吗？”
女人率先开口，让这多少有些不和谐的气氛得到了稍稍的缓解。
陈曦凡依旧耷拉着脑袋，没有说话，但他的内心此刻却是充满感激的。
陈曦凡从没想过，在人生最窘迫的时刻会有这样一个浑身散发着光的女孩出现，把他从无边的黑暗里拽出来。
他能感受到走出宴会厅的那一刻背后投来的无数羡慕又不可思议的目光，那一刻，女孩便成了他世界里唯一的方向，他会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甚至甘愿臣服，他才不在乎这个女孩究竟是一只邪恶的黑天鹅还是什么善良的白天鹅。
但此刻的陈曦凡又满是失落，因为这样一来或许他真的要靠老王独传的口技去讨生活了。
“唉，可怜了我的年节福利还没来得及领。”
陈曦凡抬头看向车窗外，路灯打下的光束一道道闪过他略显疲惫的脸颊，他觉得应该说些什么，说出口来却又觉得有些不合时宜，随即便又垂下了脑袋。
女人更是满脸黑线，心想你小子在大庭广之下众人羡慕的眼光里拐了一个老娘这样漂亮的女孩出来（虽说现实好像多少有些出入），还不够你潇洒嘚瑟？
你这进了水的脑袋竟是想着那不值几个钱的年终福利……
“要不现在回去？应该还来得及。”
女人有些无语，却还是回复道。
“哦，不用。我……我们去哪儿？对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陈曦凡觉得有些尴尬，内心又多少带些忐忑。
“先送你回家吧。我们还会再见的，名字的话，下次告诉你。”
“回家？那我们的方向好像走反了。”
陈曦凡挠了挠后脑勺，气氛再次降至冰点。
女人再度满脸黑线，没在搭话，急打方向驶入道路右侧的匝道，下了高架桥。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小区的那帮老家伙早已去见了周公，仅剩的两盏灯光，一盏来自二号楼的赵文旭，另一盏便是门卫室里的老王。
看到一辆漂亮的跑车停在小区门口，老王有些诧异，心想又是哪家的花花公子相中了赵文旭那丫头，跑这里来寻不自在了。
小区里偶尔也会有陌生车辆出入，但多半是宝马奔驰类的商务轿车，它们大多会驶进小区，然后停靠在二号楼下，来人上楼待不了一二十分钟便会被赵文旭那丫头给打发掉。那是大老板赵晓东派人来劝他的宝贝闺女回家。
极其偶尔也会有辆越野车或是轿跑停在小区门口，车上下来一个打扮时髦的年轻小伙，有的手捧鲜花在门口呆立好久，有的大声喊着肉麻的情话，但无一例外得不到任何回应便悻悻的开车离去。那便是赵文旭的追求者跑来邀约或是告白。
看着门口停驻的这辆橙红色跑车，老王心想这次的这位小伙怕是多半有些娘刚。老王披了件破旧风衣走出门卫室，车上下来的人却把老王惊的差点摔一个趔趄。
他没看错，从副驾位开门下来的正是陈曦凡那小子。一同从主驾位走出来的还有一个衣着光鲜长相俊俏的姑娘。
老王远远望着那姑娘，不禁皱起了眉头，看着看着竟似有些出神。
姑娘似乎也有察觉，转头看了一眼，愣了一瞬，随即回过神来转头朝陈曦凡说道，
“不打算跟美女要个联系方式？”
语气里依旧带着调侃味儿。
陈曦凡慌忙拿出手机，打开微信亮出自己的交友二维码递了过去。
两人互加微信后，陈曦凡这才发现望着姑娘发呆的老王。陈曦凡刚想把视线挪开，目光却正好对上回过神来的老王。
“哦，小崽子回来了。”
陈曦凡顿觉尴尬到极点，真想把脸给蒙起来然后说一句，那老流氓我可不认识。虽是这样想着，但陈曦凡还是接茬道，
“啊，你这老东西怎么还不睡。”
“年纪大了，觉儿浅。”
老王淡淡的回了句。
“呵呵，走了。”
陈曦凡身边的姑娘看了眼对话的两人，冷笑道，然后潇洒的转身坐回车里，发动引擎，随即消失在夜色里。
陈曦凡总觉得那姑娘最后的笑声里充满了讥讽。这让他突然觉得刚刚和老王的对话，像极了一个老流氓和一个小流氓的交际日常。
陈曦凡朝老王走来，埋怨道，
“都多大年纪了，看一二十多岁的小姑娘看到发呆！我都觉得替你丢脸！”
“哈哈，你朋友？”
老王却不觉有何丢脸，摇着头笑着说道。
“算不上，刚吃饭时候认识的。”
陈曦凡想着连名字都不知道，肯定算不得朋友吧。
虽说加了联系方式，但估计多半也会成为个僵尸友。即便他陈曦凡有想臣服于石榴裙下的觉悟，但那石榴裙下却也不见得能有他的一席之地。
更何况他也并没有要去联系的想法。陈曦凡自是有自知之明，就他那尬聊水平，恐怕是有一万种方式把天儿给聊死，索性还不如连聊都别聊。
至于大恩大德，恐怕只能来生再报了。
“那你小崽子倒是进步了不少啊，刚认识就能让人姑娘给送回家来。还别说，你小子艳福不浅，那姑娘长得还真不赖。”
老王也笑着调侃起陈曦凡来。
“不过玩笑归玩笑，你俩，不合适！”
老王收起笑意，一脸严肃的说道。
陈曦凡被老王的话整的有些无语，索性也不搭话茬。
“来整两口吧。”
老王说着便朝门卫室走去。
此刻的陈曦凡倒是真想大醉一场，虽说老王的酒并非好酒，甚至还有些呛喉咙。
陈曦凡跟在老王身后走进了门卫室。
四四方方的小桌台上摆放着的依旧是花生米配老散酒，老王多拿出一只杯子，给陈曦凡倒上。
陈曦凡磕几粒花生米小酌一口酒，一股火辣的冲瞬间钻进了喉咙，陈曦凡不禁呲牙倒吸一口凉气。
老王呵呵笑着，摇着头说道，
“刚才那个姑娘可不一般哦。”
陈曦凡心想，这老光棍儿只看人姑娘一眼，便唠叨起没完没了来了，真真算得上个老流氓。
“还记得上次跟你讲的吧。”
“什么？”
陈曦凡有些摸不着头脑。
老王却不顾，自说道，
“其实人要登仙封神，路并不止一条。这第一条路，便是上次说到的灵魂聚势于忘川逆流而上登天河；这第二条路嘛，却是修肉身成圣，可以做到白日飞升。”
老王喝了一口酒，接着点燃一支香烟，继续说道，
“其实无论哪条路，都不是那么容易能走通的，天时地利人和那都是缺一不可。就说这死后升仙，他这肉身所葬墓穴须是背水而望山，切合九宫八卦，方能聚势养灵，如此风水不变三百年，其所聚之势才够他那九幽之下的灵魄渡忘川登天河，而这三百年间，他那灵魄便如孤魂野鬼，需时时躲那幽冥里的罡风，稍有不慎，便是落个魂散道消。”
“哦，这么困难的话，那这满天的星星又是怎么来的？”
陈曦凡嚼着花生米，喝着老散酒，有一搭没一搭的接着老王的话茬。
“哈哈，不急。”
老王笑了笑，接着说道，
“你知道北斗有七星吧？”
“当然了。”
“其实这北斗七星原本是有八颗的，这勺柄上原先是有个勾的。”
老王再饮一口，一边说着一边拿手指在空中比划，接着暗暗垂下头继续说道，
“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它，或许还有机会吧。”
陈曦凡听到这里，只觉老王这脑洞是越来越大了，既然有八颗星又为何喊作北斗七星，多了这一星又如何去寻那正北的北极星去。
不过转念一想，却也似乎并不妨碍那北极星的存在。
“八星聚则天河开，这人间便会多灾祸，不过凡人也便有了肉身成圣登天河的机会。”
老王继续自顾自讲着。
“没想到你这故事还有后续，而且还蛮精彩。下回分解，下回分解，哈哈。”
陈曦凡继续打着哈哈，喝干杯中的最后一滴酒说道，
“干了，不听你扯了，回去睡觉喽。”
老王还想说些什么，却没能说出口。看着陈曦凡离去的背影，眼神中流露出些许担忧，忽然起身说道：
“臭小子，离那姑娘远点！”
“知道了，那姑娘留给你！哈哈，老不正经！”
陈曦凡挥着手，笑着朝家的方向走去。
女人身姿婀娜，气场十足，宛如一只骄傲的黑天鹅，美艳却又似那么不可接近。
男人却是一脸衰相，虽说五官长得也算精致，但微驼的脊背，低垂的脑袋，还有他那厚重的眼袋，总让人觉得他是那种整天踩狗屎走霉运的家伙。
“不打算说声谢谢吗？”
女人率先开口，让这多少有些不和谐的气氛得到了稍稍的缓解。
陈曦凡依旧耷拉着脑袋，没有说话，但他的内心此刻却是充满感激的。
陈曦凡从没想过，在人生最窘迫的时刻会有这样一个浑身散发着光的女孩出现，把他从无边的黑暗里拽出来。
他能感受到走出宴会厅的那一刻背后投来的无数羡慕又不可思议的目光，那一刻，女孩便成了他世界里唯一的方向，他会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甚至甘愿臣服，他才不在乎这个女孩究竟是一只邪恶的黑天鹅还是什么善良的白天鹅。
但此刻的陈曦凡又满是失落，因为这样一来或许他真的要靠老王独传的口技去讨生活了。
“唉，可怜了我的年节福利还没来得及领。”
陈曦凡抬头看向车窗外，路灯打下的光束一道道闪过他略显疲惫的脸颊，他觉得应该说些什么，说出口来却又觉得有些不合时宜，随即便又垂下了脑袋。
女人更是满脸黑线，心想你小子在大庭广之下众人羡慕的眼光里拐了一个老娘这样漂亮的女孩出来（虽说现实好像多少有些出入），还不够你潇洒嘚瑟？
你这进了水的脑袋竟是想着那不值几个钱的年终福利……
“要不现在回去？应该还来得及。”
女人有些无语，却还是回复道。
“哦，不用。我……我们去哪儿？对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陈曦凡觉得有些尴尬，内心又多少带些忐忑。
“先送你回家吧。我们还会再见的，名字的话，下次告诉你。”
“回家？那我们的方向好像走反了。”
陈曦凡挠了挠后脑勺，气氛再次降至冰点。
女人再度满脸黑线，没在搭话，急打方向驶入道路右侧的匝道，下了高架桥。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小区的那帮老家伙早已去见了周公，仅剩的两盏灯光，一盏来自二号楼的赵文旭，另一盏便是门卫室里的老王。
看到一辆漂亮的跑车停在小区门口，老王有些诧异，心想又是哪家的花花公子相中了赵文旭那丫头，跑这里来寻不自在了。
小区里偶尔也会有陌生车辆出入，但多半是宝马奔驰类的商务轿车，它们大多会驶进小区，然后停靠在二号楼下，来人上楼待不了一二十分钟便会被赵文旭那丫头给打发掉。那是大老板赵晓东派人来劝他的宝贝闺女回家。
极其偶尔也会有辆越野车或是轿跑停在小区门口，车上下来一个打扮时髦的年轻小伙，有的手捧鲜花在门口呆立好久，有的大声喊着肉麻的情话，但无一例外得不到任何回应便悻悻的开车离去。那便是赵文旭的追求者跑来邀约或是告白。
看着门口停驻的这辆橙红色跑车，老王心想这次的这位小伙怕是多半有些娘刚。老王披了件破旧风衣走出门卫室，车上下来的人却把老王惊的差点摔一个趔趄。
他没看错，从副驾位开门下来的正是陈曦凡那小子。一同从主驾位走出来的还有一个衣着光鲜长相俊俏的姑娘。
老王远远望着那姑娘，不禁皱起了眉头，看着看着竟似有些出神。
姑娘似乎也有察觉，转头看了一眼，愣了一瞬，随即回过神来转头朝陈曦凡说道，
“不打算跟美女要个联系方式？”
语气里依旧带着调侃味儿。
陈曦凡慌忙拿出手机，打开微信亮出自己的交友二维码递了过去。
两人互加微信后，陈曦凡这才发现望着姑娘发呆的老王。陈曦凡刚想把视线挪开，目光却正好对上回过神来的老王。
“哦，小崽子回来了。”
陈曦凡顿觉尴尬到极点，真想把脸给蒙起来然后说一句，那老流氓我可不认识。虽是这样想着，但陈曦凡还是接茬道，
“啊，你这老东西怎么还不睡。”
“年纪大了，觉儿浅。”
老王淡淡的回了句。
“呵呵，走了。”
陈曦凡身边的姑娘看了眼对话的两人，冷笑道，然后潇洒的转身坐回车里，发动引擎，随即消失在夜色里。
陈曦凡总觉得那姑娘最后的笑声里充满了讥讽。这让他突然觉得刚刚和老王的对话，像极了一个老流氓和一个小流氓的交际日常。
陈曦凡朝老王走来，埋怨道，
“都多大年纪了，看一二十多岁的小姑娘看到发呆！我都觉得替你丢脸！”
“哈哈，你朋友？”
老王却不觉有何丢脸，摇着头笑着说道。
“算不上，刚吃饭时候认识的。”
陈曦凡想着连名字都不知道，肯定算不得朋友吧。
虽说加了联系方式，但估计多半也会成为个僵尸友。即便他陈曦凡有想臣服于石榴裙下的觉悟，但那石榴裙下却也不见得能有他的一席之地。
更何况他也并没有要去联系的想法。陈曦凡自是有自知之明，就他那尬聊水平，恐怕是有一万种方式把天儿给聊死，索性还不如连聊都别聊。
至于大恩大德，恐怕只能来生再报了。
“那你小崽子倒是进步了不少啊，刚认识就能让人姑娘给送回家来。还别说，你小子艳福不浅，那姑娘长得还真不赖。”
老王也笑着调侃起陈曦凡来。
“不过玩笑归玩笑，你俩，不合适！”
老王收起笑意，一脸严肃的说道。
陈曦凡被老王的话整的有些无语，索性也不搭话茬。
“来整两口吧。”
老王说着便朝门卫室走去。
此刻的陈曦凡倒是真想大醉一场，虽说老王的酒并非好酒，甚至还有些呛喉咙。
陈曦凡跟在老王身后走进了门卫室。
四四方方的小桌台上摆放着的依旧是花生米配老散酒，老王多拿出一只杯子，给陈曦凡倒上。
陈曦凡磕几粒花生米小酌一口酒，一股火辣的冲瞬间钻进了喉咙，陈曦凡不禁呲牙倒吸一口凉气。
老王呵呵笑着，摇着头说道，
“刚才那个姑娘可不一般哦。”
陈曦凡心想，这老光棍儿只看人姑娘一眼，便唠叨起没完没了来了，真真算得上个老流氓。
“还记得上次跟你讲的吧。”
“什么？”
陈曦凡有些摸不着头脑。
老王却不顾，自说道，
“其实人要登仙封神，路并不止一条。这第一条路，便是上次说到的灵魂聚势于忘川逆流而上登天河；这第二条路嘛，却是修肉身成圣，可以做到白日飞升。”
老王喝了一口酒，接着点燃一支香烟，继续说道，
“其实无论哪条路，都不是那么容易能走通的，天时地利人和那都是缺一不可。就说这死后升仙，他这肉身所葬墓穴须是背水而望山，切合九宫八卦，方能聚势养灵，如此风水不变三百年，其所聚之势才够他那九幽之下的灵魄渡忘川登天河，而这三百年间，他那灵魄便如孤魂野鬼，需时时躲那幽冥里的罡风，稍有不慎，便是落个魂散道消。”
“哦，这么困难的话，那这满天的星星又是怎么来的？”
陈曦凡嚼着花生米，喝着老散酒，有一搭没一搭的接着老王的话茬。
“哈哈，不急。”
老王笑了笑，接着说道，
“你知道北斗有七星吧？”
“当然了。”
“其实这北斗七星原本是有八颗的，这勺柄上原先是有个勾的。”
老王再饮一口，一边说着一边拿手指在空中比划，接着暗暗垂下头继续说道，
“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它，或许还有机会吧。”
陈曦凡听到这里，只觉老王这脑洞是越来越大了，既然有八颗星又为何喊作北斗七星，多了这一星又如何去寻那正北的北极星去。
不过转念一想，却也似乎并不妨碍那北极星的存在。
“八星聚则天河开，这人间便会多灾祸，不过凡人也便有了肉身成圣登天河的机会。”
老王继续自顾自讲着。
“没想到你这故事还有后续，而且还蛮精彩。下回分解，下回分解，哈哈。”
陈曦凡继续打着哈哈，喝干杯中的最后一滴酒说道，
“干了，不听你扯了，回去睡觉喽。”
老王还想说些什么，却没能说出口。看着陈曦凡离去的背影，眼神中流露出些许担忧，忽然起身说道：
“臭小子，离那姑娘远点！”
“知道了，那姑娘留给你！哈哈，老不正经！”
陈曦凡挥着手，笑着朝家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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