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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宫廷外传

    在这个世界上,有三个最大的国家。明、越和北夏。另外,还有由难民建的小国东魏和海上小国北周。它们的位置关系大概是这样的:

    北夏东魏

    明越

    北周

    三国的制度和武林都各不相同。

    明国气候温暖湿润,树林极多,武林分南北、宫廷三道,政治上由丞相掌权约束武林。

    北夏气候干燥风尘大,武林没有任何编制,所有侠客一律为国家所用,不管用什么武器,一律叫“剑士“。他们没有皇帝,盟主掌握全国大权,再接下来是各种使者,管地方的方方面。

    越国河网密布,降雨最多,他们的武林系统最为奇特。河流沟通了国家的四面八方,沿岸的酒楼势力极为发达,是武林的主要部分。虽然门派如邪教、正教等也有一些,但还是敌不过酒楼。

    两个小国,东魏虽以明国难民居多,制度却是学的北夏。北周学明国。

    除地方外,几个国家为了维护各自之间的和平,设立了两个塔。一个叫东兴塔,在东魏,一个叫西盛塔,在北夏与越国交界处,两个塔都有各自的管理人,叫燃灯使。燃灯使调节各个武林的矛盾和事宜不定期举行会议。

    楚临风他们参加的就是东兴塔的会议。

    东兴塔在某些程度上与明国宫廷有联系。首先,东兴的燃灯使是丞相张思齐。他的师族,历任首领基本都掌了明国大权。相比之下,皇帝和皇后只是吉祥物而已。

    明历八一五年八月廿九。越国南崎将军府重晴楼。

    这是一座雕栏玉砌极为华彩精致的楼宇。它的褐色瓦片在日光下曜看圆润的光泽,深翠、宝蓝和红的斗拱厚叠在一起,门楼前柱上盘着两只重晴鸟。在它周围,也矗立着不少类似的楼阁,形成了一个繁华的梦境。

    在此楼的顶层,有一个更为华丽的厅堂,层层浅彩色的帷慢挂在四壁,风吹即微动,幽幽的影像映在光滑的地板上。天花板呈漩涡状,琐碎的美丽在此处中止。

    厅堂内此时只有几个人:西盛塔燃灯使赵南奇将军,留着深黑的髭须,坐在主位的草席上,正低眉静默着,他身后一列茶几排开,身着襦裙的侍女正忙不迭地温盏、冲汤,给客人泡茶。客人是来自明国的使节,坐在前面的是礼部的侍郎顾柏之,一个眉毛浅淡、略有些虚弱的青年,身后左边是承兵部的尚书曾非,脸上皮肉凹陷、颧骨突出,眼常眯着,有种奸诈的感觉。

    而在顾柏之身后右边的,则是个重要人物。他是宫廷道仪鸾司的指挥使,上官黎生的三弟上官福。这个才二十二岁的青年一身红衣,头戴锦帽,上垂飘带,面如冠玉,齿皓唇红,看似轻描的眉宇间似含三春温婉又似英气乍露。此时,他微微搓着手,像是在期待什么。

    这是场非正式会议。在此之前,越国的将军们(没有皇帝,越国全由将军掌权)已与明国修成和平协议,宣布武林、经济全部恢复沟通停了昔日十七年的边境磨擦。因为,张思齐派兵整治了边界。越国将军中,惟独赵南崎对议和之事颇有微词,顾柏之便在会后又面见了他。

    该说的己说完,此刻他们到了一个重要环节——客人一方的乐伶献艺。这是展示已方文化、促进交流的方式。只见二侍女把一部古筝抬到了堂中央,接着,一位穿着方形褐色披肩、样貌清秀的公子缓步到了中央,深施一礼,生下弹奏。

    赵南奇原本十分烦躁,想着赶紧听完这段算了,没想到,他如浮荷点水破出的第一个音就惊得他抬起了头。

    ——那是一长段黄昏浮波般的清音,像是傍晚的湖面。接着,是湖边小桥轻快的节奏和归窠的鸟鸣。音乐逐渐像天色一样变得深沉又浓郁,从月白中浮出昏黄,船声压着水浪,铮铮切切的声音使人醉入其中,华美的夜晚来临了。——一排排纤细的小舟燃着渔火并排在湖中唱响了他们的歌曲。岸上灯火与嬉笑酒楼声并存。两道旋律艳丽地交织在一起,无数碎音在其中,从鸬鹚的鸣叫到天边一字孤鸿的怨声,全在曲中。

    在场的四个人全都处于震惊和迷醉中,只有上宫福暗暗发笑。这孩子是他特地带来的。偷眼一瞧,那乐伶双手翻飞如蝶,指法极其特殊,比一般乐曲层次不知多了多少。除了传统的勾托抹挑、小撮大撮外,也不知多加了多少自编的指法,看着看着,他竟也入了迷。厅中声响无限放大。

    赵南奇醉于其中,双眼憧憬地向上望,忽而又酸涩地垂下头来,眼泪汩泪流出。

    他想起了自己的姐姐。他们姐弟俩儿时常在曲中这样的水镇游玩,可他姐姐去年因练武过度病死了。

    乐曲以一串入睡的清音悄然收尾。大家恍过神来,大发鼓掌。乐伶好般清丽的面容浮着波澜不惊的笑,但在大家看来这面容有了特殊的光采。赵南奇整理了一下自己,竟然亲自拿起身后侍女奉上的茶,缓步走到乐伶面前。

    “小兄刚才绎曲确是绝伦,请问高姓大名?还有,可否告知出身?“

    乐伶震惊拜倒。“在下……名为左仙临,家父为当朝丞相、东兴塔燃灯使左思齐,在下于家中排行老二。“

    赵南奇更加惊奇了,还多了分敬仰。

    一旁的曾非睁开眼睛,朝那杯茶看去。云头上的水痕(茶面上的图案)惊得他微微张开了皱纹紧团的嘴:那图案是一只锦鸡!这绝对在越国是极高的礼遇。南奇将军。西盛塔燃灯使竟会亲自给他端过来!

    “对了,此曲余从未听闻过,曲牌为何?“左仙临向下看去。

    “不才,此曲正是小可所作,并未题名。“那本将军就为你题个名吧!余听出了,曲中讲的似是春江月夜,天上一轮月,湖中影重纶,就叫`叠花月’如何?”

    这话明显挺生板硬套的。南奇这么说,只因为他姐名叫赵月花,想借题名留念而已。谁知,左仙临点头道:“妙极!将军大人,其实此曲还有歌词,正与您题的名相符!真是心有灵犀!“说完双手奉张词谱。

    (前阙)

    舟平凝睇,煎金静浮,雁字孤秋。江枫点点耀重楼,一脉渔歌流。

    花月两重,云头岸头,绞断心头。东西执素几时休?盏中映何求。

    赵南奇看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了。知道“东西执素“和“花月“是暗示,可他莫名被词中事物搞得心底软绵绵的,不愿思考,只愿放弃自己以前的一切执着去观赏词中美景。

    “此词是家妹左清露所填,让大人见笑了。”

    对面一怔。“燃灯府三小姐?善哉,真是少年双璧,琴书相通!“

    该扯的都扯完了,到了不得不执行的谈判环节。顾柏之真切地叹了口气。他知道,刚的一切都对赵南奇心灵有所感化,这会儿劝说起来很容易,但顾柏之是真的反感这种方式。

    会议结束了。顾柏之缓步在重晴楼空中架着的飞桥上散步。

    飞桥的门窗和镂空里,露着时时转变的越国华丽宁静至极的楼阁。如果是普通人,肯定会在想着这景色有多美;而在这位外交重臣的眼里所有美景都转化成了关于越国有用的信息:民俗风气,生活方式,将领性格……

    没走几步,突然觉得眼前发黑,身上发凉,步子有些虚。

    “顾大人,您还是快回去休息吧。“突然有人将一件披风披在了他身上,回头一看,是曾非。一张貌似狡诈的眼睛里泛着真诚与关切的光芒。

    “本次出使任务完成了,再过几天就要回京师了。大人本来身子就弱,先休息休息吧。“

    顾柏之看着他。刚才,他们成功使赵南奇改了主意,越与明的最后一道议和防线拉上了。其实,赵南奇之所以不愿意议和,就是因为怕明越两国的武林互通往来之后,明国边境的武林会大量输出到越国去,对其稳定的酒楼势力造成影响。现在好了,左清露的词与顾柏之的言成功扭转了他对明武林的印象。

    顾柏之打算就这一段利用起来。“对了,曾尚书。“他突然说道,“上官大人刚刚拜托我转告给您,他要借承兵部的印对北道实施一项管理内容。“

    曾非有些意外地抬头。承兵部的印是专用来签约各式武林文件的,每年只有这一段时间的可借用期,而且想借的话多半得看与承兵部内部人员的交情如何。上官福跟他交情也不好呀!

    “看在上官大人此番带仙临公子来的份上,曾尚书能不能借他一用?此事很重要啊。“

    曾非低下头去。

    顾柏之停了脚步,真切地回头。“——曾尚书,我知道您对他表里不一的行事风格颇有微词,可他那样做也是为了明国。“

    八一五年九月十日

    “快!快!“上官福鬓角冷汗划下,骑着一匹红马在永春宫外官道上族行,头上经许多天风尘的头发任意飘拂着无从打理。他的衣服上也沾满泥土,也未来得及换。马兜铃剧烈地响,他凝眉紧盯前面越来越近的树丛中的宫门,心跳一拍比一拍焦急。

    缘廷尉事变的消息刚刚紧急传来,他正要赶回宫中支援。

    他的四弟,上官禄,深绿色的圆领袍也飞扬着,他骑着一匹黑马急匆匆跟在后面。

    “三哥,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啊!我们禁卫司的人好像全被通知了不用进宫啊!这时候。应该是你们仪鸾司的人在顶着吧,真是太突然……”

    “吁!!“上官福突然停了下来,眼望草丛,一只鸽子从里面跌跌撞撞冲了出来,脚下绑着两封信。上官福以疾风的速度啪一下把信齐齐解下展开。一封是张签约书,一封是胡一松写的信。

    匆匆扫了一眼信,只看进去了几句话“……当下局势如立脱缰之野驹,无从收回“和“吾定当尽力处理此事,使名义上解约期提前,一年半后即见成效。“

    他原本温润可爱的脸立刻蒙了一层阴云。上官禄凑上来一看,立刻也明白了。“是紫阳宫的信吧?”

    没错。“上官福说着掏出承兵部借来的滚轮印,翻开账单立马一溜儿全部盖了上去。账单上面写着的,都是钱粮、活动范围驿站钱资等等关于紫阳宫物资的东西,他刚刚全在上面盖了“废除”。

    鸽子小雪领回账单,展展翅膀,又飞回了令人眩晕的天空。二人无丝毫停歇,继续向前飞驰。上官福用手指夹住那封信,将立乌丝丝缕缕地摩擦在肌肉之前,让它们达到峰值,然后爆开。这封信就这么哗的一声,化成了万千碎片,随风吹到了无人知晓的远处。

    就像这个教派的命运一样。

    “三哥,信就这么销毁了,那鸽子若是被人看到了怎么办?“刚刚见识了叠指神功的上官禄匆忙而不失敬畏地问。

    “我相信胡一松那家伙一定有内线来掩人耳目的。比如制造鸽子被人打的假象借机收信。“对面说,“还有,待会儿记得跟户部正式报告一下紫阳宫的资金供给取消。“

    下午申时,永春宫内。

    现在是宫里人发现缘廷尉的三分钟后。楚临风居住的静涵轩至长春宫一侧,所有的甬道门、宫门、庭院门都一连串地被侍卫们紧急关了起来。角楼上放哨的兵刚刚放出信号给禁卫司和仪鸾司的人,此时,他们也拉开弓箭,全神戒备地扫描下面这如迷宫一般的宫殿的各个角落。

    东宫门处,值班的巡卫长啪的一个耳光打在值班的兵丁脸上。遇到这么重大的事,他原本就砂锅的嗓音现在更是近乎破音。“你们到底是干什么吃的!申时二刻的时候一班二班换班的时候发生啥子事啦?,那么大、那么多的人竟然还能放进来?”

    兵丁脸都不捂了,哭喊着用同样大的声音驳回:“大人,谁放那么多人进来啦?!是今日蒋尚书入宫议事,他要从东宫门出去,我们才在休息时间开了一会儿门的!时间这么短,要有人偷溜子也只够一两个人,谁知道那么多人是怎么进来的?”

    而在几里之外共享一片阴云天空的西宫门处,这个问题得到的答案是“在换班的时候,一队昆华门的侍卫说要从我们这儿进来,于是就给他们开门了!”

    宫灯一盏一盏从树荫里亮起,到处是急促的呼喊声。

    香炉、宝琴、绣烟等等宫女,一个个连扑带撞地跑出了被封锁的区域,来到皇宫最外侧一圈的道路上。她们有的提着饭盒,有的拿着布料,都是惊慌不已,风尘仆仆。“大家都出来了吧?““是的!东西也没丢!“

    有一个人,正站在路口,忙不迭地指挥她们撤走。她是个穿着红色飞鱼服,表情沉静的仪鸾司姑娘,身后留着一条长长的棕色马尾,一直垂到腰际。

    最后一个出来的是如意,一看就知道她比其他人更不对劲,身上不仅有尘土还有些许血迹,跌跌撞撞,瞳孔无神。

    一见到那姑娘,她就冲上去,焦急地抓住她的肩膀。“萧玉大人,我刚刚在静涵轩里,见到了一些事情,你能不能向上面,汇报一下,很,很重要……”

    萧玉感到不对劲,把辫子往后撩撩问道:“何事?“

    “那个,那几个穿黑的兵丁来静涵轩了,黎生大人一个人抵挡不力不知现在怎样,还有,临风公主不见了……”

    片刻后,正在楼顶奔跑的上官禄等四人听到身边重重一响,萧玉左摇右晃地落在他们旁边,上气不接下气。“司承大人,我有急事禀报!内府的丫鬟有消息说静涵轩的临风公主不见了!!”

    上官禄刚刚扔出了手中特制的皮带套索套中了下面的缘廷尉,正与其狠命撕扯,听到这话全身一抖,下面那位趁机反手掏出黑刀往皮带上削。几人回过神来,又是一个深绿衣服的禁卫司人员跳下去,闪电般的将一条皮带套在他高耸的马腿上。没想到,缘廷尉身上一挣力,头从套索里脱出,还站在了马背上。

    “你可曾确认过?要真是这样,就得让仪鸾司将搜索范围扩至静涵轩……“上官禄焦急地说着,又将套索猛甩出去。

    ——此时,正是那十几个莫名其妙进来的缘廷尉两个两个地分散逃跑之时。他们骑马飞速奔驰在各个交叉的甬道和路口处,仪鸾司和禁卫司的人第一时间展开了网罗式密捕,在各个区域都有人展开攻击。

    他身边的仪弯司陶谦撇撇嘴,掏出一个卷轴,一展开,里面是各种工具。“大人,萧玉说话都不掉书包了,说明这消息来路还是可靠的,很紧急。咱们去找……”话刚说一半,突然见对面墙头上搭上来一只手腕,朝前一扣,一枚鱼尾形的飞镖疾速地飞了进来,连皮带套索都划了一道口子。

    陶谦一见,便急忙从工具卷轴里抖出一枚十字形的镖,扔过去。二镖嚓嚓相撞,尾镖咔嗒一声分成了鱼身和尾两部分,灵敏准确地将皮带钉在了缘廷尉身上。一块黑色的皮甲随之掉了下来

    ——他感觉这镖的冲击力前所未有地大,两肋一阵麻痹般的刺痛,向来力量雄厚的他此时却动弹不得。

    上官福随之跃上墙头,又跳下来,把黑皮甲捡走了。

    “上官大人!这是`回马镖三式’!”陶谦的声音里充满了激动和憧憬,“我终于练会了,以后能跟大人合作了!……”

    “行了啦。”上官福脚尖一拨转身,大家连忙冲过来追上他。上官福脚尖紧绷,瓦片仿佛踏浪一样在他脚下流过。他遥遥领先,上官禄都追不上他。“静涵轩那边我已经派人确定情况了,还是迟来一步。现在重点是这些缘廷尉。“

    说着,突然左手抡出一个潇洒的半圆,几枚鱼尾镖分别射出飞向了不同方向。他发射飞镖的手法很特殊,是将飞镖分别夹在手指之间,大拇指从下往上拨动,力道要精确分明,飞镖的方向不一样。这是极难的回马镖一式。

    下面接招的那个缘廷尉,刚刚勒住缰绳,就有四枚飞镖分别从左上、上方、下方、右上四个角度冲过来,要想挡住一枚,自己摆出的姿势可能会着了其他几个的道。谁料他拿出缘廷尉最经典的刀法,反手拿刀,弹开从下方扎过来的,又摆正了绕个圈子,极其惊险地将其他三枚噔噔弹开。实在想不到,当最后一枚即将飞走时,上官福突然降临到他面前,亲自掏出一柄剑搭在黑刀上。

    “天哪,这镖和剑,力道中的弹性绝非等闲可比,我肯定不能以巧攻巧……”

    ——这使他陡然惊慌,脑子几乎弦接不上。黑反手绕花,噌噌噌噌,几度想将对方逼退几步,毕竟他的力量是绝对浑厚的优势,可准料上官福的剑并不是主角。

    ——他进一步,他就退回,他再进一步,他就反身转个圈,三根手指直逼他的手腕。

    上官禄在上面瞪大眼睛看着,知道这是机会,便一个套索扔下来。

    只听唰一声干脆到底,缘廷尉双手齐齐被缚,双手腕一前一后,全被上官福硬生生扼断。空中血丝飞舞。

    叠指神功似乎都使他的手丝丝冒着热气。上官福动作渐慢,手上肌肉缓缓舒张,他也觉得有些酸痛。

    ——大家都没来得及惊叹,陶谦就积极主动地斜冲了下去,从卷轴中掏出一个马蹬形的东西随性地套在缘廷尉的脖子上。“我们要活捉你哟。不许服毒自杀哦。”

    两撇红绫帽带一翩,上官福又回到墙头上,脑子转得飞快。这个家伙,从刚才交手时的黑甲上的纹路和黑刀法看,应该不是假冒的。但是,他们突然闯来这里有什么目的?算了,还是等刑审时再问。

    那项圈设计极为巧妙,尺寸很小,喉头出正好有一凸起,使缘廷尉只能呼吸,不能吞咽,他的思虑逐渐陷入绝望状态。末了,望向这天空,感觉自己的生命还是该终结。多年造的雄浑力量打开了闸门,疯狂地充盈着他的肌肉。尽力呼吸闭气,使身上的索契趋于闭合。到最后,被绑的手臂狠命往双肋里一夹。

    “喂!“萧玉听到动静不对,赶紧带大家转了回来那缘廷尉已内脏挤破,七窍流血,一命呜呼。他刚刚使用了缘廷尉的秘绝技五天闭合,使自己的索契强行关闭,导致内在力量爆炸,终结了自己。

    “天哪,其他人会不会也是这样……唉哟!其他人也是!”

    永春宫外面一圈的人还在议论纷纷,几个好奇的都想攒着劲往上跳一跳,似乎这样就能越过重重红墙眺望内部的世界似的。他们不知道,就算看到了也已经没用了。檐角、阶上、荫下、道中,十几个缘廷尉都以各种姿态完成了从生到死的过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