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树上搭台看狼烟
一炷香后，俩人来到城南村那口古井所在。
此地离小泥屋不远，已能于夜幕中看清那棵老歪脖子树，小泥屋后院那里，更有断断续续的打斗声清晰传来。
萧安眯眼含笑，赌对了，宋集薪这种人确实死不了。
这打斗声不如最初那般激烈，显然双方已是强弩之末，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审时度势，于是放下裴叔，俩人先在井边解解渴，萧安趁此休整时间理清思绪做好万全之策。
不单单是报仇雪恨，还得救人。
宋集薪怕是不劳烦他救了，但是小泥屋内的陆瑶，则是非救不可。
传授五境法门助萧安跻身“夺气境”不久，裴叔便欲咬舌自尽，他是真不想活了，若非萧安与他说出一番大道理，这个死要面子已然偏执的练兵山什长难以转过弯来。
其实那一番大道理少年说的话很重，语气刻薄的很。
“裴然，婶婶可是眼睁睁看着儿子死的，我现在才知晓老酒鬼为何看不上你，你是真不行！”
“她可是陆瑶，你扪心自问打裴潜那小子生下来，你这个常年在练兵山、天水城换防忙于公务的裴什长抱过亲儿子几次？婶婶身子不好，看大夫抓药熬药的事儿，你操劳过几回？”
“老酒鬼的亲闺女跟外孙这些年说是相依为命，不过分吧？朝夕相伴的儿子说没就没了，她不比你伤心？你以为她不想死？还是你觉得咬舌自尽这玩意儿有什么门槛，她学不会？”
“她是在等你......以我对婶婶的了解，见面后她不会责备你，反而因为你还活着打心眼里觉得高兴。可若你觉得愧对她，又或者还是死要面子怕面对老酒鬼，或是其他人眼光，就这么窝窝囊囊死掉，那么她就真的嫁错人了。”
这些话几乎是一气呵成，说完后裴叔便再未吭声，换成一副死气沉沉的萧索模样。
其实冷静下来，少年心里也不好受，会觉得这些话对于一个刚刚失去儿子的父亲太过残忍。
只是形势所逼，总比把这矮黑胖子舌头割下来要好。
俩人于井边静坐稍许，解完渴相互看了一眼，裴叔两眼朝天，萧安叹了口气，再次将他背起四下张望后，瞧见离小泥屋不远那棵很是高大的松柏树。
旋即提起气机疾驰而去，如今他已是五境武夫，速度极快，片刻便来到树下，动作轻盈如猫般攀爬而上。
待将裴叔背到两丈之高，寻了个分叉粗枝落脚，将裴叔放好从怀中取出之前薛环捆绑他们所用粗绳，没怎么客气，三下五除二将裴叔与树干绑的严严实实。
此处视角极佳，离小泥屋只五丈距离，借着猩红月色，后院此刻惨烈交锋树上俩人一览无余。
裴叔看向那个白袍已成血衣的白脸男子，不由双目微眯，若非经脉寸断此刻怕是要竖起大拇指，站起身来振奋拍掌了。
激动到气血上涌，目露精光，“那就是......你说的那个宋集薪？说书先生？”
“他娘的......够狠！！！”
裴叔忍不住开口道。
身旁静观的萧安亦是满脸震惊，嘶了一声，没回话，而是揉揉了眼，这才惊叹道：“吴孟说护身符有时间限制，到底是肤浅了，暮彤萱的丈夫身上的护身符怎么可能只一个。”
此刻前方后院，那位暮云国当朝驸马爷，“御林军”总兵满头青丝根根立起，双目猩红泛起血光，整个人沐浴血水之中，如头择人而食的恐怖凶兽嘴里发出咯咯笑声。
这笑声阴森冰寒如同鬼泣，心悸间萧安后背寒毛直竖。
尤其是此刻张集薪身下三位大雪天狼军的尸体几乎成了肉泥，连根完整的白骨都看不到，白色的肠子被他抓在手里，像姑娘家织毛线那般三根交错打结，且这宋集薪恰好正在说书，片刻后书到结尾，冒出一句：“诸位看官，小的初到贵宝地，学艺不精还望担待一二，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浑然忘我，心无旁骛，若是有张桌案，这家伙说完怕是还得敲下醒木。
眼下这家伙周围仍有四员大雪天狼军，之前小泥屋那两位大概因战局不利，于是出来助战，只是现在宋集薪有护身符庇护，刀剑不入，杀人手段残忍至极，杀完人后尸体亦是无情摧残，这就对那四人震撼极大，鼓着眼凝神警惕着，手上弑北刀就像重若千钧，几乎到了提不起来的程度。
难怪之前打斗声断断续续，这四人压根就不想打了。
但这会儿萧安反而面色凝重，既然胜券在握，宋集薪何不一鼓作气？
细察之后才发觉宋集薪气机紊乱，那四人虽都受伤，却不致命，气机较之宋集薪不但更稳且更雄厚。
这是生死局，两边都在等，等谁先熬不住。
萧安微微皱眉，再拖下去宋集薪便与张老一个下场。
射人先射马，萧安看向裴叔，“您在这好好看戏......我去下面当个小生，演一出杀人放火。”
裴叔皱眉道：“有话直说......”
萧安低头唉了一声，“杀人放火，放火杀人，这都听不懂么？”
裴叔想了想，还是不解，萧安道：“今夜这场寒风从北向南，天时在我，地利在我，如今差个人和，什么叫万全之策？人和在我才可万全。”
看着似懂非懂的裴叔，萧安耐着性子继续道：“你想想啊，咱们没时间通风报信，何不刚脆把人引来，这火若是没人管可以一路烧到天水街，那些巡逻的‘龙城铁骑’或是‘羽林军’难道是瞎子？不管谁来，这可是大雪天狼军，裴叔，你琢磨琢磨，是不是越想越有嚼头？”
北风向南，火借风势，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龙城铁骑与蛮族乃是万年死敌，身着龙城铁骑战甲，若不泄露气机，裴叔可能会看走眼，气机一旦泄露，“天狼决”与獒族血脉天然排斥之感极为明显，故而裴叔已然猜到此刻围住宋集薪四人，正是萧安先前所说大雪天狼军。
作为薛环老下属的裴然，同这几人是打过交道的，此刻看着那四人甚至能记起称呼，看来什么王重檐、李相云......都他娘是胡编乱造的了。
裴什长怒火难消，混进练兵山三年之久，且不被察觉，除了有人替其遮掩外，这几人定然修炼过“龙城决”。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是张青统领的口头禅，如今却被蛮族学了去。
裴什长面色阴沉，假以时日，再与北莽开战，“龙城决”是否还有优势就不好定论了。
虽不情愿，想明白少年打算后，裴叔别过脸去，阴阳怪气道：“上将伐谋，攻心为上，你小子确实当得起老丈人抬爱。”
这话少年不爱听，酸！
反唇相讥道：“小聪明可还有叮嘱的？”
裴什长底气不足，低声道：“记得留活口，只杀他们不解气！”
萧安郑重点头，旋即在裴什长关注目光下翻身下树，落地后看向古井方向，借着草木遮掩猫腰前行。
大雪天狼军现身天水城，藏身练兵山三年，且不止一位，至少是七位之多。
无人发现不说，竟修炼到“龙城决”第五境。
这消息一旦传出去，练兵山的脸就砸油锅里了，城王殿也不好受，毕竟如今练兵山的军权还在城王爷手里，京城那边若是知晓，这祸能有多大锅谁来背，萧安这会儿无暇顾及。
之所以这么做，是无必胜把握，若是拼死一战，对方极可能鱼死网破。
他们想做的，是真正的杀人灭口。
毕竟活着回北莽，需要一个时间差。
放把火这时间差便瞬间抹去，火烧燎原将是这猩红月光之下最为明亮的火把，吸引无数目光前来探视。
鱼死网破是在势均力敌情况下的无奈之举，明知焦灼下去是死，那四人难免内心动摇，或者逃......趁乱逃出城外，或者还是选择杀人灭口，但那个时候杀人灭口顾忌很多，这就给了萧安更多胜算。
少年最终目的，是救下陆瑶。
唯有她活着，老酒鬼才愿意活下去，裴叔亦是如此。
真正死要面子的不是矮黑胖子，而是练兵山大谋略者陆老五。
萧安思绪飞速运转，极力保持冷静，临近古井后取出火折子，望了眼裴叔所在，“裴叔你瞪大眼睛看好了，我就是要将这天水城搅得天翻地覆，让吴孟这厮与其相关之人不得好死，还有薛环，真以为拍拍屁股走人了事？”
“我萧安要杀人，对方何时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滔天只恨化为怨毒红眸，少年打开火折子迎风鼓气，火苗犹如少年内心之怒先是微微显露，旋即在少年风驰电掣间于这城南村四处亮起。
这深秋季节，草木枯萎，寒风凌厉，万物干燥。
随着火势蔓延，噼啪之声蔓延八方，滚滚浓烟融入寒风径直向南，少年转身时，天幕亮如白昼，于高空俯视，一条炙热火龙在这苍茫大地翻滚，一路摧枯拉朽化为漫天火海。
萧安缓缓拔出弑北刀，看向那栋无比熟悉的小泥屋。
目光冰冷，俊朗面容狰狞显现。
他先是将手中弑北刀掂量几下，松了松筋骨，闭眼沉思。
为首那位与宋集薪最先交手，还没死，此人实力最强。
阿搙亦在，此人性子直，是个突破口。
宋集薪之前说过，小泥屋另有数十余江湖草莽气机，若猜测不错，应该是刘麻子他们，不对，宋集薪言明他们气机微弱，看来即便趁着那四人专心对付宋集薪将他们救下，对我相助不大。
.......
片刻后萧安分析完战局，深深吸了口气，“擒贼先擒王，怎么就忘了吴孟？找那家伙当人质不比陪宋集薪玩命有出息？”
想到此处，少年搓了搓手，生意人算盘打得好，那咱们就好好算算账！
于是看向老歪脖子树，环顾四周后，如饿虎扑食般疾驰而去。
此地离小泥屋不远，已能于夜幕中看清那棵老歪脖子树，小泥屋后院那里，更有断断续续的打斗声清晰传来。
萧安眯眼含笑，赌对了，宋集薪这种人确实死不了。
这打斗声不如最初那般激烈，显然双方已是强弩之末，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审时度势，于是放下裴叔，俩人先在井边解解渴，萧安趁此休整时间理清思绪做好万全之策。
不单单是报仇雪恨，还得救人。
宋集薪怕是不劳烦他救了，但是小泥屋内的陆瑶，则是非救不可。
传授五境法门助萧安跻身“夺气境”不久，裴叔便欲咬舌自尽，他是真不想活了，若非萧安与他说出一番大道理，这个死要面子已然偏执的练兵山什长难以转过弯来。
其实那一番大道理少年说的话很重，语气刻薄的很。
“裴然，婶婶可是眼睁睁看着儿子死的，我现在才知晓老酒鬼为何看不上你，你是真不行！”
“她可是陆瑶，你扪心自问打裴潜那小子生下来，你这个常年在练兵山、天水城换防忙于公务的裴什长抱过亲儿子几次？婶婶身子不好，看大夫抓药熬药的事儿，你操劳过几回？”
“老酒鬼的亲闺女跟外孙这些年说是相依为命，不过分吧？朝夕相伴的儿子说没就没了，她不比你伤心？你以为她不想死？还是你觉得咬舌自尽这玩意儿有什么门槛，她学不会？”
“她是在等你......以我对婶婶的了解，见面后她不会责备你，反而因为你还活着打心眼里觉得高兴。可若你觉得愧对她，又或者还是死要面子怕面对老酒鬼，或是其他人眼光，就这么窝窝囊囊死掉，那么她就真的嫁错人了。”
这些话几乎是一气呵成，说完后裴叔便再未吭声，换成一副死气沉沉的萧索模样。
其实冷静下来，少年心里也不好受，会觉得这些话对于一个刚刚失去儿子的父亲太过残忍。
只是形势所逼，总比把这矮黑胖子舌头割下来要好。
俩人于井边静坐稍许，解完渴相互看了一眼，裴叔两眼朝天，萧安叹了口气，再次将他背起四下张望后，瞧见离小泥屋不远那棵很是高大的松柏树。
旋即提起气机疾驰而去，如今他已是五境武夫，速度极快，片刻便来到树下，动作轻盈如猫般攀爬而上。
待将裴叔背到两丈之高，寻了个分叉粗枝落脚，将裴叔放好从怀中取出之前薛环捆绑他们所用粗绳，没怎么客气，三下五除二将裴叔与树干绑的严严实实。
此处视角极佳，离小泥屋只五丈距离，借着猩红月色，后院此刻惨烈交锋树上俩人一览无余。
裴叔看向那个白袍已成血衣的白脸男子，不由双目微眯，若非经脉寸断此刻怕是要竖起大拇指，站起身来振奋拍掌了。
激动到气血上涌，目露精光，“那就是......你说的那个宋集薪？说书先生？”
“他娘的......够狠！！！”
裴叔忍不住开口道。
身旁静观的萧安亦是满脸震惊，嘶了一声，没回话，而是揉揉了眼，这才惊叹道：“吴孟说护身符有时间限制，到底是肤浅了，暮彤萱的丈夫身上的护身符怎么可能只一个。”
此刻前方后院，那位暮云国当朝驸马爷，“御林军”总兵满头青丝根根立起，双目猩红泛起血光，整个人沐浴血水之中，如头择人而食的恐怖凶兽嘴里发出咯咯笑声。
这笑声阴森冰寒如同鬼泣，心悸间萧安后背寒毛直竖。
尤其是此刻张集薪身下三位大雪天狼军的尸体几乎成了肉泥，连根完整的白骨都看不到，白色的肠子被他抓在手里，像姑娘家织毛线那般三根交错打结，且这宋集薪恰好正在说书，片刻后书到结尾，冒出一句：“诸位看官，小的初到贵宝地，学艺不精还望担待一二，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浑然忘我，心无旁骛，若是有张桌案，这家伙说完怕是还得敲下醒木。
眼下这家伙周围仍有四员大雪天狼军，之前小泥屋那两位大概因战局不利，于是出来助战，只是现在宋集薪有护身符庇护，刀剑不入，杀人手段残忍至极，杀完人后尸体亦是无情摧残，这就对那四人震撼极大，鼓着眼凝神警惕着，手上弑北刀就像重若千钧，几乎到了提不起来的程度。
难怪之前打斗声断断续续，这四人压根就不想打了。
但这会儿萧安反而面色凝重，既然胜券在握，宋集薪何不一鼓作气？
细察之后才发觉宋集薪气机紊乱，那四人虽都受伤，却不致命，气机较之宋集薪不但更稳且更雄厚。
这是生死局，两边都在等，等谁先熬不住。
萧安微微皱眉，再拖下去宋集薪便与张老一个下场。
射人先射马，萧安看向裴叔，“您在这好好看戏......我去下面当个小生，演一出杀人放火。”
裴叔皱眉道：“有话直说......”
萧安低头唉了一声，“杀人放火，放火杀人，这都听不懂么？”
裴叔想了想，还是不解，萧安道：“今夜这场寒风从北向南，天时在我，地利在我，如今差个人和，什么叫万全之策？人和在我才可万全。”
看着似懂非懂的裴叔，萧安耐着性子继续道：“你想想啊，咱们没时间通风报信，何不刚脆把人引来，这火若是没人管可以一路烧到天水街，那些巡逻的‘龙城铁骑’或是‘羽林军’难道是瞎子？不管谁来，这可是大雪天狼军，裴叔，你琢磨琢磨，是不是越想越有嚼头？”
北风向南，火借风势，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龙城铁骑与蛮族乃是万年死敌，身着龙城铁骑战甲，若不泄露气机，裴叔可能会看走眼，气机一旦泄露，“天狼决”与獒族血脉天然排斥之感极为明显，故而裴叔已然猜到此刻围住宋集薪四人，正是萧安先前所说大雪天狼军。
作为薛环老下属的裴然，同这几人是打过交道的，此刻看着那四人甚至能记起称呼，看来什么王重檐、李相云......都他娘是胡编乱造的了。
裴什长怒火难消，混进练兵山三年之久，且不被察觉，除了有人替其遮掩外，这几人定然修炼过“龙城决”。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是张青统领的口头禅，如今却被蛮族学了去。
裴什长面色阴沉，假以时日，再与北莽开战，“龙城决”是否还有优势就不好定论了。
虽不情愿，想明白少年打算后，裴叔别过脸去，阴阳怪气道：“上将伐谋，攻心为上，你小子确实当得起老丈人抬爱。”
这话少年不爱听，酸！
反唇相讥道：“小聪明可还有叮嘱的？”
裴什长底气不足，低声道：“记得留活口，只杀他们不解气！”
萧安郑重点头，旋即在裴什长关注目光下翻身下树，落地后看向古井方向，借着草木遮掩猫腰前行。
大雪天狼军现身天水城，藏身练兵山三年，且不止一位，至少是七位之多。
无人发现不说，竟修炼到“龙城决”第五境。
这消息一旦传出去，练兵山的脸就砸油锅里了，城王殿也不好受，毕竟如今练兵山的军权还在城王爷手里，京城那边若是知晓，这祸能有多大锅谁来背，萧安这会儿无暇顾及。
之所以这么做，是无必胜把握，若是拼死一战，对方极可能鱼死网破。
他们想做的，是真正的杀人灭口。
毕竟活着回北莽，需要一个时间差。
放把火这时间差便瞬间抹去，火烧燎原将是这猩红月光之下最为明亮的火把，吸引无数目光前来探视。
鱼死网破是在势均力敌情况下的无奈之举，明知焦灼下去是死，那四人难免内心动摇，或者逃......趁乱逃出城外，或者还是选择杀人灭口，但那个时候杀人灭口顾忌很多，这就给了萧安更多胜算。
少年最终目的，是救下陆瑶。
唯有她活着，老酒鬼才愿意活下去，裴叔亦是如此。
真正死要面子的不是矮黑胖子，而是练兵山大谋略者陆老五。
萧安思绪飞速运转，极力保持冷静，临近古井后取出火折子，望了眼裴叔所在，“裴叔你瞪大眼睛看好了，我就是要将这天水城搅得天翻地覆，让吴孟这厮与其相关之人不得好死，还有薛环，真以为拍拍屁股走人了事？”
“我萧安要杀人，对方何时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滔天只恨化为怨毒红眸，少年打开火折子迎风鼓气，火苗犹如少年内心之怒先是微微显露，旋即在少年风驰电掣间于这城南村四处亮起。
这深秋季节，草木枯萎，寒风凌厉，万物干燥。
随着火势蔓延，噼啪之声蔓延八方，滚滚浓烟融入寒风径直向南，少年转身时，天幕亮如白昼，于高空俯视，一条炙热火龙在这苍茫大地翻滚，一路摧枯拉朽化为漫天火海。
萧安缓缓拔出弑北刀，看向那栋无比熟悉的小泥屋。
目光冰冷，俊朗面容狰狞显现。
他先是将手中弑北刀掂量几下，松了松筋骨，闭眼沉思。
为首那位与宋集薪最先交手，还没死，此人实力最强。
阿搙亦在，此人性子直，是个突破口。
宋集薪之前说过，小泥屋另有数十余江湖草莽气机，若猜测不错，应该是刘麻子他们，不对，宋集薪言明他们气机微弱，看来即便趁着那四人专心对付宋集薪将他们救下，对我相助不大。
.......
片刻后萧安分析完战局，深深吸了口气，“擒贼先擒王，怎么就忘了吴孟？找那家伙当人质不比陪宋集薪玩命有出息？”
想到此处，少年搓了搓手，生意人算盘打得好，那咱们就好好算算账！
于是看向老歪脖子树，环顾四周后，如饿虎扑食般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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