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将欲行
于晓卿在此处逗留了两日，吃了些美酒佳肴，看了些清歌妙舞，渐觉无聊了起来，一身劳累也休息得差不多了，便想着是时候告辞了。
这天夜里，于晓卿进过宵夜，便去找了易无咎，向他提起翌日辞行之事。
易无咎没有挽留，却嘱咐了一大段道：“这两日与兄弟谈了些故乡风物人情，说了些江湖轶事，倒也着实让为兄想起了一些往事。师弟你此去也算是跳进了江湖这个大坑里边儿，行事须记小心为上。你那些个小聪明，也就用在那些一般的贩夫走卒身上有点儿用处，遇上大事可别自作聪明。”他从旁边木架上拿出一本册子继续道，“你的医术虽高，但实打实的武功却是稀松平常。这《玄元决》是呼吸吐纳的内功法门，虽然略为粗浅，但是正适合你。你拿去，先把内功基础修好。”
于晓卿不信：“师兄，这两日切磋下来，虽说我武功确不及你，但说是稀松平常，倒也不至于吧？”
易无咎笑道：“我初涉江湖之时，想法与你无异。觉得师傅天下第一，我不及师傅，便理所应当是天下第二。可和很多江湖朋友切磋了之后我才醒悟，这个江湖中的人那么多，在师傅之下而在我之上的，数不胜数。只不过我们向来在师门庇护之中，惯于坐井观天罢了。”
于晓卿听了此话，沉思不语。
易无咎看他似乎受了打击，便又道：“你也别急。大部分人的武功都是日积月累练出来的。你和我都由师傅所教，底子相差不多，只不过这些年我钻研武学而你潜心为人医治，故而咱俩武功有了些差距，只要勤学苦练，你不用多久也能赶上为兄。”
于晓卿拱手道：“多谢师兄良言。小弟想再细问一句，师兄你的武功算是如何，小弟又是如何？”
易无咎想了想，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为兄行走江湖以来多是在汤州活动，因而只能说在汤州算是数一数二的。至于老弟你，我实话实说，在汤州一带我交过手的人里面，算得上是二三流了！”
于晓卿知道易无咎这“二三流”的“二”字是用来慰藉自己的，不过他有了个答案还是安心了一点，看来总不至于是末流乃至不入流的。他也笑道：“那师兄之前所说的切磋二字，小弟是当不起的，说是指点倒是更为合适。”
易无咎又从书案上的一卷书中翻出了一封信，递给于晓卿道：“这是我给赵紫依的手书，你拿好了。”
于晓卿接过信略微扫了一眼，道了谢将信收入袖中。
易无咎轻呼了一口气，问道：“对了，明日何时动身？”
“卯时吧。这几日休息足了，恐怕今夜也睡不了多久便会醒了。醒了便走。”
“那么早啊。也好，早出门适合远行。三百余里，不长不短，总归还是有几日的行程。是雇个车夫坐马车还是骑马？”
“骑马吧，不过就是要麻烦师兄弄匹马来了，师兄不介意吧哈哈哈！”
“这么多姑娘让你白嫖的不要，却来白嫖我的马。马厩在东厢院子里，你自个儿挑好了骑走便是。记得好生爱护，这可是陪你行走江湖的第一个朋友。”
“知道了，师兄。听师兄意思，明儿不来送送？”
“你那个时辰太早咯，我还不一定起得来。为兄俗事缠身，不像你小子日日睡得饱吃得好。这几日咱兄弟也说了许多话了。既已成人，便有各自的路，纵使相逢，也终有一别。明儿送你与否，就随缘吧。”
“既然如此，小弟就在此先拜别大哥了！大哥保重！等忙完瘟疫一事，我再来找大哥喝酒！”
易无咎听了这话，摇头笑了笑，淡淡说道：“去吧，去吧。你也保重。”
于晓卿拱了拱手，刚走出门，忽然想起一事，又转身问道：“大哥，小弟顺便问一嘴，那位瑶儿姑娘，此时可在这里？”
易无咎瞥了他一眼：“你要找她？”
“反正一时也难以入眠，那位姑娘也算是个认识的朋友。小弟想着，还是和她道个别吧。”
“好。你先回你房间吧。我吩咐人叫她去你那。”
于晓卿道了谢，又在回房途中叫了个小二，点了几个菜让他送到房中。那小二应了喏，却没有马上去转告厨房，而是站在于晓卿旁边不好意思地看着他。
于晓卿很快注意到了这小二，就和他对视了一下，看到他略为谄媚的神情才想起来小费，便掏了一点儿碎银给他。那小二这才连声道谢，屁颠儿屁颠儿地向后厨去了。
回了房刚准备收拾行李，于晓卿便听到了有人敲门，接着是清脆的声音响起：“于大哥在吗？瑶儿来了。”
他快步朝门口走去，开了门，面前站着的正是日前相识的那位金步瑶。
不过她今日却是换了装束风格。一头乌云般的黑发高耸，又松松地斜挽在鬓边盘了个结，身上新着的曳地长裙更是衬得她身形修长，愈发地亭亭玉立。而她清荷般的眸子周围还各镶了一小串闪闪的彩珠，在那本就适合她的俏皮之外又平添了两分妩媚动人。于晓卿拿眼看时，已全然不见了那印象中的邻家小妹。
金步瑶看他细细打量自己，两颊上生出了那熟悉的红晕。她轻声喊道：“于公子.......”
于晓卿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忙将她让进房中，在她背后拱手尴尬道：“金姑娘如此装束，鄙人......一时没能认出来，故而有些失态，姑娘见笑了。”
金步瑶回头眨眼道：“我好看吗？”
“瑶儿姑娘此等装扮，确实让于某眼前一亮。古人说云鬓花颜金步摇，我看瑶儿姑娘也当得起这句诗啊。”
“于大哥过奖了，过来坐下说吧。”
于晓卿坐时，金步瑶已经倒了杯茶，素手端在他面前，浅笑道：“于大哥让我来，是想听曲儿，还是来作陪喝酒的？”
于晓卿接过茶喝了，答道：“都不是。请姑娘来，是因为于某明日便要走了，故而向姑娘辞行。”
这天夜里，于晓卿进过宵夜，便去找了易无咎，向他提起翌日辞行之事。
易无咎没有挽留，却嘱咐了一大段道：“这两日与兄弟谈了些故乡风物人情，说了些江湖轶事，倒也着实让为兄想起了一些往事。师弟你此去也算是跳进了江湖这个大坑里边儿，行事须记小心为上。你那些个小聪明，也就用在那些一般的贩夫走卒身上有点儿用处，遇上大事可别自作聪明。”他从旁边木架上拿出一本册子继续道，“你的医术虽高，但实打实的武功却是稀松平常。这《玄元决》是呼吸吐纳的内功法门，虽然略为粗浅，但是正适合你。你拿去，先把内功基础修好。”
于晓卿不信：“师兄，这两日切磋下来，虽说我武功确不及你，但说是稀松平常，倒也不至于吧？”
易无咎笑道：“我初涉江湖之时，想法与你无异。觉得师傅天下第一，我不及师傅，便理所应当是天下第二。可和很多江湖朋友切磋了之后我才醒悟，这个江湖中的人那么多，在师傅之下而在我之上的，数不胜数。只不过我们向来在师门庇护之中，惯于坐井观天罢了。”
于晓卿听了此话，沉思不语。
易无咎看他似乎受了打击，便又道：“你也别急。大部分人的武功都是日积月累练出来的。你和我都由师傅所教，底子相差不多，只不过这些年我钻研武学而你潜心为人医治，故而咱俩武功有了些差距，只要勤学苦练，你不用多久也能赶上为兄。”
于晓卿拱手道：“多谢师兄良言。小弟想再细问一句，师兄你的武功算是如何，小弟又是如何？”
易无咎想了想，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为兄行走江湖以来多是在汤州活动，因而只能说在汤州算是数一数二的。至于老弟你，我实话实说，在汤州一带我交过手的人里面，算得上是二三流了！”
于晓卿知道易无咎这“二三流”的“二”字是用来慰藉自己的，不过他有了个答案还是安心了一点，看来总不至于是末流乃至不入流的。他也笑道：“那师兄之前所说的切磋二字，小弟是当不起的，说是指点倒是更为合适。”
易无咎又从书案上的一卷书中翻出了一封信，递给于晓卿道：“这是我给赵紫依的手书，你拿好了。”
于晓卿接过信略微扫了一眼，道了谢将信收入袖中。
易无咎轻呼了一口气，问道：“对了，明日何时动身？”
“卯时吧。这几日休息足了，恐怕今夜也睡不了多久便会醒了。醒了便走。”
“那么早啊。也好，早出门适合远行。三百余里，不长不短，总归还是有几日的行程。是雇个车夫坐马车还是骑马？”
“骑马吧，不过就是要麻烦师兄弄匹马来了，师兄不介意吧哈哈哈！”
“这么多姑娘让你白嫖的不要，却来白嫖我的马。马厩在东厢院子里，你自个儿挑好了骑走便是。记得好生爱护，这可是陪你行走江湖的第一个朋友。”
“知道了，师兄。听师兄意思，明儿不来送送？”
“你那个时辰太早咯，我还不一定起得来。为兄俗事缠身，不像你小子日日睡得饱吃得好。这几日咱兄弟也说了许多话了。既已成人，便有各自的路，纵使相逢，也终有一别。明儿送你与否，就随缘吧。”
“既然如此，小弟就在此先拜别大哥了！大哥保重！等忙完瘟疫一事，我再来找大哥喝酒！”
易无咎听了这话，摇头笑了笑，淡淡说道：“去吧，去吧。你也保重。”
于晓卿拱了拱手，刚走出门，忽然想起一事，又转身问道：“大哥，小弟顺便问一嘴，那位瑶儿姑娘，此时可在这里？”
易无咎瞥了他一眼：“你要找她？”
“反正一时也难以入眠，那位姑娘也算是个认识的朋友。小弟想着，还是和她道个别吧。”
“好。你先回你房间吧。我吩咐人叫她去你那。”
于晓卿道了谢，又在回房途中叫了个小二，点了几个菜让他送到房中。那小二应了喏，却没有马上去转告厨房，而是站在于晓卿旁边不好意思地看着他。
于晓卿很快注意到了这小二，就和他对视了一下，看到他略为谄媚的神情才想起来小费，便掏了一点儿碎银给他。那小二这才连声道谢，屁颠儿屁颠儿地向后厨去了。
回了房刚准备收拾行李，于晓卿便听到了有人敲门，接着是清脆的声音响起：“于大哥在吗？瑶儿来了。”
他快步朝门口走去，开了门，面前站着的正是日前相识的那位金步瑶。
不过她今日却是换了装束风格。一头乌云般的黑发高耸，又松松地斜挽在鬓边盘了个结，身上新着的曳地长裙更是衬得她身形修长，愈发地亭亭玉立。而她清荷般的眸子周围还各镶了一小串闪闪的彩珠，在那本就适合她的俏皮之外又平添了两分妩媚动人。于晓卿拿眼看时，已全然不见了那印象中的邻家小妹。
金步瑶看他细细打量自己，两颊上生出了那熟悉的红晕。她轻声喊道：“于公子.......”
于晓卿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忙将她让进房中，在她背后拱手尴尬道：“金姑娘如此装束，鄙人......一时没能认出来，故而有些失态，姑娘见笑了。”
金步瑶回头眨眼道：“我好看吗？”
“瑶儿姑娘此等装扮，确实让于某眼前一亮。古人说云鬓花颜金步摇，我看瑶儿姑娘也当得起这句诗啊。”
“于大哥过奖了，过来坐下说吧。”
于晓卿坐时，金步瑶已经倒了杯茶，素手端在他面前，浅笑道：“于大哥让我来，是想听曲儿，还是来作陪喝酒的？”
于晓卿接过茶喝了，答道：“都不是。请姑娘来，是因为于某明日便要走了，故而向姑娘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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