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是敌是友
田天追出去三十余丈，才远远看见于晓卿走在前面。他又加紧赶上了几步，喊道：“于兄弟！于兄弟等等！”
于晓卿放缓脚步，回头一看是田天，便停了下来等他。
田天走到近前，道：“于兄弟，你就这么走了？”
于晓卿一拱手，神色微微冷漠道：“原来是田帮主。不知有何见教？”
田天嘿嘿一笑：“于兄弟，别的不说，你从这里走回去，找路总得花上半天吧？”
于晓卿往伏羲堂方向看了一眼，又看着田天，忽然一笑：“正好，田帮主既然来了，就送送在下吧！”
田天一愣，随即也笑道：“于兄弟，你这个脸变得可真快啊！走吧，我带你出去。你走的这个方向都错了，咱们边走边说。请！”
与此同时，伏羲堂内。
赵紫依看着陆素清，脸上已经收起了戏谑神色，反而倚靠在椅背上一言不发，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孙知府看着陆素清道：“陆大人，这断神丸到底是什么？”
陆素清脸色平静，淡淡道：“一种慢性毒药罢了，不足为惧。赵帮主，看出什么了吗？”
赵紫依摇头道：“看手法武功，他确实是易无咎的同门。但他对你并不下杀手，又不像是叩仙堂的人。”
陆素清不悦道：“赵帮主，陆某也算是冒险给你制造机会了，你难道就用这句话打发我？”
赵紫依看了他一眼，道：“紫依多谢陆太医此次配合。不过据我了解，叩仙堂的人行事，一向是要杀便杀，不杀便不杀。可这个于晓卿，他动手之前不但说了一大堆废话，而且都没有对你下杀手，这实在不像是易无咎手下人的行事做派。”
孙知府忽然道：“赵姑娘，陆太医，本官知道此番你们有所谋划。却不知，你们到底想要得到什么？又或者是，知道什么？”
赵紫依和陆太医对视了一眼，赵紫依点点头，陆素清便道：“孙大人，本来你才是这里的地方官，但是你不会丝毫武功，因此这件事只能由下官来办了。另外，这个计划之所以没有提前告诉孙大人你，是怕祸起萧墙。”陆素清看他神色不悦，又补了一句，“下官并非是说孙大人，只是怕孙大人身边的人不可尽信。孙大人切莫多想。”
孙知府捋须道：“我孙见霜别的不敢说，论起识人之明还是有几分自信的。祸起萧墙这种事，在我这里绝对不可能发生！不过，陆大人居然会武？”
陆素清干笑了两声正准备说话，赵紫依却是冷声道：“孙大人，凡是无绝对，我们还是以防万一为好。”
孙知府喝了口茶，不说话了。
陆素清则继续道：“陆某会些粗浅拳脚，那是幼时的事情了，不提也罢。至于此事，说来话长，下官长话短说吧。下官此次来沉阳，主要是为了医治瘟疫，但上头还吩咐过，让我暗中注意沿海几个府县的渔业盐业收支。到沉阳后，我便抽空调查过此事几回，不过在前几日调查的时候和沉香会的人碰巧撞上了。互相打听之后，才知道双方都在关注同一个事情，因此便有了今天这个试探。”
孙知府呆了一下，随即疑惑道：“那这和这个于晓卿有什么关系？而且贵帮又怎么会想起调查这个来？”他后半句转向赵紫依问道。
赵紫依接了话头道：“沉香会清查往年分利的账目时发现了一些不对劲，帮中的兄弟顺着去查便查到了叩仙堂的头上。叩仙堂势力虽大，可若真这样一声不响地动我们的饭碗，那未免也太嚣张了些。至于于晓卿......也算他来的巧，前些时日易无咎来信说他这个师弟要来，让我们沉香会接待一下，其余的也没太多说。这个于晓卿来的突然，以前也没听过叩仙堂有这么一号人物，如何叫我不起疑。因此，便和陆太医合计了这么一出试试他，看他到底是易无咎派来的人，还是个偶然的来客。”
陆素清忽然想起一事道：“孙大人，下官此次来意，还望孙大人不要声张。”
孙知府自然明白陆素清说的是调查财政收支一事，默默点了点头。他素来和沉香会有利益勾连，赵紫依所说的这个叩仙堂若是要动他们的既得利益，他自然也要受到牵涉。想到此处，他问赵紫依道：“本官算是大概明白了。那依赵姑娘所见，这于晓卿是不是那个易无咎的人？”
赵紫依道：“这也正是我前面犹豫的原因。看手法，他确实与易无咎同出一门，不过不像易无咎那般武功极高罢了。不过他若真的是易无咎派来盯着我们的人，那他刚才对陆太医要么就直接下杀手以立威，要么就一直装糊涂以免打草惊蛇。可他刚才这下手的力度，实在让我难以判断他的立场。”
孙知府略微急道：“有没有结论？”
赵紫依想了想，微微摇头道：“定论我不敢说，但我更认为他不是易无咎的人。易无咎此人，最不缺钱财地位。无论是我卖他一个面子接待一下于晓卿，或者是他给于晓卿一些钱财银两，对他而言都不过是举手之劳。正因为过去的渊源，易无咎帮了他这个举手之劳的忙，这也刚好可以解释这二人的武功同出一门这件事。”
陆素清长呼了一口气，道：“那暂时就先把他当成是偶然的来客接待吧！等过个十天半个月的，他若是主动离开沉阳了，那基本也可以肯定他不是易无咎的人；可他到时候若是找借口留下来的话，我们恐怕就要防范这个人了。二位以为如何？”
赵紫依依然是一言不发，只是点了点头。
孙知府笑了笑，道：“本官并无意见。说起来，这件事似乎和本官没有什么干系啊！哈哈哈哈哈！”
赵紫依道：“孙大人此言差矣。大人与沉香会分利，既然沉香会的账目有问题，那大人的得利，多半也有问题。”
孙知府之前初听此事时尚觉得自己会受到牵涉，不过这会儿他又已经想开了些，心道：“换了你沉香会，来了他叩仙堂，不过是换个生意对象改改分成而已。这沉阳府的知府依然还是本官，又能有多大关系。”不过这话他自然不可能说出来。
忽然门外进来一人，道：“帮主。”
赵紫依一看，是田天，便问他道：“怎么样？于晓卿说了些什么没有？”
田天坐下道：“他让我代他向帮主道个不是，说他今日行事没给赵帮主面子，改日会登门谢罪。”
赵紫依闻言笑了笑，道：“就这？”
田天看了陆素清一眼，道：“额......还骂了陆大人一通。我这个跑江湖的都觉着难听，简直不像他那个模样的人能骂出来的话。”说完又看向陆素清。
陆素清摆手道：“若只是这些闲话那田帮主就不必说了，陆某没兴趣听，权当他酒后胡言就好。”
赵紫依道：“他有没有说具体是哪日登门？”
田天想了想道：“没说。”
“嗯.....他人已经走了？”
“是。属下亲自把他送到了大原街咱们的一个落脚点，然后让老邓用马车把他送回客栈了。”
赵紫依嗯了一声，手中缓缓转着酒杯又沉默起来。沉吟了半晌，她以微不可闻的声音自语道：“好一个‘西州仙手’易无咎，你这一手到底是在打什么算盘......”
在座诸人只有田天听懂了她这句话。陆素清和孙知府并非沉香会帮众，赵紫依自然不会在这顿饭上就将所有事都尽数告知。而范启阳虽是心腹，但头脑简单，在这种事上也无太多想法。
田天看她想的入神，怕她无意间多说什么，便道：“帮主，都吃的差不多了。我让人把小鸿送回房间休息吧。”
赵紫依看了眼一动不动沉睡如死猪的赵小鸿，点了点头。
于晓卿放缓脚步，回头一看是田天，便停了下来等他。
田天走到近前，道：“于兄弟，你就这么走了？”
于晓卿一拱手，神色微微冷漠道：“原来是田帮主。不知有何见教？”
田天嘿嘿一笑：“于兄弟，别的不说，你从这里走回去，找路总得花上半天吧？”
于晓卿往伏羲堂方向看了一眼，又看着田天，忽然一笑：“正好，田帮主既然来了，就送送在下吧！”
田天一愣，随即也笑道：“于兄弟，你这个脸变得可真快啊！走吧，我带你出去。你走的这个方向都错了，咱们边走边说。请！”
与此同时，伏羲堂内。
赵紫依看着陆素清，脸上已经收起了戏谑神色，反而倚靠在椅背上一言不发，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孙知府看着陆素清道：“陆大人，这断神丸到底是什么？”
陆素清脸色平静，淡淡道：“一种慢性毒药罢了，不足为惧。赵帮主，看出什么了吗？”
赵紫依摇头道：“看手法武功，他确实是易无咎的同门。但他对你并不下杀手，又不像是叩仙堂的人。”
陆素清不悦道：“赵帮主，陆某也算是冒险给你制造机会了，你难道就用这句话打发我？”
赵紫依看了他一眼，道：“紫依多谢陆太医此次配合。不过据我了解，叩仙堂的人行事，一向是要杀便杀，不杀便不杀。可这个于晓卿，他动手之前不但说了一大堆废话，而且都没有对你下杀手，这实在不像是易无咎手下人的行事做派。”
孙知府忽然道：“赵姑娘，陆太医，本官知道此番你们有所谋划。却不知，你们到底想要得到什么？又或者是，知道什么？”
赵紫依和陆太医对视了一眼，赵紫依点点头，陆素清便道：“孙大人，本来你才是这里的地方官，但是你不会丝毫武功，因此这件事只能由下官来办了。另外，这个计划之所以没有提前告诉孙大人你，是怕祸起萧墙。”陆素清看他神色不悦，又补了一句，“下官并非是说孙大人，只是怕孙大人身边的人不可尽信。孙大人切莫多想。”
孙知府捋须道：“我孙见霜别的不敢说，论起识人之明还是有几分自信的。祸起萧墙这种事，在我这里绝对不可能发生！不过，陆大人居然会武？”
陆素清干笑了两声正准备说话，赵紫依却是冷声道：“孙大人，凡是无绝对，我们还是以防万一为好。”
孙知府喝了口茶，不说话了。
陆素清则继续道：“陆某会些粗浅拳脚，那是幼时的事情了，不提也罢。至于此事，说来话长，下官长话短说吧。下官此次来沉阳，主要是为了医治瘟疫，但上头还吩咐过，让我暗中注意沿海几个府县的渔业盐业收支。到沉阳后，我便抽空调查过此事几回，不过在前几日调查的时候和沉香会的人碰巧撞上了。互相打听之后，才知道双方都在关注同一个事情，因此便有了今天这个试探。”
孙知府呆了一下，随即疑惑道：“那这和这个于晓卿有什么关系？而且贵帮又怎么会想起调查这个来？”他后半句转向赵紫依问道。
赵紫依接了话头道：“沉香会清查往年分利的账目时发现了一些不对劲，帮中的兄弟顺着去查便查到了叩仙堂的头上。叩仙堂势力虽大，可若真这样一声不响地动我们的饭碗，那未免也太嚣张了些。至于于晓卿......也算他来的巧，前些时日易无咎来信说他这个师弟要来，让我们沉香会接待一下，其余的也没太多说。这个于晓卿来的突然，以前也没听过叩仙堂有这么一号人物，如何叫我不起疑。因此，便和陆太医合计了这么一出试试他，看他到底是易无咎派来的人，还是个偶然的来客。”
陆素清忽然想起一事道：“孙大人，下官此次来意，还望孙大人不要声张。”
孙知府自然明白陆素清说的是调查财政收支一事，默默点了点头。他素来和沉香会有利益勾连，赵紫依所说的这个叩仙堂若是要动他们的既得利益，他自然也要受到牵涉。想到此处，他问赵紫依道：“本官算是大概明白了。那依赵姑娘所见，这于晓卿是不是那个易无咎的人？”
赵紫依道：“这也正是我前面犹豫的原因。看手法，他确实与易无咎同出一门，不过不像易无咎那般武功极高罢了。不过他若真的是易无咎派来盯着我们的人，那他刚才对陆太医要么就直接下杀手以立威，要么就一直装糊涂以免打草惊蛇。可他刚才这下手的力度，实在让我难以判断他的立场。”
孙知府略微急道：“有没有结论？”
赵紫依想了想，微微摇头道：“定论我不敢说，但我更认为他不是易无咎的人。易无咎此人，最不缺钱财地位。无论是我卖他一个面子接待一下于晓卿，或者是他给于晓卿一些钱财银两，对他而言都不过是举手之劳。正因为过去的渊源，易无咎帮了他这个举手之劳的忙，这也刚好可以解释这二人的武功同出一门这件事。”
陆素清长呼了一口气，道：“那暂时就先把他当成是偶然的来客接待吧！等过个十天半个月的，他若是主动离开沉阳了，那基本也可以肯定他不是易无咎的人；可他到时候若是找借口留下来的话，我们恐怕就要防范这个人了。二位以为如何？”
赵紫依依然是一言不发，只是点了点头。
孙知府笑了笑，道：“本官并无意见。说起来，这件事似乎和本官没有什么干系啊！哈哈哈哈哈！”
赵紫依道：“孙大人此言差矣。大人与沉香会分利，既然沉香会的账目有问题，那大人的得利，多半也有问题。”
孙知府之前初听此事时尚觉得自己会受到牵涉，不过这会儿他又已经想开了些，心道：“换了你沉香会，来了他叩仙堂，不过是换个生意对象改改分成而已。这沉阳府的知府依然还是本官，又能有多大关系。”不过这话他自然不可能说出来。
忽然门外进来一人，道：“帮主。”
赵紫依一看，是田天，便问他道：“怎么样？于晓卿说了些什么没有？”
田天坐下道：“他让我代他向帮主道个不是，说他今日行事没给赵帮主面子，改日会登门谢罪。”
赵紫依闻言笑了笑，道：“就这？”
田天看了陆素清一眼，道：“额......还骂了陆大人一通。我这个跑江湖的都觉着难听，简直不像他那个模样的人能骂出来的话。”说完又看向陆素清。
陆素清摆手道：“若只是这些闲话那田帮主就不必说了，陆某没兴趣听，权当他酒后胡言就好。”
赵紫依道：“他有没有说具体是哪日登门？”
田天想了想道：“没说。”
“嗯.....他人已经走了？”
“是。属下亲自把他送到了大原街咱们的一个落脚点，然后让老邓用马车把他送回客栈了。”
赵紫依嗯了一声，手中缓缓转着酒杯又沉默起来。沉吟了半晌，她以微不可闻的声音自语道：“好一个‘西州仙手’易无咎，你这一手到底是在打什么算盘......”
在座诸人只有田天听懂了她这句话。陆素清和孙知府并非沉香会帮众，赵紫依自然不会在这顿饭上就将所有事都尽数告知。而范启阳虽是心腹，但头脑简单，在这种事上也无太多想法。
田天看她想的入神，怕她无意间多说什么，便道：“帮主，都吃的差不多了。我让人把小鸿送回房间休息吧。”
赵紫依看了眼一动不动沉睡如死猪的赵小鸿，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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