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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闯军城气势宏,直面精卒显神功。万里行商唯谨慎,身处大漠危云重。

    第九十章勇闯军城气势宏,直面精卒显神功。万里行商唯谨慎,身处大漠危云重。

    兀喇海城此时空虚无比,彼时数万大军,如今只余区区四五千老弱病残,还要巡边,警哨,可以说能派的精壮都用上了,城中留下的都是白发老卒。

    甚至平民百姓中也甚少青壮,多是老妪女妇和幼童,百年宋夏战争,己经掏空了西夏家底,耗尽了它的国力。

    黑山威服军司统军府,乔琛和叔孙晴正打算抓个党项人逼问向铭,田霸一行下落,却发现诺大个统军府居然没个侍候的仆役侍女,连守卫也是不见一个,人力缺乏到了这种地步。

    其实堂堂统军府也没到这种惨状,只是为安置汪古部,接洽安排来此休整的铁鹞子和泼喜军,都要人手,只能把能用的都用上了,嵬名察自己身边都没个侍应。

    当然,没有侍应仆役也是因为嵬名察自负武功,加上黑山威服军司地处河套北,远离前线,辽夏关系近年也在缓和,而且铁鹞子一行大约百人也在统军府暂住,他大可放心。

    党项精锐铁鹞子是西夏柱石,虽然在后方休整,但作为精锐,当然是有些斤两的。

    明岗不见,但暗哨可没休息,隐敝处有两双眼睛一直死死盯着潜入的乔琛,叔孙晴两人。

    铁鹞子个个武技骑**湛,潜伏憋息都有军中秘法,所以乔琛,叔孙晴煅体境三层的修为,居然没能察觉到这些暗哨。

    一把上弦的神臂弓悄悄的从暗处伸出一截,泛着幽蓝光泽的尖矢,正对着乔琛背影。

    嘣的一声沉闷弦颤,一支铁矢发出刺耳啸音,直射乔琛。

    神臂弓有五石弦力,又是几十步距离,可谓瞬发即至。

    好个乔琛,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匪夷所思的扭腰侧身,铁矢贴着衣襟,刺破扎带,嗖的一下而过,没入一堵石壁中。

    箭哨声立即惊醒了统军府中人,这些铁鹞子居然在睡中都不卸甲衣,从屋内奔出,手中举着盾牌的前行,组成防御圈,随后才是其他人,端得是临阵不乱,精锐无比。

    牛角声迅速响起,四处灯火闪亮,兀喇海城立即兵马联动,开始巡查警戒,几支小队也朝统军府开来。

    "小小党项西贼,能纵横西北,顽抗大宋天兵百年,又拒大辽侵扰不败,果然是有一套的啊!"乔琛眼见党项人遇警反应,又快又有条理,毫不慌乱,井井有条,这都只是些老弱病残之军,还能这种水平,精锐兵卒更是可想而知了,他感慨万分。

    "什么人?敢擅闯我统军府?"在盾阵掩护下,嵬名察全身披挂,手持一柄硕大弯刀,对着乔琛二人喝问道。

    "统军何必与其废话,待某去将其擒来,严刑之下,什么问不出来!"杀牛埋布一身重甲,手持双手大斧,宛如杀神。

    大吼一声,自负勇武,一身武技己达煅体二层一阶的杀牛埋布杀向乔琛,从未败过,自信满满他,见乔琛二人文弱纤细,一副宋人书生扮相,潜意识里就没放在眼里。

    嵬名察活了几十年,在尸山血海中杀出不知几回,直觉让他隐约觉得乔琛二人绝不简单,敢闯兀喇海军城,黑山威服军司统军府的人,怎么可能没点本事,但还没等他阻止,粗线条的杀牛埋布就己经杀了过去。

    不用乔琛动手,叔孙晴冷哼一声,抽出鞘中剑,纵身侧让一个劈斩,套着精铁护框的斧柄被干净利落的切开,斧头当的落地,杀牛埋布举着秃柄呆愣住了。

    上好硬木做成,又以精铁框住的斧柄,可以说根本就没被砍破过,瞧着那女子手中铁剑,也不过凡品,并不是什么神兵利器。

    能如此轻松切断斧柄,只有一个可能,女子武道境界远高于己。

    野利达达上前一把扯回呆愣的杀牛埋布,二人退回盾阵之后,十几二十把强弓硬弩竖起,紧张的对着乔琛二人。

    "这些对某等无用,某等到此,是为一事,只要据实相告,得悉后某等即走。"乔琛以半步大宗师境界雄浑内劲贯注的声音,听上去并不如何响亮,但在场党项所有人耳鼓震鸣,浑身昏涨难受。

    嵬名察倒吸一口凉气,转头望了眼野利荣,同样看到了惊恐之色,这种武道境界,凡间兵器箭矢,己经没了什么作用,甚至只要一声巨吼,在场所有人都要昏厥。

    强自镇定,嵬名察双手虚按,让手下及刚赶到的卫戍军不要轻举妄动,然后望着神轻气淡的乔琛沉声道,"不知二位有甚相询?只要不是军中机密,老朽当可告之。"

    乔琛淡淡道,"前次某有些朋友,被汝等及汪古人拘解到此,请将释放,某不甚感激。"

    嵬名察暗暗舒了口气,只要不是来找黑山军司麻烦,一切还好。

    "不好意思,那些人己不在兀喇海城,前些日己被汪古人贩于极西商人,走河西道往天方去了。"嵬名察装出抱歉之色道。

    "真的?"叔孙晴睁目怒视道。

    "老朽何必诳言,那些人给汪古人带了很大麻烦,可说汪古部离辽入夏,和这些人有直接关系,没当场处决,就己经意外了,与我党项又无关,何必虚言。"嵬名察摊手说道。

    "好,某相信你言,若有欺骗,当如此石!"乔琛拔出弯刀,一个虚斩,院中装饰的一块小山般大石,被强大内劲轰成碎片,更厉害的时,在神奇旋转中,碎片并不四散,而是螺旋坠地,化为石堆,轰碎石块很难,但控制碎石四溅更是难上加难,需要对真气运用于外有极高技巧,看得所有党项人都惊呆了。

    一声长啸,空中雷隼振翅,乔琛和叔孙晴几个纵跃,就消失在夜空中不见。

    嵬名察拭了下冷汗,所有人都瘫了下来,乔琛施以的压迫太甚,过于紧张后一放松,精气一泄,整个人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统军大人,此二人武道之高,只怕不在欧阳山主之下,要不飞鹰传讯,延请山主出手?"野利荣建议道。

    "不必了,山主一出手,就是摆明了是敌非友,若山主当场擒斩了二人还好,若有一人逃窜,俺们党项将永无宁日,所有大臣军将谁能挡得住这等高手刺杀?好了,好了,反正人都在西人商贾手里,不关咱事,唉,天下竟多如此英豪,看着又是宋人,就连大白高国柱石欧阳山主也是,中原何其多英雄豪杰哉?"嵬名察长叹一声,感慨不己。

    大漠,一队数百人的队伍正在逶迤前行,正是购买了向铭田霸等人的亚美尼亚商人。

    老卡德才不相信汪古人和党项人,虚虚实实,小心谨慎,不相信任何人是他几十年走南闯北积攒下来的血的经验教训。

    商队大批的丝绸,奴隶,无论在哪儿,都是巨大财富,党项人实力衰退,对境内很多地方控制力大大下降,估计很多有心人己探知了自己计划行踪,不知河西道上有多少势力在打自己商队的主意了。

    哼,咱明着说走河西道,实际上出兀喇海城南三十里就折往西去,沿大漠直趋大辽上京道,贴辽夏边境西行,赴原在金山一带游牧,现在势力延伸到辽夏高昌边境的粘八葛部。

    随着回鹘西迁,草原上传来了一种叫做“聂斯脱里派”的基督教派,这是一种我们不太熟悉的基督教派,又称作“叙利亚教派”。这种教派特别之处在于,不认为耶稣是上帝的化身,否认了“三位一体”的理论,并且与游牧民族的“长生天”信仰进行了不错的适应,迅速在草原西部扎下根来。

    “聂斯脱里派”被判为异端,追随者们也备受迫害,开始向东逃离。整个“聂斯脱里派”在与基督教正统派代表的罗马帝国产生矛盾后便开始寻求萨珊波斯帝国的支持。波斯帝国虽然并不信奉基督教,但由于和罗马帝国是敌对状态,出于政治需要便开始庇护这些“聂斯脱里派”的信徒。

    波斯帝国随后被阿拉伯人击败后,“聂斯脱里派”教派总部的保护人也消失了。虽然一开始并没有受到很大的打击,甚至一些宗教礼仪和规则制度都被早期的***所借鉴。但阿拉伯地区统治者的频繁变更,宗教政策也是起伏变化,不能像波斯帝国时期时那般的被保护,所以“聂斯脱里派”决定放弃城市的教区,转而向东方的草原牧区发展。

    粘八葛部,又名乃蛮族,是中国古代北方民族,于11世纪开始居住在蒙古高原西部,牧地在阿尔泰山之阳,北接斡亦剌惕,西界回鹘,又译乃马、乃满、乃蛮、奈曼、奈蛮、耐满、粘拔恩。

    辽道宗寿隆三年(1097),粘八葛首领秃骨撒与蒙古草原的阻卜、梅里急(蔑里乞)部长同来贡方物。

    粘八葛是信奉基督教聂斯脱里派的部落,实力强大,控弦五六万,常劫掠高昌回纥,屡败其军。

    文明程度也很高,有完善统治架构,在炼铁,制革等方面技术造诣很强。

    因为同为基督徒,虽然亚美尼亚使徒教会和聂斯脱里派并不完全相同,教义也有分歧,但好歹是信一个上帝的,面对回教,祅教,佛教,还是算一个阵营的。

    老卡德能和汪古部攀上关系,也是因为汪古人也是所谓主的信徒,当然,信仰归信仰,生意是生意,但好歹搭上了线不是。

    粘八葛人近年来四下扩张,掳获了不少奴隶,大多数会充实部族,但还是有一部分桀傲不驯的,原来规矩是砍砍砍,但后来发现不如卖了换钱,尤其是老卡德来了后,这货有阿拉伯人和罗马人渠道,可以大量贩卖奴隶,所以老卡德成了粘八葛部族的老朋友,这次就是去挑选购买新到奴隶的。

    老卡德虽然也是个钻入钱眼里的奸商,但他有个好处,就是对自己手中的商品,是珍惜万分的,保存管理很细致妥贴,井井有条,当然也包括奴隶这种商品。

    去了趟汪古部,又走了回党项西夏,除了购置了昂贵的东方丝绸,主要就是买了大批奴隶。

    除了向铭,田霸这几十人,尚有近三百由汪古部,甚至辽国天德军处购得的男女奴隶,种族也很繁杂,主要是漠北游牧民族,但也有些女真,高丽,宋人,甚至还有一名服饰奇特,脚穿木屐,沉默寡言的倭人男子。

    奴隶里男女都有,但以健壮男子居多,仅有的十几女子都是姿容不错,准备高价卖到西方贵戚之家的。

    商队本身百五十人,五十人是专业护卫,出身高加索山地剽悍善战民族,忠心耿耿。

    老卡德分配奴隶们工作,推车,喂马,装卸货物,洗衣做饭什么的,除了要带链枷,倒也不苛待,水食还算干净充足,衣服也厚实。

    向铭和手下尚余的二十几老卒被分配喂马洗马,包括骆驼,上百马匹,二百骆驼,这可不是个小活,还好有十名蔑里乞奴隶协同,他被任命为头,负责管理,出问题鞭子就抽他一人。

    田霸,余三岳,梁大川,史进,孙武,公孙胜,孙立这七人被安排拣粪,在草原上,牛马骆驼粪可是宝贝,做建筑粘合剂,晒干生火做饭都离不了它。

    背着萝筐,拿着木铲竹夹的田霸,蒙着破布的鼻子依旧丝丝屎臭袭来,他堂堂少寨主,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苦头,成了个拾粪佬。

    关键是那西人老奸商贼坏,还定下了每日拾粪量,完不成没饭吃不说,摊粪饼的量就要加大一倍,因为拾得最多那个不用摊粪饼了。

    这诱惑刺激就大了,这七人谁愿意双手沾满谷道轮回之物,还要左右揉制,在粪筐环绕中,浓浓臭气中,进行着摊饼大业。

    有竞争就有了压力,七人拾粪队见粪就抢,甚至驼马一翘尾巴,立即有好几个萝筐抢到了屁股下,等待那神圣的渲泄而至。

    碰到驼马量不足的时候,七双眼睛左右扫视,盯着每个人的举动,谁屁声响起,七大粪工瞬间而至,很殷勤的请你选他萝筐屙屎,至于干草厕筹当然早就奉上。

    就连老卡德也被关照了好几次,为了抢粪源,还各自推出了特色服务,什么屙屎按摩,驱虫赶蚊,炭火暖臀啥的,让商队所有人把屙屎当成了一种享受。

    "老杂毛,你的草药真的有用?"田霸一边搓着粪饼,一边还不时挥手驱赶到处乱叮的苍蝇,粪粒随着他手飞溅。

    众人急忙躲避无处不在的飞粪,史进张口骂道,"田小子,你手乱动个啥?快停住,啊…呸,呸…"。

    田霸总算意识到问题,讪讪笑笑搔头,粪粒沾在头上一坨,众人急忙离他远点。

    "老道精通杏林之术,这辩识草药不过是基本功,当然不会错,这草抹在身上,骚痒三日不止,嘿嘿!"公孙胜得意低笑,仿佛见到了众人死命掻着屁股的样子。

    孙立无奈看了看迥异于往常仙风道骨的入云龙公孙胜,好似这兄弟完全是个陌生人般。

    "好!"田霸右手一拍大腿,忘记了手上还沾着牛屎,又是沫沫飞溅,众人哄的一下逃得远远的。

    再次讪笑,田霸抱拳致谦,道,"待他们着了道,俺们就抢了马匹跑他娘远远的。"

    "你们要跑哪儿去啊?怎么也不提前和老夫打个招呼,起码也得把卖身钱还给老夫,赔本买卖咱亚美尼亚人可不干。"老卡德笑吟吟地从黑暗中走出,促狭的看看众人道。

    田霸沾着便便的右手指着老卡德说不出话来。

    "是不是很奇怪?奇怪就对了,老夫闯荡万里经商,什么风浪没见过?就这种把戏,老夫当年被葛逻逯人抓住,用采草料时收集到的毒草,混入酪水里,整整毒死了五十六个马贼,自己怎么会上这种套,你们行事反常,老夫早就让人叮上了,呵呵,再告诉你们,老夫当年可是学过医的,只是赚不多,才行商。"老卡德性致不错,说了一大堆说。

    "既然被你勘破,俺们认载,无话可说,想怎么就怎么吧!"田霸恶狠狠说道,山贼少主输仗不输气势。

    "不怎么着你们,既然铲粪你们熟悉了,就继续干吧!人屎么就不必收了,还有,再动歪心思,咱就脱光你们衣服,想来你们不是普通人,这种丑是不愿出的吧?"老卡德呵呵笑道,说完转身离去了。

    真气被制,众人连普通人也不如,想死又不值得,无奈只能继续铲粪,想办法解除真气限制,只是这一路上臭屎相伴是免不了了。

    商队继续前行,老卡德很识路,哪有泉眼,哪儿可以宿营,安排人手,扎营歇息都很有条理,似乎按军法行事,那一队护卫也明显不普通,以众人见识,只怕个个都有准宗师境界。

    而紧随老卡德身侧的一名时时重甲武士,看着是极西人士,腰悬大剑,气势沉稳,更是不同凡响。

    快要到接近党项黑水镇燕军司附近荒漠,老卡德突然神色凝重起来,扎营选地,四散哨探,似乎这里很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