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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勾心藏恩怨,兄弟阖墙显于间。纨绔扮拙出奇计,白氏危亡在眼前。

    第九十九章豪门勾心藏恩怨,兄弟阖墙显于间。纨绔扮拙出奇计,白氏危亡在眼前。

    一座燃烧的村庄,百多骑兵奔驰其间,口中肆意大笑,无数村民哭喊四逃,这些骑兵用矛杆轮打,皮鞭甩抽,戏虐着可怜村民。

    房舍被丢入火把,燃起熊熊大火,烟雾升腾呛人,可怜村民仅有的财物被洗劫一空,哪怕这次性命逃过一劫,这个冬季也难以生存。

    这就是乱世,这就是河西,这就是异族统治下生如蝼蚁,连苟活也难的汉儿。

    当先一名鲜衣怒马的劲装披甲年轻人,面貌碧眼白肤,须发卷曲,一副标准羯胡样,更是狂悖妄为。

    边骑边喝酒,仿佛这是一场围猎,是一场盛宴。

    他一会儿张弓射向惊恐奔逃的村民,射中了就肆意大笑,射不中就拍马上前,用带鞘弯刀拍翻纵马踩踏,尤喜虐待,用弓箭射人手脚,用马蹄踩踏致残。

    遇见貌美女子,更是兴奋莫名,一阵呼啸中,在奔驰马上抓住女人腰带,不顾惊恐女人的踢打,就掷于鞍前,还不忘猥亵一番。

    安武皱着眉头,望着领着家兵肆意妄为的嫡出二弟安孝文,眼里透着反感和厌恶。

    安家庶长子安武,母亲是一名蕃女,是其父安西海一次醉酒后的结果。

    安家祖上来自昭武九姓国安国,安氏祖上是安国贵族,被大唐安西军打败,做为战俘带至长安,唐皇将其安置河西,充为军役,从此定居下来。

    安氏在沙瓜实力不算很强,但安氏与被天方人打败后迁居河西的新粟特部落关系密切,隐隐是这些旧粟特与新粟特之间的联系人,从而地位重要起来。

    安武从小并不受父亲多看重,但其武勇绝伦,颇受崇尚武力的胡人拥护,其母蕃人,安武与游牧祁连山下的一些吐蕃部落关系匪浅,帐下颇有些吐蕃武士效命,在家中实力渐长,逐渐凸显出来。

    嫡出弟安孝文早就自认是家主继承人,母亲是新粟特贵女,对待庶出兄弟如同奴婢,呼来喝去。

    安武母子从小就吃尽苦头,嫡母将其母子贬至牧场放牧,又少给济养供应,若不是安武母亲坚韧能干,早就饿死冻死了。

    略略长大,安武显现英武,又偶遇雪域高僧传授武技,渐渐引起安西海重视,善妒唯恐危及亲子地位的嫡母大妇又屡派危险任务予安武,想假人之手除去隐患。

    特别是处理蕃部与安家争斗之事,以好勇斗狠出名的高原蕃族,素来只认拳头不认理,强占安家牧场,打死打伤安家多名家将,嫡母明着举荐安武代表安家交涉,实想借蕃人之手除了他,最起码也让他失败丢脸,再不受安西海重视培养。

    却不料一直深藏不露的安武单人匹马赴会,一人连败蕃部三大勇士,在骑马,射箭,角斗三场比试中,干净利落的胜出,赢得了蕃部认可,又坦露其蕃人渊源,和这从雪域高原迁移而来的部落结成了友情,反而成就了安武赫赫威名。

    安武对安家其实没什么感情,一直以来母子的遭遇和受到的各种迫害都记在心里,对这世家内里肮脏丑陋,表面道貌岸然的行事风格也极为反感,但毕竟是安家儿子,安西海这些年待他母子也算不错,所以勉强出些力。

    这次出来打草谷,他本不想来,但这嫡出弟弟偏要带队,人家都是庶子干脏活,但安孝文在安武光环下感到地位受危胁,想露脸立些功劳,就死活要带队。

    拗不过他的亲娘怕他出意外,又死皮赖脸的硬拖着让安西海吩咐安武随同保护。

    见安孝文带人实在闹得过分了,河西真正马贼也知道劫财不杀人,杀一些没有反抗能力的百姓有何值得夸耀,纯粹是以强凌弱,非武人可取。

    安武并不可怜这些百姓,弱肉强食本就镌刻在游牧血统里,幼时与母相依为命,艰难求生的经历,让他练就了一颗铁石心肠,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是嗜血喜杀之人,武人的骄傲,让他不屑干欺凌弱小之事。

    面对嫡出弟肆意妄为之举,想起平日及以往嫡母嫡弟百般排挤陷害,只为一己私利,生怕被抢了家主继承之位,既可恨又可笑。

    抢刧财物,立威伤人他也就当没看见,但为一己之好,凌辱妇女,杀戮没有反抗能力之百姓,就超出安武的底线了。

    "二弟,够了,别再胡闹了,可以收手了!"安武冲着正策马而来,凌辱着鞍上村妇的安孝文喝斥道。

    安孝文正兴奋着,享受这种无所顾虑,想干啥就干啥的快感,在家中总要装一副世家公子稳重模样,搏取父亲欢心,但他内心实是一个暴虐残忍之人,出外打草谷,真正放飞了自我。

    喝了不少酒,高昌美酒后劲不小,慢慢有点上头,嗨得兴奋的安孝文狎戏着马上脸色刹白,尖叫连连的被虏村妇,被安武一声喝止,顿时面子挂不住了。

    "兀那…那庶子,贱婢…婢…所出…之人,竟敢对嫡子…大呼…呼…小叫,不知尊…卑…卑的…的狗东西,牦牛…牛蛮子!"安孝文举着酒壶对着安武破口大骂,他早就看安武扎眼,平素碍于父亲,勉强装个和睦,但酒酣之下,喜好憎恶就装不下去了。

    这种尖酸刻薄,肆意凌辱的话语,让随从们都惊呆了。

    安武麾下多是蕃部,听到如此污辱主公之语,哇哇乱叫,纷纷抽出兵刃,就要火并。

    安武冷冷摆手制止,许久不言,只是任由安孝文继续狂悖,但任谁都知道他何种反应了。

    安武脸色铁青,双手拳头紧握,青筋暴突,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他压抑下的滔天愤怒。

    安孝文犹不自知,还嘟嘟囔囔的说个不停,只是醉后舌大,也听不清说什么了。

    狠狠盯着狂悖醉语乱言的安孝文许久,如果眼光能杀人,安孝文己经死了无数遍了。

    安孝文手下的随从围在他身侧,紧张的望着暴发边缘的安武,生怕安武突然失控发难。

    面色冷峻,铁青许久,安武终于控制住了狂怒。

    他冷冷说道,"安武身体不适,先行回城,这里就交由嫡公子孝文主持,特向嫡公子告罪!"

    说完一拔马首,带着同样面色不善的蕃众,头也不回的往西而去,只留下一片尘沙风扬。

    "哼,蕃奴狗崽,以为姓安就是安家人了,滚远了最好!"安孝文张狂大骂道,远去的安武当然早就听不见了。

    "少主,大公子带人走了,咱们人手就少了一半,要不,咱也回师?"手下小心翼翼的建议道。

    啪的一皮鞭抽在这人头上,痛得他捂头呼号不已。

    "回师?回什么师?这庶出蕃奴走了最好,眼不见心不烦,来人,收拾财货,带上女人,咱们再去寻个村子,西南还有个汉儿大村,村中大族白氏素来不听吩咐,正好教训教训,本少主下令,放开抢,女人谁抢到是谁的!有酒管够!"。

    手下欢声雷动,物以类聚,安孝文手下多是粟特胡人,行事蛮横乖张,听到有好处,有酒有女人,个个兴奋起来。

    河西瓜州白家堡村,临河而建,背靠祁连山脉,阡陌纵横,一派富饶景象。

    白家堡村白氏,相传为盛唐名将白孝德后裔。

    白孝德是安西(今XJ库车)的少数民族,是龟兹王族白氏的后裔。少年时期的白孝德经常在安西大都护府龟兹军的营垒旁玩耍,深受唐朝驻边将士的影响,爱好武艺,年长后勇猛强悍,有胆量魄力,而且精于骑射,尤善使用两支短矛。后来应征入伍,在龟兹镇的蕃军(少数民族军)中服役,多次在作战中立功,被提拔为下级军官。

    为了平定安史之乱,肃宗向各地征兵,安西大都护府长史李栖筠选拔七千名精锐骑兵入关勤王,白孝德随军进入内陆,在蕃将仆固怀恩的队伍中充当军吏。郭子仪领兵屡败叛军,收复西京长安和东京洛阳,白孝德因功升任裨将(副将),隶属于河北节度使李光弼麾下。

    乾元二年(759年)十月,叛军首领史思明率领十余万精兵进攻河阳,李光弼领兵迎敌,两军夹着一片河滩立阵对峙。

    白孝德出阵,单骑阵斩叛军骁将刘龙仙。为击败史思明大军立下大功,战后升任镇西(这时安西大都护府已改名为镇西大都护府)、北庭行营都知兵马使。

    永泰元年(765年),吐蕃、回纥合兵包围泾阳,郭子仪单骑退回纥,吐蕃只得连夜退走。随后,郭子仪命浑瑊率五千人出兵奉天,白孝德率军配合,于赤沙烽大战吐蕃,斩获颇多。

    白孝德不但公平正直,而且勤奋好学,戎马倥偬之时,经常手不释卷,因而很快就掌握儒家文化,精通历朝掌故。后来历任检校刑部尚书、吏部尚书,封爵昌化郡王。后因家难(亲属去世)离职,服丧期满后,官复原职。大历十四年(779年)九月,唐德宗李适任命白孝德为太子少傅。建中元年(780年)十月十五日(11月15日),白孝德逝世,享年六十六岁。朝廷追赠太子太保。

    龟兹白氏后裔众多,相传中唐著名诗人白居易,就是其同族,写下了著名的长恨歌,纪念明皇贵妃的浪漫开元和凄惨天宝的爱情故事。

    白家堡村白氏就是白孝德后代子嗣之一,定居瓜州也有数百年了,吐火罗欧罗巴塞种人白肤碧眼的特征早就不存,己是彻底汉化的族群,对于祖上位列中原名将重臣也是自豪无比,虽然不似七大世家般在沙瓜势力庞大,但耕读传家,文武相济的白氏,凝聚力不是一般强,与外汉内胡的七大世家不对付,总以蛮夷视之,被七大世家视为眼中钉,但其家族非常团结,武力又强,一直无可奈何。

    平日里安孝文是不敢去踫这个硬茬子的,白氏聚族而居,有口近千,丁壮二三百,白家将门后裔,家传武技双矛枪法不可小觑。

    白氏占据临河沃地,开垦大片良田,每年所获不少,又有来自祖地龟兹的棉花栽种,生产的白叠布质量上乘,一直是贸易抢手货,党项西夏甚至免了白家堡村赋税差役,只要求年贡白叠布百匹,所以白家堡村不似其他汉儿村寨般人丁稀少,生活破落,族中衣食无忧,颇为富足。

    正所谓穷文富武,有钱有粮,白家操练了一支精悍族兵,平时耕作,有事上阵,加上皆为亲族,有凝聚力,战斗力不是一般强。

    加上白氏当代又出了个旷世奇才,少主白景龙,年方二十,武道境界己是半步宗师之属,在河西道上,与那祁连山庄少主并称河西双杰,真是前途无量之少年。

    七大世家与白家曾多次冲突,都因白氏族兵强悍,白景龙武艺超群,没讨到半点便宜。

    今次安孝文敢带百骑来寻晦气,半是借了酒劲,半是前阵白景龙护送贡品白叠布去了兴庆府,带走了半数族兵,现在白家堡村没了白景龙坐镇,光凭百余族兵,还真没放在安孝文眼里,他想做票大的,除掉了白家这个眼中钉,肉中刺,可是大功劳一件,在长辈眼中必大大露脸,也好压压那蕃奴庶子的威风。

    别看安孝文张狂暴虐,行事乖张无度,但在战阵一道上,还真不是菜鸟。

    本身武技并不差,己经摸到了煅体二层一阶门槛,骑射不错,马战步战,刀盾枪矢配合也中规中矩,还有不差的战阵经验。

    前阵驱逐黑汗入侵之役,安孝文率百骑家兵,轻骑奔袭三百里,攻破了黑汗人一处军粮屯驻地,一把火烧掉了上千石粮食,又借山道地形,百骑弃马步战,全歼二百追兵,更在厮杀中亲手斩杀数名古拉姆重骑,所以并不是想象中的纨绔公子哥,是有本事的。

    借酒醉狂悖激走安武,也是他刻意为之,白景龙不在家中这个消息,是某队偶遇的粟特商队与他谈及的,旁人并不知晓,甚至他父亲安西海也不知道,他就是要独占功劳,奠定未来家主之位。

    夜幕掩护下,河西冬季寒风刺骨,裹紧皮袄皮帽的安孝文一改轻狂样,借风沙之声盖住马蹄震动,狂飚直趋五十里外白家堡村。

    离白家堡二十里,安孝文挑了处背风山沟,下令下马休息,等待时机,自个儿挑了个地就呼呼大睡。

    白家堡村,把守值夜堡寨大门的两人正勉力抗拒瞌睡,头不断下垂,柱着长矛半眯着眼。

    天空中尖厉鹰啸不时传来,其中一个年轻些的白氏村民嘟喃着迷迷糊糊咒骂了几句,至于另一个,偷偷喝了曲酒,早靠角落睡死过去了。

    安孝文这厮极为精明,选择黎明将至,睡意最浓时分的丑末寅初,突然起身,用皮鞭抽醒部下,披挂上马,旋风般疾进,二十里地片刻而至。

    沉睡中的白家堡根本就来不及反应,低矮堡墙安孝文纵身跃过,三两刀解决守门值哨,迅捷打开堡门,百骑轰隆杀入。

    大地的震动,家狗的吠叫,顿时惊动了整个白家堡村。

    村中大宅,白氏家主白文宾在睡梦中被喧嚣吵醒,老妻也惊悸起身,面色慌乱。

    河西向来不太平,这喊杀声和突起的火光,都预示着危险来临。

    老妻服伺白文宾起身,两夫妇寝居在二楼,白文宾披件大袍推窗查看,就看见了四处有成队骑兵纵驰,见人就杀。

    村中警钟己经敲响,族兵反应都很快,纷纷披挂持兵冲出,准备集结抗敌。

    只是敌人经验老道,一边骑驰放火,照亮了整个村堡,一边十人成队,见到出现的人就击杀,己经有十几英勇族兵惨死刀箭之下。

    无法集结成阵的步卒,不可能挡得住成群骑兵,单个步卒除非是超级猛人吕布般,否则面对机动性超强的骑兵,还结队而来,根本没有胜算。

    白家堡己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白文宾惊得目瞪口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家主,情势危急,您必须马上就走,这群人进退有度,配合默契,又算准时机突然杀入,定是蓄谋己久,快走,再晚就来不及了。"族兵队长白景云大汗淋漓的冲到白文宾面前,焦急催促道。

    "走?能走到哪里去啊?这里是咱们的家,亲族都在这儿,你让老夫抛下亲人独自逃生,纵然活命,又有何面目见祖宗之灵,不去,哪都不去,死也要死在这里!"白文宾紧紧搂着老泪纵横,泣不成声的结发老妻怆然道。

    安孝文领着一队精骑纵驰村中,手中骑弓左右开射,箭箭咬肉,接连射杀数名奋勇阻挡的白氏族人。

    眼见局势己无回天之力,族人虽然英勇,但突遭奔袭,仓促对阵,无法集结,被以多击寡,短短刻钟时间,就阵亡数十人。

    白文宾心在滴血,这些都是他的子侄兄弟,白日间还在闲话农时,畅聊时事,不过须臾功夫,就沦为尸首,天人永隔了。

    不能再无谓拼命了,白文宾咬牙做出了决定。

    "不要再拼了,徒增伤亡,这次白家认载,景云,传讯放弃抵抗,咱们投降!"白文宾下道。

    望着大群垂头丧气的投降白家人,骑在河曲大马上的安孝文不禁得意洋洋,攻破一个白家堡,抵过抢劫十个穷汉村,这下自己在长辈面前,在家族里可是大长脸面的事。

    白家乌压压近千号人被解除武装,蹲在村中晒场,百骑安氏马贼耀武扬威的居高临下看押。

    白文宾在白景云搀扶下,对着安孝文说道,"白家认载,财物奉上,还望勿伤我等族人性命!"。

    安孝文一行都蒙着面,但以白文宾阅历,当然猜得出对方来历,但也不说破,认输了就要有认输觉悟,等儿子白景龙回返,再找回场子就行。

    毕竟河西诸势力争斗,还是留一丝底线的,哪怕马贼抢掠,对于名望大族,也是不敢肆意杀戮,毕竟这些大族势力盘根错节,黑白两道都有数不清的瓜葛,象白氏一族,借贡奉白叠布,和党项西夏官方关系不错,虽然党项如今威严大不如往昔,但真动手,灭个把地方势力真不是难事。

    但这次白文宾真失算了,七大世家早就瞧白家如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加上垂涎白氏掌握的白叠布巨利,在往日还顾忌党项官府干涉,如今党项风雨飘摇,眼看要完蛋,七大世家打算下死手不是一天两天了。

    关键是安孝文甚是狠毒,七大世家年轻一代与老成保守的上代前辈理念大相径庭,早就想趁乱自立,重建归义军时代割据形势,几十万户口,千里地方,何必屈就于党项之下,安孝文决意屠灭白家,让七大世家彻底于党项决裂,若党项无动于衷,更表明外强中干的本质。

    见人都聚集齐了,安孝文也不搭理白文宾这老头的废话,缓缓抽出骑弓,搭上羽箭,露出狰狞笑意。

    白文宾猛然大骇,惊呼道,"你想干什么?"。

    弓弦声响起,安孝文松弦,一支羽箭忽的疾射,正中白文宾咽喉,他不敢置信的双手捂住伤处,双目大睁,口中嗬嗬乱叫,仰天倒地。

    边上老妻惊惧瘫倒,跪地抓住白文宾身体怮声哭喊,白家堡村民立时骚动起来。

    "杀…"安孝文又是一箭,毫不怜悯的将白妻射死,随着他的号令,手下百骑纷纷张弓而射,立时射死大片村民。

    "拼了…"白景云双目喷火,眼见家主夫妇死在眼前,大批村民又遭屠戮,立时就要拼命。

    白家人也是勇悍,知道生死在即,为保护妻儿老小,个个奋不顾身,赤手空拳而上,用血肉之躯来保护身后的亲人。

    但血勇也拼不过手持利刃的强盗,安氏族兵战马催动,或远射,或近砍,村民们成片倒在血泊中。

    安孝文狞笑着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幻想今后割据一方,大展宏图,成就一番伟业。

    天空中一阵嘹亮鹰啸响起,尖锐刺耳,让人耳鼓发麻,难受至极。

    随后远方大地震颤声传来,那是大队骑兵奔驰造成的慑人动静。

    一时安家族兵都停顿下杀戮,转头望向声音来处。

    "结阵,快结阵!"安孝文声嘶力竭的大喊,这么大动静,起码五百骑以上声势,现在自家困在村中,想跑也难了,只求是友非敌,否则就要全军覆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