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任务
寓学于乐，这始终是林向东的生活原则。他不想苟同于旁人。
然而，当他坐在书桌前，掏出书本，想起老师布置的作业，不禁为自己哀叹。
写不完的作业，做不完的习题......
别说出去踢会球了，就连晚饭后出去散步，都罕逢旧友。
自打进入高三以来，他发现自己无法主宰自己的生活节奏，仿佛身不由己地来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还好他是个快乐的住校生，起码一周有六天在学校，放学后的时间，是不受限制的。
周一放学后，林向东闲庭信步地来到球场，郁闷了一个周末，他期盼按照自己的节奏来度过晚餐前这一个小时。
杨志刚和林向东的情况完全不一样，他的父母早就根据他的成绩，给他量身定做地找好了一所技校，既有保底，那么考不考得上大学都无所谓。反正毕业后也是继承家里的两个养鸡场。
校队今天没有训练，两人和其他年级的同学凑着踢了会小场地，难遇敌手，无聊地玩起了不停球传递。
“向东，过来一下！”
场边传来马老师的呼唤。
林向东很敬业地招手示意杨志刚停止，小跑着来到场边。
“马老师！打饭去啊！”
马老师的爱人今天出差，正端着饭盆，打算去学校食堂凑合一顿。
“可不是嘛！我看你这球踢得越来越有模样啦！校队最近有比赛？”
“啊！没有！和志刚踢着玩呢！”
“哦！我看别的同学都去打饭你却在这废寝忘食的，还以为又有重大比赛了呢！”
“我们宿舍集体定的校外小餐馆，要不然，这三年的魔芋炒肉，实在吃不消。”
“校食堂也确实是，一个魔芋炒肉天天不带重样的！偶尔吃吃倒是还行。对了，我今天给同学们布置的那几篇阅读理解，对你来说会不会太过简单了？”
“呃~~还行！马老师，您找我就这事？”
“嗯~~我是觉得，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考虑换一种思路来解答，特别是关于鲁迅的那两道大题，我倒是很期待你那与众不同的构思哦！”
今天的马老师还真是有些古怪，跟自己聊这不着边际的话，到底想说明什么？
林向东正摸不着头脑，向阳老师从球场边的粉店走了出来：
“老马，你们文科老师总喜欢这么绕着弯子说话吗，直截了当一点不行吗？向东，马老师是让你多用心学习，没事少踢球，你看看球场上还有你们高三的吗？“
向老师举起手，自信地朝球场上一划拉，恰与呆萌地边颠球边望向这边的杨志刚的眼神，来了个不期而遇。
”杨志刚，昨天那两道题你给我解出来了吗？还不赶紧回家吃晚饭，晚自习看不到你，你就死定啦！”
杨志刚果断地发挥自己的速度优势，一手提着书包，一手举着皮球，只给林向东留下一道灰溜溜的身影，越跑越远。
向老师这才心满意足地朝林向东补充了一句：
“看看，一个高三的都没有了吧！”
两位老师如此做法，当然是对自己关爱有加。
但林向东的心里总是接受不了这种强加于人的“关爱”，他特别想抗争几句：
老师们，作业我都写完了，学习成绩也没落下，自己就踢会球，怎~么~啦？
但每每看到老师们眼中那殷切地目光，他都忍不住放弃那注定是徒劳的挣扎。
仔细想想，能够成为老师们眼中的宠儿，能够受到几乎每一位老师的关切，哪怕是入校以来对自己不好的胡主任，都慢慢开始改观，这一切的原委，不都是因为学习吗？
有谁会因为你是足球冠军而高看你一眼？
刚才那奔逃的杨志刚，不就是很好的例子？
老师，似乎只是为了教导孩子们如何学习，如何考高分。
进入高三以来，他们这个所谓的实验班，不也同样落入“俗套”的题海之中？
再次担任副班长以来，陈黎重又将晚自习考勤的责任交给他。高三的孩子们自觉性大大提高，倒也不用他太过操心。
压力和责任，使得自己不好意思再逃课去操场的双杠上当吊挂，仰望星空。
好在走廊上的视线也还算不错。
林向东的双手，支撑着整个上半身趴在护栏上。
眼看晚自习行将结束，教室里，同学们收拾书包的嘈杂声，让他不得不转过身来，履行副班长的职责。
从靠近后门处望去，走读生们三三两两地探讨着某道难题离去，住校生们则依然趴在桌上，奋笔疾书。
这幅笔耕不辍图，不正是全国上下无数所学校，年复一年上演的，真实高三生活写照吗？
自己那幼稚的坚持，到底是太过柏拉图，还是彻底的离经叛道？
区区一个高中生，不就是学习成绩比别人略好一点吗？难道就想凭一己之力，改变高中教育现状？抑或改变一代人的生活习性？即便只是自己想当这个“另类”，又是否太过痴想？
念及此，林向东悄悄从后门溜进教室，翻开马老师提及的阅读理解，仔细思索起来。
他要和其他住校生一样，利用比走读生多出来的这半个小时，多做几道题，多背几个单词。他觉得，其实这样的生活，自己也并不抵触......
连林向东都开始用功了！
这不啻于一个噩耗，深深打击着孙士富们那颗向往自由的心。
“这小子刻苦起来还真是可怕啊，到现在都不见人影！”
“对哦！他还吃不吃饭啦？这都十二点了！”
“哎！他平时成绩就好得一塌糊涂，这再一使劲，以后真没咱什么事啦！”
林向东努力学习已经坚持了整整一周。下午放学后，就要直奔车站去赶晚班车。只有午饭前后，才是他自由行动的最佳时刻。今天，他要牺牲午餐时间，去做一件事，一件高三学生早就该做的事，一件标志着自己从此走上“正道”的事......
天空中，下起了濛濛细雨，这种天气在匀城司空见惯，但林向东觉得今天的雨水格外冰冷。
那件陪着林向东征战沙场的，藏青色的十七号球衣，正静静地躺在层层包裹的塑料布里，他的主人早已把他洗得干干净净，捧着他站在某一间教师宿舍前。
刚敲过门，已经听到了屋里王华教练的回应，但林向东只希望开门声慢点传来，让自己再好好被雨水冲一冲，洗刷心中的遗憾和不舍！
一旦门打开，球衣交回去，二中就再无“幺鸡”！
“林向东？你是搞哪样？进来说！”
王华教练每次出现，都是双手叉腰，精神抖擞的样子，哪怕他只是穿着拖鞋，在自己家里待客。
“教练，我不进去了，这是我的球衣。”
“嗯~~”
王华教练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接过了那团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球衣。
身为中学足球教练，每年的高三季，他都会接受各种形式的球衣退回仪式。尽管每次都有些不舍。这种难言的告别，却渐渐成为他生活中的习惯。
而林向东无法做到如此洒脱，看着自己心爱的球衣被教练认真地揽入怀中，他甚至开始有些哽咽。
“我......我想坚持的，可是......我妈和老师们......”
“明白的，不用讲啦！大老爷们的，别动不动就掉泪珠子，回去好好念书！一定要考上大学！”
“嗯......教练，我没哭！我真的不想走的......”
林向东努力仰起脸，似乎想向教练证明，自己的脸上只有雨水而已。
“向东，其实中国球员，很缺乏学识的！我们这一阀所谓的半职业球员，连个高中毕业的都少见，要是我们当年能对足球理解得再深一点，也不至于始终连亚洲都踢不出去。等你大学毕业再来踢球，相信你的水平还能上升一大截。”
在校队呆了两年，林向东还是第一次听见王华教练，用如此温柔的语调，予以鼓励，而这，却恰恰发生在自己的退队之际。以后，也许不会再和王华教练有什么交集了吧......
“教练，我回去了。”
林向东不敢再呆下去，他怕自己的情绪会崩溃。
尽管此时，他只想嚎啕大哭一场，发泄心中的委屈与不甘。但绝不是在最敬爱的王华教练面前！
雨幕模糊了视线，遮蔽了声响。渐行渐远的林向东，久久没有听见身后的关门声。
也许，门没有关上，就代表着希望尚存！
第二天放学后，林向东被意识牵引着脚步，站在走廊上，依依不舍地望向那曾经属于自己的绿茵场。看着那些和自己一样，满怀梦想的孩子们，兴奋地在球场上呼喝奔跑，心中百感交集。
正自蹉跎着，楼下又响起叶君那公鸭般的嗓音：
“林向东，看哪样鬼哦，快点下来！晚了别后悔！”
实验楼下，稀稀拉拉地站着五六个人，放眼望去，几乎全是校队高三球员。
叶君看见林向东下楼，急匆匆跑过去，一把将他拉入人群。
“好小子，听说你昨天去找王华教练退球衣啦？”
“干嘛？就这事？那我回去写作业啦！”
“改邪归正”之后，林向东几乎以教室为家，除了吃饭睡觉，几乎不再涉足别处。
“哎哎！不要急着走嘛！王华教练最高指示，你听不听？”
“行啦！别逗他啦！正经事不正经办！”
听了张星的话，林向东预感有大事要发生，转过身来，认真地看着老队长。
“向东，丰年杯你打不打？”
“省里面组织的那个？”
“嗯！相当于是咱们省级别的冠军杯吧！”
“以往都是电厂代表咱们匀城去参加，而且每年王华教练都被叫去当外援！”
“打！”
好不容易给自己做了三天的思想工作，艰难地选择了退出校队，可一切都敌不过教练和队友们的一声召唤！
“不是吧，你们都同意啦？那我联系的球赛还踢不踢啦？四十块钱呐！”
眼见没有人搭理自己，杨志刚只好甩了甩头，嘟哝着嘴跟着队友们一起朝绿茵场进发。
然而，当他坐在书桌前，掏出书本，想起老师布置的作业，不禁为自己哀叹。
写不完的作业，做不完的习题......
别说出去踢会球了，就连晚饭后出去散步，都罕逢旧友。
自打进入高三以来，他发现自己无法主宰自己的生活节奏，仿佛身不由己地来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还好他是个快乐的住校生，起码一周有六天在学校，放学后的时间，是不受限制的。
周一放学后，林向东闲庭信步地来到球场，郁闷了一个周末，他期盼按照自己的节奏来度过晚餐前这一个小时。
杨志刚和林向东的情况完全不一样，他的父母早就根据他的成绩，给他量身定做地找好了一所技校，既有保底，那么考不考得上大学都无所谓。反正毕业后也是继承家里的两个养鸡场。
校队今天没有训练，两人和其他年级的同学凑着踢了会小场地，难遇敌手，无聊地玩起了不停球传递。
“向东，过来一下！”
场边传来马老师的呼唤。
林向东很敬业地招手示意杨志刚停止，小跑着来到场边。
“马老师！打饭去啊！”
马老师的爱人今天出差，正端着饭盆，打算去学校食堂凑合一顿。
“可不是嘛！我看你这球踢得越来越有模样啦！校队最近有比赛？”
“啊！没有！和志刚踢着玩呢！”
“哦！我看别的同学都去打饭你却在这废寝忘食的，还以为又有重大比赛了呢！”
“我们宿舍集体定的校外小餐馆，要不然，这三年的魔芋炒肉，实在吃不消。”
“校食堂也确实是，一个魔芋炒肉天天不带重样的！偶尔吃吃倒是还行。对了，我今天给同学们布置的那几篇阅读理解，对你来说会不会太过简单了？”
“呃~~还行！马老师，您找我就这事？”
“嗯~~我是觉得，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考虑换一种思路来解答，特别是关于鲁迅的那两道大题，我倒是很期待你那与众不同的构思哦！”
今天的马老师还真是有些古怪，跟自己聊这不着边际的话，到底想说明什么？
林向东正摸不着头脑，向阳老师从球场边的粉店走了出来：
“老马，你们文科老师总喜欢这么绕着弯子说话吗，直截了当一点不行吗？向东，马老师是让你多用心学习，没事少踢球，你看看球场上还有你们高三的吗？“
向老师举起手，自信地朝球场上一划拉，恰与呆萌地边颠球边望向这边的杨志刚的眼神，来了个不期而遇。
”杨志刚，昨天那两道题你给我解出来了吗？还不赶紧回家吃晚饭，晚自习看不到你，你就死定啦！”
杨志刚果断地发挥自己的速度优势，一手提着书包，一手举着皮球，只给林向东留下一道灰溜溜的身影，越跑越远。
向老师这才心满意足地朝林向东补充了一句：
“看看，一个高三的都没有了吧！”
两位老师如此做法，当然是对自己关爱有加。
但林向东的心里总是接受不了这种强加于人的“关爱”，他特别想抗争几句：
老师们，作业我都写完了，学习成绩也没落下，自己就踢会球，怎~么~啦？
但每每看到老师们眼中那殷切地目光，他都忍不住放弃那注定是徒劳的挣扎。
仔细想想，能够成为老师们眼中的宠儿，能够受到几乎每一位老师的关切，哪怕是入校以来对自己不好的胡主任，都慢慢开始改观，这一切的原委，不都是因为学习吗？
有谁会因为你是足球冠军而高看你一眼？
刚才那奔逃的杨志刚，不就是很好的例子？
老师，似乎只是为了教导孩子们如何学习，如何考高分。
进入高三以来，他们这个所谓的实验班，不也同样落入“俗套”的题海之中？
再次担任副班长以来，陈黎重又将晚自习考勤的责任交给他。高三的孩子们自觉性大大提高，倒也不用他太过操心。
压力和责任，使得自己不好意思再逃课去操场的双杠上当吊挂，仰望星空。
好在走廊上的视线也还算不错。
林向东的双手，支撑着整个上半身趴在护栏上。
眼看晚自习行将结束，教室里，同学们收拾书包的嘈杂声，让他不得不转过身来，履行副班长的职责。
从靠近后门处望去，走读生们三三两两地探讨着某道难题离去，住校生们则依然趴在桌上，奋笔疾书。
这幅笔耕不辍图，不正是全国上下无数所学校，年复一年上演的，真实高三生活写照吗？
自己那幼稚的坚持，到底是太过柏拉图，还是彻底的离经叛道？
区区一个高中生，不就是学习成绩比别人略好一点吗？难道就想凭一己之力，改变高中教育现状？抑或改变一代人的生活习性？即便只是自己想当这个“另类”，又是否太过痴想？
念及此，林向东悄悄从后门溜进教室，翻开马老师提及的阅读理解，仔细思索起来。
他要和其他住校生一样，利用比走读生多出来的这半个小时，多做几道题，多背几个单词。他觉得，其实这样的生活，自己也并不抵触......
连林向东都开始用功了！
这不啻于一个噩耗，深深打击着孙士富们那颗向往自由的心。
“这小子刻苦起来还真是可怕啊，到现在都不见人影！”
“对哦！他还吃不吃饭啦？这都十二点了！”
“哎！他平时成绩就好得一塌糊涂，这再一使劲，以后真没咱什么事啦！”
林向东努力学习已经坚持了整整一周。下午放学后，就要直奔车站去赶晚班车。只有午饭前后，才是他自由行动的最佳时刻。今天，他要牺牲午餐时间，去做一件事，一件高三学生早就该做的事，一件标志着自己从此走上“正道”的事......
天空中，下起了濛濛细雨，这种天气在匀城司空见惯，但林向东觉得今天的雨水格外冰冷。
那件陪着林向东征战沙场的，藏青色的十七号球衣，正静静地躺在层层包裹的塑料布里，他的主人早已把他洗得干干净净，捧着他站在某一间教师宿舍前。
刚敲过门，已经听到了屋里王华教练的回应，但林向东只希望开门声慢点传来，让自己再好好被雨水冲一冲，洗刷心中的遗憾和不舍！
一旦门打开，球衣交回去，二中就再无“幺鸡”！
“林向东？你是搞哪样？进来说！”
王华教练每次出现，都是双手叉腰，精神抖擞的样子，哪怕他只是穿着拖鞋，在自己家里待客。
“教练，我不进去了，这是我的球衣。”
“嗯~~”
王华教练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接过了那团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球衣。
身为中学足球教练，每年的高三季，他都会接受各种形式的球衣退回仪式。尽管每次都有些不舍。这种难言的告别，却渐渐成为他生活中的习惯。
而林向东无法做到如此洒脱，看着自己心爱的球衣被教练认真地揽入怀中，他甚至开始有些哽咽。
“我......我想坚持的，可是......我妈和老师们......”
“明白的，不用讲啦！大老爷们的，别动不动就掉泪珠子，回去好好念书！一定要考上大学！”
“嗯......教练，我没哭！我真的不想走的......”
林向东努力仰起脸，似乎想向教练证明，自己的脸上只有雨水而已。
“向东，其实中国球员，很缺乏学识的！我们这一阀所谓的半职业球员，连个高中毕业的都少见，要是我们当年能对足球理解得再深一点，也不至于始终连亚洲都踢不出去。等你大学毕业再来踢球，相信你的水平还能上升一大截。”
在校队呆了两年，林向东还是第一次听见王华教练，用如此温柔的语调，予以鼓励，而这，却恰恰发生在自己的退队之际。以后，也许不会再和王华教练有什么交集了吧......
“教练，我回去了。”
林向东不敢再呆下去，他怕自己的情绪会崩溃。
尽管此时，他只想嚎啕大哭一场，发泄心中的委屈与不甘。但绝不是在最敬爱的王华教练面前！
雨幕模糊了视线，遮蔽了声响。渐行渐远的林向东，久久没有听见身后的关门声。
也许，门没有关上，就代表着希望尚存！
第二天放学后，林向东被意识牵引着脚步，站在走廊上，依依不舍地望向那曾经属于自己的绿茵场。看着那些和自己一样，满怀梦想的孩子们，兴奋地在球场上呼喝奔跑，心中百感交集。
正自蹉跎着，楼下又响起叶君那公鸭般的嗓音：
“林向东，看哪样鬼哦，快点下来！晚了别后悔！”
实验楼下，稀稀拉拉地站着五六个人，放眼望去，几乎全是校队高三球员。
叶君看见林向东下楼，急匆匆跑过去，一把将他拉入人群。
“好小子，听说你昨天去找王华教练退球衣啦？”
“干嘛？就这事？那我回去写作业啦！”
“改邪归正”之后，林向东几乎以教室为家，除了吃饭睡觉，几乎不再涉足别处。
“哎哎！不要急着走嘛！王华教练最高指示，你听不听？”
“行啦！别逗他啦！正经事不正经办！”
听了张星的话，林向东预感有大事要发生，转过身来，认真地看着老队长。
“向东，丰年杯你打不打？”
“省里面组织的那个？”
“嗯！相当于是咱们省级别的冠军杯吧！”
“以往都是电厂代表咱们匀城去参加，而且每年王华教练都被叫去当外援！”
“打！”
好不容易给自己做了三天的思想工作，艰难地选择了退出校队，可一切都敌不过教练和队友们的一声召唤！
“不是吧，你们都同意啦？那我联系的球赛还踢不踢啦？四十块钱呐！”
眼见没有人搭理自己，杨志刚只好甩了甩头，嘟哝着嘴跟着队友们一起朝绿茵场进发。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