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前夕
婚礼前夕，我什么也不带，只想让身躯逃离，因为结婚对象不是我爱的人。
一
院子里的槐树前，摆满了酒瓶，竖立的，碰倒的，都有，我一个人喝的。
婚礼前两天的夜晚，没有什么风，很闷，密不透风，如我的心头。
淳哥在旁边喝着他的饮料，他几乎不喝酒，他没有吱声，只是陪着我，因为他了解我，毕竟我们是同一类人。
他对我的事迹知道的不算多，但他知道两天后的婚礼不是我想要的。
我和淳哥一年几乎只能见上一面，但他是最了解我的人之一，因为我们是同类人，他是我表哥，他在家里长大，我在城里长大，只是囚牢不同。
“我不想和她结婚。”我灌下一瓶酒说。
“你知道的，舅舅和舅妈都不会同意的。”淳哥平淡地说。
淳哥几乎不喝酒的原因是他很少发愁，他和我是同类人，但不完全是，他会在心里抗拒被安排的一切，但行动不会，久而久之，心里也变得顺从。
我反抗过了，但这一次，涉及事大，他们说婚姻是头等大事，于是他们仗着人多，全来说我，我无力反抗，他们的口沫化为深海，将我淹得窒息。
“为什么他们不解，我这样并不会快乐。”我蹲坐在树下，双手耷拉在膝盖上，喃喃低语。
“慢慢的，我们都得习惯，我们没得选择。”
“真的没得选吗?”我抬起头看头顶的槐树，槐树上是无尽黑夜，虽然是黑夜但却是天空，我问自己。
“好好调整一下吧，后天就是你的大喜日子了，大家不会想看到你这个样子的。”
他走出小院，留我一人，我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好像默默地接受这一切，也——活得挺自在，至少不会像我这般愁，是这样吗?
我好像喝懵了，我继续灌酒。
二
这一晚，没有人来找我，我在院子里睡着了，槐树的叶枝在午夜吹来的风中沙沙作响，天上的星辰忽明忽暗。
梦里我好像上了一辆列车，车上空无一人，我站在车门内，张望向车门外，我在看还会不会有人来。
我上了这辆列车，我并不惧怕，因为没有什么是比车下，回到地上更让我颤栗的了，我没有下车，车门在我眼前缓缓关闭。
三
阳光打散在槐树叶的间隙里，散在我摊睡在酒瓶堆里的躯壳。
有人踢到了地上的酒瓶，我还未醒，父亲呵斥着，我睁开混浊的双眼，有些厌倦。不用说我知道他来干嘛，毕竟明天就是大喜之日了，我的。
别人都会来送上祝福，但是，我不喜。
我回到家里，洗了个热水澡，我清醒了几分，我按亮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密密麻麻的信息，大多是来送祝福的。
都是亲人，邻里，爸妈认识的朋友，以及那我不喜的未婚妻的朋友，唯独没有我的朋友，因为我没有告诉他们，我不想承认这件事。
洗完澡，我依旧不关心明天的事，我坐在椅子上，敲击着我的手机，联系人是阿饶。
“我明天结婚。”是我发的微信，屏幕上显示他正在输入，我没等。
“不是我爱的人。”
他半天没发出来，也不再显示输入，许久。
“那就不结。”
正在输入。
“我知道你面临很大的压力，不过没事啊，不喜欢就不做，一切的一切，就不去做就好了，没关系，还有我。”
我想他还是那么懂我，我不说，他也知。
我没再说，他知道我已经知道了。
我关闭聊天框，打开音乐，推荐里，有一首《去往天空》，我鬼使神差点了进去。
如果向往天空
如果生活如同枷锁
那么请打开步伐
去往天空
鸟儿生活在天空之上
我要变成它
去往天空
......
评论区一位叫作小顾的男孩评论：天空上是什么样的，我想去看看......
我喃喃低语，天空上会是什么样的......
四
傍晚，母亲来找我。我知道离结婚将要束缚我的日子，仅剩一晚了。
“七啊，我知道你不喜欢这场婚礼，但是你也老大不小了，我们都是为了你好啊。”
母亲推开门，看着瘫坐的我轻声地说。
我闭目的双眼有些跳动，但我依旧没有睁开眼。
为了我好?我有些怒意，但我不会反抗了，因为疲惫。
我在思考夜里的计划。
“明天结了婚，你会知道的。”
说完母亲轻轻带上我的门。
不，不会的，我不会知道的。
二十几年，我几乎在被安排的囚笼中度过，挣扎使我遍体鳞伤。
我不会一味地挣扎，我随时留有一口气，只不想在后来里再没有挣扎的力气，不想因为挣扎的疲惫而瘫倒，然后接受后来被安排的全部。
五
母亲离开我的房间后，我反复看着那个叫小顾的评论，脑海回荡着
“天空上是什么样的，我想去看看。”
直到夜深。
这一晚，是婚礼前夕，我计划好了，什么也不带，只想让身躯逃离，因为结婚对象不是我爱的人。
夜里，他们早已休息，因为明天他们会很忙碌，只有我，想着逃离。我没有走前门，我是从二楼的阳台跳下来的。
很顺利的，我离开了这个家。
夜里，家附近的路上不会有什么车，我只能徒步，出门没多久，已至午夜，十二点了，裤袋里的手机响了，我以为是父母，但实则不是。
我太敏感了。
那就是祝福，是的，就是祝福，是我爱的人。
吴莉，我前女友，我爱的人，她已婚了，一年前，如今是三个月大孩子的母亲了。
孩子长得很像她，我见过。
12：00，屏幕显示她发来祝福的时间。
她在等，等这一天的开始，给我最先的祝福，我心中绞痛。
我颤巍巍地点开。
“祝你新婚快乐！”
我礼貌回答：
“谢谢。”
许久。
她发信息来。
“里七，我们已经结束了，别再想着我了，你也该结婚了。时间长了你会喜欢她的。”
“难道你喜欢上他了?”
一分钟过去了，我盯着屏幕，没有反应，两分钟，三分钟......
“应该是吧。”
对方沉默了好久才从死板的机器中发出这几个字，这几个她因为无法改变而顺从的字句。
我知道，她，已经接受这一切了。
我不知道她说这话时什么样子，至少我沉默无言。
她是了解我的，她明白我不会妥协，但她却不支持我，她劝我结婚，因为她不想我挣扎的痛苦，不想我抗拒受到的遍体鳞伤。
因为她痛过了。
我没有再回复她，因为我说什么也再无用处，我只想逃离地快些。
夜里街道寒冷，我想阳光能温暖我一些，但我祈祷白天慢点降临。
我蜷缩在江边的栏杆旁，不再走，只想让自己回升一点体温。
六
云层叠叠向上，风卷起它的样子，像一辆列车，不见尽头，直达天际。
我是在梦里看见的，那列车，车上空无一人，我一个人坐在里面，跟着列车向着远方而去。
阳光打散，聚合，聚焦到我身上，我站在红毯大门前，身边是我的未婚妻，我们拱手相迎来参加我们婚礼的宾客。
客人们满颜欢笑，我们也是。
“里七啊，从今天之后，我女儿就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待她啊！”
我点头答应。在礼堂里，我面对全场宾客，笑容辛福。
“放心吧，亲家，我家七啊，是个好孩子，从小都很听话，他会做好的，放心吧。”
双方父母笑看我们，我牵着她的手，完成最后的誓言。
“不管疾病与痛苦，不管贫穷与富贵，不管生活会如何，你们都会彼此相爱。”
“叶里七，你愿意娶白岩为妻吗?”
司仪高声朗道。
全场宾客看着我，寂静无声。
一声苍白无力的反问从心底深处传来。
“你愿意吗?”
不，不愿意，我不愿意。
我惊醒过来。
天还暗着，周围没什么风，凌晨的街道，不会很热，但我却被汗水浸湿了一些。
我看了看时间，凌晨四点半了。我站起身来，迈开脚步，快速离开，我怕离不开这里。
街道上依旧没什么人，但在路边已有一位早起的大叔，在等客，可能是为了谋生吧。
我庆幸有这辆车，我没问价钱，上了车，没多久，电话响了，是父母，我不敢接。
车向南岸车站去了，我没接，但他们不肯罢休。
“小伙子，你怎么不接电话?”
摩托车在夜里疾速，风在耳边呼呼作响。我没理会他，我接了电话。
“七啊，你去哪里了，怎么不在家，马上天亮了，要去接亲啊，你快回。”
我妈急着说。
“妈，这婚我不想结，我已经走了，求你们别逼我了。”
我哀求地说。
“这怎么行，儿子啊，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我们可还想抱孙子啊！”
“不回来?你小子要造反啊，不回来我没你这样的儿子。”
是我父亲，他在旁边吼着斥责我。
“这不是我要的婚礼，我不爱她。”
我再次重复强调这个无力的原由。
“傻孩子，哪有什么真爱啊，能好好过日子就行了。我当初和你爸也是过着日子来的，听妈的，快回来......”
我没听完，挂断了电话。
我怕他们再打来，关了机。
七
“小伙子，听你刚才打电话，是父母逼婚吗?”
他放慢车速，风小了，我听得见。
“我不想与我不爱的人结婚。”
“唉，真像我当初，你这是逃婚啊！”
“差不多吧。”
“哈哈哈，没事叔支持你。”
路上，大叔讲着他当初的故事，他现在的妻子也不是他爱的人，他曾经反抗过，却还是结了婚，这些年只有生活，无味的生活，至少他们夫妻很少有闲趣的话题，他活得并不开心。
车站到了，我听他的故事，他了解我一点点，他在车站与我道别。
“加油，小伙子，至少你比我有勇气，走吧，我支持你，车费就不用了，算交个朋友。”
他没收我塞给他的车费，调转车头，开向了远方，继续他习惯了的生活。
我也转身，上了去深圳的班车，我挥手，告别这里，告别自己差点服从了的昨天。
一
院子里的槐树前，摆满了酒瓶，竖立的，碰倒的，都有，我一个人喝的。
婚礼前两天的夜晚，没有什么风，很闷，密不透风，如我的心头。
淳哥在旁边喝着他的饮料，他几乎不喝酒，他没有吱声，只是陪着我，因为他了解我，毕竟我们是同一类人。
他对我的事迹知道的不算多，但他知道两天后的婚礼不是我想要的。
我和淳哥一年几乎只能见上一面，但他是最了解我的人之一，因为我们是同类人，他是我表哥，他在家里长大，我在城里长大，只是囚牢不同。
“我不想和她结婚。”我灌下一瓶酒说。
“你知道的，舅舅和舅妈都不会同意的。”淳哥平淡地说。
淳哥几乎不喝酒的原因是他很少发愁，他和我是同类人，但不完全是，他会在心里抗拒被安排的一切，但行动不会，久而久之，心里也变得顺从。
我反抗过了，但这一次，涉及事大，他们说婚姻是头等大事，于是他们仗着人多，全来说我，我无力反抗，他们的口沫化为深海，将我淹得窒息。
“为什么他们不解，我这样并不会快乐。”我蹲坐在树下，双手耷拉在膝盖上，喃喃低语。
“慢慢的，我们都得习惯，我们没得选择。”
“真的没得选吗?”我抬起头看头顶的槐树，槐树上是无尽黑夜，虽然是黑夜但却是天空，我问自己。
“好好调整一下吧，后天就是你的大喜日子了，大家不会想看到你这个样子的。”
他走出小院，留我一人，我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好像默默地接受这一切，也——活得挺自在，至少不会像我这般愁，是这样吗?
我好像喝懵了，我继续灌酒。
二
这一晚，没有人来找我，我在院子里睡着了，槐树的叶枝在午夜吹来的风中沙沙作响，天上的星辰忽明忽暗。
梦里我好像上了一辆列车，车上空无一人，我站在车门内，张望向车门外，我在看还会不会有人来。
我上了这辆列车，我并不惧怕，因为没有什么是比车下，回到地上更让我颤栗的了，我没有下车，车门在我眼前缓缓关闭。
三
阳光打散在槐树叶的间隙里，散在我摊睡在酒瓶堆里的躯壳。
有人踢到了地上的酒瓶，我还未醒，父亲呵斥着，我睁开混浊的双眼，有些厌倦。不用说我知道他来干嘛，毕竟明天就是大喜之日了，我的。
别人都会来送上祝福，但是，我不喜。
我回到家里，洗了个热水澡，我清醒了几分，我按亮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密密麻麻的信息，大多是来送祝福的。
都是亲人，邻里，爸妈认识的朋友，以及那我不喜的未婚妻的朋友，唯独没有我的朋友，因为我没有告诉他们，我不想承认这件事。
洗完澡，我依旧不关心明天的事，我坐在椅子上，敲击着我的手机，联系人是阿饶。
“我明天结婚。”是我发的微信，屏幕上显示他正在输入，我没等。
“不是我爱的人。”
他半天没发出来，也不再显示输入，许久。
“那就不结。”
正在输入。
“我知道你面临很大的压力，不过没事啊，不喜欢就不做，一切的一切，就不去做就好了，没关系，还有我。”
我想他还是那么懂我，我不说，他也知。
我没再说，他知道我已经知道了。
我关闭聊天框，打开音乐，推荐里，有一首《去往天空》，我鬼使神差点了进去。
如果向往天空
如果生活如同枷锁
那么请打开步伐
去往天空
鸟儿生活在天空之上
我要变成它
去往天空
......
评论区一位叫作小顾的男孩评论：天空上是什么样的，我想去看看......
我喃喃低语，天空上会是什么样的......
四
傍晚，母亲来找我。我知道离结婚将要束缚我的日子，仅剩一晚了。
“七啊，我知道你不喜欢这场婚礼，但是你也老大不小了，我们都是为了你好啊。”
母亲推开门，看着瘫坐的我轻声地说。
我闭目的双眼有些跳动，但我依旧没有睁开眼。
为了我好?我有些怒意，但我不会反抗了，因为疲惫。
我在思考夜里的计划。
“明天结了婚，你会知道的。”
说完母亲轻轻带上我的门。
不，不会的，我不会知道的。
二十几年，我几乎在被安排的囚笼中度过，挣扎使我遍体鳞伤。
我不会一味地挣扎，我随时留有一口气，只不想在后来里再没有挣扎的力气，不想因为挣扎的疲惫而瘫倒，然后接受后来被安排的全部。
五
母亲离开我的房间后，我反复看着那个叫小顾的评论，脑海回荡着
“天空上是什么样的，我想去看看。”
直到夜深。
这一晚，是婚礼前夕，我计划好了，什么也不带，只想让身躯逃离，因为结婚对象不是我爱的人。
夜里，他们早已休息，因为明天他们会很忙碌，只有我，想着逃离。我没有走前门，我是从二楼的阳台跳下来的。
很顺利的，我离开了这个家。
夜里，家附近的路上不会有什么车，我只能徒步，出门没多久，已至午夜，十二点了，裤袋里的手机响了，我以为是父母，但实则不是。
我太敏感了。
那就是祝福，是的，就是祝福，是我爱的人。
吴莉，我前女友，我爱的人，她已婚了，一年前，如今是三个月大孩子的母亲了。
孩子长得很像她，我见过。
12：00，屏幕显示她发来祝福的时间。
她在等，等这一天的开始，给我最先的祝福，我心中绞痛。
我颤巍巍地点开。
“祝你新婚快乐！”
我礼貌回答：
“谢谢。”
许久。
她发信息来。
“里七，我们已经结束了，别再想着我了，你也该结婚了。时间长了你会喜欢她的。”
“难道你喜欢上他了?”
一分钟过去了，我盯着屏幕，没有反应，两分钟，三分钟......
“应该是吧。”
对方沉默了好久才从死板的机器中发出这几个字，这几个她因为无法改变而顺从的字句。
我知道，她，已经接受这一切了。
我不知道她说这话时什么样子，至少我沉默无言。
她是了解我的，她明白我不会妥协，但她却不支持我，她劝我结婚，因为她不想我挣扎的痛苦，不想我抗拒受到的遍体鳞伤。
因为她痛过了。
我没有再回复她，因为我说什么也再无用处，我只想逃离地快些。
夜里街道寒冷，我想阳光能温暖我一些，但我祈祷白天慢点降临。
我蜷缩在江边的栏杆旁，不再走，只想让自己回升一点体温。
六
云层叠叠向上，风卷起它的样子，像一辆列车，不见尽头，直达天际。
我是在梦里看见的，那列车，车上空无一人，我一个人坐在里面，跟着列车向着远方而去。
阳光打散，聚合，聚焦到我身上，我站在红毯大门前，身边是我的未婚妻，我们拱手相迎来参加我们婚礼的宾客。
客人们满颜欢笑，我们也是。
“里七啊，从今天之后，我女儿就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待她啊！”
我点头答应。在礼堂里，我面对全场宾客，笑容辛福。
“放心吧，亲家，我家七啊，是个好孩子，从小都很听话，他会做好的，放心吧。”
双方父母笑看我们，我牵着她的手，完成最后的誓言。
“不管疾病与痛苦，不管贫穷与富贵，不管生活会如何，你们都会彼此相爱。”
“叶里七，你愿意娶白岩为妻吗?”
司仪高声朗道。
全场宾客看着我，寂静无声。
一声苍白无力的反问从心底深处传来。
“你愿意吗?”
不，不愿意，我不愿意。
我惊醒过来。
天还暗着，周围没什么风，凌晨的街道，不会很热，但我却被汗水浸湿了一些。
我看了看时间，凌晨四点半了。我站起身来，迈开脚步，快速离开，我怕离不开这里。
街道上依旧没什么人，但在路边已有一位早起的大叔，在等客，可能是为了谋生吧。
我庆幸有这辆车，我没问价钱，上了车，没多久，电话响了，是父母，我不敢接。
车向南岸车站去了，我没接，但他们不肯罢休。
“小伙子，你怎么不接电话?”
摩托车在夜里疾速，风在耳边呼呼作响。我没理会他，我接了电话。
“七啊，你去哪里了，怎么不在家，马上天亮了，要去接亲啊，你快回。”
我妈急着说。
“妈，这婚我不想结，我已经走了，求你们别逼我了。”
我哀求地说。
“这怎么行，儿子啊，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我们可还想抱孙子啊！”
“不回来?你小子要造反啊，不回来我没你这样的儿子。”
是我父亲，他在旁边吼着斥责我。
“这不是我要的婚礼，我不爱她。”
我再次重复强调这个无力的原由。
“傻孩子，哪有什么真爱啊，能好好过日子就行了。我当初和你爸也是过着日子来的，听妈的，快回来......”
我没听完，挂断了电话。
我怕他们再打来，关了机。
七
“小伙子，听你刚才打电话，是父母逼婚吗?”
他放慢车速，风小了，我听得见。
“我不想与我不爱的人结婚。”
“唉，真像我当初，你这是逃婚啊！”
“差不多吧。”
“哈哈哈，没事叔支持你。”
路上，大叔讲着他当初的故事，他现在的妻子也不是他爱的人，他曾经反抗过，却还是结了婚，这些年只有生活，无味的生活，至少他们夫妻很少有闲趣的话题，他活得并不开心。
车站到了，我听他的故事，他了解我一点点，他在车站与我道别。
“加油，小伙子，至少你比我有勇气，走吧，我支持你，车费就不用了，算交个朋友。”
他没收我塞给他的车费，调转车头，开向了远方，继续他习惯了的生活。
我也转身，上了去深圳的班车，我挥手，告别这里，告别自己差点服从了的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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