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盈粮满仓，虚实难辨
一条石板路横贯东西，连接着小镇的商业区和居民区。南边是领主的庄园，其西南两侧环绕着农田。
小河自西南荒原出发，于农田不远处折道向东，滋润着整个小镇南部田地，这便是整个海湾镇的布局。
在海湾镇里，北街道上的行政厅代行着领主的权力，负责征役收税，维护小镇治安等事务。
每个事务类别的主管者，便是领主任命的执政官。
他们都能识文断字，是平民中地位最高的一类人。而在海湾镇里，这样的执政官一共有四人。
守卫沃恩所说的门特大人，就是专管人事调动的执政官，负责征派徭役，和任命行政厅官员。
要是维德能仔细了解海湾镇的管理体系，就会发现背后的事情没那么简单。
因为维护小镇治安的巡逻队，并不属于人事执政官管辖。
然而维德怎么可能想到这些，在发现两人拉扯不下去之后，他果断地选择了退出：“沃恩，管家去哪了？”
“呃……”
本来准备继续找话题应付维德的沃恩，被维德这句话给打断了，他在犹豫要不要回答。
毕竟他的任务是看住三少爷。要是三少爷知道了管家的去向，想必就直接离开了。
此时庄园二层下面传来轻微地脚步声，却被秋天的鸟雀鸣叫所掩盖。
二楼的维德并没有听到，但沃恩明显有了反应。
“管家在行政厅呢。”
余光一瞥之后，原本吞吞吐吐的沃恩，直截了当地回复，因为他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
而维德也发现了沃恩好像回头望了一眼，他也很好奇沃恩是怎么回事。
不过由于维德趴在二楼窗台上，一楼的墙壁遮挡住了不少视野。
所以他没能看见什么东西，但是却发现墙角有人的轮廓。
“那是……莫非也是守卫？”维德心里生疑，但不表现在言语里。
穿越之后的过人视力，让他知道了那个人的服装和沃恩差不多。
“行政厅，好，我知道了。那你好好站岗，别让陌生人进到庄园里来了，我先下去了。”维德吩咐道。
说完，维德将头伸回，装作要下楼的样子，却又偷偷往下瞄了一眼，不过再没看到墙角的人影了。
“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两人交流起来足足磨蹭了十几分钟，就是猪都能看出来沃恩在敷衍他，更别说维德了。
庄园二楼的走廊里，维德踱步思考，沿着红地毯缓缓前往楼梯处。
“海湾镇究竟发生了什么？原主是怎么死的？沃恩为什么要拖延时间？那个人影又是谁？”
维德心中的问题层出不穷，简直像是穿越到了侦探小说里。
“我的领主生活啊！真是多事之秋。”
维德还以为穿越成贵族少爷，就能好好享受一下上层人的生活，谁知道还要烧脑筋才能续费。
等到维德来到庄园门口的时候，沃恩向他行礼，又老老实实地站在院门边，左右观望防止外人进来。
那恪尽职守的姿态，完全让人看不出话唠的样子。
和沃恩聊天聊腻了的维德，也不想再和他沾边，只是微微颔首，就走出了庄园庭院的铁门。
院门前是一条小河，水流向左右延伸。草木稀疏的土路被小河所阻，亦沿着河边向东西前进。
目光越过小河，维德便能看见那广阔无垠的农田，以及远处隐隐约约的阴翳。
“卧槽！这孩子的视力也太好了吧！”
作为近视青年，这还是维德第一次体验这种超远视距。
就连小学时还没近视的维德，都不能像现在一样看得这么远。
对于以前的他来说，红树林不过是个黑点而已。
要知道小河和红树林边缘，相距足有一千多米。
正常人看个三五百米就模模糊糊了，而维德却能看到红树的大致轮廓，更别说他现在的身体才一米三了。
可是维德在记忆之湖里搜寻，却没发现原主提及过超远视距的相关内容。
“是原主已经习惯了，还是我穿过来才有的呢？”
维德没办法弄清楚这种天赋的来源，只能暂时放下。
对于维德来说，他的成长任务就是适应这个贵族少年的身份，并将穿越者的身份融入这个世界里。
除此之外，他现在对于超凡事物也是相当的好奇。总有一天，他要进红树林深处看看。
不过目前的主线，还是跟随管家的脚步，履行临时领主的责任。
从原主的记忆里得知，维德被派到海湾镇是势力斗争的结果。
威尔逊家族里的继承人之争，已经日趋激烈。
“我去！没想到这倒霉孩子居然没继承权，那我不是白高兴了一场？”
想到继承人之争，维德又从记忆之湖里得到了更多讯息。
维德的大哥伍德、二哥塞德、三弟莱德，都在候选之列。
所以雷克斯·威尔逊子爵，将他的儿子们，分别派到其他几个庄园里历练，最后看成绩说话。
而维德纯粹是借了继承人之争的东风，加上雷克斯的愧疚，才混上了临时领主。
对于兄弟们来说，维德治理海湾镇一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没机会。
就算子爵愿意，其他贵族和王国的律法都不会答应，因为这会破坏规矩。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这是贤者之言。
而且海湾镇是子爵领最穷的庄园，其他几个少爷也不愿意到这里来，他们也就没有反对父亲的决定。
所以知道此事之后，维德那做领主的热情再度减退。
他现在只想跟老管家打个招呼，再缩回庄园房间里修炼。
“法师之路，我来了！”
面部表情极为丰富的维德，终究还是迈开了脚步，沿着小路右转，准备去镇上找管家。
海湾镇的面积不大，庄园北边便是小镇居民区。
不过慕风庄园没有北门，所以维德还得绕庄园半圈，才能来到镇上。
所谓镇上，其实就是一条东西走向的大理石板路。街道北边一排是商铺，而南边便是住宅。
因为小镇人口稀少的原因，海湾镇没有什么贫民区，大家基本上都住在一起。
不过几大执政官的家，却在北边的商业区，和平民确实有所区分。
行政厅也在这边，坐北朝南，帝王之宅也。
原主和管家是昨天上午才到的海湾镇，所以维德无法从记忆里，了解到海湾镇的治理情况。
具体的数据，估计还是要到行政厅里查看。
穿过连接土路和小镇街道的巷子，维德的短靴终于踩上了大理石板。
他看见街道上人影稀疏，并没有现代商业街那络绎不绝的人潮。
“和疫情时的街道一个样，不过这应该就是农业社会的常态吧。大家都在种田，哪有时间逛街呢？”
身为历史学学士，维德可是对于“仓禀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这句话，有着深刻的理解。
一路走去，维德在镇上看到了铁匠铺、裁缝铺等，维持日常生活必不可少的商店。
远望西边街道，靠进街口的地方还是一个交易市场，其实就是摆摊的地方。
许多妇人会在闲暇时节来到市场摆摊，售卖多余的农产品和小玩意。
当然，从市场的规模和商品种类来看，多余的东西不会太多。
来到行政厅左边，维德却发现这里有大面积的空地。
但他不记得昨天晚宴上，执政官们有提到过这是哪里。
“你好，请问一下这里是干什么的？”维德回忆了一下原主的语气，客气地询问路过的居民。
“啊，是领主大人！那是巡逻队的营地，我家小子就是在里面训练的。”
那人看见维德身上华美的服饰，就知道他是新来的少年领主，于是谨慎而恭敬地回答。
毕竟昨天早上的欢迎仪式，镇上的居民都来得七七八八。一传十，十传百，差不多都认识维德了。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
维德也没摆什么架子，毕竟原主就是这样，一个私生子，有什么地位可言。
那个路人倒是受宠若惊，连忙摆手，口里支支吾吾，竟然说不出话来了。
“我有这么吓人吗？”维德心里暗笑，于是和那人告别，免得让他不自在。
路过巡逻队训练营地之后，便是海湾镇的行政厅。
两层楼高的建筑，外表和慕风庄园一个风格，类似于原神的晨曦酒庄。
维德推开大门，发现里面的光线还是蛮充足的，就是人有点少。
不过也对，管理一座小小海湾镇，也用不到多少人。
“少爷？”一道疑惑的声音传入了维德的耳朵，他循声而望，发现了熟悉的面孔。
“老布尔！”维德实在欣喜的很，毕竟他总算可以划水摸鱼了。
只要和老布尔说一声“政务都交给你了”，想必自己就能躲在房间里好好修仙了。
可是管家老布尔接下来的话，却让维德一阵心寒：“少爷，您可算来了。老爷交代了，这些事务你可以不管，但必须要看。”
虽然老布尔有些疑惑，少爷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但他不会直说，反而借机完成老爷交代的事宜。
“我要看什么？我什么都不会啊！”
维德生无可恋，自从知道了法师课程的事情之后，他觉得做其他的事，都是在浪费时间和生命，毫无意义。
更别说他还没有继承权，领地收益的好坏本就与他无关。他又得不到分成，那么努力干什么？
“喏，这是小镇的居民统计，这是财务收支表，这是仓储单，这是管理人员名单及支出表……”
老布尔扬了扬手中厚如法典的文件，一叠叠抽出，认真说道。
“……”
维德看到这些东西，顿时觉得灵魂融合症复发了，头痛无比。
毕竟子爵领的文件，都是以羊皮书写。字形如米粒，纸张不甚宽，而且一张纸往往写不了几百字。
要是维德想看网文，把子爵领的绵羊全部剥皮，都未必写得下。
正因如此，领地的行政命令常常几年才会更改一次，不然根本没那么多纸书写。
有时候缺材料了，行政厅还会用叶子和树皮代替。
“好吧，我看看。”
不过看着老布尔那殷切的眼睛，维德还是屈服了，他还指望老布尔在海湾镇帮衬他呢。
维德随意找了张木桌，将从老布尔那接过的文件放好，坐在一边认真看了起来，很快就看完了。
上面的文字其实很简约，比如说“农民多少人，成年男子多少人”之类的。
但是这些统计数据很粗暴，没有用科学方法，所以很多数据都是重复统计，有些失真。
而财务收支表那边也是如此，就是简单的增加减少，没有分类。
不是积年老吏，根本看不出来里面蕴含的信息。
维德以前也看过不少穿越小说，有些主角装哔成功，就是利用了先进的会计方法。
然而事情真的发生到了他的头上，他才知道没那么简单。
因为除了“有借必有贷，借贷必相等”这十个字之外，他就一问三不知了，根本无法推行一个科学的记账体系。
“果然，穿越不是用嘴就能玩转的。”
看着那杂乱的文字，维德望洋兴叹。不过书读百遍之后，他还是找到了一点窍门，知道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这下可以休息了吧？”时间从清晨转至上午，维德终于放下了羊皮纸。
“好了，少爷，剩下的就交给老奴吧，您可以自由活动了。”
老布尔也没指望维德能沉浸其中，他只是想约束一下少爷的脾气，并让他懂得一点理政的手段。
上位者治人，首先就要不被障目，分别正误的能力才是最重要的。
当然，对于维德而言，管家只是奉子爵之命教育一番他而已。
“好耶，解放了！火球术，我来了！”维德心里暗喜，脸上依旧严肃。
接着他立马和老布尔告辞，准备离开行政厅回庄园。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在维德听来有些阴冷的声音，吸引了维德的注意力，让他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管家先生，这是金库的账目表，金库在那边，随时恭候您的清查。”
说话的是维德在昨天晚宴上见过的执政官之一，负责财务管理的摩拉。
“正好，少爷也在，你带我们去看看。”老布尔毫不迟疑地说道。
而一旁的侧身欲走的维德，因为视力的原因，余光清楚地看见执政官摩拉，在看到和听见他的到来之后，眼神明显地闪烁了一瞬。
“怎么回事？这个财政官好像也有问题。”
维德的疑惑更多了，于是原本要离开的他转过身来，正好和摩拉对上眼神，却再无发现。
“都是老油条啊！”维德心里暗叹。
于是在答应老布尔之后，维德就只能在摩拉的带领下，和老布尔一同前往行政厅的金库去了。
小河自西南荒原出发，于农田不远处折道向东，滋润着整个小镇南部田地，这便是整个海湾镇的布局。
在海湾镇里，北街道上的行政厅代行着领主的权力，负责征役收税，维护小镇治安等事务。
每个事务类别的主管者，便是领主任命的执政官。
他们都能识文断字，是平民中地位最高的一类人。而在海湾镇里，这样的执政官一共有四人。
守卫沃恩所说的门特大人，就是专管人事调动的执政官，负责征派徭役，和任命行政厅官员。
要是维德能仔细了解海湾镇的管理体系，就会发现背后的事情没那么简单。
因为维护小镇治安的巡逻队，并不属于人事执政官管辖。
然而维德怎么可能想到这些，在发现两人拉扯不下去之后，他果断地选择了退出：“沃恩，管家去哪了？”
“呃……”
本来准备继续找话题应付维德的沃恩，被维德这句话给打断了，他在犹豫要不要回答。
毕竟他的任务是看住三少爷。要是三少爷知道了管家的去向，想必就直接离开了。
此时庄园二层下面传来轻微地脚步声，却被秋天的鸟雀鸣叫所掩盖。
二楼的维德并没有听到，但沃恩明显有了反应。
“管家在行政厅呢。”
余光一瞥之后，原本吞吞吐吐的沃恩，直截了当地回复，因为他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
而维德也发现了沃恩好像回头望了一眼，他也很好奇沃恩是怎么回事。
不过由于维德趴在二楼窗台上，一楼的墙壁遮挡住了不少视野。
所以他没能看见什么东西，但是却发现墙角有人的轮廓。
“那是……莫非也是守卫？”维德心里生疑，但不表现在言语里。
穿越之后的过人视力，让他知道了那个人的服装和沃恩差不多。
“行政厅，好，我知道了。那你好好站岗，别让陌生人进到庄园里来了，我先下去了。”维德吩咐道。
说完，维德将头伸回，装作要下楼的样子，却又偷偷往下瞄了一眼，不过再没看到墙角的人影了。
“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两人交流起来足足磨蹭了十几分钟，就是猪都能看出来沃恩在敷衍他，更别说维德了。
庄园二楼的走廊里，维德踱步思考，沿着红地毯缓缓前往楼梯处。
“海湾镇究竟发生了什么？原主是怎么死的？沃恩为什么要拖延时间？那个人影又是谁？”
维德心中的问题层出不穷，简直像是穿越到了侦探小说里。
“我的领主生活啊！真是多事之秋。”
维德还以为穿越成贵族少爷，就能好好享受一下上层人的生活，谁知道还要烧脑筋才能续费。
等到维德来到庄园门口的时候，沃恩向他行礼，又老老实实地站在院门边，左右观望防止外人进来。
那恪尽职守的姿态，完全让人看不出话唠的样子。
和沃恩聊天聊腻了的维德，也不想再和他沾边，只是微微颔首，就走出了庄园庭院的铁门。
院门前是一条小河，水流向左右延伸。草木稀疏的土路被小河所阻，亦沿着河边向东西前进。
目光越过小河，维德便能看见那广阔无垠的农田，以及远处隐隐约约的阴翳。
“卧槽！这孩子的视力也太好了吧！”
作为近视青年，这还是维德第一次体验这种超远视距。
就连小学时还没近视的维德，都不能像现在一样看得这么远。
对于以前的他来说，红树林不过是个黑点而已。
要知道小河和红树林边缘，相距足有一千多米。
正常人看个三五百米就模模糊糊了，而维德却能看到红树的大致轮廓，更别说他现在的身体才一米三了。
可是维德在记忆之湖里搜寻，却没发现原主提及过超远视距的相关内容。
“是原主已经习惯了，还是我穿过来才有的呢？”
维德没办法弄清楚这种天赋的来源，只能暂时放下。
对于维德来说，他的成长任务就是适应这个贵族少年的身份，并将穿越者的身份融入这个世界里。
除此之外，他现在对于超凡事物也是相当的好奇。总有一天，他要进红树林深处看看。
不过目前的主线，还是跟随管家的脚步，履行临时领主的责任。
从原主的记忆里得知，维德被派到海湾镇是势力斗争的结果。
威尔逊家族里的继承人之争，已经日趋激烈。
“我去！没想到这倒霉孩子居然没继承权，那我不是白高兴了一场？”
想到继承人之争，维德又从记忆之湖里得到了更多讯息。
维德的大哥伍德、二哥塞德、三弟莱德，都在候选之列。
所以雷克斯·威尔逊子爵，将他的儿子们，分别派到其他几个庄园里历练，最后看成绩说话。
而维德纯粹是借了继承人之争的东风，加上雷克斯的愧疚，才混上了临时领主。
对于兄弟们来说，维德治理海湾镇一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没机会。
就算子爵愿意，其他贵族和王国的律法都不会答应，因为这会破坏规矩。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这是贤者之言。
而且海湾镇是子爵领最穷的庄园，其他几个少爷也不愿意到这里来，他们也就没有反对父亲的决定。
所以知道此事之后，维德那做领主的热情再度减退。
他现在只想跟老管家打个招呼，再缩回庄园房间里修炼。
“法师之路，我来了！”
面部表情极为丰富的维德，终究还是迈开了脚步，沿着小路右转，准备去镇上找管家。
海湾镇的面积不大，庄园北边便是小镇居民区。
不过慕风庄园没有北门，所以维德还得绕庄园半圈，才能来到镇上。
所谓镇上，其实就是一条东西走向的大理石板路。街道北边一排是商铺，而南边便是住宅。
因为小镇人口稀少的原因，海湾镇没有什么贫民区，大家基本上都住在一起。
不过几大执政官的家，却在北边的商业区，和平民确实有所区分。
行政厅也在这边，坐北朝南，帝王之宅也。
原主和管家是昨天上午才到的海湾镇，所以维德无法从记忆里，了解到海湾镇的治理情况。
具体的数据，估计还是要到行政厅里查看。
穿过连接土路和小镇街道的巷子，维德的短靴终于踩上了大理石板。
他看见街道上人影稀疏，并没有现代商业街那络绎不绝的人潮。
“和疫情时的街道一个样，不过这应该就是农业社会的常态吧。大家都在种田，哪有时间逛街呢？”
身为历史学学士，维德可是对于“仓禀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这句话，有着深刻的理解。
一路走去，维德在镇上看到了铁匠铺、裁缝铺等，维持日常生活必不可少的商店。
远望西边街道，靠进街口的地方还是一个交易市场，其实就是摆摊的地方。
许多妇人会在闲暇时节来到市场摆摊，售卖多余的农产品和小玩意。
当然，从市场的规模和商品种类来看，多余的东西不会太多。
来到行政厅左边，维德却发现这里有大面积的空地。
但他不记得昨天晚宴上，执政官们有提到过这是哪里。
“你好，请问一下这里是干什么的？”维德回忆了一下原主的语气，客气地询问路过的居民。
“啊，是领主大人！那是巡逻队的营地，我家小子就是在里面训练的。”
那人看见维德身上华美的服饰，就知道他是新来的少年领主，于是谨慎而恭敬地回答。
毕竟昨天早上的欢迎仪式，镇上的居民都来得七七八八。一传十，十传百，差不多都认识维德了。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
维德也没摆什么架子，毕竟原主就是这样，一个私生子，有什么地位可言。
那个路人倒是受宠若惊，连忙摆手，口里支支吾吾，竟然说不出话来了。
“我有这么吓人吗？”维德心里暗笑，于是和那人告别，免得让他不自在。
路过巡逻队训练营地之后，便是海湾镇的行政厅。
两层楼高的建筑，外表和慕风庄园一个风格，类似于原神的晨曦酒庄。
维德推开大门，发现里面的光线还是蛮充足的，就是人有点少。
不过也对，管理一座小小海湾镇，也用不到多少人。
“少爷？”一道疑惑的声音传入了维德的耳朵，他循声而望，发现了熟悉的面孔。
“老布尔！”维德实在欣喜的很，毕竟他总算可以划水摸鱼了。
只要和老布尔说一声“政务都交给你了”，想必自己就能躲在房间里好好修仙了。
可是管家老布尔接下来的话，却让维德一阵心寒：“少爷，您可算来了。老爷交代了，这些事务你可以不管，但必须要看。”
虽然老布尔有些疑惑，少爷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但他不会直说，反而借机完成老爷交代的事宜。
“我要看什么？我什么都不会啊！”
维德生无可恋，自从知道了法师课程的事情之后，他觉得做其他的事，都是在浪费时间和生命，毫无意义。
更别说他还没有继承权，领地收益的好坏本就与他无关。他又得不到分成，那么努力干什么？
“喏，这是小镇的居民统计，这是财务收支表，这是仓储单，这是管理人员名单及支出表……”
老布尔扬了扬手中厚如法典的文件，一叠叠抽出，认真说道。
“……”
维德看到这些东西，顿时觉得灵魂融合症复发了，头痛无比。
毕竟子爵领的文件，都是以羊皮书写。字形如米粒，纸张不甚宽，而且一张纸往往写不了几百字。
要是维德想看网文，把子爵领的绵羊全部剥皮，都未必写得下。
正因如此，领地的行政命令常常几年才会更改一次，不然根本没那么多纸书写。
有时候缺材料了，行政厅还会用叶子和树皮代替。
“好吧，我看看。”
不过看着老布尔那殷切的眼睛，维德还是屈服了，他还指望老布尔在海湾镇帮衬他呢。
维德随意找了张木桌，将从老布尔那接过的文件放好，坐在一边认真看了起来，很快就看完了。
上面的文字其实很简约，比如说“农民多少人，成年男子多少人”之类的。
但是这些统计数据很粗暴，没有用科学方法，所以很多数据都是重复统计，有些失真。
而财务收支表那边也是如此，就是简单的增加减少，没有分类。
不是积年老吏，根本看不出来里面蕴含的信息。
维德以前也看过不少穿越小说，有些主角装哔成功，就是利用了先进的会计方法。
然而事情真的发生到了他的头上，他才知道没那么简单。
因为除了“有借必有贷，借贷必相等”这十个字之外，他就一问三不知了，根本无法推行一个科学的记账体系。
“果然，穿越不是用嘴就能玩转的。”
看着那杂乱的文字，维德望洋兴叹。不过书读百遍之后，他还是找到了一点窍门，知道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这下可以休息了吧？”时间从清晨转至上午，维德终于放下了羊皮纸。
“好了，少爷，剩下的就交给老奴吧，您可以自由活动了。”
老布尔也没指望维德能沉浸其中，他只是想约束一下少爷的脾气，并让他懂得一点理政的手段。
上位者治人，首先就要不被障目，分别正误的能力才是最重要的。
当然，对于维德而言，管家只是奉子爵之命教育一番他而已。
“好耶，解放了！火球术，我来了！”维德心里暗喜，脸上依旧严肃。
接着他立马和老布尔告辞，准备离开行政厅回庄园。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在维德听来有些阴冷的声音，吸引了维德的注意力，让他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管家先生，这是金库的账目表，金库在那边，随时恭候您的清查。”
说话的是维德在昨天晚宴上见过的执政官之一，负责财务管理的摩拉。
“正好，少爷也在，你带我们去看看。”老布尔毫不迟疑地说道。
而一旁的侧身欲走的维德，因为视力的原因，余光清楚地看见执政官摩拉，在看到和听见他的到来之后，眼神明显地闪烁了一瞬。
“怎么回事？这个财政官好像也有问题。”
维德的疑惑更多了，于是原本要离开的他转过身来，正好和摩拉对上眼神，却再无发现。
“都是老油条啊！”维德心里暗叹。
于是在答应老布尔之后，维德就只能在摩拉的带领下，和老布尔一同前往行政厅的金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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