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
刘爱华笑了笑，“董春妮，原来接替我的人是你？”
“哎呀，爱华姐，我可不愿意坐这个位置，不过怎么办？你请了长假，几个部门总监都推荐我，我也是临危受命啊！”
董春妮皮笑肉不笑的说着，这说话的声音和态度让刘爱华一阵作呕，同时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行，那你先忙，我先出去了。”
刘爱华打开门，正好看到赵胖子趴在门口，贴耳听着。刘爱华瞪着眼看着他，他还没来得及直起身，就被刘爱华堵个正着，虽然尴尬，但赵胖子就是赵胖子，仍然大大方方的笑了笑，“爱华，什么时候回来的？你老公怎么样了？你看这段时间太忙也没来得及去看看，这不听说你回来了，我马上过来问候一下！”
“赵总，您客气了，您对我的惦记我是知道的，你看我就休了几周假，你的助理就来帮我的忙，我感激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呢！”
赵胖子听出刘爱华的阴阳怪气，他接触的所有女人中，他唯一打怵的就是刘爱华，他有时奇怪这个女人是什么做的？怎么就油盐不进、好赖不分，还伶牙俐齿，赵胖子晃了晃自己的胖脑袋，两个招风耳跟着扑棱扑棱，不敢再看刘爱华的眼睛，灰溜溜的进了屋。
刘爱华不想当“电灯泡”，赶紧走出去关上门，她撇了撇嘴，这公司这样的乌烟瘴气，也真的没什么必要再呆了！
赵胖子见刘爱华知趣的退出还关上了门，他总算松了口气，他真怕刘爱华就在此刻跟他翻脸闹起来。心里正嘀咕着，旁边的董春妮使劲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赵胖子，你看什么呢？我问你，你是不是还惦记她呢？”，董春妮挑着横眉，瞪着板栗眼，撅着大红唇，一手叉着腰喊道。
“哎呀，小祖奶奶，别喊了，这是公司！注意点影响啊！”
“你还知道影响？”，一听这话董春妮更来气了，她的那只手也不闲着，抓起赵胖子的招风耳就使劲拧。
“哎呦呦”，赵胖子扒开董春妮的手，“你干嘛呀，乱发什么脾气，耳朵都被你拧掉了。”，揉着自己火辣辣的耳朵，赵胖子没好气的说。“你跟她的事公司里沸沸扬扬，连保洁阿姨都知道，你现在跟我说要注意影响？你是真的想跟她结婚是不是？”
董春妮的话戳中了赵胖子的痛点，但他现在还不好发作，毕竟董春妮还有利用价值，在饭桌上总能把客户哄得高高兴兴！赵胖子压了压心里的不快，哈着腰，一张油腻腻的脸揪成了包子，“唉，都是过去的事了，你还这么放在心上？都是你来之前的事了，你还特意去打听，你说你，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么？我想着她？还能把她的位子给你？”
董春妮身体一扭侧过身洋装不搭理他。赵胖子用手掐了一下董春妮的屁股，“好啦，谁对我好我知道，你就不要吃这醋啦，乖！”
董春妮“嘤”的一声倒在赵胖子怀里，办公室里卿卿我我，一片春光。
刘爱华紧接着来到周董的办公室，敲了敲门，里面没声音，她贴在门上听了听，又好像有动静。刘爱华知道，周董这是不想见自己。她的倔脾气又上来了，横了横心，又一阵急促的敲门。这一次门终于打开，是周董。
“哎呀，爱华，你上班了？不是申请一个月假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上班了？来，快进来。”，周董边引着刘爱华进屋，边絮叨着。
“爱华，快坐！给你倒杯茶，这是我刚泡的小种，你尝尝？”
“周董，我这两天嘴里没味，都在喝大红袍，小种您自己喝吧。”周董听出刘爱华的语气，赶忙陪着笑脸说：“爱华，是心里有什么不痛快吧？”
老狐狸，明知故问！刘爱华在心里骂了一句，应酬的笑了笑：“周董，您这是哪的话，我这因为个人原因请了几周的假，哪还有资格不痛快呢？家里事多还有点复杂，一时间没处理好耽误工作了，还请领导谅解！”，刘爱华不卑不亢，倒让周董不知道怎么接了。
“爱华，没有预先找你谈就找人代替了你的工作确实是事出有因，还希望你能理解。”
周董的话是话里有话，刘爱华听出了弦外之音，紧接着说：“周董，自从我调职到人事部，就是在您的领导下工作，您就对我直言相告吧，也让我明明白白！”
“小刘，你是我的下属，我一定会站在你的角度说话。但这一次……主要是老赵拉来一个大客户……你也知道，因为传染病疫情公司今年亏损很大，老赵拉来的这个大客户够养公司一年的，他现在说话比我都好使……”
刘爱华明白了，因为赵胖子拉来了客户，所以有资本可以说把谁替换掉就把谁替换掉！很不幸，董春妮看中的是她的位置！
“周董，那我……公司里打算怎么安排？”，刘爱华觉得既然来了，索性把事情谈透彻。
“嗯，如果你愿意，就还在人事部做，如果不愿意，也可以去综合部。”
刘爱华知道，让她在那个白痴妖精手底下做事对她就是侮辱，可是到综合部她就要从最低职位开始做起，像一个刚毕业的学生。
刘爱华的气往上涌，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她在这家公司工作了十年，最好的光阴都在这里度过。而今，她像一块废物一样被丢弃在一边，她发现，在职场，从来没有公平可言！
她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说：“周董，我一直是您的部下，不愿意到其他部门，所以还是留在人事部吧？”
“好啊，你要是能想通太好了，你也知道那个小董……也确实需要你这样懂业务有经验的好助手，那就这样，你们好好合作，啊？”
“好的，周董，您放心，不过我有个要求！”
“什么，你说？”
“我在咱们公司工作这么多年了，一向兢兢业业，没有过任何差错，我希望……我的职位降了，但职级职权不变，还能有权查看中层级别的文件，这样也有利于我及时处理工作，您说呢？”
周董显得有些为难，但想了想，那个董春妮也不是一块老老实实干工作的料，确实不如刘爱华踏实肯干，特殊情况特殊处理嘛，想到这儿他点点头，“好，按你说的！”
“谢谢周董！”
刘爱华关上周董办公室的门，脸上露出狡黠的笑。
“师父，方子敏案发当天的行踪我们又查了一遍，没看出问题呀！”
刘爱国一调眉，“他跟同学去超市，那里的监控录像你看了吗？”
“没有啊”，小丁好像想到什么，我现在马上去查，“等等，我跟你一起去吧。”
刘爱国和小丁找到案发当天方子敏和同学买东西的那个超市，超市在二楼，一楼是个电器购物广场。
他们直接找到保安部，说明来由，保安队长调取了案发当天的监控录像。监控画面上显示方子敏和同学进入超市，方子敏反复的看着手表，然后跟同学说了什么，同学点头接着挑选火锅的食材，而方子敏却走出超市下了一楼，小丁疑惑的说：“他这是去哪？”，保安看到随口说，“他走的方向是洗手间。”画面跟着方子敏确实来到洗手间，方子敏走进去，然后画面好像静止了，始终没有看到方子敏出来。刘爱国抓了抓腮，问保安队长：“洗手间有后门吗？”
“没有，一楼有两套洗手间，一套在北面，那个比较大，用于一楼顾客和商户使用，他去的这个洗手间比较小，是给我们自己的员工用的，所以人进出比较少。”
“里面有窗户吧？”保安队长想了想：“喔，对，有！”刘爱国给小丁使了个眼色，小丁会意：“带我去看看吧。”不一会，小丁回来说：“师父，确实有窗户，而且没有防护栏，从里面打开就能跳出去。”
刘爱国对保安队长说：“麻烦把大门口的录像下午3:00-5:00之间的调出来。”
果然，在4:35的时候，方子敏从商场正门进入，直接上了二楼进入超市。
“师父，方子敏是3:50去的洗手间，他去这么久，同学竟然没怀疑？”
“他一定告诉同学他有肠炎，时间要久一些，让同学先挑，超市很大，买东西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这个同学应该也没往别处想，方子敏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了近50分钟。小丁，从这里到方大勇的工作室要多长时间？”小丁百度了一下导航，“步行要半个多小时，不过如果开车也就几分钟。”
“不，他是骑行。”，刘爱国停顿了一下，“小丁，你去找那个同学做一个笔录，再调取一下从这里到方大勇工作室沿途的监控，注意，重点是案发三点-五点之间，我们可以请方子敏过来谈谈了。”
“师父，可惜方大勇的工作室因为原本是个破旧的仓库，周边都是民宅也没有摄像头，方大勇证据不足呀。”
“这就要看方子敏跟他妈妈之间的感情了！”方子敏坐在审讯室的铁凳上，眼睛直视着小丁和刘爱国。刘爱国发现这个孩子的心理素质非常好！他想了想，对着小丁的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小丁率先发问。
“方子敏，知道为什么找你来吗？”方子敏摇摇头，没有说话。“你妈妈已经对先杀死方大勇，也就是你的父亲，后绑架毛头使其被困在冷库致使其死亡的两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你对这个有什么说的吗？”
方子敏依旧摇摇头，然后把头转向一边，仍然没有说话。
“方子敏，给你看一段录像。”小丁拿出了杀手锏，。播放了他和刘爱国找到的那段方子敏去洗手间和从外面回来的录像。
方子敏看了看，平静的说：“我当时去洗手间了，然后烟瘾犯了，身上又没有带烟，图个方便我从窗户跳出去，想找个便利店买盒烟，结果附近转了好久都没有找到，最后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已经走出来很远了，我抽完烟就又回去找同学了。”
刘爱国倒吸了一口冷气，方子敏的逻辑严谨，回答的滴水不漏，看来他已经演练了很长时间，估计今天是问不出什么了。刘爱国跟小丁使了个眼色，刘爱国站起身就要往外走，方子敏突然大喊了一声，“警官，等等。”
刘爱国停住脚步，望向方子敏，没说话。
“如果犯罪事实成立，我妈妈会被判多少年？”
“这个要看法庭怎么判，但目前的情况，你妈妈是蓄谋已久、故意杀人，而且连害两人，所以估计是死刑。”
“法官不会考虑实际情况吗？我爸爸出轨，还养小老婆生孩子，不承担家庭义务，就连在外面的外债都要我妈妈承担，他对我妈妈精神虐待，难道我妈妈就该忍受吗？”“你的爸爸不承担家庭义务，让你的妈妈承担赌债，这些都可以通过法律解决，这不是杀人的理由，还有你爸爸精神虐待你妈妈，你妈妈为什么不跟他离婚，据我所知，你爸爸方大勇已经近三年不承担家庭责任，很少往家里。”
“我妈妈本来是一个很优秀的护士，就因为要支持我爸爸的工作，为了照顾我，她放弃了工作在家里，这些年我妈的身体越来越不好，可我爸对我妈却没有半点的关心，我妈已经病了几年了，他都不带她去看病，他即使对我妈已经没有感情了，可总还有点亲情吧，他一点也不念及他们在一起生活那么多年！”
“所以……你恨你的爸爸？”刘爱国开始进攻了。
方子敏再一次把头扭向一边，不再看刘爱国，“方子敏，可惜你走错了路，否则一定会有一番作为。”刘爱国的心里默念着。
向阳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不知不觉已经可以拄着拐杖行动自如了。
这样刘爱华就放心的在单位里忙，每天正常上下班，下了班就直接去医院。公司里对刘爱华的闲言碎语一直蔓延，每次她走过，总会听到身后有指指点点的声音，她知道，她是茶水间的消遣品，是闲极无聊人的笑柄。这个时候她就会深呼一口气，默念：刘爱华，记住今天你得到的，改天加倍奉还！
董春妮倒还好应付，很少在办公室，即使来了会主动送来一堆的文件，有的直接在邮箱里转发，刘爱华猜想，恐怕她连打开看都懒得做吧。不过刘爱华都欣然接受并且还如以往做的一丝不苟。所有的人里反倒只有赵胖子，偶尔经过刘爱华的办公桌，皱着眉上下打量正在忙碌的刘爱华。看到刘爱华注意到他，他就会马上陪上笑脸：“嘿嘿，爱华，忙呢？”这个时候，刘爱华就会应酬的回复一个假笑，然后说：“别撩，容易露怯！”就又自顾忙去了。
赵胖子摇着头离开，心里犯着嘀咕：这结了婚的女人，就会转性吗？
“师父，这个方子敏很难搞啊？”
“从超市到工作室的路上查不到他是吗？”
“他说到处找便利店，那附近即使看到他也不能说明什么，他这个谎言很完美。”
“嗯，他的逻辑缜密、思维清楚，有反侦察能力，现场也没有留下什么证据，可惜了。”
“师父，那现在怎么办？”
“我出去一趟。”刘爱国穿起外套就往外走。
“师父，你这是又去哪？”小丁的话还没说完，刘爱国已经不见人影了。
“这一天天的，总是突然就出去，师父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祁珊，我在图书馆咖啡厅呢，你来吗？”
“喔，我在图书馆，我现在过去。”
“你最近怎么样？”刘爱国看着有点憔悴的祁珊，眼里都是怜惜。“准备考试，要放假了，每天只能睡四五个小时。”
祁珊打了个哈欠。“你要注意身体。小山怎么样？”
“他很好，也在准备考试，考完试放假就回国了。”
“祁珊……你，能不能考虑一下……小山回来，就去新房子住，叔叔阿姨也可以过来一起住？”
刘爱国鼓起很大的勇气，还是心脏狂跳。祁珊沉默了，很久，她抬起头，眼里浸着泪水，“爱国，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不通人情？”
“不，不，不！”刘爱国连连摆手，“我怎么会觉得你不通人情呢？只是，我觉得你很难劝。”
“爱国，我问你，以后你有了爱人，你怎么跟你的爱人解释，你为什么是个身无分文的人？当你的爱人知道了你拿着你所有的钱给另一个不相干的女人买了房子，你又怎么解释？你让她怎么接受？你想没想过？我该怎么接受你送的房子？”，祁珊的眼泪已经流下来。“不相干？怎么不相干？你怎么是不相干女人？你是我的……”，你是我的爱人，你是我的全部，刘爱国差点就把这几个字说出，可他还是忍住了。
他胆怯，他不知道祁珊的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如果祁珊心里还有别的选择，他怕说出那几个字，是给祁珊套上枷锁。祁珊的前半生过得太苦了，这种思念之苦他一个人尝就够了，他希望祁珊的余生只有快乐，只要她快乐。
“你是我最惦记的人！”祁珊听到刘爱国的话，本来握着咖啡杯的手颤了一下，她紧张的手指搓着杯把，然后刘爱国说出最后那句话，祁珊的心像被针刺了一下，她在心里叹了口气，转头看看窗外路上的行人，远处的湖心小亭。
刘爱国感觉到祁珊的情绪不对，但又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的不对，正苦恼着，祁珊转过头，冲着他笑笑，“你找我是不是案子有什么事？”
“嗯，向阳的拿起车祸已经基本调查清楚，向阳是被打晕拽上车，凶犯发动了汽车撞向已经死了的方大勇，车子失控又撞向石柱，向阳的脑子受到两次的撞击所以造成脑出血。不过……”
“不过什么？嫌犯不认罪？”
“你怎么知道？”刘爱国奇怪为什么祁珊总能先他一步猜出他要说什么，可他心里真正想说给她听的话她却猜不到呢？
“因为你不着急，你来了没有第一时间聊案情，说明你对这件事成竹在胸，在你的掌控范围内。”
“心理学博士就是厉害！”刘爱国竖起大拇哥。祁珊笑笑，“你打算怎么做？”
“我打算让刘梅也就是方大勇的妻子和儿子见面。”
“你想让妈妈和儿子私下见面，然后互相刺激？”
“对，我不相信方子敏可以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妈妈代自己受过。”“可你也小看了一位母亲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可以豁出一切的决心！”刘爱国被触动了，“那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看着母亲代子受过，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吗？”
祁珊抚弄了一下鬓角的碎发，“子弑父，本身就有其复杂无法解释的因素，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种怨气是日积月累才会使亲子动了杀念。我想，如果要让方子敏主动交代，你要先消解他的怨气，我不相信，从他出生方大勇从来没有爱过他！如果最后能够让方子敏心里不再怀着对父亲的恨，那也是功德一件了。”
“明白了，我这就回去查。”刘爱国走出学校咖啡厅，马上给小丁打了个电话，“小丁，申请搜查令，方子敏的家，搜查目标，方子敏小的时候和方大勇的照片，还有所有能证明方大勇对方子敏是照顾、疼爱的物品、视频。”
“啊……？”小丁花了一天的时间整理了方大勇家的物品，还特意找了丛娟，问了有没有特别的能有方子敏照片或者视频，或者是方子敏的物品。结果丛娟还真的找到一张方子敏小时候的照片。
“哎呀，爱华姐，我可不愿意坐这个位置，不过怎么办？你请了长假，几个部门总监都推荐我，我也是临危受命啊！”
董春妮皮笑肉不笑的说着，这说话的声音和态度让刘爱华一阵作呕，同时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行，那你先忙，我先出去了。”
刘爱华打开门，正好看到赵胖子趴在门口，贴耳听着。刘爱华瞪着眼看着他，他还没来得及直起身，就被刘爱华堵个正着，虽然尴尬，但赵胖子就是赵胖子，仍然大大方方的笑了笑，“爱华，什么时候回来的？你老公怎么样了？你看这段时间太忙也没来得及去看看，这不听说你回来了，我马上过来问候一下！”
“赵总，您客气了，您对我的惦记我是知道的，你看我就休了几周假，你的助理就来帮我的忙，我感激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呢！”
赵胖子听出刘爱华的阴阳怪气，他接触的所有女人中，他唯一打怵的就是刘爱华，他有时奇怪这个女人是什么做的？怎么就油盐不进、好赖不分，还伶牙俐齿，赵胖子晃了晃自己的胖脑袋，两个招风耳跟着扑棱扑棱，不敢再看刘爱华的眼睛，灰溜溜的进了屋。
刘爱华不想当“电灯泡”，赶紧走出去关上门，她撇了撇嘴，这公司这样的乌烟瘴气，也真的没什么必要再呆了！
赵胖子见刘爱华知趣的退出还关上了门，他总算松了口气，他真怕刘爱华就在此刻跟他翻脸闹起来。心里正嘀咕着，旁边的董春妮使劲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赵胖子，你看什么呢？我问你，你是不是还惦记她呢？”，董春妮挑着横眉，瞪着板栗眼，撅着大红唇，一手叉着腰喊道。
“哎呀，小祖奶奶，别喊了，这是公司！注意点影响啊！”
“你还知道影响？”，一听这话董春妮更来气了，她的那只手也不闲着，抓起赵胖子的招风耳就使劲拧。
“哎呦呦”，赵胖子扒开董春妮的手，“你干嘛呀，乱发什么脾气，耳朵都被你拧掉了。”，揉着自己火辣辣的耳朵，赵胖子没好气的说。“你跟她的事公司里沸沸扬扬，连保洁阿姨都知道，你现在跟我说要注意影响？你是真的想跟她结婚是不是？”
董春妮的话戳中了赵胖子的痛点，但他现在还不好发作，毕竟董春妮还有利用价值，在饭桌上总能把客户哄得高高兴兴！赵胖子压了压心里的不快，哈着腰，一张油腻腻的脸揪成了包子，“唉，都是过去的事了，你还这么放在心上？都是你来之前的事了，你还特意去打听，你说你，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么？我想着她？还能把她的位子给你？”
董春妮身体一扭侧过身洋装不搭理他。赵胖子用手掐了一下董春妮的屁股，“好啦，谁对我好我知道，你就不要吃这醋啦，乖！”
董春妮“嘤”的一声倒在赵胖子怀里，办公室里卿卿我我，一片春光。
刘爱华紧接着来到周董的办公室，敲了敲门，里面没声音，她贴在门上听了听，又好像有动静。刘爱华知道，周董这是不想见自己。她的倔脾气又上来了，横了横心，又一阵急促的敲门。这一次门终于打开，是周董。
“哎呀，爱华，你上班了？不是申请一个月假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上班了？来，快进来。”，周董边引着刘爱华进屋，边絮叨着。
“爱华，快坐！给你倒杯茶，这是我刚泡的小种，你尝尝？”
“周董，我这两天嘴里没味，都在喝大红袍，小种您自己喝吧。”周董听出刘爱华的语气，赶忙陪着笑脸说：“爱华，是心里有什么不痛快吧？”
老狐狸，明知故问！刘爱华在心里骂了一句，应酬的笑了笑：“周董，您这是哪的话，我这因为个人原因请了几周的假，哪还有资格不痛快呢？家里事多还有点复杂，一时间没处理好耽误工作了，还请领导谅解！”，刘爱华不卑不亢，倒让周董不知道怎么接了。
“爱华，没有预先找你谈就找人代替了你的工作确实是事出有因，还希望你能理解。”
周董的话是话里有话，刘爱华听出了弦外之音，紧接着说：“周董，自从我调职到人事部，就是在您的领导下工作，您就对我直言相告吧，也让我明明白白！”
“小刘，你是我的下属，我一定会站在你的角度说话。但这一次……主要是老赵拉来一个大客户……你也知道，因为传染病疫情公司今年亏损很大，老赵拉来的这个大客户够养公司一年的，他现在说话比我都好使……”
刘爱华明白了，因为赵胖子拉来了客户，所以有资本可以说把谁替换掉就把谁替换掉！很不幸，董春妮看中的是她的位置！
“周董，那我……公司里打算怎么安排？”，刘爱华觉得既然来了，索性把事情谈透彻。
“嗯，如果你愿意，就还在人事部做，如果不愿意，也可以去综合部。”
刘爱华知道，让她在那个白痴妖精手底下做事对她就是侮辱，可是到综合部她就要从最低职位开始做起，像一个刚毕业的学生。
刘爱华的气往上涌，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她在这家公司工作了十年，最好的光阴都在这里度过。而今，她像一块废物一样被丢弃在一边，她发现，在职场，从来没有公平可言！
她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说：“周董，我一直是您的部下，不愿意到其他部门，所以还是留在人事部吧？”
“好啊，你要是能想通太好了，你也知道那个小董……也确实需要你这样懂业务有经验的好助手，那就这样，你们好好合作，啊？”
“好的，周董，您放心，不过我有个要求！”
“什么，你说？”
“我在咱们公司工作这么多年了，一向兢兢业业，没有过任何差错，我希望……我的职位降了，但职级职权不变，还能有权查看中层级别的文件，这样也有利于我及时处理工作，您说呢？”
周董显得有些为难，但想了想，那个董春妮也不是一块老老实实干工作的料，确实不如刘爱华踏实肯干，特殊情况特殊处理嘛，想到这儿他点点头，“好，按你说的！”
“谢谢周董！”
刘爱华关上周董办公室的门，脸上露出狡黠的笑。
“师父，方子敏案发当天的行踪我们又查了一遍，没看出问题呀！”
刘爱国一调眉，“他跟同学去超市，那里的监控录像你看了吗？”
“没有啊”，小丁好像想到什么，我现在马上去查，“等等，我跟你一起去吧。”
刘爱国和小丁找到案发当天方子敏和同学买东西的那个超市，超市在二楼，一楼是个电器购物广场。
他们直接找到保安部，说明来由，保安队长调取了案发当天的监控录像。监控画面上显示方子敏和同学进入超市，方子敏反复的看着手表，然后跟同学说了什么，同学点头接着挑选火锅的食材，而方子敏却走出超市下了一楼，小丁疑惑的说：“他这是去哪？”，保安看到随口说，“他走的方向是洗手间。”画面跟着方子敏确实来到洗手间，方子敏走进去，然后画面好像静止了，始终没有看到方子敏出来。刘爱国抓了抓腮，问保安队长：“洗手间有后门吗？”
“没有，一楼有两套洗手间，一套在北面，那个比较大，用于一楼顾客和商户使用，他去的这个洗手间比较小，是给我们自己的员工用的，所以人进出比较少。”
“里面有窗户吧？”保安队长想了想：“喔，对，有！”刘爱国给小丁使了个眼色，小丁会意：“带我去看看吧。”不一会，小丁回来说：“师父，确实有窗户，而且没有防护栏，从里面打开就能跳出去。”
刘爱国对保安队长说：“麻烦把大门口的录像下午3:00-5:00之间的调出来。”
果然，在4:35的时候，方子敏从商场正门进入，直接上了二楼进入超市。
“师父，方子敏是3:50去的洗手间，他去这么久，同学竟然没怀疑？”
“他一定告诉同学他有肠炎，时间要久一些，让同学先挑，超市很大，买东西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这个同学应该也没往别处想，方子敏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了近50分钟。小丁，从这里到方大勇的工作室要多长时间？”小丁百度了一下导航，“步行要半个多小时，不过如果开车也就几分钟。”
“不，他是骑行。”，刘爱国停顿了一下，“小丁，你去找那个同学做一个笔录，再调取一下从这里到方大勇工作室沿途的监控，注意，重点是案发三点-五点之间，我们可以请方子敏过来谈谈了。”
“师父，可惜方大勇的工作室因为原本是个破旧的仓库，周边都是民宅也没有摄像头，方大勇证据不足呀。”
“这就要看方子敏跟他妈妈之间的感情了！”方子敏坐在审讯室的铁凳上，眼睛直视着小丁和刘爱国。刘爱国发现这个孩子的心理素质非常好！他想了想，对着小丁的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小丁率先发问。
“方子敏，知道为什么找你来吗？”方子敏摇摇头，没有说话。“你妈妈已经对先杀死方大勇，也就是你的父亲，后绑架毛头使其被困在冷库致使其死亡的两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你对这个有什么说的吗？”
方子敏依旧摇摇头，然后把头转向一边，仍然没有说话。
“方子敏，给你看一段录像。”小丁拿出了杀手锏，。播放了他和刘爱国找到的那段方子敏去洗手间和从外面回来的录像。
方子敏看了看，平静的说：“我当时去洗手间了，然后烟瘾犯了，身上又没有带烟，图个方便我从窗户跳出去，想找个便利店买盒烟，结果附近转了好久都没有找到，最后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已经走出来很远了，我抽完烟就又回去找同学了。”
刘爱国倒吸了一口冷气，方子敏的逻辑严谨，回答的滴水不漏，看来他已经演练了很长时间，估计今天是问不出什么了。刘爱国跟小丁使了个眼色，刘爱国站起身就要往外走，方子敏突然大喊了一声，“警官，等等。”
刘爱国停住脚步，望向方子敏，没说话。
“如果犯罪事实成立，我妈妈会被判多少年？”
“这个要看法庭怎么判，但目前的情况，你妈妈是蓄谋已久、故意杀人，而且连害两人，所以估计是死刑。”
“法官不会考虑实际情况吗？我爸爸出轨，还养小老婆生孩子，不承担家庭义务，就连在外面的外债都要我妈妈承担，他对我妈妈精神虐待，难道我妈妈就该忍受吗？”“你的爸爸不承担家庭义务，让你的妈妈承担赌债，这些都可以通过法律解决，这不是杀人的理由，还有你爸爸精神虐待你妈妈，你妈妈为什么不跟他离婚，据我所知，你爸爸方大勇已经近三年不承担家庭责任，很少往家里。”
“我妈妈本来是一个很优秀的护士，就因为要支持我爸爸的工作，为了照顾我，她放弃了工作在家里，这些年我妈的身体越来越不好，可我爸对我妈却没有半点的关心，我妈已经病了几年了，他都不带她去看病，他即使对我妈已经没有感情了，可总还有点亲情吧，他一点也不念及他们在一起生活那么多年！”
“所以……你恨你的爸爸？”刘爱国开始进攻了。
方子敏再一次把头扭向一边，不再看刘爱国，“方子敏，可惜你走错了路，否则一定会有一番作为。”刘爱国的心里默念着。
向阳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不知不觉已经可以拄着拐杖行动自如了。
这样刘爱华就放心的在单位里忙，每天正常上下班，下了班就直接去医院。公司里对刘爱华的闲言碎语一直蔓延，每次她走过，总会听到身后有指指点点的声音，她知道，她是茶水间的消遣品，是闲极无聊人的笑柄。这个时候她就会深呼一口气，默念：刘爱华，记住今天你得到的，改天加倍奉还！
董春妮倒还好应付，很少在办公室，即使来了会主动送来一堆的文件，有的直接在邮箱里转发，刘爱华猜想，恐怕她连打开看都懒得做吧。不过刘爱华都欣然接受并且还如以往做的一丝不苟。所有的人里反倒只有赵胖子，偶尔经过刘爱华的办公桌，皱着眉上下打量正在忙碌的刘爱华。看到刘爱华注意到他，他就会马上陪上笑脸：“嘿嘿，爱华，忙呢？”这个时候，刘爱华就会应酬的回复一个假笑，然后说：“别撩，容易露怯！”就又自顾忙去了。
赵胖子摇着头离开，心里犯着嘀咕：这结了婚的女人，就会转性吗？
“师父，这个方子敏很难搞啊？”
“从超市到工作室的路上查不到他是吗？”
“他说到处找便利店，那附近即使看到他也不能说明什么，他这个谎言很完美。”
“嗯，他的逻辑缜密、思维清楚，有反侦察能力，现场也没有留下什么证据，可惜了。”
“师父，那现在怎么办？”
“我出去一趟。”刘爱国穿起外套就往外走。
“师父，你这是又去哪？”小丁的话还没说完，刘爱国已经不见人影了。
“这一天天的，总是突然就出去，师父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祁珊，我在图书馆咖啡厅呢，你来吗？”
“喔，我在图书馆，我现在过去。”
“你最近怎么样？”刘爱国看着有点憔悴的祁珊，眼里都是怜惜。“准备考试，要放假了，每天只能睡四五个小时。”
祁珊打了个哈欠。“你要注意身体。小山怎么样？”
“他很好，也在准备考试，考完试放假就回国了。”
“祁珊……你，能不能考虑一下……小山回来，就去新房子住，叔叔阿姨也可以过来一起住？”
刘爱国鼓起很大的勇气，还是心脏狂跳。祁珊沉默了，很久，她抬起头，眼里浸着泪水，“爱国，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不通人情？”
“不，不，不！”刘爱国连连摆手，“我怎么会觉得你不通人情呢？只是，我觉得你很难劝。”
“爱国，我问你，以后你有了爱人，你怎么跟你的爱人解释，你为什么是个身无分文的人？当你的爱人知道了你拿着你所有的钱给另一个不相干的女人买了房子，你又怎么解释？你让她怎么接受？你想没想过？我该怎么接受你送的房子？”，祁珊的眼泪已经流下来。“不相干？怎么不相干？你怎么是不相干女人？你是我的……”，你是我的爱人，你是我的全部，刘爱国差点就把这几个字说出，可他还是忍住了。
他胆怯，他不知道祁珊的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如果祁珊心里还有别的选择，他怕说出那几个字，是给祁珊套上枷锁。祁珊的前半生过得太苦了，这种思念之苦他一个人尝就够了，他希望祁珊的余生只有快乐，只要她快乐。
“你是我最惦记的人！”祁珊听到刘爱国的话，本来握着咖啡杯的手颤了一下，她紧张的手指搓着杯把，然后刘爱国说出最后那句话，祁珊的心像被针刺了一下，她在心里叹了口气，转头看看窗外路上的行人，远处的湖心小亭。
刘爱国感觉到祁珊的情绪不对，但又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的不对，正苦恼着，祁珊转过头，冲着他笑笑，“你找我是不是案子有什么事？”
“嗯，向阳的拿起车祸已经基本调查清楚，向阳是被打晕拽上车，凶犯发动了汽车撞向已经死了的方大勇，车子失控又撞向石柱，向阳的脑子受到两次的撞击所以造成脑出血。不过……”
“不过什么？嫌犯不认罪？”
“你怎么知道？”刘爱国奇怪为什么祁珊总能先他一步猜出他要说什么，可他心里真正想说给她听的话她却猜不到呢？
“因为你不着急，你来了没有第一时间聊案情，说明你对这件事成竹在胸，在你的掌控范围内。”
“心理学博士就是厉害！”刘爱国竖起大拇哥。祁珊笑笑，“你打算怎么做？”
“我打算让刘梅也就是方大勇的妻子和儿子见面。”
“你想让妈妈和儿子私下见面，然后互相刺激？”
“对，我不相信方子敏可以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妈妈代自己受过。”“可你也小看了一位母亲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可以豁出一切的决心！”刘爱国被触动了，“那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看着母亲代子受过，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吗？”
祁珊抚弄了一下鬓角的碎发，“子弑父，本身就有其复杂无法解释的因素，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种怨气是日积月累才会使亲子动了杀念。我想，如果要让方子敏主动交代，你要先消解他的怨气，我不相信，从他出生方大勇从来没有爱过他！如果最后能够让方子敏心里不再怀着对父亲的恨，那也是功德一件了。”
“明白了，我这就回去查。”刘爱国走出学校咖啡厅，马上给小丁打了个电话，“小丁，申请搜查令，方子敏的家，搜查目标，方子敏小的时候和方大勇的照片，还有所有能证明方大勇对方子敏是照顾、疼爱的物品、视频。”
“啊……？”小丁花了一天的时间整理了方大勇家的物品，还特意找了丛娟，问了有没有特别的能有方子敏照片或者视频，或者是方子敏的物品。结果丛娟还真的找到一张方子敏小时候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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