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携手“迫”进
听他这么一说，这几个人心里都有点发毛。塔拉眼泪汪汪的看着维尔德，不希望再被腰斩。
“大人我不想再来一次，求你了。”
维尔德摇了摇手指，摸着塔拉的头用安抚的语气告诉他。
“别怕，这次不会让你再去尝试这么危险的试验了，以后也不会。”
他又露出诡异的笑容看向奥里克，奥里克后背觉得阵阵发冷，甚至都想过拿反灵能长剑取暖的念头。
“来吧，听听我的想法，保证你们大为震撼。”
主仆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表情特别嫌弃，似乎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先说清楚，作为凯特林家族的我不可能衣不蔽体的站在这，包括我的近人在内绝对不行！”
“哪能让骑士大人光着屁股在我们这些下人面前现眼呢。放心好了，这个计划绝对体面可行，而且能成为未来吹嘘的资本。”
奥里克感觉维尔德的说话方式越来越像尤蒙了，类似的语气他听了无数次。曾经尤蒙怂恿自己偷运粮食的驮牛时，好像用的也是同一个理由，结果连续被恩库特勒人追了好几天，躲在岩洞里不敢露头。等到半夜看四下无人的时候，他才灰溜溜地逃去联系艾斯。他希望维尔德教长最好靠谱一些。
“还是回到原来的话题上，既然我们被困锁死的空间里，那如果叫守卫帮咱们开个出口可不可行呢？没记错的话塔拉走了十五步半才离开反灵能立场的范围，估摸着也就是直径为三十一步对吧。”
“我们原地将反灵能武器固定住，按照之前的距离走上十五步半。这个时候只要让守卫出现，运用塔梅尔的力量拉开一道传送门，让夹缝领域的吸引力把其他空间紧紧的压缩在一起，我们会滞留在目前空间中，而终点将被立即拖拽到正确的位置，这样一来建筑的多重次元结构就被我们彻底摧毁了。”
维尔德提出的计划何止是胆大，要知道极不稳定的次元空间一旦发生坍塌，后果那将是毁灭性的。所有人连带整座建筑都会被压扁在这狭小的缝隙中，统统化作齑粉。能做出这么极端的计划，估计只有他能想得到。
其余等人面面相觑，这已经不能用疯狂形容了，且不说能不能奏效，有几个脑袋够我们试的！雷贝拉小声附耳到塔拉旁边，悄咪咪地询问着维尔德的精神状态，为教长现在的健康感到了担忧。
“他一直是这样吗？”
“唔，应该要比几年前好上很多，虽然当时我还不认识大人，不过听说在降临事件发生前大人他每次进行秘密集会都要亲手活取几百个人的心脏。比起之前我更喜欢现在的维尔德大人，和蔼又温柔还亲自教我怎么摘取奴隶主的器官。”
这话说完雷贝拉感到了极度震惊，无法想象一个只有十几岁的少年，说出什么摘取别人器官之类的话，就算是塔梅尔的追随者也太过了吧。
“那...我猜教长的病情可能稳定许多了吧......”
此时维尔德还在自言自语地为天才般的方案喝彩，完全没注意到他们几个人的神情。奥里克重新思考了一遍，尽管计划疯狂但还像是那么回事，不过总觉得差了点条件，支持他的论据是什么呢？
“您先等等，我现在有个问题。”
“你大可放心，生命之母的夹缝世界稳定而安全，只要别睁眼就没问题。”
“不是那个，教长您是以何种证据来推断这个计划的可行性呢？”
“这个嘛，说来怕你不相信，所以等结束后再细细解答。”
“您最好先说清楚，不然...”
不等他说完，维尔德大喝一声：
“都准备好没有！”
“...好吧，再信你一次。”
之前喷溅而出的血液标记出来大致方向，塔拉留下的红色的脚印告诉着他们应该走出多远。按照教长的指示，雷贝拉走到了打着标记的位置，示意着自己将反灵能武器插入地面。当长剑坠入地面，接合处迸溅出几道橙色的火花，本以为会卷刃或被弹开，没想到好似掉进了谷堆中之中，要不是自己往回拽了一把，估计会整个陷进去。
这通道刚好足够三人并排行走，周围还有些富余空间。维尔德让主仆二人呆在两侧，塔拉站在中间，自己双手拽着他俩倒退着行走。奥里克觉得他的手像是温暖的火炉，已经超出了人类正常的体温；而雷贝拉抓住的那只手感觉在握着一块冻肉，跟躺在雪里的死人没啥区别。
“都准备好没有？”
见没人搭声，便开始了行动。塔拉闭着眼，脚上迈出的步伐与地面的印记一致，奥里克本来没想动，可腿就像失去控制与塔拉做着同样的动作，另一侧的雷贝拉也是如此，身体非常僵硬不知怎么的动了起来，机械般地往前走。这会他才想起来维尔德说的话，握住他俩手腕的那刻，就已经被生命之母的力量支配了。
奥里克听见脑子里一直有人对他说：“别怕，闭上眼就没事了”，准知道这是教长干的。耳边已经听到塔拉数到十一了，现在只能闭上眼，心中默念法瑞尼亚大人保佑他平安回归。
“十五，十六...”
就在第十六步脱口而出时，他们面前的空间开始扭曲、撕裂，这次出现的不止一个守卫，约有几十个残影逐渐显露轮廓，顺着空间坐标准备突如其中。维尔德没有半点动静还在控制着他们的身体，奥里克睁开眼正好跟那群怪物照面，身体依然无法动弹，想喊出名字却发现连舌头都是挺住的。
面前的守卫大半轮廓已经能够看清，蛇形的身体和锥状的头颅，臂膀连着数枚巨大的镰刀，它们的利刃已经进入了现在的空间，对着奥里克就劈了下来。
“我赢了！”
维尔德说完这句话，从他的面前拉起张血盆大口，两只手用力一扔，连带奥里克和雷贝拉，以及身后的塔拉全都被吸入那张“巨嘴”。随着范围的扩大，身后的那些守卫者还没来得及缩回次元空间，一同撞在了夹缝领域的入口处，爆炸声接连响起，等到下一刻他们才被“吐”了出来，连滚带爬地丢进了某处空间，那吵闹的“沙沙”声消失了，遗迹中重新安静了下来。
维尔德坐起身，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点，他振臂高呼着：
“我们成功了！这可真是太刺激了！”
雷贝拉睁开了紧闭的双目，脑袋晕晕乎乎的，一睁眼就听见教长在那连喊带叫，开心的不得了。
“我们到哪里了？”
“这里是最后的终点！我们距离定向坐标就差最后一步！”
扈从的内心“咚咚咚”地一直在跳，看来维尔德虽然有些疯癫，但确实大有才学。为奥里克大人结交了这样的朋友感到“幸运”。诶？说到奥里克大人，他怎么没反应？
雷贝拉哆里哆嗦站了起来，环顾四周寻找奥里克的踪迹，就见到远处躺着个人影，下半身不断地抖动抽搐。他连忙跑过去查看，吓了他一跳。
奥里克眼睛瞪得溜圆，瞳孔被放的极大，手脚和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脸上表情扭曲狰狞，咬着牙话也说不出。
“维尔德赶紧过来！奥里克他他他他....”
也顾不上说什么尊称了，他这副样子根本不知如何办法。
“哎呦，忘了让他闭眼！赶快赶快，用嘴吹他的眼睛，想办法让他眨下眼。”
雷贝拉对着奥里克的眼睛用力的吹气，他感觉这可比尤蒙干的事荒唐多了！
吹了好一会，眼睛察觉到些许干涩下意识的眨了下眼，奥里克身上的肌肉这才松弛下来，不再抖动也不再颤抖，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大人他不会有危险吧，那样的话可糟了！”
维尔德蹲下身体看着奥里克，用手摸了摸额头，听了听他的心跳，松了一口气，原来是惊吓过度。
“放心吧，他没事。”
“教长，我家大人不会落下什么毛病吧？”
“额...应该不会...吧......”
话音刚落，奥里克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见维尔德的那刻立即坐起身抱住他的脖子，突然嚎啕大哭完全顾不上骑士的架子。维尔德也被这下搞得措手不及，现在的他就像怀抱着婴儿一样的保姆，用另一只手安抚着奥里克的后背，希望他能好受点。
哭了大约有十来分钟，都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带着哭腔第一句话就是：
“我可算回来了......”
“你还好吧。”
“我不好，我一点都不好！我不知道都看了些什么东西，太可怕了，那东西跟我对视了上万次，恐惧让我都忘了它长什么样！”
说完他再次开始大哭，维尔德继续安抚着他的后背，过了一会才平息。
“那是塔梅尔的部分肢体，你看到了星神的原貌，恭喜你奥里克。”
“恭喜个屁！我不想看那种东西！那都是些什么怪胎...”
“别这么说，能与血肉之母对视那么久，这可是每位生命祭司的梦想啊。”
维尔德憧憬着那样的场景，法瑞尼亚的眷属与塔梅尔互相对视上千万次，我怎么就没这样的机会。
“我记不清见到了什么，周围所有的东西都在看我。我看到一座城市，可它们都是活的！活的！城市里就像用捣碎的内脏与脑浆当做涂料，让一群得了麻风病的画家重新粉刷，每画一笔都会变成虬结的肉块在上面张着眼睛瞪着我，我已经不知道怎么形容了。”
说完又是一阵嚎啕痛哭。
“你看你多幸运，居然窥视到它的存在。据说是埃里曼人为了探求领域世界所做出的尝试，他们建立起物质世界与领域世界的交互口，在空间中投射出物质的阴影。但不知为何所有的的资料到此戛然而止，之后再无出现有关此事的记载，开启交互口的那座城市被永久留在夹缝世界，它的名字叫做[凝血要塞]。”
他提到[凝血要塞]那几个字时奥里克颤抖了几下，随后继续大哭，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维尔德看他反应太激烈了，知道也不能再提这茬，又安抚了老半天才让他停止哭泣。
雷贝拉这会儿躲在旁边，避开他们让奥里克好好发泄才是自己应该做的。听着他与教长的对话，心中阵阵后怕。好在当时提前闭眼什么都没看见，要是自己盯着那种东西看了上万次，还不如给他下痛快的。相比头晕眼花的脑袋，跟奥里克大人一比已经不能说算是幸运了。
他看塔拉在旁边翻动着厚厚的卷纸，想着走过去搭个话，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脖子一歪，往那捆记录上瞄去，看了半天都是些不认识的字符，宛如天书似的，一个字儿都看不懂。
“这是域外语，维尔德大人教给我的。”
“域外语？”
雷贝拉只知道北方说的叶德语和南方说的帝国语，加上贵族们使用的星神语，除此之外也没听过其他语种啊。
“域外指的是世界尽头之地，维尔德大人他说曾经自己也是那里的一员，因为变故才来到阿卡迪亚的。”
“怪不得他这么见多识广。”
忽然塔拉放下手里东西，用那双天真的大眼睛看向他。
“雷贝拉...我也可以这么叫您吗？”
“当然可以啊，我跟你一样都是主人的仆从。”
“那，雷贝拉你能告诉我，法瑞尼亚大人所处的夹缝世界是什么样子吗？”
这下可犯难了，毕竟他也不是血系持有者，这问题让奥里克或者伊玛回答可能更合适。看着那双眼睛期待着回答，拼命回忆之前主人是怎么对他念叨的。
“法瑞尼亚的话...奥里克大人曾说过，那个世界非常安静孤独并且很冷，作为永恒的观测者就算他的子嗣也不能令其注意，犹如一座雕像用冰冷的眼神凝视着世界。”
在北方为了便于理解，诗人和民俗作者把十一位星神的形象具象化，创作成带有拟人情感的作品，把它们编排成故事儿歌，各种版本在民间广为流传。他们认为星神具有我们无法理解的情感，这些情感无限稀释后回归到人间，这才让人类真正拥有了七情六欲。
当我们用神性的特征去揣测星神的性格时，那些固有印象随着传唱被烙在每个人的心里。像是慈爱的塔梅尔、点拨人类文明开化的莫尤斯、喜怒无常的拉凡尔等等。这样一来星神依据他们的神性和性格，将其分成了四个阵营，分别为：秩序、法则、混沌、虚无。据说相同阵营的血系持有者往往能够给对方展现更真实的情感，雷贝拉想也许维尔德教长和奥里克大人正是如此吧。
“大人我不想再来一次，求你了。”
维尔德摇了摇手指，摸着塔拉的头用安抚的语气告诉他。
“别怕，这次不会让你再去尝试这么危险的试验了，以后也不会。”
他又露出诡异的笑容看向奥里克，奥里克后背觉得阵阵发冷，甚至都想过拿反灵能长剑取暖的念头。
“来吧，听听我的想法，保证你们大为震撼。”
主仆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表情特别嫌弃，似乎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先说清楚，作为凯特林家族的我不可能衣不蔽体的站在这，包括我的近人在内绝对不行！”
“哪能让骑士大人光着屁股在我们这些下人面前现眼呢。放心好了，这个计划绝对体面可行，而且能成为未来吹嘘的资本。”
奥里克感觉维尔德的说话方式越来越像尤蒙了，类似的语气他听了无数次。曾经尤蒙怂恿自己偷运粮食的驮牛时，好像用的也是同一个理由，结果连续被恩库特勒人追了好几天，躲在岩洞里不敢露头。等到半夜看四下无人的时候，他才灰溜溜地逃去联系艾斯。他希望维尔德教长最好靠谱一些。
“还是回到原来的话题上，既然我们被困锁死的空间里，那如果叫守卫帮咱们开个出口可不可行呢？没记错的话塔拉走了十五步半才离开反灵能立场的范围，估摸着也就是直径为三十一步对吧。”
“我们原地将反灵能武器固定住，按照之前的距离走上十五步半。这个时候只要让守卫出现，运用塔梅尔的力量拉开一道传送门，让夹缝领域的吸引力把其他空间紧紧的压缩在一起，我们会滞留在目前空间中，而终点将被立即拖拽到正确的位置，这样一来建筑的多重次元结构就被我们彻底摧毁了。”
维尔德提出的计划何止是胆大，要知道极不稳定的次元空间一旦发生坍塌，后果那将是毁灭性的。所有人连带整座建筑都会被压扁在这狭小的缝隙中，统统化作齑粉。能做出这么极端的计划，估计只有他能想得到。
其余等人面面相觑，这已经不能用疯狂形容了，且不说能不能奏效，有几个脑袋够我们试的！雷贝拉小声附耳到塔拉旁边，悄咪咪地询问着维尔德的精神状态，为教长现在的健康感到了担忧。
“他一直是这样吗？”
“唔，应该要比几年前好上很多，虽然当时我还不认识大人，不过听说在降临事件发生前大人他每次进行秘密集会都要亲手活取几百个人的心脏。比起之前我更喜欢现在的维尔德大人，和蔼又温柔还亲自教我怎么摘取奴隶主的器官。”
这话说完雷贝拉感到了极度震惊，无法想象一个只有十几岁的少年，说出什么摘取别人器官之类的话，就算是塔梅尔的追随者也太过了吧。
“那...我猜教长的病情可能稳定许多了吧......”
此时维尔德还在自言自语地为天才般的方案喝彩，完全没注意到他们几个人的神情。奥里克重新思考了一遍，尽管计划疯狂但还像是那么回事，不过总觉得差了点条件，支持他的论据是什么呢？
“您先等等，我现在有个问题。”
“你大可放心，生命之母的夹缝世界稳定而安全，只要别睁眼就没问题。”
“不是那个，教长您是以何种证据来推断这个计划的可行性呢？”
“这个嘛，说来怕你不相信，所以等结束后再细细解答。”
“您最好先说清楚，不然...”
不等他说完，维尔德大喝一声：
“都准备好没有！”
“...好吧，再信你一次。”
之前喷溅而出的血液标记出来大致方向，塔拉留下的红色的脚印告诉着他们应该走出多远。按照教长的指示，雷贝拉走到了打着标记的位置，示意着自己将反灵能武器插入地面。当长剑坠入地面，接合处迸溅出几道橙色的火花，本以为会卷刃或被弹开，没想到好似掉进了谷堆中之中，要不是自己往回拽了一把，估计会整个陷进去。
这通道刚好足够三人并排行走，周围还有些富余空间。维尔德让主仆二人呆在两侧，塔拉站在中间，自己双手拽着他俩倒退着行走。奥里克觉得他的手像是温暖的火炉，已经超出了人类正常的体温；而雷贝拉抓住的那只手感觉在握着一块冻肉，跟躺在雪里的死人没啥区别。
“都准备好没有？”
见没人搭声，便开始了行动。塔拉闭着眼，脚上迈出的步伐与地面的印记一致，奥里克本来没想动，可腿就像失去控制与塔拉做着同样的动作，另一侧的雷贝拉也是如此，身体非常僵硬不知怎么的动了起来，机械般地往前走。这会他才想起来维尔德说的话，握住他俩手腕的那刻，就已经被生命之母的力量支配了。
奥里克听见脑子里一直有人对他说：“别怕，闭上眼就没事了”，准知道这是教长干的。耳边已经听到塔拉数到十一了，现在只能闭上眼，心中默念法瑞尼亚大人保佑他平安回归。
“十五，十六...”
就在第十六步脱口而出时，他们面前的空间开始扭曲、撕裂，这次出现的不止一个守卫，约有几十个残影逐渐显露轮廓，顺着空间坐标准备突如其中。维尔德没有半点动静还在控制着他们的身体，奥里克睁开眼正好跟那群怪物照面，身体依然无法动弹，想喊出名字却发现连舌头都是挺住的。
面前的守卫大半轮廓已经能够看清，蛇形的身体和锥状的头颅，臂膀连着数枚巨大的镰刀，它们的利刃已经进入了现在的空间，对着奥里克就劈了下来。
“我赢了！”
维尔德说完这句话，从他的面前拉起张血盆大口，两只手用力一扔，连带奥里克和雷贝拉，以及身后的塔拉全都被吸入那张“巨嘴”。随着范围的扩大，身后的那些守卫者还没来得及缩回次元空间，一同撞在了夹缝领域的入口处，爆炸声接连响起，等到下一刻他们才被“吐”了出来，连滚带爬地丢进了某处空间，那吵闹的“沙沙”声消失了，遗迹中重新安静了下来。
维尔德坐起身，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点，他振臂高呼着：
“我们成功了！这可真是太刺激了！”
雷贝拉睁开了紧闭的双目，脑袋晕晕乎乎的，一睁眼就听见教长在那连喊带叫，开心的不得了。
“我们到哪里了？”
“这里是最后的终点！我们距离定向坐标就差最后一步！”
扈从的内心“咚咚咚”地一直在跳，看来维尔德虽然有些疯癫，但确实大有才学。为奥里克大人结交了这样的朋友感到“幸运”。诶？说到奥里克大人，他怎么没反应？
雷贝拉哆里哆嗦站了起来，环顾四周寻找奥里克的踪迹，就见到远处躺着个人影，下半身不断地抖动抽搐。他连忙跑过去查看，吓了他一跳。
奥里克眼睛瞪得溜圆，瞳孔被放的极大，手脚和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脸上表情扭曲狰狞，咬着牙话也说不出。
“维尔德赶紧过来！奥里克他他他他....”
也顾不上说什么尊称了，他这副样子根本不知如何办法。
“哎呦，忘了让他闭眼！赶快赶快，用嘴吹他的眼睛，想办法让他眨下眼。”
雷贝拉对着奥里克的眼睛用力的吹气，他感觉这可比尤蒙干的事荒唐多了！
吹了好一会，眼睛察觉到些许干涩下意识的眨了下眼，奥里克身上的肌肉这才松弛下来，不再抖动也不再颤抖，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大人他不会有危险吧，那样的话可糟了！”
维尔德蹲下身体看着奥里克，用手摸了摸额头，听了听他的心跳，松了一口气，原来是惊吓过度。
“放心吧，他没事。”
“教长，我家大人不会落下什么毛病吧？”
“额...应该不会...吧......”
话音刚落，奥里克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见维尔德的那刻立即坐起身抱住他的脖子，突然嚎啕大哭完全顾不上骑士的架子。维尔德也被这下搞得措手不及，现在的他就像怀抱着婴儿一样的保姆，用另一只手安抚着奥里克的后背，希望他能好受点。
哭了大约有十来分钟，都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带着哭腔第一句话就是：
“我可算回来了......”
“你还好吧。”
“我不好，我一点都不好！我不知道都看了些什么东西，太可怕了，那东西跟我对视了上万次，恐惧让我都忘了它长什么样！”
说完他再次开始大哭，维尔德继续安抚着他的后背，过了一会才平息。
“那是塔梅尔的部分肢体，你看到了星神的原貌，恭喜你奥里克。”
“恭喜个屁！我不想看那种东西！那都是些什么怪胎...”
“别这么说，能与血肉之母对视那么久，这可是每位生命祭司的梦想啊。”
维尔德憧憬着那样的场景，法瑞尼亚的眷属与塔梅尔互相对视上千万次，我怎么就没这样的机会。
“我记不清见到了什么，周围所有的东西都在看我。我看到一座城市，可它们都是活的！活的！城市里就像用捣碎的内脏与脑浆当做涂料，让一群得了麻风病的画家重新粉刷，每画一笔都会变成虬结的肉块在上面张着眼睛瞪着我，我已经不知道怎么形容了。”
说完又是一阵嚎啕痛哭。
“你看你多幸运，居然窥视到它的存在。据说是埃里曼人为了探求领域世界所做出的尝试，他们建立起物质世界与领域世界的交互口，在空间中投射出物质的阴影。但不知为何所有的的资料到此戛然而止，之后再无出现有关此事的记载，开启交互口的那座城市被永久留在夹缝世界，它的名字叫做[凝血要塞]。”
他提到[凝血要塞]那几个字时奥里克颤抖了几下，随后继续大哭，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维尔德看他反应太激烈了，知道也不能再提这茬，又安抚了老半天才让他停止哭泣。
雷贝拉这会儿躲在旁边，避开他们让奥里克好好发泄才是自己应该做的。听着他与教长的对话，心中阵阵后怕。好在当时提前闭眼什么都没看见，要是自己盯着那种东西看了上万次，还不如给他下痛快的。相比头晕眼花的脑袋，跟奥里克大人一比已经不能说算是幸运了。
他看塔拉在旁边翻动着厚厚的卷纸，想着走过去搭个话，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脖子一歪，往那捆记录上瞄去，看了半天都是些不认识的字符，宛如天书似的，一个字儿都看不懂。
“这是域外语，维尔德大人教给我的。”
“域外语？”
雷贝拉只知道北方说的叶德语和南方说的帝国语，加上贵族们使用的星神语，除此之外也没听过其他语种啊。
“域外指的是世界尽头之地，维尔德大人他说曾经自己也是那里的一员，因为变故才来到阿卡迪亚的。”
“怪不得他这么见多识广。”
忽然塔拉放下手里东西，用那双天真的大眼睛看向他。
“雷贝拉...我也可以这么叫您吗？”
“当然可以啊，我跟你一样都是主人的仆从。”
“那，雷贝拉你能告诉我，法瑞尼亚大人所处的夹缝世界是什么样子吗？”
这下可犯难了，毕竟他也不是血系持有者，这问题让奥里克或者伊玛回答可能更合适。看着那双眼睛期待着回答，拼命回忆之前主人是怎么对他念叨的。
“法瑞尼亚的话...奥里克大人曾说过，那个世界非常安静孤独并且很冷，作为永恒的观测者就算他的子嗣也不能令其注意，犹如一座雕像用冰冷的眼神凝视着世界。”
在北方为了便于理解，诗人和民俗作者把十一位星神的形象具象化，创作成带有拟人情感的作品，把它们编排成故事儿歌，各种版本在民间广为流传。他们认为星神具有我们无法理解的情感，这些情感无限稀释后回归到人间，这才让人类真正拥有了七情六欲。
当我们用神性的特征去揣测星神的性格时，那些固有印象随着传唱被烙在每个人的心里。像是慈爱的塔梅尔、点拨人类文明开化的莫尤斯、喜怒无常的拉凡尔等等。这样一来星神依据他们的神性和性格，将其分成了四个阵营，分别为：秩序、法则、混沌、虚无。据说相同阵营的血系持有者往往能够给对方展现更真实的情感，雷贝拉想也许维尔德教长和奥里克大人正是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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