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活着”的古代人
“哈？”
维尔德的心砰砰地跳，还以为他要说些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来。原来就是要讲故事，吓我一跳！
“没...没听过。”
“我难以用语言你形容这些，从哪开始说都不知道。”
他又开始激动起来，一个劲的摇着维尔德的手。
“你先冷静一点！众星在上啊，我到底怎么得罪你了！”
就像荡秋千那样握着维尔德的手晃来晃去，想挣脱开来都费劲儿。
“这样，这样。你整理一下语言，先告诉我你发现了什么，然后在跟我慢慢说。”
挣脱开他的手，维尔德与向后退了一步，让奥里克原地不要动等思考清楚再过来跟他说。同时叫塔拉把那捆卷纸拿来，翻开空白的一页准备待会记录他要说的内容。
通过反复调整自己的呼吸，奥里克再次缓和下来。看雷贝拉还在那发呆，拉起他的手拽到了塔拉面前，终于把脑子断弦的扈从从震惊中拉了回来。
“那我可要说了啊。”
“嗯...”
奥里克重新深呼吸了几次，维尔德抱着双臂就想听听他到底能说出什么花儿来。
“凯特林家族里有一本关于先祖的传记叫《英雄颂：诺苏凯诺传》，这是本基于第七代骑士诺苏凯诺亲身经历谱写的人物传记。整本书充满了各式各样光怪陆离的传说，诺苏凯诺的冒险历程被我们家族后人代代传唱成歌谣直至今日。但因通篇文字是用星神语书写，所以并没有流传到民间。”
“你先等会，星神语是什么？”
维尔德对他们家族那些歌颂诗词没啥兴趣，那玩意在阿卡迪亚贵族之中有的是，甚至庄园主都会找人给自己编一套传记。但星神语确实没听说过，已知这个世界上有四大语种，就是没听说过奥里克口中的这种语言。
“星神语你没听说过？我还以为这也是通用语言。那大概就只有北方世界的贵族才说吧。”
“你有没有文字之类的？记录或者词组都可以。”
奥里克挠了挠头，手头还真没有相关的东西。他便东看西看想着有什么贴身物品刻有或印有星神语相关的内容。忽然想起来，在雷贝拉的步枪枪托上刻有过祝福，不知道他带的是否为那一把。
“雷贝拉你把步枪借我看看，雷贝拉？”
“什么，啊？”
似乎还没回过神。
“我说你把步枪借我看看，那把刻着字的带了没。”
“好...好的。”
他把背着的“利齿”步枪摘了下来，递过去给奥里克。
“给您，奥...奥里克...大...哥......”
几乎后面的字都没读出来，他还是没法适应这么大的变化。奥里克笑眯眯的，拍了拍按他的肩膀，让他放松点。
“你看这里。”
奥里克指着枪托上的一行字，让维尔德仔细端详。
“嘶——”
维尔德皱了皱眉，与其说这是种文字，不如说是某种拼凑的字符。通晓数种语言的他在这行字里看到了不少熟悉的内容，并且不止一种。
“这些都代表什么意思？”
“星神语书写起来非常麻烦，一个词组中前段和后段代表的多是语气或者内心活动，可以表达兴奋、热血沸腾、喜悦、鼓吹等含义，单从每个词组的形容上就有七十多种写法，加上组合方式能达到上百种相同的意思。”
维尔德不理解这种毫无意义的语言，既不能快速表达又做不到准确形容，它就像是种“娱乐游戏”。
“我的星神语水平很差，甚至还不如伊玛。这把枪是巴施维克叔叔送给雷贝拉的，上面写着的大概意思是：“激动-骄傲的-勇敢无畏-游猎兵-发自内心想法的爵士”。”
“真是种折磨。”
“原来你也这么想。”
维尔德倒不是在意这个词组有什么意义，而是他看到有多个字和音标拼写顺序都有点眼熟。他想知道这些词组原意是否与“星神语”的含义相同，听完奥里克的解说，内心逐渐有了答案。
“奥里克，星神语是谁发明的？”
“这我可不知道，据说是五六百年前诺苏凯诺生活的那段时期里，有个术士教会了北方贵族们独特的沟通方式，可能就这样流传下来了呗。”
“术士？有意思。”
“所以你看出点什么东西？”
维尔德没有回答，他望着天花板不知思考着什么。约摸十来秒，他咽了口吐沫，对着奥里克说道。
“我不敢胡乱臆测，据我了解到的语言中这句话包含了至少三种语言。”
“三种？说来听听！”
“他们分别是：古代叶德语、域外语，以及埃里曼语。”
奥里克以为教长在跟他打趣，摆了摆手让他放松点，现在这里也没有外人，不用这样刻意强调。在北方谁不知道叶德语只是封王们为了强调自身独特性，把远古时代叶德人的名字直接搬过来装作“后裔正统”的小把戏。更别提那些只剩下传说的埃里曼人。
“听着，我没在跟你开玩笑，我曾经是土生土长的弗恩人，我的家族“伊尔杜伦”也是能查到传承的没落贵族，这上面的域外语我一眼就能看出来。除此之外弗恩有着大量的第二王朝遗迹，我在很久以前就研究过埃里曼语，虽然算不上精通但我想没几个人比我了解得更多，有很多文字和信息只有遗迹中才能看到，认识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至于古叶德语，据记载曾经有支残存的叶德人遗民迁徙到瓦利亚，又从那里生活了上千年跨越弗恩大陆来到了海勒伊定居，至今仍有少部分人能口述部分古代叶德语，因为部分文字遗失导致不能用作母语，也就是说......”
“就是什么？”
他又咽了口吐沫。
“也就是说，能够精确无误地拼写古叶德语和埃里曼语，并且掌握早已遗失的文字，保持原意的同时结合域外语将它们编绘成了新的语种。这说明可能存在埃里曼人和叶德人的后裔，甚至活着的古代人！”
惊喜总是连连不断，在最近几小时里情绪总是跌宕起伏。听到还可能存在“活着的古代人”，奥里克兴奋不已。但由于这段时间里面部肌肉经历了过多变化，他的脸上暂时没办法展出更多的情感，强行拉动嘴角才让自己歪笑出来。遗迹中得到的信息实在是没法形容，接下来要是有个古代人蹦到他面前估计都不会有太多的波澜，似乎早就忘记他们还被困在这儿的事实。
“你怎么看起来不兴奋啊？”
“我当然兴奋，但是脸上太僵硬了，笑不出来。”
他把维尔德的手提起来放到自己脸上，让他捏几下，果然僵的跟肉干一样。
“我说到哪来着？”
“是那本家族传记吧。”
“哦对，我继续讲。”
奥里克又将话题重新扭回之前。
“在诺苏凯诺传里有一段提到过关于[钥匙]的记载，诺苏凯诺与他的侍从来到了失落先民的国度，他们管自己叫做“炭人”。这不是因为他们肤色黑，而是他们的眼中充斥着光芒，视线所及之处就像是燃烧的木炭，字面意义上目光炽热。”
“他们说自己的祖先是伟大的人类，曾经统治着整个北方大陆。谁知遭遇到自远古的威胁，并在之后窥视到了空间的阴影，经历数场毁天灭地的战争后走向没落。“炭人”只不过是他们祖先的无数分支之一，像这样的遗民还有不少。”
“啧啧，听上去像在说埃里曼人。”
奥里克没有回答，继续讲述着先祖的故事。
“中间较为曲折的内容暂且略过，我单说重点。”
维尔德点头表示认同。
“诺苏凯诺被他们带进了曲折的山洞，全程被蒙着眼禁止观看，据说这是炭人的圣地，供奉着祖先与钥匙。不知走了多少弯路，当被扯下眼罩那一刻，诺苏凯诺已然来到了明亮的房间。这里没有油灯却堪比白昼，墙壁光滑不知何等砖瓦；身处大厅的祭司指引着他向前走去，穿过数道隔断来在了几排石柱前。那石柱上长着密集的水晶，散发出淡橙色的光辉。”
“他对着这些遗民的祖先施以最高的礼节，十五根石柱整齐的排列在地面，上面的水晶簇都有着黑色的斑块，像是某种生物游动在其中。另一些大小相同的独立水晶块则没有活力，看来只是徒有其表罢了。他们的祭司告诉我，这些水晶代表着先祖的来世，他们的祖先去世后生命会以另一种方式存在，只要灵能源源不断供应，就可获得无限的永生。”
“这是对生命的亵渎！”
维尔德义正词严地说。作为塔梅尔忠实的信徒，他认为万灵都享有存在的意义，不管寿命长短理应活出自我的价值。像这种浪费自然馈赠，从而苟且偷生的东西根本不配存世！
奥里克稍作停顿，等他发泄完情绪后才接着说了下去。
“祭司带诺苏凯诺来到了最后的石柱前，那上面放置着一块方形的金属块。他问祭司这又是什么？对方答道：这是我族存在的最后意义，真正的用途早已不记得，他们只知道那是等待[信使]的钥匙。[信使]会化作千万种面孔，在某一天取走相应之物，从而让我族得到救赎。”
“诺苏凯诺说：何为[信使]？”
“祭司说：[信使]为多方周旋之人，保护先祖不受其远古的袭击、不受其阴影的蒙蔽、不受其智者的诡计、不受其内乱的告急。”
“诺苏凯诺说：何为远古袭击？何为阴影蒙蔽？何为智者诡计？何为内乱告急？”
“祭司说：远古乃是天降的机器，阴影乃是囚禁的邪力，智者乃是造物的主人，内乱乃是力量的危机。”
“诺苏凯诺还未解答疑惑却被祭司阻拦，祭司说知晓过多不应在此长留，说罢蒙上双目带离此地。旅途中逐渐睡去，再醒来又是身处遗迹，原来只是惊奇梦魇而已。”
“完了？”
“嗯，结束了。”
奥里克一口气背完了那段冗长的史诗，就算用叶德语述说也快让他口干舌燥。他期待着维尔德能给予些什么启示，可对方一直不说话，只有塔拉还在那刷刷点点地书写着刚才那段故事。
“教长？维尔德？”
看他还是不搭声，奥里克晃了晃他的肩膀，这才反应过来。
“啊？”
“你看是不是跟我说的一样？”
奥里克非常自豪，他认为追上了先人的足迹，还找到了传说中的遗物实体，这都足够再给自己撰写一部英雄史诗，还能顺便让雷贝拉在凯特林家族的族谱上添上一笔伟大的贡献，想想都是前所未有的荣幸。
维尔德却还是一声不吭，表情变得十分凝重。他知道现在的一切并不是偶然，这已经不是为了个人爱好去四处探索了！总觉得遗忘了某种重要的信息，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引导他的潜意识，往奥里克这头靠拢。
“奥里克，你一定要严肃对待现在的状况，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我觉得并不是巧合，我有些害怕不知道应不应该对你说出全部，我希望你能......”
他发现奥里克并不在他的身边，而是已经来到了放置有金属立方体的棱柱。维尔德心说坏了，赶快往那方向跑去，一旦触碰了那东西没人敢保证会发生什么后果，这下可糟了。
紧走几步都快站不稳了，抬头一看奥里克已经拿起了立方体，整个房间立即变得明亮，那些晶簇发出耀眼的橙色光芒，在每颗水晶的内部，斑点状的黑色杂质竟然活了起来！它们飞快地运动，就像是开水锅里的气泡，所有的斑点都对着方块的位置游动起来，就像一双双眼睛那样死死地盯着奥里克。奥里克眼睛被亮光刺得剧痛，扭过头闭上眼不敢去看。
晶簇中同时发出更耀眼的白光，无数黑点激烈的跳动，如同在诉说疼痛与绝望，再做着最后的挣扎。白光越来越刺眼，整个房间都什么都看不见了。只听见“噼里啪啦”的破碎声，水晶体化为破片到处飞溅，其中最大的那块塔台已经裂开，随着“砰”的一声震响，屋内幻听般哭嚎着刺耳尖啸，维尔德感觉就要昏厥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力量驱使着他触碰那枚立方体，当他指尖接触之时，耳边什么都听不见了，白光与尖叫跟着一起消失，只留下满地的碎片。
维尔德的心砰砰地跳，还以为他要说些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来。原来就是要讲故事，吓我一跳！
“没...没听过。”
“我难以用语言你形容这些，从哪开始说都不知道。”
他又开始激动起来，一个劲的摇着维尔德的手。
“你先冷静一点！众星在上啊，我到底怎么得罪你了！”
就像荡秋千那样握着维尔德的手晃来晃去，想挣脱开来都费劲儿。
“这样，这样。你整理一下语言，先告诉我你发现了什么，然后在跟我慢慢说。”
挣脱开他的手，维尔德与向后退了一步，让奥里克原地不要动等思考清楚再过来跟他说。同时叫塔拉把那捆卷纸拿来，翻开空白的一页准备待会记录他要说的内容。
通过反复调整自己的呼吸，奥里克再次缓和下来。看雷贝拉还在那发呆，拉起他的手拽到了塔拉面前，终于把脑子断弦的扈从从震惊中拉了回来。
“那我可要说了啊。”
“嗯...”
奥里克重新深呼吸了几次，维尔德抱着双臂就想听听他到底能说出什么花儿来。
“凯特林家族里有一本关于先祖的传记叫《英雄颂：诺苏凯诺传》，这是本基于第七代骑士诺苏凯诺亲身经历谱写的人物传记。整本书充满了各式各样光怪陆离的传说，诺苏凯诺的冒险历程被我们家族后人代代传唱成歌谣直至今日。但因通篇文字是用星神语书写，所以并没有流传到民间。”
“你先等会，星神语是什么？”
维尔德对他们家族那些歌颂诗词没啥兴趣，那玩意在阿卡迪亚贵族之中有的是，甚至庄园主都会找人给自己编一套传记。但星神语确实没听说过，已知这个世界上有四大语种，就是没听说过奥里克口中的这种语言。
“星神语你没听说过？我还以为这也是通用语言。那大概就只有北方世界的贵族才说吧。”
“你有没有文字之类的？记录或者词组都可以。”
奥里克挠了挠头，手头还真没有相关的东西。他便东看西看想着有什么贴身物品刻有或印有星神语相关的内容。忽然想起来，在雷贝拉的步枪枪托上刻有过祝福，不知道他带的是否为那一把。
“雷贝拉你把步枪借我看看，雷贝拉？”
“什么，啊？”
似乎还没回过神。
“我说你把步枪借我看看，那把刻着字的带了没。”
“好...好的。”
他把背着的“利齿”步枪摘了下来，递过去给奥里克。
“给您，奥...奥里克...大...哥......”
几乎后面的字都没读出来，他还是没法适应这么大的变化。奥里克笑眯眯的，拍了拍按他的肩膀，让他放松点。
“你看这里。”
奥里克指着枪托上的一行字，让维尔德仔细端详。
“嘶——”
维尔德皱了皱眉，与其说这是种文字，不如说是某种拼凑的字符。通晓数种语言的他在这行字里看到了不少熟悉的内容，并且不止一种。
“这些都代表什么意思？”
“星神语书写起来非常麻烦，一个词组中前段和后段代表的多是语气或者内心活动，可以表达兴奋、热血沸腾、喜悦、鼓吹等含义，单从每个词组的形容上就有七十多种写法，加上组合方式能达到上百种相同的意思。”
维尔德不理解这种毫无意义的语言，既不能快速表达又做不到准确形容，它就像是种“娱乐游戏”。
“我的星神语水平很差，甚至还不如伊玛。这把枪是巴施维克叔叔送给雷贝拉的，上面写着的大概意思是：“激动-骄傲的-勇敢无畏-游猎兵-发自内心想法的爵士”。”
“真是种折磨。”
“原来你也这么想。”
维尔德倒不是在意这个词组有什么意义，而是他看到有多个字和音标拼写顺序都有点眼熟。他想知道这些词组原意是否与“星神语”的含义相同，听完奥里克的解说，内心逐渐有了答案。
“奥里克，星神语是谁发明的？”
“这我可不知道，据说是五六百年前诺苏凯诺生活的那段时期里，有个术士教会了北方贵族们独特的沟通方式，可能就这样流传下来了呗。”
“术士？有意思。”
“所以你看出点什么东西？”
维尔德没有回答，他望着天花板不知思考着什么。约摸十来秒，他咽了口吐沫，对着奥里克说道。
“我不敢胡乱臆测，据我了解到的语言中这句话包含了至少三种语言。”
“三种？说来听听！”
“他们分别是：古代叶德语、域外语，以及埃里曼语。”
奥里克以为教长在跟他打趣，摆了摆手让他放松点，现在这里也没有外人，不用这样刻意强调。在北方谁不知道叶德语只是封王们为了强调自身独特性，把远古时代叶德人的名字直接搬过来装作“后裔正统”的小把戏。更别提那些只剩下传说的埃里曼人。
“听着，我没在跟你开玩笑，我曾经是土生土长的弗恩人，我的家族“伊尔杜伦”也是能查到传承的没落贵族，这上面的域外语我一眼就能看出来。除此之外弗恩有着大量的第二王朝遗迹，我在很久以前就研究过埃里曼语，虽然算不上精通但我想没几个人比我了解得更多，有很多文字和信息只有遗迹中才能看到，认识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至于古叶德语，据记载曾经有支残存的叶德人遗民迁徙到瓦利亚，又从那里生活了上千年跨越弗恩大陆来到了海勒伊定居，至今仍有少部分人能口述部分古代叶德语，因为部分文字遗失导致不能用作母语，也就是说......”
“就是什么？”
他又咽了口吐沫。
“也就是说，能够精确无误地拼写古叶德语和埃里曼语，并且掌握早已遗失的文字，保持原意的同时结合域外语将它们编绘成了新的语种。这说明可能存在埃里曼人和叶德人的后裔，甚至活着的古代人！”
惊喜总是连连不断，在最近几小时里情绪总是跌宕起伏。听到还可能存在“活着的古代人”，奥里克兴奋不已。但由于这段时间里面部肌肉经历了过多变化，他的脸上暂时没办法展出更多的情感，强行拉动嘴角才让自己歪笑出来。遗迹中得到的信息实在是没法形容，接下来要是有个古代人蹦到他面前估计都不会有太多的波澜，似乎早就忘记他们还被困在这儿的事实。
“你怎么看起来不兴奋啊？”
“我当然兴奋，但是脸上太僵硬了，笑不出来。”
他把维尔德的手提起来放到自己脸上，让他捏几下，果然僵的跟肉干一样。
“我说到哪来着？”
“是那本家族传记吧。”
“哦对，我继续讲。”
奥里克又将话题重新扭回之前。
“在诺苏凯诺传里有一段提到过关于[钥匙]的记载，诺苏凯诺与他的侍从来到了失落先民的国度，他们管自己叫做“炭人”。这不是因为他们肤色黑，而是他们的眼中充斥着光芒，视线所及之处就像是燃烧的木炭，字面意义上目光炽热。”
“他们说自己的祖先是伟大的人类，曾经统治着整个北方大陆。谁知遭遇到自远古的威胁，并在之后窥视到了空间的阴影，经历数场毁天灭地的战争后走向没落。“炭人”只不过是他们祖先的无数分支之一，像这样的遗民还有不少。”
“啧啧，听上去像在说埃里曼人。”
奥里克没有回答，继续讲述着先祖的故事。
“中间较为曲折的内容暂且略过，我单说重点。”
维尔德点头表示认同。
“诺苏凯诺被他们带进了曲折的山洞，全程被蒙着眼禁止观看，据说这是炭人的圣地，供奉着祖先与钥匙。不知走了多少弯路，当被扯下眼罩那一刻，诺苏凯诺已然来到了明亮的房间。这里没有油灯却堪比白昼，墙壁光滑不知何等砖瓦；身处大厅的祭司指引着他向前走去，穿过数道隔断来在了几排石柱前。那石柱上长着密集的水晶，散发出淡橙色的光辉。”
“他对着这些遗民的祖先施以最高的礼节，十五根石柱整齐的排列在地面，上面的水晶簇都有着黑色的斑块，像是某种生物游动在其中。另一些大小相同的独立水晶块则没有活力，看来只是徒有其表罢了。他们的祭司告诉我，这些水晶代表着先祖的来世，他们的祖先去世后生命会以另一种方式存在，只要灵能源源不断供应，就可获得无限的永生。”
“这是对生命的亵渎！”
维尔德义正词严地说。作为塔梅尔忠实的信徒，他认为万灵都享有存在的意义，不管寿命长短理应活出自我的价值。像这种浪费自然馈赠，从而苟且偷生的东西根本不配存世！
奥里克稍作停顿，等他发泄完情绪后才接着说了下去。
“祭司带诺苏凯诺来到了最后的石柱前，那上面放置着一块方形的金属块。他问祭司这又是什么？对方答道：这是我族存在的最后意义，真正的用途早已不记得，他们只知道那是等待[信使]的钥匙。[信使]会化作千万种面孔，在某一天取走相应之物，从而让我族得到救赎。”
“诺苏凯诺说：何为[信使]？”
“祭司说：[信使]为多方周旋之人，保护先祖不受其远古的袭击、不受其阴影的蒙蔽、不受其智者的诡计、不受其内乱的告急。”
“诺苏凯诺说：何为远古袭击？何为阴影蒙蔽？何为智者诡计？何为内乱告急？”
“祭司说：远古乃是天降的机器，阴影乃是囚禁的邪力，智者乃是造物的主人，内乱乃是力量的危机。”
“诺苏凯诺还未解答疑惑却被祭司阻拦，祭司说知晓过多不应在此长留，说罢蒙上双目带离此地。旅途中逐渐睡去，再醒来又是身处遗迹，原来只是惊奇梦魇而已。”
“完了？”
“嗯，结束了。”
奥里克一口气背完了那段冗长的史诗，就算用叶德语述说也快让他口干舌燥。他期待着维尔德能给予些什么启示，可对方一直不说话，只有塔拉还在那刷刷点点地书写着刚才那段故事。
“教长？维尔德？”
看他还是不搭声，奥里克晃了晃他的肩膀，这才反应过来。
“啊？”
“你看是不是跟我说的一样？”
奥里克非常自豪，他认为追上了先人的足迹，还找到了传说中的遗物实体，这都足够再给自己撰写一部英雄史诗，还能顺便让雷贝拉在凯特林家族的族谱上添上一笔伟大的贡献，想想都是前所未有的荣幸。
维尔德却还是一声不吭，表情变得十分凝重。他知道现在的一切并不是偶然，这已经不是为了个人爱好去四处探索了！总觉得遗忘了某种重要的信息，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引导他的潜意识，往奥里克这头靠拢。
“奥里克，你一定要严肃对待现在的状况，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我觉得并不是巧合，我有些害怕不知道应不应该对你说出全部，我希望你能......”
他发现奥里克并不在他的身边，而是已经来到了放置有金属立方体的棱柱。维尔德心说坏了，赶快往那方向跑去，一旦触碰了那东西没人敢保证会发生什么后果，这下可糟了。
紧走几步都快站不稳了，抬头一看奥里克已经拿起了立方体，整个房间立即变得明亮，那些晶簇发出耀眼的橙色光芒，在每颗水晶的内部，斑点状的黑色杂质竟然活了起来！它们飞快地运动，就像是开水锅里的气泡，所有的斑点都对着方块的位置游动起来，就像一双双眼睛那样死死地盯着奥里克。奥里克眼睛被亮光刺得剧痛，扭过头闭上眼不敢去看。
晶簇中同时发出更耀眼的白光，无数黑点激烈的跳动，如同在诉说疼痛与绝望，再做着最后的挣扎。白光越来越刺眼，整个房间都什么都看不见了。只听见“噼里啪啦”的破碎声，水晶体化为破片到处飞溅，其中最大的那块塔台已经裂开，随着“砰”的一声震响，屋内幻听般哭嚎着刺耳尖啸，维尔德感觉就要昏厥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力量驱使着他触碰那枚立方体，当他指尖接触之时，耳边什么都听不见了，白光与尖叫跟着一起消失，只留下满地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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