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长得结实
“靳爷，您回来了？医士怎么说的？”张勇带着几人在村口迎候他。
靳无咎淡笑，没有回应他的唠叨，径直回到屋里。
张勇偷窥一番他平静的面色，心里安定，应该没问题啦。“先吃饭吧，牛饭已经摆上桌了。”
“好。”他脚步不停。
“嗡——……”一股振翅声响从后头进门的众人上空飞过。张勇一看，嗬哟，眼熟的碧绿色虫子，翅膀高速振动的姿态仿佛蜜蜂，俯冲进了后院，绕着靳爷盘旋不去。
这动静比一大群蜂出动还响亮，不止是张勇，整个院子有眼睛的人都不会错过它。
“是土黄蜂吗？这么大只！”
“别被蜇了。是不是引路蜂？小心招来一群。”
靳无咎抬手制止丁二他们靠近。
“不是蜂。”他向警惕又好奇的众人道，“吃饭去吧。”
哦！饥肠辘辘的众人丧失兴趣，一哄而散，抬桌搬椅打饭端菜去了。
只有张勇留了两分心思在嗡来嗡去的虫子身上。待它终于在靳无咎摘回来洗净沥干的一盘青菜花上停驻，他才看清了碧虫儿与众不同的翅膀，竟有三对六翼！停息时候也不收敛起来，花团锦簇地耸立背上，翅脉透明，膜质折射日光，缤纷七彩，熠熠生辉。
张勇着实吃了一惊：虽然长着蝈蝈似的胖肚子、六条腿儿，谁料它翅膀一张开，简直改头换面，竟跟谁都不像——蝴蝶也没长这么多又花哨的翅膀——勉强说，飞舞的嗡嗡声颇似蜂虫，还有时不时发出的“唧~唧~”奶音……究竟是什么来历，从哪里跑出来的这东东？！
六不像昆虫习性倒跟之前一样，只围着靳爷一个人打转。
哪怕会飞了，也只在他饭桌上“捣乱”，或者说“同桌共食”。
靳爷的态度自不消说，慢条斯理吃完午饭后，自己动手叠起碗盘，却还坐在桌前不走。
“靳爷，”其他人早就吃完散了，张勇瞧着他心情好，垂手站到他桌前，“要不我来收拾吧？”
“嗯，麻烦了。”
出乎意料的顺利，张勇端着胜利品般一把端起碗筷，瞧那虫子钻进牛角虫笼里没了动静，多问了句：“虫子在干啥子？”
“如厕。”靳无咎含笑答道，“有点怕羞，所以要躲着。”
他得到一个更出意料的答案，哪怕进了厨房脑筋还转不过弯来。虫子拉屎那么有趣么，靳爷多么严谨冷峻的人呐，难得一笑竟是因为这等事？
而且他不仅守着那虫子拉㞎㞎，还亲自洗涮了牛角虫笼。
张勇瞥见靳爷拈起一个黑色细颗粒的虫屎，放在鼻前嗅了下，与飞舞在脸前的虫子低语了句什么话，面上虽然没有笑，眼里还跳跃着笑意。
“哐啷”、“噼啪”、“哎哟”成串声音传出厨房，却是洗碗的张勇心不在焉，手滑之下锅盖陶碗摔落地上砸中脚面的接连响声。
“勇哥，你行不行？是撒了还是憋不住抖了？”
“臭小子竟敢消遣勇哥，进来哥给你捣捣痒尻，你就知道勇哥哪里行……”
先是嬉闹起哄，接着就拳来脚往，还引发观众阵阵喝彩。
靳无咎在屋里咳一声，外面那些精力旺盛的男人迅速消声匿迹了。
“飞累了吧，不歇息会儿？”
“唧~……”
他吃过一丸药，在床上盘腿打坐了小半时辰，询问在他头顶上方嗡嗡兜着圈子的它。
病房区出来后碧虫儿翅膀像挣脱了某种束缚，或者只是进一步成长了，突然便从他身上飞起。开始以为它是因为能飞而兴奋着，但是回屋后，它绕着他飞了一圈又一圈，几次沾着他的肩膀、领口、头发，又嗡地飞远去了。
叫他揣测了一番它的想法——“你是怕压坏了我？”
“唧。”可怜巴巴的声音，它又一次，擦着他的鼻子掠过了。
靳无咎面无表情，把手摊开放膝盖上，掌心朝上：“过来吧？你压不坏我的。”
它蜻蜓点水般挠一下他手指头，“唧~唧~……”仿佛挠到了他心底。
靳无咎合拳，把它握在了手心。碧虫儿缩了下脑袋，带了点紧张地从指缝里偷瞄他。
嗯，是增重了。好像托着个铁蛋在手，份量十足，虽然从外形看不出来，但是午餐它吃了快有他一半多，是应该体现在体重上。
“长得结实是好事。”他轻抚虫子的须须，“别想多了。”
“……唧！”挨着他指腹厮磨的碧虫儿不知嗅到了什么，身体突然一僵，原本微拢的翅膀唰地大张，顶开他手指飞起，没头没脑地冲出窗户洞飞外面去了。
“哎呦，你这小东西怎么又撞上来？你铁头么？”屋外响起张勇嚷嚷声。
靳无咎神色一凝，闪身出屋。
张勇刚刚在后院里忙乎，不知怎么地注意到靳爷挂在篱笆墙上吹风的牛角虫笼，便拿下来摸摸看里面水迹干了没有……迎面突然撞过来一只黑影，他及时避开，偏头一看，原来是靳爷养的玩意儿，还好一巴掌没呼过去。不料那虫子嗡嗡叫着，不依不饶地又撞上来。
这什么仇什么怨嘛！
张勇只是想抓它下来，真的，连半分力气也没用上，他发誓！
但是三对眩目的翅膀都没抓着，虫虫挣开出去，却落了一条大腿在他手里！
“怎么回事？”靳无咎声到人到，几乎是瞬间出现在张勇面前。
被逮了个正着！
张勇沮丧地摊开手掌给他看：“靳爷，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它没事吧？”
碧虫儿还嗡嗡地飞舞在空中，靳无咎身影一动，两根手指就把它身体夹住了，只有翅膀露在外面簌簌扑腾着。他举起虫子在眼前仔细看了看，右大腿连根折断，断口沁出一滴青色的体液。
张勇见他紧盯着虫血，神情冷峻，仿佛那虫子流的不是液汁，而是鲜红的人血……
好在那滴虫血迅速凝结在伤口处，没有滴落下来，也没有渗出更多来。
“不是你的错。”靳无咎总算回过神来，从张勇手里接过那条虫腿儿，对他说了句话，捧着那只还不安分的虫子要走，又转过身来。
“顺便，把你拿的牛角给我。”
“啊？哦！”
“你碰了它的东西，所以它才一直跟你过不去。”靳无咎对一头雾水的张勇解释道。
竟是这样的缘故。张勇瞅一眼被指山压制的虫子，果然牛角虫笼移到靳爷手里后，它驯服多了，至少不再瞎费力气乱扇翅膀。
张勇服了这虫子。
他双掌合十，向虫大爷拜拜：“是我做错了，对不住您老人家了！”
“不必如此。”靳无咎摇头，托着虫子回屋去了。
靳无咎淡笑，没有回应他的唠叨，径直回到屋里。
张勇偷窥一番他平静的面色，心里安定，应该没问题啦。“先吃饭吧，牛饭已经摆上桌了。”
“好。”他脚步不停。
“嗡——……”一股振翅声响从后头进门的众人上空飞过。张勇一看，嗬哟，眼熟的碧绿色虫子，翅膀高速振动的姿态仿佛蜜蜂，俯冲进了后院，绕着靳爷盘旋不去。
这动静比一大群蜂出动还响亮，不止是张勇，整个院子有眼睛的人都不会错过它。
“是土黄蜂吗？这么大只！”
“别被蜇了。是不是引路蜂？小心招来一群。”
靳无咎抬手制止丁二他们靠近。
“不是蜂。”他向警惕又好奇的众人道，“吃饭去吧。”
哦！饥肠辘辘的众人丧失兴趣，一哄而散，抬桌搬椅打饭端菜去了。
只有张勇留了两分心思在嗡来嗡去的虫子身上。待它终于在靳无咎摘回来洗净沥干的一盘青菜花上停驻，他才看清了碧虫儿与众不同的翅膀，竟有三对六翼！停息时候也不收敛起来，花团锦簇地耸立背上，翅脉透明，膜质折射日光，缤纷七彩，熠熠生辉。
张勇着实吃了一惊：虽然长着蝈蝈似的胖肚子、六条腿儿，谁料它翅膀一张开，简直改头换面，竟跟谁都不像——蝴蝶也没长这么多又花哨的翅膀——勉强说，飞舞的嗡嗡声颇似蜂虫，还有时不时发出的“唧~唧~”奶音……究竟是什么来历，从哪里跑出来的这东东？！
六不像昆虫习性倒跟之前一样，只围着靳爷一个人打转。
哪怕会飞了，也只在他饭桌上“捣乱”，或者说“同桌共食”。
靳爷的态度自不消说，慢条斯理吃完午饭后，自己动手叠起碗盘，却还坐在桌前不走。
“靳爷，”其他人早就吃完散了，张勇瞧着他心情好，垂手站到他桌前，“要不我来收拾吧？”
“嗯，麻烦了。”
出乎意料的顺利，张勇端着胜利品般一把端起碗筷，瞧那虫子钻进牛角虫笼里没了动静，多问了句：“虫子在干啥子？”
“如厕。”靳无咎含笑答道，“有点怕羞，所以要躲着。”
他得到一个更出意料的答案，哪怕进了厨房脑筋还转不过弯来。虫子拉屎那么有趣么，靳爷多么严谨冷峻的人呐，难得一笑竟是因为这等事？
而且他不仅守着那虫子拉㞎㞎，还亲自洗涮了牛角虫笼。
张勇瞥见靳爷拈起一个黑色细颗粒的虫屎，放在鼻前嗅了下，与飞舞在脸前的虫子低语了句什么话，面上虽然没有笑，眼里还跳跃着笑意。
“哐啷”、“噼啪”、“哎哟”成串声音传出厨房，却是洗碗的张勇心不在焉，手滑之下锅盖陶碗摔落地上砸中脚面的接连响声。
“勇哥，你行不行？是撒了还是憋不住抖了？”
“臭小子竟敢消遣勇哥，进来哥给你捣捣痒尻，你就知道勇哥哪里行……”
先是嬉闹起哄，接着就拳来脚往，还引发观众阵阵喝彩。
靳无咎在屋里咳一声，外面那些精力旺盛的男人迅速消声匿迹了。
“飞累了吧，不歇息会儿？”
“唧~……”
他吃过一丸药，在床上盘腿打坐了小半时辰，询问在他头顶上方嗡嗡兜着圈子的它。
病房区出来后碧虫儿翅膀像挣脱了某种束缚，或者只是进一步成长了，突然便从他身上飞起。开始以为它是因为能飞而兴奋着，但是回屋后，它绕着他飞了一圈又一圈，几次沾着他的肩膀、领口、头发，又嗡地飞远去了。
叫他揣测了一番它的想法——“你是怕压坏了我？”
“唧。”可怜巴巴的声音，它又一次，擦着他的鼻子掠过了。
靳无咎面无表情，把手摊开放膝盖上，掌心朝上：“过来吧？你压不坏我的。”
它蜻蜓点水般挠一下他手指头，“唧~唧~……”仿佛挠到了他心底。
靳无咎合拳，把它握在了手心。碧虫儿缩了下脑袋，带了点紧张地从指缝里偷瞄他。
嗯，是增重了。好像托着个铁蛋在手，份量十足，虽然从外形看不出来，但是午餐它吃了快有他一半多，是应该体现在体重上。
“长得结实是好事。”他轻抚虫子的须须，“别想多了。”
“……唧！”挨着他指腹厮磨的碧虫儿不知嗅到了什么，身体突然一僵，原本微拢的翅膀唰地大张，顶开他手指飞起，没头没脑地冲出窗户洞飞外面去了。
“哎呦，你这小东西怎么又撞上来？你铁头么？”屋外响起张勇嚷嚷声。
靳无咎神色一凝，闪身出屋。
张勇刚刚在后院里忙乎，不知怎么地注意到靳爷挂在篱笆墙上吹风的牛角虫笼，便拿下来摸摸看里面水迹干了没有……迎面突然撞过来一只黑影，他及时避开，偏头一看，原来是靳爷养的玩意儿，还好一巴掌没呼过去。不料那虫子嗡嗡叫着，不依不饶地又撞上来。
这什么仇什么怨嘛！
张勇只是想抓它下来，真的，连半分力气也没用上，他发誓！
但是三对眩目的翅膀都没抓着，虫虫挣开出去，却落了一条大腿在他手里！
“怎么回事？”靳无咎声到人到，几乎是瞬间出现在张勇面前。
被逮了个正着！
张勇沮丧地摊开手掌给他看：“靳爷，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它没事吧？”
碧虫儿还嗡嗡地飞舞在空中，靳无咎身影一动，两根手指就把它身体夹住了，只有翅膀露在外面簌簌扑腾着。他举起虫子在眼前仔细看了看，右大腿连根折断，断口沁出一滴青色的体液。
张勇见他紧盯着虫血，神情冷峻，仿佛那虫子流的不是液汁，而是鲜红的人血……
好在那滴虫血迅速凝结在伤口处，没有滴落下来，也没有渗出更多来。
“不是你的错。”靳无咎总算回过神来，从张勇手里接过那条虫腿儿，对他说了句话，捧着那只还不安分的虫子要走，又转过身来。
“顺便，把你拿的牛角给我。”
“啊？哦！”
“你碰了它的东西，所以它才一直跟你过不去。”靳无咎对一头雾水的张勇解释道。
竟是这样的缘故。张勇瞅一眼被指山压制的虫子，果然牛角虫笼移到靳爷手里后，它驯服多了，至少不再瞎费力气乱扇翅膀。
张勇服了这虫子。
他双掌合十，向虫大爷拜拜：“是我做错了，对不住您老人家了！”
“不必如此。”靳无咎摇头，托着虫子回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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