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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报恩

    只是似乎这座山头水土不适合种植,没有水源,土质也贫瘠,之前树林就半死不活的,但是叶儿莱有点不死心,地有了,太阳正好,也没大风,为什么不试试呢。

    “要我帮忙吗?菜菜,我也愿意干活的。”趴在她脚下的花伢仰头问。

    “真的?那我能说说吗,以后你能不能不在后院随处尿尿?抱歉把你厕所征用了,但猫你是火属性的,种什么菜都经不起你浇灌,好比以前那些树。”

    “知道喵。”花伢羞耻地捂脸,“猫去给你摘果子!”

    它溜得比一阵风还快,叶儿莱都来不及叫住它。

    算了,也没事。

    她在栏杆上静静地坐着,天边红日终于破开云霭,橘红色光芒披满山头。

    倾斜的山路上逐渐走来一个黑衣人,瘦高个子,长腿迈开大步,肩上挑着一担水桶,粗使的短袍穿在他身上格外利落,长发束髻,脸上以及交领露出的脖子白皙光洁,没有一点疤痕。

    他在虚掩的前院板门外驻步,担子放下,举袖擦去脸颊上微湿的汗印,看见了屋里走出来的她。

    “叶大人?”声音有些吃惊。

    “嗯。”她也没想遇着他,还挑着水。

    “大人早安。没料到你在,是我唐突了。”他抱歉地笑了笑,笑容却相当明亮。虽然看着显瘦,但是实际上他肌肉紧实,一笑颊边各有一个小且深的酒窝。

    沐浴在暖色的日光里,好像一个不见阴翳干净如明珠白璧的青年。

    与冥狱时候的他有很大不同。那时候的他虽然说话轻柔悦耳,但整个人感觉特别坚硬冷峻,眼神无波无澜,像没有情感绝对理性的钢铁造物。现在的他声调不变,但是从眼角眉梢到举手投足都透着暖意,好像钢筋铁骨上长出了血肉毛皮,活转过来了。

    但是叶儿莱仍不能置信,错觉吧,他的亲切和温柔只是笼罩着他真面目的一层薄雾!

    “你每天都上山来?挑水上来是做什么?”

    “是,我姑且算闲人一个,暂且也没有事做,就当是锻炼。挑水上来可以擦洗家俱、打扫卫生,我是这么想的,之前没考虑周全,山上缺水,其实这么住着并不方便。”

    “没关系,我是妖,妖提水很方便。”她上前一步,手搭在地上的水桶边沿,两只木桶内的清水瞬间消失了,被她转移到厨房的陶缸里。

    “下次不要忙了。”叶儿莱垂下眼睛,道。从最近的水源挑一担水上山至少七八里山路,说锻炼不累着身体吗?难怪他一头的汗。

    “要不要进来休息下?”她把两扇对开的木门完全打开,问他。

    “可以吗?”他眼睛一亮,却又有些拘谨答道,“我身上这般邋遢,不好入内叨扰。”

    叶儿莱回看他:“你们辛苦起了房子,我还没道谢,现在你却说这种话。”

    “大人于我有救命之恩,便是张勇他们也得了大人师门救治与收容,贵师门与我等有何渊源,还不是因为大人的情面?张勇他们不过想报答大人一二,无需言谢。”

    靳无咎徐徐道,“至于大人为我做的,暂时我还报答不了,且待以后。”

    把关系定位在“施恩”与“回报”上,确实让人轻松了很多。她在变成蝈蝈、水螅、娃娃鱼以及小人时候那些事一定是梦中发生的,醒来就把它们忘到脑后去了!

    “算了,别啰嗦了,进来吧。”

    叶儿莱领着他穿过前院往厨房去,石砌平房,约有二十来个平方,里面一个宽大石头灶,两个带门橱柜,一排三层搁格,小件的东西比如锅铲瓢勺笊篱锅刷都整齐地摆在搁板上。

    橱柜里几摞大小陶制的碗、盘、杯、盏,筷子、勺另有收纳。石头灶上架着一大一小两口铸铁锅,中间一灶孔坐着砂锅。灶旁立着一个圆口大陶缸,这是水缸,已经被她装了半缸水。另有两个空陶瓮立着,似乎是储存粮食用的,大件陶器外观相当粗糙,因为体积大不好烧制,但张勇他们一定是选了最好的几个摆在厨房里。灶口旁边连柴火都备齐了,干树枝、引火枯叶都有。

    “等下,我烧点水。”待客没有茶水,至少白开水要有的。

    叶儿莱先舀水涮了锅,拎起锅把脏水泼了,又再洗一遍,再舀几瓢水倒进锅盖上盖,准备烧火。靳无咎已先一步坐到灶前小板凳上,往灶里填团枯叶,用燧石起了火头。

    叶儿莱瞟了一眼,这个打火石她不曾用过,还以为是块落石,幸好刚才没出糗。

    “大人似乎也是惯做家事的?”靳无咎边烧火边闲聊似地问她。

    “我五六岁起开始做家务,烧饭做菜洗衣服都会,不过也说不上多精通。”

    “大人家里没有长辈或者别人代劳?”

    “直接叫我名字或者叫菜菜都可以,不必叫我大人,我只是普遍人,不习惯这个称呼。”

    叶儿莱还是忍不住说出这句憋在心里很久的话,然后答道。

    “我母亲早年去世,家里只我和父亲两个人,家境一般,也没远亲近邻可以帮忙,所以才学起来的。没有多辛苦,我是给我自己做的,小时候父亲经常不在家。也只干了几年,长大了以后家境好转,我也不在老家,我父亲自己请了保姆,家务事不用我多操心。”

    在她家拆迁以前,叶儿莱跟她爸是过过几年苦日子,父亲出外打工,她一个人磕磕碰碰地长大,后来她父亲与小靳母亲谈对象,家里好歹算是有了女主人,她也得了靳姨许多照顾。但是这个再婚家庭只维持了不到两年,到底掰了……不久她家拆迁暴富,叶父更是潇洒度日,在她穿越前不久他刚刚奉子再婚。

    她与父亲并不是一对感情深厚的父女,即使她毕业回县城工作,半年也没碰面过一次。就这样永别,她没有失落感,有了新家庭的叶父估计也不会有多少遗憾。

    “我上京养父母家境况也只是寻常。”靳无咎一面往灶膛添柴,一面缓缓道。

    “我从小混在贫民区的老鼠坊讨生活,住在那里的都是从宫内退下来的老寺人及为他们所收养的小阉奴。我那时候年岁小,以为自己是因为资质出众被隐居其中的世外高人看中了,但并不是。那人不指望我给他养老,也不是要我接班进宫入侍,只教授我几年武技,便因为老病去世了。我在上京长到十三四岁,记忆深刻的便有老鼠坊度过的日子,劈柴、做家务、喂养牲畜、修补房屋都是我那时候学到的,现在依旧样样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