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首鸣山上
桃子树放屋顶上大概可以算它无心之失，但是往烟囱吹气就是故意了。
它的一口气就带着高温火苗从灶膛直冲出来，如果没有靳无咎阻挡，就是烈焰焚屋了。她后来一想，靳无咎就因为这一挡身影停滞一瞬，才被烟熏着了，万幸没有烧伤。
她都快落下阴影了，如果他又被毁容。
“人族那么弱，菜菜你为什么要理他？”大猫肯定知道自己做错了，咕噜一嗓子后猫眼四处乱瞟，在叶儿莱注视下终于扛不住了才低下毛头，小声地道，“……不行吗？”
“不行的。”
“我知道错了。”猫耳朵都耷拉下来，有气无力地应道。
叶儿莱其实不想怪罪它：拥有力量而不滥用的人实在太少，即使是她也例外。
“这次就这样，我们一起去打水吧。”她摸摸花伢脑袋白毛，决定道。
“真哒？”它立刻就开心了。
花伢就像小孩子一样，做什么都想凑堆“一起”去做，然后也像小孩子一样毛躁，对需要耐心费功夫的活计很快失去兴趣。叶儿莱带着它去汲水途中，再次确认了它性格特点。
下山时还好，只是一路追鸡逐鸟时不时跑脱了视线。他们没有沿着山路下首鸣山，而是直接从相连的“虎口”下到峰脚——如果说首鸣山和其它高耸的巨峰就好像叉开的手指，那她住的山头就是挨在首鸣山边、地势有落差、先天发育不良的拇指，小“拇指”与长“食指”（首鸣山）相连的山垭处不正是虎口位置么！
除了“拇指山”和首鸣山紧挨着，其它山峰都相距甚远——她触丝摸到了首鸣山的边际，仿佛笼罩着一个透明法术罩子，将高耸入云的首鸣山以及山下方圆上万平方公里的“林原”囊括其中。
这便是首鸣山的势力范围。
林原也不是普通的森林，随着地势起伏，还展现出诸如险峰峻谷、沟涧湖泊、丘陵洼地等复杂地貌，几乎没有被开发过，勉强能走的只有兽道野径，一些险恶地段还需要凌空越过。
没有发现人类活动痕迹。当初那些兽怪，被郗掌门他们放出来后也没有随他们离开，倒是如被放生的野兽般自发散入山脚这片林原里面，如鱼入江河般无影无踪。
直到出了首鸣山范围，遥远的山那边，大片绿色才出现了明显规整的线条，那是大片的种植园、层摞的梯田、湖泊……被包围其中的人类村镇，仿佛老蚌壳里的珍珠子。
那块白纱布就出自其中一个镇上，路程实在太远了，还是下次再来看看吧。
叶儿莱这么略逛了一圈，就打水回去了。
叶儿莱提着木桶，花伢也学她，硬要扛着一满缸水人立起来后肢走路。叶儿莱是没有意见，如果累了，或者兴趣转移了，只要它把水缸在地上放好，出去扑腾一番再回来继续赶路也行。
她只监督它不把水弄洒了，但很快花伢就开始厌烦。
“菜菜，还有多远喵？菜菜，你坐上来，我们飞上去嘛~~”半路上它就开始哼哼叽叽。
“还有四引路……”
四公里路！猫瞪着那水缸的神情像被绑了一天的狗，痛恨且畏惧着拴狗桩。
“打水不好玩是吧？靳无咎比我们更辛苦，挑上山装在缸里，结果你那一下就把整缸水弄脏了。”叶儿莱淡淡地向它指出，“下次，你还会糟蹋别人劳动成果吗？”
“咪~~……（再不会喵）！”
“等走过那颗大树，我们就不走路了。”叶儿莱对垂头丧气的花伢说，“再坐你背上运回去罢。”
她不是要训责花伢，何况家里还有个等她回来的客人。
这次花伢小心翼翼地像被一座山压着似地驮起水缸和她起飞，叶儿莱手扶着水桶与缸，很平稳的，一点没溅水出来，看来猫吸取教训了。
看见靳无咎还坐在树桩上，她不由地松了口气，“还好吗？眼睛痛不痛？”
“还好，完全不痛。”
“那再等下，我先去厨房烧个水。”
十几分钟后，她把厨房桌子端出来放在院子，桌上摆三个木碗，两人一猫，各给倒了一碗开水泡薄荷叶。“猫可以直接喝。”她对花伢多说一句，“——好吧，要玩也随便你。”
它正要把爪子伸进去摸碎叶子玩，闻言立即缩回来，捧着碗：“嗷~~（我喝）！”
她还准备开水放凉在放桌子，招呼坐在附近的靳无咎。
“我看看要不要再洗——”
端正坐着的靳无咎朝她声音处侧过脑袋，让她解开绑住的布条，眨眨眼睛，除了眼白有些泛红，一切都好。“能见光吗？会畏光吗？”叶儿莱问了他几句，都得到否定回答，“应该没事了，但还是再休息一下的好。”她又把纱布给绑回去。
“忘了叫你进屋坐着等，你很无聊吧，太阳晒得厉害吗？”是她疏忽了，想到时已经下山了。
“没有晒到，之前有云团遮着，而且也不无聊。”靳无咎拿出两个提篮给她看，“随便编了这个，难看么？”
叶儿莱“啊”一声，“完全不，挺好看的。”
他把院子地上那些割成垛太阳底下晒软的杂草堆里分拣出荆条藤蔓，粗条做框架，细条儿搓揉编织成了两个蓝子，形如元宝，挎着一个提把，还带盖子。编格整齐，篮盖跟篮身还是不一样图样，那工艺简直可以当艺术品看待。
“菜菜给你，不嫌弃就用吧。”
“谢谢。正好有用。”花伢拔回来的桃树硕果累累，需要装篮子里，“我去摘桃子，猫你也来吗？”
“喵！”猫比她还兴奋，迫不及待放下碗就冲到桃树上。
叶儿莱给它一个篮子，先摘了几个，水洗干净后招待客人。
靳无咎双手捧碗，喝水动作和之前花伢相当一致，猫是嫌薄荷水味道怪，他慢悠悠地小口喝着，是不喜欢吗？
“薄荷有点苦，但是清热解毒。”叶儿莱把装桃子大碗朝他推一推，“要不吃桃子，甜的。”
“我没有不喜欢。”他喝水吃桃子，动作都不紧不慢。
但是桃子只吃了一个，薄荷水叶儿莱给他倒了两次，所以他更喜欢的是苦味么。
猫瞧着这边热闹，摘了篮桃子也跑回桌前。
“对了，首鸣山以外还有不少村落，住的似乎都是普通人，猫你知道那些村子什么来历吗？”
花伢歪头，瞪圆眼：“喵？”
它的一口气就带着高温火苗从灶膛直冲出来，如果没有靳无咎阻挡，就是烈焰焚屋了。她后来一想，靳无咎就因为这一挡身影停滞一瞬，才被烟熏着了，万幸没有烧伤。
她都快落下阴影了，如果他又被毁容。
“人族那么弱，菜菜你为什么要理他？”大猫肯定知道自己做错了，咕噜一嗓子后猫眼四处乱瞟，在叶儿莱注视下终于扛不住了才低下毛头，小声地道，“……不行吗？”
“不行的。”
“我知道错了。”猫耳朵都耷拉下来，有气无力地应道。
叶儿莱其实不想怪罪它：拥有力量而不滥用的人实在太少，即使是她也例外。
“这次就这样，我们一起去打水吧。”她摸摸花伢脑袋白毛，决定道。
“真哒？”它立刻就开心了。
花伢就像小孩子一样，做什么都想凑堆“一起”去做，然后也像小孩子一样毛躁，对需要耐心费功夫的活计很快失去兴趣。叶儿莱带着它去汲水途中，再次确认了它性格特点。
下山时还好，只是一路追鸡逐鸟时不时跑脱了视线。他们没有沿着山路下首鸣山，而是直接从相连的“虎口”下到峰脚——如果说首鸣山和其它高耸的巨峰就好像叉开的手指，那她住的山头就是挨在首鸣山边、地势有落差、先天发育不良的拇指，小“拇指”与长“食指”（首鸣山）相连的山垭处不正是虎口位置么！
除了“拇指山”和首鸣山紧挨着，其它山峰都相距甚远——她触丝摸到了首鸣山的边际，仿佛笼罩着一个透明法术罩子，将高耸入云的首鸣山以及山下方圆上万平方公里的“林原”囊括其中。
这便是首鸣山的势力范围。
林原也不是普通的森林，随着地势起伏，还展现出诸如险峰峻谷、沟涧湖泊、丘陵洼地等复杂地貌，几乎没有被开发过，勉强能走的只有兽道野径，一些险恶地段还需要凌空越过。
没有发现人类活动痕迹。当初那些兽怪，被郗掌门他们放出来后也没有随他们离开，倒是如被放生的野兽般自发散入山脚这片林原里面，如鱼入江河般无影无踪。
直到出了首鸣山范围，遥远的山那边，大片绿色才出现了明显规整的线条，那是大片的种植园、层摞的梯田、湖泊……被包围其中的人类村镇，仿佛老蚌壳里的珍珠子。
那块白纱布就出自其中一个镇上，路程实在太远了，还是下次再来看看吧。
叶儿莱这么略逛了一圈，就打水回去了。
叶儿莱提着木桶，花伢也学她，硬要扛着一满缸水人立起来后肢走路。叶儿莱是没有意见，如果累了，或者兴趣转移了，只要它把水缸在地上放好，出去扑腾一番再回来继续赶路也行。
她只监督它不把水弄洒了，但很快花伢就开始厌烦。
“菜菜，还有多远喵？菜菜，你坐上来，我们飞上去嘛~~”半路上它就开始哼哼叽叽。
“还有四引路……”
四公里路！猫瞪着那水缸的神情像被绑了一天的狗，痛恨且畏惧着拴狗桩。
“打水不好玩是吧？靳无咎比我们更辛苦，挑上山装在缸里，结果你那一下就把整缸水弄脏了。”叶儿莱淡淡地向它指出，“下次，你还会糟蹋别人劳动成果吗？”
“咪~~……（再不会喵）！”
“等走过那颗大树，我们就不走路了。”叶儿莱对垂头丧气的花伢说，“再坐你背上运回去罢。”
她不是要训责花伢，何况家里还有个等她回来的客人。
这次花伢小心翼翼地像被一座山压着似地驮起水缸和她起飞，叶儿莱手扶着水桶与缸，很平稳的，一点没溅水出来，看来猫吸取教训了。
看见靳无咎还坐在树桩上，她不由地松了口气，“还好吗？眼睛痛不痛？”
“还好，完全不痛。”
“那再等下，我先去厨房烧个水。”
十几分钟后，她把厨房桌子端出来放在院子，桌上摆三个木碗，两人一猫，各给倒了一碗开水泡薄荷叶。“猫可以直接喝。”她对花伢多说一句，“——好吧，要玩也随便你。”
它正要把爪子伸进去摸碎叶子玩，闻言立即缩回来，捧着碗：“嗷~~（我喝）！”
她还准备开水放凉在放桌子，招呼坐在附近的靳无咎。
“我看看要不要再洗——”
端正坐着的靳无咎朝她声音处侧过脑袋，让她解开绑住的布条，眨眨眼睛，除了眼白有些泛红，一切都好。“能见光吗？会畏光吗？”叶儿莱问了他几句，都得到否定回答，“应该没事了，但还是再休息一下的好。”她又把纱布给绑回去。
“忘了叫你进屋坐着等，你很无聊吧，太阳晒得厉害吗？”是她疏忽了，想到时已经下山了。
“没有晒到，之前有云团遮着，而且也不无聊。”靳无咎拿出两个提篮给她看，“随便编了这个，难看么？”
叶儿莱“啊”一声，“完全不，挺好看的。”
他把院子地上那些割成垛太阳底下晒软的杂草堆里分拣出荆条藤蔓，粗条做框架，细条儿搓揉编织成了两个蓝子，形如元宝，挎着一个提把，还带盖子。编格整齐，篮盖跟篮身还是不一样图样，那工艺简直可以当艺术品看待。
“菜菜给你，不嫌弃就用吧。”
“谢谢。正好有用。”花伢拔回来的桃树硕果累累，需要装篮子里，“我去摘桃子，猫你也来吗？”
“喵！”猫比她还兴奋，迫不及待放下碗就冲到桃树上。
叶儿莱给它一个篮子，先摘了几个，水洗干净后招待客人。
靳无咎双手捧碗，喝水动作和之前花伢相当一致，猫是嫌薄荷水味道怪，他慢悠悠地小口喝着，是不喜欢吗？
“薄荷有点苦，但是清热解毒。”叶儿莱把装桃子大碗朝他推一推，“要不吃桃子，甜的。”
“我没有不喜欢。”他喝水吃桃子，动作都不紧不慢。
但是桃子只吃了一个，薄荷水叶儿莱给他倒了两次，所以他更喜欢的是苦味么。
猫瞧着这边热闹，摘了篮桃子也跑回桌前。
“对了，首鸣山以外还有不少村落，住的似乎都是普通人，猫你知道那些村子什么来历吗？”
花伢歪头，瞪圆眼：“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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