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小靳的询问
如果不是她果断阻止，靳无咎还要帮她把厨房内家什全部刷洗一遍，这样的报恩让人感觉很沉重啊。趁他不在，叶儿莱赶紧把厨房、卧室卫生搞一遍，猫帮忙打水，直到天黑才得以结束。
她与猫趴在吊脚楼围廊上，不动了。
山上天黑得很快，好像没过多久天幕就暗了下来，深沉的云团像保温棉被一样笼罩着山岭。猫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喷出口满是鱼腥味的鼻息，卧在门外睡着了。
凉风习习穿窗而入，给人一种特别舒缓懒散宜眠的感觉。
藤席上的她意识不觉间泛散了……
阳光照在大片朱红色釉面瓦上反射出一片白光。距离首鸣山数万里之遥的上京，因为时区差缘故吗，已到第二天正午。叶儿莱触丝抚过这片雄壮的庑殿顶、陌生题词的匾额，这座宫殿不是清和宫也不是靳睿岳后来住所，看这般宏伟气势倒像是皇帝住的正殿。
她很快找到了靳睿岳，书房上座与他谈话的另一个男人，看服色莫非是皇帝？
乌纱冠下的发髻不见一点白丝，脸上也没有皱纹，垂到颏下的几绺胡须让衍国皇帝看起来就是个保养很好的中年人，除了瘦点。但是声音听起来却是暮气沉沉的老人，低哑、迟缓、拖沓。
大约是询问小靳身体如何功课如何，听到靳睿岳简短回答后，他似乎感到满意，又拿起内侍转呈上来的“作业”——叶儿莱瞧了眼，满篇不识的墨字——亲自翻了一番，轻轻点了点头。
“可，还算勤勉，以后仍须用功，也别伤着身子骨，左右小心看顾着。”
最后一句话却是吩咐内侍的。
见皇帝说完端茶，靳睿岳直身而跪，道一声，“孩儿受领圣人关怀，孩儿告退。”
恭敬地退出宫室。一大三小的四个内侍趋步紧跟他身后，向长廊出宫侧门，大的内侍向小靳行礼告辞，他才领着三个小的下台阶，又一队宫侍迎上来，似乎是专程候在殿外，捧着盥盆、面巾、罗扇、香炉、提盒等东西在靳睿岳身后亦步亦趋，从仨变成了一长队的内侍簇拥着主人沿宫道走了。
叶儿莱看他身边就没少过人，便不露踪影地缀上去，一路跟到小靳住的深宫。
留守的女官、宫婢殷勤地围上来侍候。小靳挥退了她们，没回宫室休息，而是带了一堆太监去了后花园散步，他顶着大日头逛了圈不小的花园，最后停在清凉的水榭。
小太监们急忙放下轻纱幕缦，拭过玉簟席，摆上熏香炉，把小靳服侍得密不遮风又不着痕迹。
他懒洋洋地靠榻上坐着，嘴边吐出两个字：“菜菜……”
咦？站得最近的小太监立即躬下身，想要聆听他的吩咐，却见靳睿岳冷淡地转头看他一眼。迅速领会了主上意思的小太监忙滑开步子，屏息敛气地站到不引人注目的角落，和其他内侍一样。
一团有别于榭台之风的暖风安抚着他肩膀：“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猜的，每天都能感觉到你在身边晃悠……”像一缕风又像一根透明的丝线，在他身边勾勾搭搭，扯他头发袖子什么的。小靳单手托腮，状似无聊地望着纱帘外水景，“今天有点早了。”
而且还发出声音。
叶儿莱却有点吃惊，“咦，我真的来过？”
“你自己都不清楚嗯？”靳睿岳疑惑地用眼睛扫了下她，只看到空气。他没有更多的动作，虽然无人看过来，但可以肯定十二内侍都在全神贯注地用眼角观察他，以便随时能应和他举动。
“还以为是做梦梦见了你。”叶儿莱顿觉得不好意思，“抱歉，原来我跟踪狂似地跟了你这么久。哦，现在没事，我张了结界，不会让外面那些人听到，也不会让他们看到。”
靳睿岳几乎没有嘴部动作，发出声音近乎耳语。
“我无所谓，即便宫奴看到了你，你这模样也只会令他们误以为是圣女。”
咦？叶儿莱低头看下自己，素白的交领窄袖襦裙，平纹无花色，她脸红了。她回忆一下见过的皇宫圣女们比如玄英等人，果真都是一身白，更尴尬。
“这是变出来的，呃，我变形术还不太好。”
靳睿岳抬起黑白分明的眼，静静地瞅她嫣红如染胭脂的小脸蛋。
“别担心，哪怕看到了，也不会有人出头告发我，欺下媚上，这是宫廷生存法则之一。”靳睿岳露出淡淡嘲意，“我是底下所有人的主子，也是他们身家性命所系。”
“哦。”
“你对自己结界没信心，还是，你竟有些怕了圣女，她们伤害过你？”
叶儿莱收敛情绪，微微垂头，他透澈的眼神仿佛把什么都看穿了。“也没有什么。我是妖，圣女好像有克制妖的法宝，我其实不太想对上她们，感觉有点棘手。”
“因为你太弱了吧。说起来，我还没来得及问你——”靳睿岳转了话题，“遇到我之前，你穿到这异世经历了什么？”
“没什么好说的。”
“不公平，你问我的时候我可是都说了，没道理轮到你的时候就藏着掖着。”靳睿岳转头看着窗外，“不想说就算了。”
“也不是不想说，其实我都忘差不多了，告诉你也没什么。”叶儿莱回忆了下那些在黑暗地底下度过的日子，给他叙述一番奇遇，潜居地底的术士、鱼怪和兽怪，救人，到了萦城，甲八、明月宫、妖魔什么的，还有原始壁画、水底地宫、玲珑城、死于非命的末帝以及神物……在她干巴巴讲述下平平淡淡就过去了。
“所以你现在是入了玄隐门，住在你师父地盘上？”
靳睿岳托腮思考一下，道，“正好我有两件事要说——护国教似乎要攻打玄隐门地盘了。”
“咦？”
“我已经大概知道你师门跟护国教结仇的缘由，谁叫你师父抢走了她们的神物还有你这个天命，现在人家自然要找上门去报仇。”
叶儿莱一愣：“但神物是不可能交给她们的……”
“你要站出来劝说她们吗？如果你承认了‘天命’这个身份，她们或者会听你的。”
“我也不可能站到天圣教一边，我答应别人的。”
“那就叫你师门做好准备，尤其是你，皇宫相当于护国教大本营，你出入时更应该谨慎小心保全自己。”他只这么叮嘱叶儿莱一句。
她与猫趴在吊脚楼围廊上，不动了。
山上天黑得很快，好像没过多久天幕就暗了下来，深沉的云团像保温棉被一样笼罩着山岭。猫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喷出口满是鱼腥味的鼻息，卧在门外睡着了。
凉风习习穿窗而入，给人一种特别舒缓懒散宜眠的感觉。
藤席上的她意识不觉间泛散了……
阳光照在大片朱红色釉面瓦上反射出一片白光。距离首鸣山数万里之遥的上京，因为时区差缘故吗，已到第二天正午。叶儿莱触丝抚过这片雄壮的庑殿顶、陌生题词的匾额，这座宫殿不是清和宫也不是靳睿岳后来住所，看这般宏伟气势倒像是皇帝住的正殿。
她很快找到了靳睿岳，书房上座与他谈话的另一个男人，看服色莫非是皇帝？
乌纱冠下的发髻不见一点白丝，脸上也没有皱纹，垂到颏下的几绺胡须让衍国皇帝看起来就是个保养很好的中年人，除了瘦点。但是声音听起来却是暮气沉沉的老人，低哑、迟缓、拖沓。
大约是询问小靳身体如何功课如何，听到靳睿岳简短回答后，他似乎感到满意，又拿起内侍转呈上来的“作业”——叶儿莱瞧了眼，满篇不识的墨字——亲自翻了一番，轻轻点了点头。
“可，还算勤勉，以后仍须用功，也别伤着身子骨，左右小心看顾着。”
最后一句话却是吩咐内侍的。
见皇帝说完端茶，靳睿岳直身而跪，道一声，“孩儿受领圣人关怀，孩儿告退。”
恭敬地退出宫室。一大三小的四个内侍趋步紧跟他身后，向长廊出宫侧门，大的内侍向小靳行礼告辞，他才领着三个小的下台阶，又一队宫侍迎上来，似乎是专程候在殿外，捧着盥盆、面巾、罗扇、香炉、提盒等东西在靳睿岳身后亦步亦趋，从仨变成了一长队的内侍簇拥着主人沿宫道走了。
叶儿莱看他身边就没少过人，便不露踪影地缀上去，一路跟到小靳住的深宫。
留守的女官、宫婢殷勤地围上来侍候。小靳挥退了她们，没回宫室休息，而是带了一堆太监去了后花园散步，他顶着大日头逛了圈不小的花园，最后停在清凉的水榭。
小太监们急忙放下轻纱幕缦，拭过玉簟席，摆上熏香炉，把小靳服侍得密不遮风又不着痕迹。
他懒洋洋地靠榻上坐着，嘴边吐出两个字：“菜菜……”
咦？站得最近的小太监立即躬下身，想要聆听他的吩咐，却见靳睿岳冷淡地转头看他一眼。迅速领会了主上意思的小太监忙滑开步子，屏息敛气地站到不引人注目的角落，和其他内侍一样。
一团有别于榭台之风的暖风安抚着他肩膀：“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猜的，每天都能感觉到你在身边晃悠……”像一缕风又像一根透明的丝线，在他身边勾勾搭搭，扯他头发袖子什么的。小靳单手托腮，状似无聊地望着纱帘外水景，“今天有点早了。”
而且还发出声音。
叶儿莱却有点吃惊，“咦，我真的来过？”
“你自己都不清楚嗯？”靳睿岳疑惑地用眼睛扫了下她，只看到空气。他没有更多的动作，虽然无人看过来，但可以肯定十二内侍都在全神贯注地用眼角观察他，以便随时能应和他举动。
“还以为是做梦梦见了你。”叶儿莱顿觉得不好意思，“抱歉，原来我跟踪狂似地跟了你这么久。哦，现在没事，我张了结界，不会让外面那些人听到，也不会让他们看到。”
靳睿岳几乎没有嘴部动作，发出声音近乎耳语。
“我无所谓，即便宫奴看到了你，你这模样也只会令他们误以为是圣女。”
咦？叶儿莱低头看下自己，素白的交领窄袖襦裙，平纹无花色，她脸红了。她回忆一下见过的皇宫圣女们比如玄英等人，果真都是一身白，更尴尬。
“这是变出来的，呃，我变形术还不太好。”
靳睿岳抬起黑白分明的眼，静静地瞅她嫣红如染胭脂的小脸蛋。
“别担心，哪怕看到了，也不会有人出头告发我，欺下媚上，这是宫廷生存法则之一。”靳睿岳露出淡淡嘲意，“我是底下所有人的主子，也是他们身家性命所系。”
“哦。”
“你对自己结界没信心，还是，你竟有些怕了圣女，她们伤害过你？”
叶儿莱收敛情绪，微微垂头，他透澈的眼神仿佛把什么都看穿了。“也没有什么。我是妖，圣女好像有克制妖的法宝，我其实不太想对上她们，感觉有点棘手。”
“因为你太弱了吧。说起来，我还没来得及问你——”靳睿岳转了话题，“遇到我之前，你穿到这异世经历了什么？”
“没什么好说的。”
“不公平，你问我的时候我可是都说了，没道理轮到你的时候就藏着掖着。”靳睿岳转头看着窗外，“不想说就算了。”
“也不是不想说，其实我都忘差不多了，告诉你也没什么。”叶儿莱回忆了下那些在黑暗地底下度过的日子，给他叙述一番奇遇，潜居地底的术士、鱼怪和兽怪，救人，到了萦城，甲八、明月宫、妖魔什么的，还有原始壁画、水底地宫、玲珑城、死于非命的末帝以及神物……在她干巴巴讲述下平平淡淡就过去了。
“所以你现在是入了玄隐门，住在你师父地盘上？”
靳睿岳托腮思考一下，道，“正好我有两件事要说——护国教似乎要攻打玄隐门地盘了。”
“咦？”
“我已经大概知道你师门跟护国教结仇的缘由，谁叫你师父抢走了她们的神物还有你这个天命，现在人家自然要找上门去报仇。”
叶儿莱一愣：“但神物是不可能交给她们的……”
“你要站出来劝说她们吗？如果你承认了‘天命’这个身份，她们或者会听你的。”
“我也不可能站到天圣教一边，我答应别人的。”
“那就叫你师门做好准备，尤其是你，皇宫相当于护国教大本营，你出入时更应该谨慎小心保全自己。”他只这么叮嘱叶儿莱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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