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建木
“妖为什么会魔化？”叶儿莱默了下，问道。
“我收集到的消息也只是各种传闻，有说是妖沾染魔气后如人族般害了疫病，也有说是它们妖术出了岔子以致走火入魔，还有说妖族违背圣帝‘四神约’杀戮人族就会堕魔。比较确定的事实是，自虞朝建国以后，特别在虞圣帝‘与妖约’以来，人间确实再没有过妖魔化事件，直到近日。”靳无咎以他一贯清澈缓和的声调平平述道。
“是这样的吗？”叶儿莱问花伢。
“我也没见过，只听阿酉说过。”猫毛绒绒的脸皱了起来，“阿酉说妖魔化就相当于妖死了，再也挽救不回来。听说以前太荒时期，横行在人间的大妖就等于妖魔，后来它们都被杀掉了。”
“被谁杀掉了？”叶儿莱好奇问。
“不知道喵~~”
叶儿莱“哦”一声，对靳无咎道，“我听你说过，现今的大妖都是虞朝神帝平天下后留在人间的幼妖。”
靳无咎点头：“妖的寿命漫长，有些妖还同类匹配，繁衍子息至今。千年前人间动荡，人族流离失所，又经历六百年黑暗乱法，中原文明几乎消失殆尽，如今的凡人已经不知道妖族之存在了。”
“那妖是避世而居吗？”
“大妖多因循创世以来妖的习性，与自然亲近，远离人族，隐匿于山泽海域人迹罕至之处，踪迹不为人所知。如酉太长老这般，拥有人族身份，相当于半隐居人间的，在大妖中当属少见。”
“因为阿酉是活了三千多年、妖力强大的妖哦！他是我们首鸣山的老大，化形也最成功！”花伢插话道，引以为豪。
叶儿莱点头，她还记得初识时阿酉入虚海的目的就是破开天壁、离开人间界，实力强大到不愿屈居天道之下了么。
“新生代有些妖则完全融入了人间生活，用着人族名号，与凡人杂处共居，行事也与普通人无异，此次妖魔化事件受害者皆是此类在人间生活日久的妖。”
靳无咎继续道，“我和酉太长老分析过，这一次魔化的妖，散居不同州郡，从事不同行业，共同点是人族身份经营得比较成功。有的是拥有千顷良田数百佃户的乡下土财主，有的是城镇开大作坊的东家主事，有的是江湖大佬、武道高手之类，都是众目睽睽之下骤然狂化现出原形，化身魔物，大开杀戒，后被闻讯而来的天圣教徒扑灭。”
“天圣教的人每次都那么及时赶到？”叶儿莱问道。
“天圣教毕竟是护国神教，在民间广立分坛，威望比肩官府，人人尽知圣女的功法专克妖魔，一出事就去找她们也是理所当然。”
“天圣教此举有三得，一是提高了天圣教的声望，二是割裂妖与人之间的羁绊，激起民众对妖族的恐惧心理，也令普通妖族在人间举步维艰，求一存身地而不得。”
靳无咎声音如静水流淌，眼波脉脉，注视着叶儿莱。
“我如今站在天圣教敌对立场上，谈论她们或有失公道，但是，我还是想对菜菜你强调——这第二‘得’引发的后果是相当严重的。”
“普通妖的实力亦远超过人族，它们能与人族和睦共处，天道的力量冥冥不可见，但人族的努力有目共睹，从圣帝与妖约开始算起，‘宽待幼妖’的观念已潜移默化影响了数千年人心，昔年纵横天下的术士们没有向妖动手。如今天圣教作为衍国上层代表，其行为却似主动挑衅妖族，还被酉太长老抓到了把柄……以后妖族会如何报复人族，人族与妖关系要如何共处，都将是一个大难题。”
“有什么难的。他们杀妖，我们就杀人！他们打过来，我们就打过去！”花伢龇牙咧嘴，“难道叫我们白白吃亏不成？！”
“如此打杀到几时？血流成河，重启太荒之战么？”靳无咎轻声细语。
花伢一脸懵圈，扭头看叶儿莱：菜菜，你快来说说呀！
叶儿莱把“为什么要问她这问题”先放到一边，干脆道，“我没有亲历这事，所以不能代表妖族发言。如果天圣教可以代表人族，猫也可以代表妖族，双方想打就打吧。”
“如果天圣教的人把此事交给新天命——菜菜你决定呢？”
“不要。我答应过郗掌门不加入天圣教，也没有这个兴趣。”
靳无咎垂下眼皮，平静无澜的声音继续道：“这就是我说的天圣教第三‘得’，为了从妖族手里夺回失窃的神物、被囚禁的天命，此乃正义之举，这种共识可使天圣教上下一心，哪怕与妖族开战也在所不惜。”
“叶儿莱明明是妖，跟她们人族有毛关系！明明是她们来抢我们的东西！”
相对于花伢的气愤不平，叶儿莱倒没觉得什么，她理清了前后事情，问靳无咎，“所以为了防备天圣教来抢人抢东西，你才建议阿酉把我藏在他的结界里面？”
“不，主要是防备巴大人的师门，怕有人暗中出手。”
靳无咎给了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
“菜菜，你上山后所见的是术士居多，还是普通人居多？即便是术士，有多少人对妖族抱着积极正面的印象？我想在天圣教出手以后，人、妖之间和平已摇摇欲坠，玄隐门也不是一处完全脱离俗世的净土。”
花伢怒道：“那你还不赶紧把阿酉叫回来！”
“这便是你对阿酉说的调虎离山计？”叶儿莱问。
靳无咎点头。
“大概酉太长老觉得我身为无法赋凡人，与玄隐门无甚牵扯，可以放心把后方交给我看守一阵子，而且——”他莞尔，小且深的酒窝在他颊边一闪而过，“酉太长老已经把最重要宝物都搬到他空间，外面有他亲设的结界，哪怕我没什么能力也无需做甚么，只要不出错就行了。”
叶儿莱：……
花伢“哦”一声，转而对她道，“那菜菜你来保护建木，我保护你喵~~！”
“谢谢。你们都叫它建木是为什么？”这棵神物长出来的大树有什么神秘之处？
“猫知道，阿酉这么叫它的喵。”花伢举起一只爪，“阿酉是鸟妖，听说自小就长在建木上，建木死了以后它就很不开心。这肯定是他找到的又一棵建木！”
“我收集到的消息也只是各种传闻，有说是妖沾染魔气后如人族般害了疫病，也有说是它们妖术出了岔子以致走火入魔，还有说妖族违背圣帝‘四神约’杀戮人族就会堕魔。比较确定的事实是，自虞朝建国以后，特别在虞圣帝‘与妖约’以来，人间确实再没有过妖魔化事件，直到近日。”靳无咎以他一贯清澈缓和的声调平平述道。
“是这样的吗？”叶儿莱问花伢。
“我也没见过，只听阿酉说过。”猫毛绒绒的脸皱了起来，“阿酉说妖魔化就相当于妖死了，再也挽救不回来。听说以前太荒时期，横行在人间的大妖就等于妖魔，后来它们都被杀掉了。”
“被谁杀掉了？”叶儿莱好奇问。
“不知道喵~~”
叶儿莱“哦”一声，对靳无咎道，“我听你说过，现今的大妖都是虞朝神帝平天下后留在人间的幼妖。”
靳无咎点头：“妖的寿命漫长，有些妖还同类匹配，繁衍子息至今。千年前人间动荡，人族流离失所，又经历六百年黑暗乱法，中原文明几乎消失殆尽，如今的凡人已经不知道妖族之存在了。”
“那妖是避世而居吗？”
“大妖多因循创世以来妖的习性，与自然亲近，远离人族，隐匿于山泽海域人迹罕至之处，踪迹不为人所知。如酉太长老这般，拥有人族身份，相当于半隐居人间的，在大妖中当属少见。”
“因为阿酉是活了三千多年、妖力强大的妖哦！他是我们首鸣山的老大，化形也最成功！”花伢插话道，引以为豪。
叶儿莱点头，她还记得初识时阿酉入虚海的目的就是破开天壁、离开人间界，实力强大到不愿屈居天道之下了么。
“新生代有些妖则完全融入了人间生活，用着人族名号，与凡人杂处共居，行事也与普通人无异，此次妖魔化事件受害者皆是此类在人间生活日久的妖。”
靳无咎继续道，“我和酉太长老分析过，这一次魔化的妖，散居不同州郡，从事不同行业，共同点是人族身份经营得比较成功。有的是拥有千顷良田数百佃户的乡下土财主，有的是城镇开大作坊的东家主事，有的是江湖大佬、武道高手之类，都是众目睽睽之下骤然狂化现出原形，化身魔物，大开杀戒，后被闻讯而来的天圣教徒扑灭。”
“天圣教的人每次都那么及时赶到？”叶儿莱问道。
“天圣教毕竟是护国神教，在民间广立分坛，威望比肩官府，人人尽知圣女的功法专克妖魔，一出事就去找她们也是理所当然。”
“天圣教此举有三得，一是提高了天圣教的声望，二是割裂妖与人之间的羁绊，激起民众对妖族的恐惧心理，也令普通妖族在人间举步维艰，求一存身地而不得。”
靳无咎声音如静水流淌，眼波脉脉，注视着叶儿莱。
“我如今站在天圣教敌对立场上，谈论她们或有失公道，但是，我还是想对菜菜你强调——这第二‘得’引发的后果是相当严重的。”
“普通妖的实力亦远超过人族，它们能与人族和睦共处，天道的力量冥冥不可见，但人族的努力有目共睹，从圣帝与妖约开始算起，‘宽待幼妖’的观念已潜移默化影响了数千年人心，昔年纵横天下的术士们没有向妖动手。如今天圣教作为衍国上层代表，其行为却似主动挑衅妖族，还被酉太长老抓到了把柄……以后妖族会如何报复人族，人族与妖关系要如何共处，都将是一个大难题。”
“有什么难的。他们杀妖，我们就杀人！他们打过来，我们就打过去！”花伢龇牙咧嘴，“难道叫我们白白吃亏不成？！”
“如此打杀到几时？血流成河，重启太荒之战么？”靳无咎轻声细语。
花伢一脸懵圈，扭头看叶儿莱：菜菜，你快来说说呀！
叶儿莱把“为什么要问她这问题”先放到一边，干脆道，“我没有亲历这事，所以不能代表妖族发言。如果天圣教可以代表人族，猫也可以代表妖族，双方想打就打吧。”
“如果天圣教的人把此事交给新天命——菜菜你决定呢？”
“不要。我答应过郗掌门不加入天圣教，也没有这个兴趣。”
靳无咎垂下眼皮，平静无澜的声音继续道：“这就是我说的天圣教第三‘得’，为了从妖族手里夺回失窃的神物、被囚禁的天命，此乃正义之举，这种共识可使天圣教上下一心，哪怕与妖族开战也在所不惜。”
“叶儿莱明明是妖，跟她们人族有毛关系！明明是她们来抢我们的东西！”
相对于花伢的气愤不平，叶儿莱倒没觉得什么，她理清了前后事情，问靳无咎，“所以为了防备天圣教来抢人抢东西，你才建议阿酉把我藏在他的结界里面？”
“不，主要是防备巴大人的师门，怕有人暗中出手。”
靳无咎给了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
“菜菜，你上山后所见的是术士居多，还是普通人居多？即便是术士，有多少人对妖族抱着积极正面的印象？我想在天圣教出手以后，人、妖之间和平已摇摇欲坠，玄隐门也不是一处完全脱离俗世的净土。”
花伢怒道：“那你还不赶紧把阿酉叫回来！”
“这便是你对阿酉说的调虎离山计？”叶儿莱问。
靳无咎点头。
“大概酉太长老觉得我身为无法赋凡人，与玄隐门无甚牵扯，可以放心把后方交给我看守一阵子，而且——”他莞尔，小且深的酒窝在他颊边一闪而过，“酉太长老已经把最重要宝物都搬到他空间，外面有他亲设的结界，哪怕我没什么能力也无需做甚么，只要不出错就行了。”
叶儿莱：……
花伢“哦”一声，转而对她道，“那菜菜你来保护建木，我保护你喵~~！”
“谢谢。你们都叫它建木是为什么？”这棵神物长出来的大树有什么神秘之处？
“猫知道，阿酉这么叫它的喵。”花伢举起一只爪，“阿酉是鸟妖，听说自小就长在建木上，建木死了以后它就很不开心。这肯定是他找到的又一棵建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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