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因为太喜欢
经过这么多天人间烟火熏陶，花伢终于不再一上桌就直如龙卷风过境，什么都一扫而空，至少会节制地吃肉喝汤，“菜菜，你怎么不吃喵？”
叶儿莱却是功成身退，转身离开简易的野餐桌，走到离岸最近的一棵大树边。
“不用叫她，叶儿莱不吃羽毛动物的肉。”慢悠悠喝汤配鸡腿的小靳止住它劝话。
“为毛？是跟猫一样，更喜欢吃烤鹿排喵？”
“不是这个原因，是太喜欢了所以不忍心吃它们。”
猫一脸囧囧有神，什么道理喵？
靳睿岳一笑，对花伢道，“菜菜喜欢长羽毛的东西，比如家禽、或者鸟类。其它被毛动物比如鹿，有鳞片的比如鱼，并不在她避讳范围内，这些是她可以吃的。”
居然是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喵？”
“我也不知道，大约是个人偏好吧我猜。比如她比起雨天更喜欢艳阳天，最讨厌。”
既然小靳执意不肯回去，非要安居在大湖边，叶儿莱便指挥着那棵树皮光滑的大树再向水边伸长些枝干，新生的柔嫩枝条听从她心意自动缠绕一起，在临水五六米高的树上织成了一个扁圆形的巢屋，内里至少可以容下一张1.5米宽的单人床。
从家里的柴火垛里把上次建木树屋的原料木板取几块来平铺巢内，再把家里的藤席、被褥转移过来，晚上的落脚点就有了，当然比不上靳无咎的手艺，只能保证安全性——
她想了想，又把他们在岛上砍的芦苇杆取来，小靳已经把大部分苇杆处理干净，有的还编成帘子，她取了芦苇帘子编入树巢外壳，把藤席四周围个密实，保证他怎么翻身也不会掉下巢。
剩下成捆的芦苇杆，也在稍远处平地上交错支起来，搭成一个人字棚，里面放上破陶缸和两块木板，厕所也有了。
在一棵倒卧朽木当成的餐桌上，锅碗盆都整齐排开，和紧挨的灶台组成了露天厨房。
“身为妖真方便。”靳睿岳赞叹，他一下午没做成的事，她十来分钟就搞定了。
“现在满意了？”叶儿莱问他，“不折腾了？”
“满意。不折腾了。”
他毫无仪态地盘腿坐在树屋床上，叶儿莱在对面树枝上坐着，猫不耐烦窝在一棵村上，这会儿已精神抖擞地窜到树林里淘气去了。大树最茂盛的枝干全在树巢这边，其它稀疏处可以清晰地看到湛蓝天幕，繁星，以及当空一轮小小的圆月。
虽然夜色让他看不清叶儿莱的表情，但可以想见必然是竭力板着脸既冷淡又生疏——以长辈的威严来“惩罚”熊孩子的招数——但这不是真的。因为如果真冷淡，像懒猫一样蜷在哪个角落都能打盹过一天、对生活品质毫无需求的菜菜不会为他的一个随意念头就大动干戈。
从小到大，她的长辈“威”与“严”就没有在他面前摆成功过。
靳睿岳晃悠着两只小白脚，不知想到什么，嗤地笑出声。
长长的头发从他背后滑下床，好像狐狸大尾巴似的。叶儿莱还是没忍着，伸手握住他的发尾，把积在发丛中的水气蒸发干净，结果更像蓬松的狐狸毛。
“还有一只公鸡，明天还是炖鸡汤？”
“不吃了。”
“那我还买了两只鸭子，你想做汤还是红烧、做烤鸭？”
“都不吃，你留着养起来吧。”他漫不经心地，任由叶儿莱没重没轻地给梳毛，好像那不是他头发似的，“还是活的？你把它们放哪里？”突然想到就问了。
“活的。”所以不能带过来，“还在山上，一楼鸡笼里关着。”
“不会被黄鼠狼偷吃了吧？晚上山上没人。”
听见她迟疑一会后坚定的声音答道，“不会。”
“以前你不是养过一只老母鸡？浑身羽毛如同老玉米一样金黄灿灿，好像你养了7、8年？”
“没有那么久，不到6年。”叶儿莱有点意外，“你还记得它？”
“后来它是被黄鼠狼偷走了吗？我听说。”
“不是。被吃掉了。”
她停顿了许久，接着话题道，“以前你还欺负过它，老是薅它的毛。”
“不是我干的。我知道你最喜欢那只老母鸡，顶多是好奇，喜欢才去摸它，而且它不是正在孵蛋吗，所以我手劲很轻的，它也没啄我不是么。”他肯定地说。
叶儿莱有点吃惊，小靳那时就两岁左右吧，他说“记事早”果然是真的。
靳睿岳唇边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他不会说出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从能记事起，有关于她任何事情都在他脑海里深刻着。
叶儿莱不仅喜欢种菜，更喜欢饲养家禽，甚至专门为她家的鸭子挖了一条蓄水沟，雨天接屋檐水漏，旱天就顶着叶儿莱爸骂声放洗菜水、自来水流进沟里供鸭群洗澡。
她家每一只番鸭都是羽毛光鲜，连脚蹼都干干净净，和市场卖的活鸭似乎完全不同品种。家养的鸡也是，母鸡油光水滑，公鸡竖着鲜红的肉冠，每一只都有自己特殊绚丽的羽色，在院子里趾高气昂地踱步，在广大寂寥的叶家，它们比起人类更像一家之主。
让第一次跟着菜菜到她家的小靳误以为是进了动物园。
但是她家的鸡鸭都养不了长久，不是被吃掉就是被她爸整笼地提走卖掉。
再生猛强大的家禽也争不过人类的手腕。叶儿莱没有表示过任何反对意见，只是不自己动手杀生，也不吃鸡肉鸭肉。
却被叶爸以为是小孩子故意闹别扭，不满他要重组家庭，在饭桌上变了脸色，把筷子一摔就伸手要拧她耳朵，“敢跟她老子梗脖子，不拗回来以后还了得！”
被靳妈妈劝阻了，他妈妈把菜菜碗里的鸡腿夹出来，“这么大块鸡腿不好啃，我去改一下。”
“你吃你吃，不用给她改，白吃肉还嫌这嫌那。”叶爸蛮不在乎地道，又讨好地夹一只大翅膀给儿童专用高脚餐椅上的他，“还是宝宝最乖，我的心肝宝贝儿，给你磨磨牙，不吃？看叔叔一口就嗷呼了哦~~”
被香烟熏黄的牙齿完全暴露在他前面，下牙原来参差不齐还积了焦黑的结石……菜菜长相应该是像她妈妈吧，幼年的靳睿岳一瞬间还掠过这样的想法。
靳妈妈担心地看了眼默默端着白饭吃的菜菜，又给她挟了一筷子青菜。
叶儿莱却是功成身退，转身离开简易的野餐桌，走到离岸最近的一棵大树边。
“不用叫她，叶儿莱不吃羽毛动物的肉。”慢悠悠喝汤配鸡腿的小靳止住它劝话。
“为毛？是跟猫一样，更喜欢吃烤鹿排喵？”
“不是这个原因，是太喜欢了所以不忍心吃它们。”
猫一脸囧囧有神，什么道理喵？
靳睿岳一笑，对花伢道，“菜菜喜欢长羽毛的东西，比如家禽、或者鸟类。其它被毛动物比如鹿，有鳞片的比如鱼，并不在她避讳范围内，这些是她可以吃的。”
居然是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喵？”
“我也不知道，大约是个人偏好吧我猜。比如她比起雨天更喜欢艳阳天，最讨厌。”
既然小靳执意不肯回去，非要安居在大湖边，叶儿莱便指挥着那棵树皮光滑的大树再向水边伸长些枝干，新生的柔嫩枝条听从她心意自动缠绕一起，在临水五六米高的树上织成了一个扁圆形的巢屋，内里至少可以容下一张1.5米宽的单人床。
从家里的柴火垛里把上次建木树屋的原料木板取几块来平铺巢内，再把家里的藤席、被褥转移过来，晚上的落脚点就有了，当然比不上靳无咎的手艺，只能保证安全性——
她想了想，又把他们在岛上砍的芦苇杆取来，小靳已经把大部分苇杆处理干净，有的还编成帘子，她取了芦苇帘子编入树巢外壳，把藤席四周围个密实，保证他怎么翻身也不会掉下巢。
剩下成捆的芦苇杆，也在稍远处平地上交错支起来，搭成一个人字棚，里面放上破陶缸和两块木板，厕所也有了。
在一棵倒卧朽木当成的餐桌上，锅碗盆都整齐排开，和紧挨的灶台组成了露天厨房。
“身为妖真方便。”靳睿岳赞叹，他一下午没做成的事，她十来分钟就搞定了。
“现在满意了？”叶儿莱问他，“不折腾了？”
“满意。不折腾了。”
他毫无仪态地盘腿坐在树屋床上，叶儿莱在对面树枝上坐着，猫不耐烦窝在一棵村上，这会儿已精神抖擞地窜到树林里淘气去了。大树最茂盛的枝干全在树巢这边，其它稀疏处可以清晰地看到湛蓝天幕，繁星，以及当空一轮小小的圆月。
虽然夜色让他看不清叶儿莱的表情，但可以想见必然是竭力板着脸既冷淡又生疏——以长辈的威严来“惩罚”熊孩子的招数——但这不是真的。因为如果真冷淡，像懒猫一样蜷在哪个角落都能打盹过一天、对生活品质毫无需求的菜菜不会为他的一个随意念头就大动干戈。
从小到大，她的长辈“威”与“严”就没有在他面前摆成功过。
靳睿岳晃悠着两只小白脚，不知想到什么，嗤地笑出声。
长长的头发从他背后滑下床，好像狐狸大尾巴似的。叶儿莱还是没忍着，伸手握住他的发尾，把积在发丛中的水气蒸发干净，结果更像蓬松的狐狸毛。
“还有一只公鸡，明天还是炖鸡汤？”
“不吃了。”
“那我还买了两只鸭子，你想做汤还是红烧、做烤鸭？”
“都不吃，你留着养起来吧。”他漫不经心地，任由叶儿莱没重没轻地给梳毛，好像那不是他头发似的，“还是活的？你把它们放哪里？”突然想到就问了。
“活的。”所以不能带过来，“还在山上，一楼鸡笼里关着。”
“不会被黄鼠狼偷吃了吧？晚上山上没人。”
听见她迟疑一会后坚定的声音答道，“不会。”
“以前你不是养过一只老母鸡？浑身羽毛如同老玉米一样金黄灿灿，好像你养了7、8年？”
“没有那么久，不到6年。”叶儿莱有点意外，“你还记得它？”
“后来它是被黄鼠狼偷走了吗？我听说。”
“不是。被吃掉了。”
她停顿了许久，接着话题道，“以前你还欺负过它，老是薅它的毛。”
“不是我干的。我知道你最喜欢那只老母鸡，顶多是好奇，喜欢才去摸它，而且它不是正在孵蛋吗，所以我手劲很轻的，它也没啄我不是么。”他肯定地说。
叶儿莱有点吃惊，小靳那时就两岁左右吧，他说“记事早”果然是真的。
靳睿岳唇边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他不会说出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从能记事起，有关于她任何事情都在他脑海里深刻着。
叶儿莱不仅喜欢种菜，更喜欢饲养家禽，甚至专门为她家的鸭子挖了一条蓄水沟，雨天接屋檐水漏，旱天就顶着叶儿莱爸骂声放洗菜水、自来水流进沟里供鸭群洗澡。
她家每一只番鸭都是羽毛光鲜，连脚蹼都干干净净，和市场卖的活鸭似乎完全不同品种。家养的鸡也是，母鸡油光水滑，公鸡竖着鲜红的肉冠，每一只都有自己特殊绚丽的羽色，在院子里趾高气昂地踱步，在广大寂寥的叶家，它们比起人类更像一家之主。
让第一次跟着菜菜到她家的小靳误以为是进了动物园。
但是她家的鸡鸭都养不了长久，不是被吃掉就是被她爸整笼地提走卖掉。
再生猛强大的家禽也争不过人类的手腕。叶儿莱没有表示过任何反对意见，只是不自己动手杀生，也不吃鸡肉鸭肉。
却被叶爸以为是小孩子故意闹别扭，不满他要重组家庭，在饭桌上变了脸色，把筷子一摔就伸手要拧她耳朵，“敢跟她老子梗脖子，不拗回来以后还了得！”
被靳妈妈劝阻了，他妈妈把菜菜碗里的鸡腿夹出来，“这么大块鸡腿不好啃，我去改一下。”
“你吃你吃，不用给她改，白吃肉还嫌这嫌那。”叶爸蛮不在乎地道，又讨好地夹一只大翅膀给儿童专用高脚餐椅上的他，“还是宝宝最乖，我的心肝宝贝儿，给你磨磨牙，不吃？看叔叔一口就嗷呼了哦~~”
被香烟熏黄的牙齿完全暴露在他前面，下牙原来参差不齐还积了焦黑的结石……菜菜长相应该是像她妈妈吧，幼年的靳睿岳一瞬间还掠过这样的想法。
靳妈妈担心地看了眼默默端着白饭吃的菜菜，又给她挟了一筷子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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