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不跟我们一起么
少年定定地仰望着三十余丈高的巨犬雪雕，仔细看那雪雕耳朵竖立、舌头半吐，全身披覆长毛的形象与犬妖本体依稀相似，只是气质是成年犬那种稳重、驯服、威武……脖颈上还刻着一个狗圈。
少年与它对视半晌，挥出一拳，把雪雕击得粉碎。
那一拳如同打破了某种无形之壁障，激起浑厚的回音，一堵墙，不，应该说一个兽头如庞然巨物显露在诸人面前，兽鼻以上在高空隐隐约约，兽嘴交错的獠牙如同利刃丛林。
从兽鼻喷出的气流如寒暴般刷洗过聚集的战士，哪怕裹着厚厚的皮毛，每个人亦感觉体温骤降，骨髓都冻得吱吱作响。那兽头是活的吗？喷完鼻息，开始磨牙，咬合的獠牙微微张开，一道深邃如无底黑洞般通道出现在上下两排边缘锋利粗壮如柱的兽牙之后，越张越大。
通道内部涌动着各种声响，轰鸣不绝，最后却汇成了如雷霆般巨响的语言：
“汝是谁？”
“来自何方？？”
“欲往何处？？？”
“不管汝是人、兽、妖、魔，有胆量的尽管来吧！进来！进！来！……”
声音如雷低空反复轰炸着众人。靳无咎在所有人反应过来前就走了过去，足尖一点，跳过凸起如刀锋般门牙，消失在黑洞之内，亲兵急忙奔过去，却见靳无咎举着一火把重新出现了。
他挥舞一下火把，这是前进的命令。行军队伍排成两纵队，尽量安全且快速地通过獠牙丛林，有的直接攀越一丈多高的门牙，有的从牙柱间缝之间小心挤过。大部队过去了，到拉着大车的长毛牛时却发生意外。不断地有“跨栏”氂牛被兽牙直接开腔破肚，它们凄楚地呜叫着，淌流的热血全部被白亮的牙刃吸收……车夫默不作声地卸下车架，靠后面的人一起帮忙移送辎重入洞。
氂牛群继续被推着前进。
减少至不足三分之一的漠马跟着它们的骑手目不斜视，冷漠地穿过了门牙“栅栏”。被狗倌牵引的众多狗子偶有停下来嗅嗅被挪开的牛尸，然后蹦跳着回到队伍，同样通过了牙栏。
最后是带着白鹤的章牍真人，他贴着鹤身体问，“鹤大爷？我们走不走？”要钻进去了哦！
“嘎！”白鹤粗暴地叼了他一口，拍着双翅跑开了。
“鹤大爷，等等我！……”章牍真人急忙喊着，追着他的座骑也进洞去了。
末了，只有落在洞外的白英，以及停留在洞口的靳无咎。
靳无咎依然举着火把，隔着两排獠牙看向变回了小狗的白英，正色道：“妖大人能助我等顺利进入魔鬼域，某不胜感激。尤其感激大人手下留情。”
如果它出手，高原雪山上他们队伍只能承受了更恐怖的牺牲。
“感谢我没使坏吗？”白英轻哼，“我没有功劳值得人族放在心上。”
“大部分驮兽、人族全员通过了‘门’的考验。一点智慧，毫不动摇的勇气，贯彻到底的毅力，唯有三者相加，才能踏入魔鬼领域……你赢了。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因为还没有与犬妖大人话别。”
“我们有什么话好别的？区区人族，寿命不过百年，等我睡一觉起来你们就都化成白骨了……”
“确实如此。”靳无咎微微一笑，“虽然如此，但我觉得相识即是缘分，不知道怎么称呼妖大人你？”
怎么称呼？妖的真名当然不会告诉区区人族。白英眨眨眼，瞬间就有了决定，“白一。你可以称呼我白一大人。”称呼有什么用呢，反正人族不可能留下来。
“白一大人。”靳无咎点头，突然道，“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咦？什么鬼，区区人族敢向本大人下命令吗？！
“不是命令。”靳无咎看穿它眼底的神色，“也不是主从契约，只是作为朋友的普通邀请。白一大人对魔鬼域没有兴趣吗？那我们只能再见了，‘门’似乎要关闭。”
“汪！”一条黑白灰三色的短腿小狗低叫一声，在靳无咎转身而去时，突然飞窜出去，如同一团毛球般滚向他。
“汪……！（我才不是被你说动了，人族！）”
“汪汪~~……！（本大人是肩负着伟大使命才上路的！）”
章牍真人眼看着殿后的靳无咎安然无恙到达，心里刚放松，面上又带出吃惊：靳无咎的肩膀上怎么会趴着一条长毛幼犬……？对方没有做任何解释，从容做事，章牍真人只好当自己眼瞎，那团老老实实的毛球一定不是占据了大片冻原的犬大妖！
漆黑的通道竟是一条漫长的冰洞，没有歧路也没有陷阱，部队以火把照明一顿饭功夫就走到了尽头。火光依稀照见了出口，竟是一大片湖。黑色的湖面仿佛无边无际，向湖上试射的箭支大部分落空，偶尔有撞击声从远处传回来。章牍真人见状，贡献了几枚烟花弹，射向远方照出的竟是漂浮着大小冰山的水面，宛若一片不冻的海。射向高空的烟花弹直到爆开亦没有触顶，据随军的这位术士分析，假如上面覆盖着穹顶，那高度也一定超过了三十里，总之他们现在等于是孤悬海边，四下不靠。
在靳无咎到来前，部队已经开始干起活，总之是他们的传统，遇山开路，遇水搭桥。
遇到无法架桥地方当然是造船。
把车架、鹿砦、营房架子的各式木料拆开，两长四短地组装成类似“皿”字的船骨，然后蒙上原为帐篷的兽皮、泥怪皮，最简单的平底皮船就造好了。章牍真人看得津津有味，随着靳无咎到来，部队全员加入造船行列，迅速造出了三百来只简易平底皮船，就着昏暗的灯火推下了水。
喂喂，难道你们就这么出发了吗？章牍真人比见着犬妖出现还吃惊。
没有临别动员，靳无咎迅速把三千多人员与物质、牲畜按承重分配到所有船上。章牍真人由此观察到他们物资也不多了，大体积的氂牛所剩不多，漠马、狗群以及剩余军资置在船中间，将士分坐两边船舷，噗通、噗通，微弱的水花持续漾开，所有船只离岸而去。
少年与它对视半晌，挥出一拳，把雪雕击得粉碎。
那一拳如同打破了某种无形之壁障，激起浑厚的回音，一堵墙，不，应该说一个兽头如庞然巨物显露在诸人面前，兽鼻以上在高空隐隐约约，兽嘴交错的獠牙如同利刃丛林。
从兽鼻喷出的气流如寒暴般刷洗过聚集的战士，哪怕裹着厚厚的皮毛，每个人亦感觉体温骤降，骨髓都冻得吱吱作响。那兽头是活的吗？喷完鼻息，开始磨牙，咬合的獠牙微微张开，一道深邃如无底黑洞般通道出现在上下两排边缘锋利粗壮如柱的兽牙之后，越张越大。
通道内部涌动着各种声响，轰鸣不绝，最后却汇成了如雷霆般巨响的语言：
“汝是谁？”
“来自何方？？”
“欲往何处？？？”
“不管汝是人、兽、妖、魔，有胆量的尽管来吧！进来！进！来！……”
声音如雷低空反复轰炸着众人。靳无咎在所有人反应过来前就走了过去，足尖一点，跳过凸起如刀锋般门牙，消失在黑洞之内，亲兵急忙奔过去，却见靳无咎举着一火把重新出现了。
他挥舞一下火把，这是前进的命令。行军队伍排成两纵队，尽量安全且快速地通过獠牙丛林，有的直接攀越一丈多高的门牙，有的从牙柱间缝之间小心挤过。大部队过去了，到拉着大车的长毛牛时却发生意外。不断地有“跨栏”氂牛被兽牙直接开腔破肚，它们凄楚地呜叫着，淌流的热血全部被白亮的牙刃吸收……车夫默不作声地卸下车架，靠后面的人一起帮忙移送辎重入洞。
氂牛群继续被推着前进。
减少至不足三分之一的漠马跟着它们的骑手目不斜视，冷漠地穿过了门牙“栅栏”。被狗倌牵引的众多狗子偶有停下来嗅嗅被挪开的牛尸，然后蹦跳着回到队伍，同样通过了牙栏。
最后是带着白鹤的章牍真人，他贴着鹤身体问，“鹤大爷？我们走不走？”要钻进去了哦！
“嘎！”白鹤粗暴地叼了他一口，拍着双翅跑开了。
“鹤大爷，等等我！……”章牍真人急忙喊着，追着他的座骑也进洞去了。
末了，只有落在洞外的白英，以及停留在洞口的靳无咎。
靳无咎依然举着火把，隔着两排獠牙看向变回了小狗的白英，正色道：“妖大人能助我等顺利进入魔鬼域，某不胜感激。尤其感激大人手下留情。”
如果它出手，高原雪山上他们队伍只能承受了更恐怖的牺牲。
“感谢我没使坏吗？”白英轻哼，“我没有功劳值得人族放在心上。”
“大部分驮兽、人族全员通过了‘门’的考验。一点智慧，毫不动摇的勇气，贯彻到底的毅力，唯有三者相加，才能踏入魔鬼领域……你赢了。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因为还没有与犬妖大人话别。”
“我们有什么话好别的？区区人族，寿命不过百年，等我睡一觉起来你们就都化成白骨了……”
“确实如此。”靳无咎微微一笑，“虽然如此，但我觉得相识即是缘分，不知道怎么称呼妖大人你？”
怎么称呼？妖的真名当然不会告诉区区人族。白英眨眨眼，瞬间就有了决定，“白一。你可以称呼我白一大人。”称呼有什么用呢，反正人族不可能留下来。
“白一大人。”靳无咎点头，突然道，“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咦？什么鬼，区区人族敢向本大人下命令吗？！
“不是命令。”靳无咎看穿它眼底的神色，“也不是主从契约，只是作为朋友的普通邀请。白一大人对魔鬼域没有兴趣吗？那我们只能再见了，‘门’似乎要关闭。”
“汪！”一条黑白灰三色的短腿小狗低叫一声，在靳无咎转身而去时，突然飞窜出去，如同一团毛球般滚向他。
“汪……！（我才不是被你说动了，人族！）”
“汪汪~~……！（本大人是肩负着伟大使命才上路的！）”
章牍真人眼看着殿后的靳无咎安然无恙到达，心里刚放松，面上又带出吃惊：靳无咎的肩膀上怎么会趴着一条长毛幼犬……？对方没有做任何解释，从容做事，章牍真人只好当自己眼瞎，那团老老实实的毛球一定不是占据了大片冻原的犬大妖！
漆黑的通道竟是一条漫长的冰洞，没有歧路也没有陷阱，部队以火把照明一顿饭功夫就走到了尽头。火光依稀照见了出口，竟是一大片湖。黑色的湖面仿佛无边无际，向湖上试射的箭支大部分落空，偶尔有撞击声从远处传回来。章牍真人见状，贡献了几枚烟花弹，射向远方照出的竟是漂浮着大小冰山的水面，宛若一片不冻的海。射向高空的烟花弹直到爆开亦没有触顶，据随军的这位术士分析，假如上面覆盖着穹顶，那高度也一定超过了三十里，总之他们现在等于是孤悬海边，四下不靠。
在靳无咎到来前，部队已经开始干起活，总之是他们的传统，遇山开路，遇水搭桥。
遇到无法架桥地方当然是造船。
把车架、鹿砦、营房架子的各式木料拆开，两长四短地组装成类似“皿”字的船骨，然后蒙上原为帐篷的兽皮、泥怪皮，最简单的平底皮船就造好了。章牍真人看得津津有味，随着靳无咎到来，部队全员加入造船行列，迅速造出了三百来只简易平底皮船，就着昏暗的灯火推下了水。
喂喂，难道你们就这么出发了吗？章牍真人比见着犬妖出现还吃惊。
没有临别动员，靳无咎迅速把三千多人员与物质、牲畜按承重分配到所有船上。章牍真人由此观察到他们物资也不多了，大体积的氂牛所剩不多，漠马、狗群以及剩余军资置在船中间，将士分坐两边船舷，噗通、噗通，微弱的水花持续漾开，所有船只离岸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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