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他说的是真的
“他还没正式拜师吧？”靳无咎目光先向叶儿莱确认了，再投向郗掌门，“这样的好苗子，掌门有没有兴趣收徒？”
咦？叶儿莱也不禁看向郗掌门，他却有些踌躇。
“好苗子……那是南人吧？北边我们苦心经营多年，真有天姿出众的不可能埋没到现在还未被发现吧？”
南人？叶儿莱莫名其妙。
“数百年前中原人南渡巠江，那之后以巠江天险为界，还留在巠北祖地的自称北人，巠南的人被称为南人。”
靳无咎叹口气，“掌门也有南北偏见？”
“哼哼，你别跟我说大道理，我已经栽过大跟头了，上次骗我去交流，差点没把我老人家坑死在虚海。总之南人奸滑狡诈，我是绝不会收入门墙，更不要说许以关门弟子之位！”
“抱歉，既然如此就算了，这事当我没说。”
靳无咎欠欠身，站了起来。
“我们来日方长。叨扰掌门这么久，不好意思，我和叶大人就先告辞了。”
“哦，你们走好。答应我的千万别忘了啊！”
“是。掌门留步，不必相送。”
“不送，不送。”
“你答应他什么条件？”出了山门，叶儿莱忍不住问道，如果是很难做的……
“没什么为难，互相都有好处的事。”
“郗掌门这边，在接下来的战事将派出弟子协助我的人。我答应他两个条件，一是解救出来的奴隶他要先挑选一番，有法赋的就交由他们门派处置，二是帮他找到峩山。”
靳无咎看出她心思，解释道。
“前者不算什么，后者本来也是我的目的。所以真要分辨起来，我反应该感谢菜菜你给了我机会，接触、拉拢了北地最古老隐匿最深的炼灵门力量。”
叶儿莱沉默片刻。“我不知道这些。但我知道你应该很忙的，本来我只想你给个建议就好，没想到因为我一句话，你竟亲自过来，这次真的帮了我大忙。”
“我不会说‘不用谢，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他注视着她，忽然一笑。
“因为你的事远比我的事更重要，我是这么认为的。”
他平静地望着她，目光舒缓。
以前的他也是这样从容的样子，但是叶儿莱总觉得哪里有些不一样了。仔细想来，那时候他目光虽然内敛，看人的时候却深不可测，就像平静的水面——无尽的大海，就算再平静没有风浪，那巨量的水体本身就给人一种压迫感。
现在的他目光却没有了那种沉默的力量，舒散，清淡，和缓。
像此时秋气飒然、万里无云的霜天。
那天他曾经如同耳语般低语声浮上心头。
——“菜菜，你不奇怪我为何一定要走魔鬼域？因为三千一百四十一年前，我带我的兵最后一次通过漠原北上时候，在魔鬼域通道留下了自己标记，现在我把道标回想起来了。”
——所以他说的是真的？
叶儿莱移开视线，神色淡淡的，“我走了，你保重自己。有事情你可通知猫或者白一，它们都会联系我的。”
他轻轻颔首，“好，我会的。”
【花伢，你想跟我走还是留在靳无咎身边？】
【当然是叶儿莱你去哪，猫就去哪里！靳无咎一身狗臭味，我才不要跟他。】
红花皮的猫毫不犹豫地从他肩头跃到空中，变身大飞猫，阵风把叶儿莱轻盈地掠起接到它翼上。
只一瞬间，地面上靳无咎骑着马的身影就远小下去了，他和几个随从最终变成白茫茫的荒漠上几个黑点，然后再也看不见了。
“好了，换我来带人，花貅速度慢得跟蜗蠃似的。”空中阿酉傲慢的声音响起。
一直躲藏着不见人的他终于出现了！花伢立时扭过头，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秃秃秃……小鸟！”它吓得差点撞地面。
“你敢再多说一个字试试。”
“咪~……！”
“你回来了。”
靳睿岳果然呆在福延殿东侧的祈室内，原本空荡的室内地板铺上了雪白无一杂色的长毛毯，地毯底下还有自暖石烘得暖洋洋的。他正专注地趴在地上看书，身影几乎被厚厚的丛毛淹没了，察觉到她进来，才抬头招呼道。
“嗯，这是？”她刚碰触到祈室的门，它就动了。
仔细看一下，却是他在推拉门后面放置的一个小机器人，不及膝盖高，却灵活地操纵着小小的滑杆手臂把门板顶开一公分宽的小缝，又迅速拉回合上。
“方便你进来，随便弄的。来，给客人上杯水。”
他打了个响指。叶儿莱于是看到了那机器人放开紧巴着的门板底，奋力拨开长毛在地毯上不懈前进至矮桌位置，爬上去抱住水瓶缓慢向杯子倾倒，倒好两杯水再竖正瓶身，屈膝跪桌上把其中一个八分满水杯向叶儿莱的方向轻轻推过来。
“谢谢。”叶儿莱不自觉地向大脑袋、四肢细瘦火柴人一样的小机器人道谢，它低下牙雕的脑袋，向她端正地磕了个头，竟似对她的话有所回应，比起垦荒者系列更有灵性。
“小靳，你真的很厉害。”她由衷地道。
“只是小玩意儿。”靳睿岳弯了弯眼睛，“这是小牙人一号，似乎不合宫里人审美，你喜欢就好。今天和你出去一趟收获很大，现在我有新了灵感，准备做大件的。”
“你现在看的就是这方面资料？”叶儿莱问，“要吃水果吗？”
“好啊，刚好口干，他们把宫室弄得太暖和了，好像暖石不要钱似的，你且忍耐一下吧。”靳睿岳抱怨一句翻身坐起来，他身上就穿着单薄的鲛绡素服。
“嗯？”
“底下伺候的人不能对他们太严厉了，地位过于悬殊，我如果有一分不满，传出去就是雷霆大怒，多几句责怪的话就可能逼下面的宫人上吊自尽一片，所以算了吧。”
“哦。”
“还是机器人更适合跟在我身边。”
靳睿岳懒洋洋道。桌上有她带来的桃杏梨葡萄柿子等各有一大袋，颜色鲜艳，果香扑鼻，就是品相不怎么好，除了葡萄多半破了皮缺了口子。
“怎么了这是？被谁偷吃了的？”他拣起一个柿子，从缺口掰开，流出的汁水果然是甜的。
咦？叶儿莱也不禁看向郗掌门，他却有些踌躇。
“好苗子……那是南人吧？北边我们苦心经营多年，真有天姿出众的不可能埋没到现在还未被发现吧？”
南人？叶儿莱莫名其妙。
“数百年前中原人南渡巠江，那之后以巠江天险为界，还留在巠北祖地的自称北人，巠南的人被称为南人。”
靳无咎叹口气，“掌门也有南北偏见？”
“哼哼，你别跟我说大道理，我已经栽过大跟头了，上次骗我去交流，差点没把我老人家坑死在虚海。总之南人奸滑狡诈，我是绝不会收入门墙，更不要说许以关门弟子之位！”
“抱歉，既然如此就算了，这事当我没说。”
靳无咎欠欠身，站了起来。
“我们来日方长。叨扰掌门这么久，不好意思，我和叶大人就先告辞了。”
“哦，你们走好。答应我的千万别忘了啊！”
“是。掌门留步，不必相送。”
“不送，不送。”
“你答应他什么条件？”出了山门，叶儿莱忍不住问道，如果是很难做的……
“没什么为难，互相都有好处的事。”
“郗掌门这边，在接下来的战事将派出弟子协助我的人。我答应他两个条件，一是解救出来的奴隶他要先挑选一番，有法赋的就交由他们门派处置，二是帮他找到峩山。”
靳无咎看出她心思，解释道。
“前者不算什么，后者本来也是我的目的。所以真要分辨起来，我反应该感谢菜菜你给了我机会，接触、拉拢了北地最古老隐匿最深的炼灵门力量。”
叶儿莱沉默片刻。“我不知道这些。但我知道你应该很忙的，本来我只想你给个建议就好，没想到因为我一句话，你竟亲自过来，这次真的帮了我大忙。”
“我不会说‘不用谢，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他注视着她，忽然一笑。
“因为你的事远比我的事更重要，我是这么认为的。”
他平静地望着她，目光舒缓。
以前的他也是这样从容的样子，但是叶儿莱总觉得哪里有些不一样了。仔细想来，那时候他目光虽然内敛，看人的时候却深不可测，就像平静的水面——无尽的大海，就算再平静没有风浪，那巨量的水体本身就给人一种压迫感。
现在的他目光却没有了那种沉默的力量，舒散，清淡，和缓。
像此时秋气飒然、万里无云的霜天。
那天他曾经如同耳语般低语声浮上心头。
——“菜菜，你不奇怪我为何一定要走魔鬼域？因为三千一百四十一年前，我带我的兵最后一次通过漠原北上时候，在魔鬼域通道留下了自己标记，现在我把道标回想起来了。”
——所以他说的是真的？
叶儿莱移开视线，神色淡淡的，“我走了，你保重自己。有事情你可通知猫或者白一，它们都会联系我的。”
他轻轻颔首，“好，我会的。”
【花伢，你想跟我走还是留在靳无咎身边？】
【当然是叶儿莱你去哪，猫就去哪里！靳无咎一身狗臭味，我才不要跟他。】
红花皮的猫毫不犹豫地从他肩头跃到空中，变身大飞猫，阵风把叶儿莱轻盈地掠起接到它翼上。
只一瞬间，地面上靳无咎骑着马的身影就远小下去了，他和几个随从最终变成白茫茫的荒漠上几个黑点，然后再也看不见了。
“好了，换我来带人，花貅速度慢得跟蜗蠃似的。”空中阿酉傲慢的声音响起。
一直躲藏着不见人的他终于出现了！花伢立时扭过头，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秃秃秃……小鸟！”它吓得差点撞地面。
“你敢再多说一个字试试。”
“咪~……！”
“你回来了。”
靳睿岳果然呆在福延殿东侧的祈室内，原本空荡的室内地板铺上了雪白无一杂色的长毛毯，地毯底下还有自暖石烘得暖洋洋的。他正专注地趴在地上看书，身影几乎被厚厚的丛毛淹没了，察觉到她进来，才抬头招呼道。
“嗯，这是？”她刚碰触到祈室的门，它就动了。
仔细看一下，却是他在推拉门后面放置的一个小机器人，不及膝盖高，却灵活地操纵着小小的滑杆手臂把门板顶开一公分宽的小缝，又迅速拉回合上。
“方便你进来，随便弄的。来，给客人上杯水。”
他打了个响指。叶儿莱于是看到了那机器人放开紧巴着的门板底，奋力拨开长毛在地毯上不懈前进至矮桌位置，爬上去抱住水瓶缓慢向杯子倾倒，倒好两杯水再竖正瓶身，屈膝跪桌上把其中一个八分满水杯向叶儿莱的方向轻轻推过来。
“谢谢。”叶儿莱不自觉地向大脑袋、四肢细瘦火柴人一样的小机器人道谢，它低下牙雕的脑袋，向她端正地磕了个头，竟似对她的话有所回应，比起垦荒者系列更有灵性。
“小靳，你真的很厉害。”她由衷地道。
“只是小玩意儿。”靳睿岳弯了弯眼睛，“这是小牙人一号，似乎不合宫里人审美，你喜欢就好。今天和你出去一趟收获很大，现在我有新了灵感，准备做大件的。”
“你现在看的就是这方面资料？”叶儿莱问，“要吃水果吗？”
“好啊，刚好口干，他们把宫室弄得太暖和了，好像暖石不要钱似的，你且忍耐一下吧。”靳睿岳抱怨一句翻身坐起来，他身上就穿着单薄的鲛绡素服。
“嗯？”
“底下伺候的人不能对他们太严厉了，地位过于悬殊，我如果有一分不满，传出去就是雷霆大怒，多几句责怪的话就可能逼下面的宫人上吊自尽一片，所以算了吧。”
“哦。”
“还是机器人更适合跟在我身边。”
靳睿岳懒洋洋道。桌上有她带来的桃杏梨葡萄柿子等各有一大袋，颜色鲜艳，果香扑鼻，就是品相不怎么好，除了葡萄多半破了皮缺了口子。
“怎么了这是？被谁偷吃了的？”他拣起一个柿子，从缺口掰开，流出的汁水果然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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