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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降雪

    连下了一个多小时,在黄色沙地上覆盖了厚厚一层。

    干活的奴隶们都齐声欢呼,叫声传出数里之外。无论“监工”还是他们本人都扔下手头的活,从最深的坑洞爬出来,纷纷跑回生活区,把各自住所“窖洞”的盖子掀开,原来里面都分成两间,一间底部及壁面涂了厚厚的灰泥可以防渗漏,用以蓄水,另一间为蜗居。

    每个人都认真地把附近能收罗到的雪推到自己的蓄水池里。女人及老人们也在忙着把仓库堆积的各个陶瓮、陶缸搬出来,捧着地面干净的雪往里面装。只有小孩子无所事事地,更加撒欢,在铺满白雪的丘坡上滑雪,扑倒打滚,玩闹成一团,也没人管。

    “这种人工降雪不是第一次了吧?”叶儿莱问阿酉。

    仔细看一下,那些废弃的大坑底部(如果足够深的话),下雪前就有浅浅的浊水残留。附近,方圆百里都没有一条河,也没有他们能挖到的地下水,所以那些坑底的水是上次降雪时得到的?

    但是沙砾地面是留不住水的。所以那些坑底也铺了后灰泥。

    “人工降雪?这说法有点意思,所以叶儿莱你也知道雪为什么能降下来了?没有水,人族在沙漠里是存活不了多久,所以那个靳无咎一来就要求术士想办法让天空下雪。我看到的就有三次了,每次见着依然觉得不可思议,以前术法盛世才会出现的奇观……”

    “所以,他们到底想在沙漠里干什么?”叶儿莱问道。

    “——挖坟。”阿酉似笑非笑看她一眼,“人族那个最初的皇帝,坟墓就在这里。”

    ……原来之前郗掌门说的是真的。

    雪停后的天空依然是铅灰色的,一只庞大的鸟鸣叫着朝他们飞过来,她要找的终于到了。

    嗷呼目标正是她,它降落下来的身姿没有鸟类的轻盈,反而一屁股在未化的雪上压出个大印子,然后飞奔向叶儿莱:【呜呜~~~~你怎么才来看我?】

    【抱歉。不过,你看起来过得不错。】比之前又胖了不少。【一点、二点还好吗?】

    【正想说呢,我还好,但二宝们不好。】它挺胸露出育儿袋,两只差不多有了成鸭体态的黑鸭子伸出了细长的脖子,一对小眼睛打量着陌生人。

    【挺健康的样子,有什么问题吗?】叶儿莱问它。

    【快拿出来。他们要拉了——】

    等两只鸭子下到地面,它们黑里带绿的羽毛还不算丰盈,公的比母的大些,但还没到性成熟期,叫声还偏于清脆。见到雪它们欢快地叫着,先拉了俩泡稀屎,然后拍翅膀跑过去,嗷呼也呼呼地伸着脖子阻止它们吃雪——

    【别呀!一点、二点,吃了脏东西你们又要拉稀了。】

    显然是对牛弹琴。

    【二宝们就这点不好,太能拉了。】嗷呼向叶儿莱倾诉奶爸的烦恼。【我只能盼着它们年纪再大点能够懂事,至少要能听懂我的话。】

    ……那是不可能的。鸭子的智商只能到这程度了,叶儿莱对嗷呼真的有些抱歉。

    【它们再长也不会更懂事的。嗷呼,你要嫌它们烦了,我会负责把它们带回山上去。】

    嗷呼立刻目露警觉,瞪着她。【干嘛?不是说好给我当二宝的,又想抢回去吗你?!】

    【……没有,是我说错了。】

    嗷呼把两只鸭子叼起塞进自己腹袋,又仔细检查了遍才放心,完了才对叶儿莱说:【你跟我来吧。】

    “你们两只,在谈论什么?”在旁边只瞧着不说话的阿酉突然横插|进一脚。

    “它叫嗷呼,现在要带我去靳无咎那里。”叶儿莱简单交代,“师父,你也去吗?”

    “你想坐那只傻鸟背上去?别沾了那股蠢味儿了。”阿酉在她面前唰地变成紫黑花孔雀模样,不太大,只比嗷呼高大一倍,尾羽逶迤一地,雍容华贵,把旁边大鸟衬得更像丑小鸭。

    直到飞上天,嗷呼还愣愣地打量着阿酉,还偷偷问叶儿莱:【它是母的吗?】

    【不,公的。】叶儿莱肯定地回答它。转而问阿酉,“师父,你觉得嗷呼怎么样?”

    “不是说了么,傻!蠢!”阿酉声音里满满的嫌弃,“不知道你从哪个旮旯找出来的粗货。”

    这是嫌弃它的外表还是妖力?但是他手下的鸟妖也不乏羽色暗淡妖力不显的,比如鸦鹫。

    “我也不是什么鸟都收的,至少要有一股机灵劲。”阿酉看出她心思,只道,“你还是把它留下给靳无咎吧,跟那个人族在一起,或者能把它调|教得资质好上一点。”

    ……

    靳无咎在术士的“大本营”前面等他们到来,裹着黑色毛披风,像冬眠的动物一样蹲在地上。

    “菜菜,你来了?”

    叶儿莱愣了下,打量他抬起的笑脸,“你肚子疼?”还是哪里不舒服了?

    “没有。就是太冷了。”他轻松地站起来,“酉太长老,好久不见。”

    阿酉变身华服男人,没回应他,只冷眼瞅着他跟那只粗糙的鸟妖黏糊糊的,不,是那只鸟妖单方面地对他黏糊糊的,用大头蹭着他头顶的风帽,仿佛他们经历了死别生离。

    ……不就是地貌复杂,在空中多兜了几圈才降落么。

    “麻烦你去接人了,走,先回屋里休息吧。”靳无咎轻拍它的脖子安慰它,又向叶儿莱道,“没料到你会来,术士的营地设置比较隐蔽,我也不好突兀离开。”

    因为仔细端详过他脸色,叶儿莱觉得似乎在他笑容里隐藏着阴影。“你不欢迎我来?”

    “嗯,被你看出来了?菜菜我是不太想你到这里来。”他坦诚说道,理由却是——“你的学生在衍国解放陵奴,令国内数百万奴籍重获自由,我在这里做的却是驱使强迫数万奴隶干活。”

    叶儿莱认真听完:“你不喜欢驱使奴隶?胡人奴隶也一样?”

    靳无咎耸耸肩。“无论是不是胡人,战场上尽量歼灭敌人有生力量是一回事,战后再把一部分失去反抗的战俘划归为奴隶又是另一回事,我不太能接受。你可以嘲笑我‘妇人之仁’,但是我自己出身末流,对人为制造奴隶阶层这种事,总有种物伤其类感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