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旧事3
靳无咎一笑：“我不知道神明在不在人间，但对古法文的解读难道不是法赋者特有的能力？那些信仰神明的圣女们可是读不出一个字的。”
郗掌门仿佛安心地重重叹了口气。过了一会儿，“翠尾”代表圆会议桌的其他术士提问了，只是叶儿莱没能把那些人名回忆起来。“靳先生，”它模拟着一个一本正经的声音，“我想请问一下，你刚才提到了早期的天圣教教义，要学习就学那个，为何这么说？”
“先生不敢当，还是直接叫我名字或者称呼靳武人皆可。我认为早期的天圣教教义里面，才是先民对神明及其力量的朴素描写，崇拜的心理也很真诚。在三百多年前死灰复燃的天圣教，则走上了另一条道路，或者说它与术道反而走太近了，已经扭曲了对神的崇拜，并非原本的宗教。”
那人“哦”了一声，没再发问。
又一个人借翠尾来发问，“我还有一个问题要请教，我觉得很重要！圣帝做为神帝与天女的直系孙子，他应该没有法赋，不能研习术法才对。那么在天柱上书写文本的，难道不是圣帝本人吗？是刚才你的推论有问题，还是历史以讹传讹了？抱歉，我不是质疑你，只是心里着急……”
那人挺诚恳地在最后道了歉。
“这个问题我觉得有两种可能。其一，古法文本确实不是圣帝本人手书的，而是别的术师写上去被历史误传了；其二，确实是圣帝本人所写，因为天柱特殊材质，使他得以完成神约。不知道哈门主你愿意接受哪一种解释？这些算是我无根据的猜测。”
“另外没什么好道歉的，相反我还羡慕你们能够把心思沉浸在研究中，如此一生也并无遗憾吧。我只是个普通人，没有什么敢称作‘教’你们，只是人族历史有机会多学了一些。”
术士们接受了他的说法。郗掌门还若有所思地道，“看来术士也不能一味地注重技术，学一学我们人族自己的历史还是很有用的。我也是读了才知道，神帝给我们后代立了多大功劳，他老人家生命的最后十二年都是带着臣民在外跋山涉水，足迹比我们今天能去过的最远地方还要远，天之南、地之北，海之东，雪之西，全部去过了，拖着沉重的建木，以三年一根速度完成了人族空前绝后的壮举……不愧是被三千年后还被人族景仰的英雄！”
这时候如果阿酉在，估计要吐槽郗掌门选择性遗忘了此前——他连神帝与圣帝两人都记混了。
靳无咎也有些哭笑不得。“那也不是他一个人功劳吧。”再英雄一个人能做什么？
“而且估计不仅他的臣民，还有广大被他征服的兽怪王国以及无数胡人的祖先，都沦为了被奴役对象，被驱赶着去运输天柱材料，亡者不计其数以致灭族灭种……也因此掀起了人族以胡族为奴的历史，直到谡朝末季……”
历史翻转了，或者说风水轮流转了。
“你说的有历史凭证吗？”郗掌门认真地问。
“如今南部数百万棘人都可以为证明，他们的长相比起坙北胡人更接近中原人、然而又带了胡化痕迹，可见祖先融合了多种族的血统。两千多年前覆灭的棘方国，他们统治者长相倒是正统的中原人‘双黑一白’，后来不是灭亡就是被彻底同化了。”
“所以棘人境内就没有正宗的兽怪、胡人了？”还想弄几个样本来研究研究。
“没有，因为隔离不了。”靳无咎说道，“除非把大陆上、不，或者说要把这世界上原中原人以外的异族全部屠杀殆尽，不然以文明正朔自居、坚持纯血的我们总有一天也会这样——因为跟不上异族杂合繁殖的速度而沦为更少数，然后因为族群隔阂又爆发一次次的战争，如果有一次失败就可能导致亡国灭族。所以我觉得，既然我们必定要生活在同一个人间，为何不能以文明同化野蛮，教他们习我们语言，学我们文字，最后完全接受我们传承，以中原人自居时候，我们还要毁灭他们吗？”
“这些国家层面的大略问题，不是我们埋头研究的术士能解决的啦。”郗掌门搔头。而且，你靳无咎本人对待胡人不一样心黑手辣么！打战时动不动就屠城的家伙，你不知道你名声在胡奴里面可是大魔鬼么？红髡人监事之所以对你服服帖帖的，不正是因为你打怕他们了么？看平时你那么冷淡好像无欲无求的样子，没想到你竟然还是这样腹黑的靳无咎！
“为何要妄自菲薄？”靳无咎反道，“人族三千年历史，至少有一半时间，王朝命运是由术士驾驭着，解民之倒悬，扶大厦将倾，故被尊称为‘术师’。退一步说，即便这次你们只愿袖手旁观，当术道再次勃兴，如何与世俗政权共处，也是你们作为一体联盟待考量的问题。”
“如果你是术士就好了，哪怕法赋低微，凭你这份聪明也会得到重用的……”郗掌门由衷地道。
“我倒有一个人选，聪明才智不下于我，还是天赋出众的术士。”
“你说谁？”郗掌门似乎想到了什么，飞快接口道，“只靳睿岳不行！你要推荐的不是他还可以说说——”看看是不是有沧海遗珠未曾被挖掘，他们术士联盟自成立以来就饱受人才匮乏的烦恼，太缺人了，什么人都缺啊。
“正是他。”靳无咎顿了下，“为何你们不能接受？当然我只这么一提，衍皇本身未必有兴趣。”
“没兴趣最好。不管他多聪明有才，凭他是皇帝就不行！”郗掌门粗暴地道，“皇帝这种生物，我们已经怕了！这世间最恶毒的莫过于发疯的皇帝，我想你会理解我们的。”
“……是，我能理解。”靳无咎压低声音说道。
“所以，你还是赶紧快点回来吧！”郗掌门话题一下跳跃到另一个，“没有你在，胡奴那里似乎随时会出问题，那几个管庶务的小字辈还是手生，没经验不行啊。”
郗掌门仿佛安心地重重叹了口气。过了一会儿，“翠尾”代表圆会议桌的其他术士提问了，只是叶儿莱没能把那些人名回忆起来。“靳先生，”它模拟着一个一本正经的声音，“我想请问一下，你刚才提到了早期的天圣教教义，要学习就学那个，为何这么说？”
“先生不敢当，还是直接叫我名字或者称呼靳武人皆可。我认为早期的天圣教教义里面，才是先民对神明及其力量的朴素描写，崇拜的心理也很真诚。在三百多年前死灰复燃的天圣教，则走上了另一条道路，或者说它与术道反而走太近了，已经扭曲了对神的崇拜，并非原本的宗教。”
那人“哦”了一声，没再发问。
又一个人借翠尾来发问，“我还有一个问题要请教，我觉得很重要！圣帝做为神帝与天女的直系孙子，他应该没有法赋，不能研习术法才对。那么在天柱上书写文本的，难道不是圣帝本人吗？是刚才你的推论有问题，还是历史以讹传讹了？抱歉，我不是质疑你，只是心里着急……”
那人挺诚恳地在最后道了歉。
“这个问题我觉得有两种可能。其一，古法文本确实不是圣帝本人手书的，而是别的术师写上去被历史误传了；其二，确实是圣帝本人所写，因为天柱特殊材质，使他得以完成神约。不知道哈门主你愿意接受哪一种解释？这些算是我无根据的猜测。”
“另外没什么好道歉的，相反我还羡慕你们能够把心思沉浸在研究中，如此一生也并无遗憾吧。我只是个普通人，没有什么敢称作‘教’你们，只是人族历史有机会多学了一些。”
术士们接受了他的说法。郗掌门还若有所思地道，“看来术士也不能一味地注重技术，学一学我们人族自己的历史还是很有用的。我也是读了才知道，神帝给我们后代立了多大功劳，他老人家生命的最后十二年都是带着臣民在外跋山涉水，足迹比我们今天能去过的最远地方还要远，天之南、地之北，海之东，雪之西，全部去过了，拖着沉重的建木，以三年一根速度完成了人族空前绝后的壮举……不愧是被三千年后还被人族景仰的英雄！”
这时候如果阿酉在，估计要吐槽郗掌门选择性遗忘了此前——他连神帝与圣帝两人都记混了。
靳无咎也有些哭笑不得。“那也不是他一个人功劳吧。”再英雄一个人能做什么？
“而且估计不仅他的臣民，还有广大被他征服的兽怪王国以及无数胡人的祖先，都沦为了被奴役对象，被驱赶着去运输天柱材料，亡者不计其数以致灭族灭种……也因此掀起了人族以胡族为奴的历史，直到谡朝末季……”
历史翻转了，或者说风水轮流转了。
“你说的有历史凭证吗？”郗掌门认真地问。
“如今南部数百万棘人都可以为证明，他们的长相比起坙北胡人更接近中原人、然而又带了胡化痕迹，可见祖先融合了多种族的血统。两千多年前覆灭的棘方国，他们统治者长相倒是正统的中原人‘双黑一白’，后来不是灭亡就是被彻底同化了。”
“所以棘人境内就没有正宗的兽怪、胡人了？”还想弄几个样本来研究研究。
“没有，因为隔离不了。”靳无咎说道，“除非把大陆上、不，或者说要把这世界上原中原人以外的异族全部屠杀殆尽，不然以文明正朔自居、坚持纯血的我们总有一天也会这样——因为跟不上异族杂合繁殖的速度而沦为更少数，然后因为族群隔阂又爆发一次次的战争，如果有一次失败就可能导致亡国灭族。所以我觉得，既然我们必定要生活在同一个人间，为何不能以文明同化野蛮，教他们习我们语言，学我们文字，最后完全接受我们传承，以中原人自居时候，我们还要毁灭他们吗？”
“这些国家层面的大略问题，不是我们埋头研究的术士能解决的啦。”郗掌门搔头。而且，你靳无咎本人对待胡人不一样心黑手辣么！打战时动不动就屠城的家伙，你不知道你名声在胡奴里面可是大魔鬼么？红髡人监事之所以对你服服帖帖的，不正是因为你打怕他们了么？看平时你那么冷淡好像无欲无求的样子，没想到你竟然还是这样腹黑的靳无咎！
“为何要妄自菲薄？”靳无咎反道，“人族三千年历史，至少有一半时间，王朝命运是由术士驾驭着，解民之倒悬，扶大厦将倾，故被尊称为‘术师’。退一步说，即便这次你们只愿袖手旁观，当术道再次勃兴，如何与世俗政权共处，也是你们作为一体联盟待考量的问题。”
“如果你是术士就好了，哪怕法赋低微，凭你这份聪明也会得到重用的……”郗掌门由衷地道。
“我倒有一个人选，聪明才智不下于我，还是天赋出众的术士。”
“你说谁？”郗掌门似乎想到了什么，飞快接口道，“只靳睿岳不行！你要推荐的不是他还可以说说——”看看是不是有沧海遗珠未曾被挖掘，他们术士联盟自成立以来就饱受人才匮乏的烦恼，太缺人了，什么人都缺啊。
“正是他。”靳无咎顿了下，“为何你们不能接受？当然我只这么一提，衍皇本身未必有兴趣。”
“没兴趣最好。不管他多聪明有才，凭他是皇帝就不行！”郗掌门粗暴地道，“皇帝这种生物，我们已经怕了！这世间最恶毒的莫过于发疯的皇帝，我想你会理解我们的。”
“……是，我能理解。”靳无咎压低声音说道。
“所以，你还是赶紧快点回来吧！”郗掌门话题一下跳跃到另一个，“没有你在，胡奴那里似乎随时会出问题，那几个管庶务的小字辈还是手生，没经验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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