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传承
“我那时是另存疑虑。术门已经式微，好不容易大家决定共谋发展，我担心天圣教乘机对我们联盟做手脚，所以收纳成员自当谨慎，宁缺毋滥。”
谷真人吐露当时想法，“在坐各位都是执掌着一门一派，应该了解庶务，比如说招徒资质，历来就没有出现过‘一白双黑’的法赋者，不是吗？”
所谓“一白双黑”指的是极白肤质、极黑发色与瞳色，在衍国已成为上流贵族的标配，因为尊贵血脉必然流着久远的从天女时代就融合了的神血，而神血的体现就是外表、那显著的“雪肤、乌发、黑瞳”——凭那外表几乎可以断定此人必无法赋。在靳睿岳以前，莫无例外，包括皇帝。
“你担心是天圣教的阴谋？”
“你不担心吗？衍国皇室与那群妖女渊源如此深，即便是如今这个术士皇帝，听说也是在她们支持下登基。”
“靳氏皇帝的事可以搁置一边，以后再说——我们如今讨论的是咒命阵一事。郗掌门，你与你们小宗法藏派两位谈的如何？”
“阵灵是确实存在的。他们见到的是‘瞳室主人’、名为‘无仙人’的阵灵，灵识极高，能言人语，甚至能以人形现身——当然是在瞳室那么个特殊空间内。据他们推测，也许阵灵不止一个，表面上樊城受当时中城的术士们控制，实践上负责城市核心运转的应是那些阵灵才对，维持海底城市数千年不腐不蝼，定时向海上开放接驳，只不知虚海其它三城是否亦如此。”
众人皆默然片刻，感觉到一股紧迫感。
“我等在自己门内翻拣旧资料时候，发现了这个——”郗掌门把一个扁平的匣子摆桌上，匣子表面镶一块透明白水晶，可令人透视里面内容：是张焦黄边缘发黑的兽皮纸，浸没于匣内油膏般发腻的药水中。
众人皆惊，如今还能见着这样原始贮存手段，长见识了，果然是无愧是最古老流传最久的炼灵门派！
“这兽皮纸保存不下千年了吧？”
“二千六百多年。所以基本不能开密匣，看一次少一次，我先前开过一次，所以先把记录的纸上东西给诸位传阅，确认时再开匣。”
在场术士们自然知道这样文物的珍贵，皆无异议。
传在他们手里的是一份设计图稿，大概因原图不清晰，具体数值及部分图例留白在那，且仅仅是份轮廓描绘草图……但已经能教人看出，这是一张“十大分|身逆天改元”阵，一共14分阵，有条不紊地摆成了熟悉的“锥形瓶”——
近一年来大本营术士埋头在荒漠搞测绘，对那大三角形近似“锥形瓶”的神秘迷航区范围是闭眼都能画出来，如今看到眼熟的图案摆在面前，诸人不约而同地叹出沉重一气。
“哎……！”
“郗掌门，贵派也有这么个惊才绝艳的前辈高人？”谷真人首先振作起来，问道。
“没有……或者有，谁知道呢。我派殁于玲珑城的各个都是当时精英、栋梁之材，他们夭逝几乎令我门派断了传承，无以为继，胡人肆虐两河时我们一门孤小，想迁徙都迁不了，只能让能走的先走了，才有了后来南北分宗……”郗掌门淡淡道，“如今我们是空有宝山在，却无识宝人。”
难怪在反对世俗皇帝立场上最坚决的就是他。
不过郗掌门本人无意沉湎往事，他很快把话题转回，“都看完了吧，诸位还有何意见想提的？”
众人皆默。
谷真人道：“事关重大，我们还是想请出原图一观，不是信任问题……”
“理解。我本人初观时也莫名惊讶。”郗掌门做好室内布置，全付武装站在高椅上，戴手套的手按机关打开密封匣子，取出兽皮纸在另一个盛着稀释药水的无盖箱内展开，头盔的探灯照着纸内面，叫人清晰地看见了其上的绘画，一样未改，没有二致。
然后才小心的收藏起来。谷真人看他的动作，忽然悟了，大声道：“郗老道，你相信原图是真的，那么你是否信了是有灵魂转世一事？”
“一次只能前进一小步，不是你说的话么，再大步你想上天吗？”郗掌门答道，“我们现在只知道二三千年前有人研究这个邪阵！我明白你意思，你小子不就想说‘他’某一世为我派传人，又一世加入玄隐门，可能还转生别的什么名人……但是，要我相信有这么个搅得天翻地覆的疯子存在，不如相信脑袋有洞的是那么一群人。”
“好吧。”谷真人放弃了争辩，“依目前情况看，只有历史古老传承有序的道门可探查该阵蛛丝马迹……从术法渊源来说，术道前身是法道，郗掌门那里有了线索，除外还有丹道，玄隐门亦有所得，是不是还有气道，有关他们的情况如何？能打听到吗？”
一术士举手道：“气道如今传人都是武人，那些江湖门派林立，估计谁也不知道自家祖师与道门的渊源。毕竟他们已无人是法赋者，反而与天圣教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怎么说的？”
“栽接术呗。”
那术士答道，“都指望着能与天圣教‘仙子’双|修以洗经伐髓促使自己晋阶，所以武人一向最捧妖女臭脚，我们去问他们，也不会有好答案的。”
谷真人沉吟一下。“诸位，你们觉得，道统分‘法’、‘丹’、‘气’三支，最早传道的是哪一支？”
不是郗掌门所属炼灵门前身“法”道吗？既然他特地提问，想来有别的看法。
谷真人缓慢道：“老实说，近来我查看了不少资料，才明白最早我们祖先是为了长生不老，为了修仙才开始寻道的——当然现在的我们觉得荒谬，但古人本意就是如此。那个时候，刚经历了太荒战乱，人们心里对实力强横的妖魔还残留着回忆，向往妖的上天入地，向往它们寿命悠长，所以醒悟自我，也想要力量。这一点，从这个邪阵创造上也能看出来。”
谷真人吐露当时想法，“在坐各位都是执掌着一门一派，应该了解庶务，比如说招徒资质，历来就没有出现过‘一白双黑’的法赋者，不是吗？”
所谓“一白双黑”指的是极白肤质、极黑发色与瞳色，在衍国已成为上流贵族的标配，因为尊贵血脉必然流着久远的从天女时代就融合了的神血，而神血的体现就是外表、那显著的“雪肤、乌发、黑瞳”——凭那外表几乎可以断定此人必无法赋。在靳睿岳以前，莫无例外，包括皇帝。
“你担心是天圣教的阴谋？”
“你不担心吗？衍国皇室与那群妖女渊源如此深，即便是如今这个术士皇帝，听说也是在她们支持下登基。”
“靳氏皇帝的事可以搁置一边，以后再说——我们如今讨论的是咒命阵一事。郗掌门，你与你们小宗法藏派两位谈的如何？”
“阵灵是确实存在的。他们见到的是‘瞳室主人’、名为‘无仙人’的阵灵，灵识极高，能言人语，甚至能以人形现身——当然是在瞳室那么个特殊空间内。据他们推测，也许阵灵不止一个，表面上樊城受当时中城的术士们控制，实践上负责城市核心运转的应是那些阵灵才对，维持海底城市数千年不腐不蝼，定时向海上开放接驳，只不知虚海其它三城是否亦如此。”
众人皆默然片刻，感觉到一股紧迫感。
“我等在自己门内翻拣旧资料时候，发现了这个——”郗掌门把一个扁平的匣子摆桌上，匣子表面镶一块透明白水晶，可令人透视里面内容：是张焦黄边缘发黑的兽皮纸，浸没于匣内油膏般发腻的药水中。
众人皆惊，如今还能见着这样原始贮存手段，长见识了，果然是无愧是最古老流传最久的炼灵门派！
“这兽皮纸保存不下千年了吧？”
“二千六百多年。所以基本不能开密匣，看一次少一次，我先前开过一次，所以先把记录的纸上东西给诸位传阅，确认时再开匣。”
在场术士们自然知道这样文物的珍贵，皆无异议。
传在他们手里的是一份设计图稿，大概因原图不清晰，具体数值及部分图例留白在那，且仅仅是份轮廓描绘草图……但已经能教人看出，这是一张“十大分|身逆天改元”阵，一共14分阵，有条不紊地摆成了熟悉的“锥形瓶”——
近一年来大本营术士埋头在荒漠搞测绘，对那大三角形近似“锥形瓶”的神秘迷航区范围是闭眼都能画出来，如今看到眼熟的图案摆在面前，诸人不约而同地叹出沉重一气。
“哎……！”
“郗掌门，贵派也有这么个惊才绝艳的前辈高人？”谷真人首先振作起来，问道。
“没有……或者有，谁知道呢。我派殁于玲珑城的各个都是当时精英、栋梁之材，他们夭逝几乎令我门派断了传承，无以为继，胡人肆虐两河时我们一门孤小，想迁徙都迁不了，只能让能走的先走了，才有了后来南北分宗……”郗掌门淡淡道，“如今我们是空有宝山在，却无识宝人。”
难怪在反对世俗皇帝立场上最坚决的就是他。
不过郗掌门本人无意沉湎往事，他很快把话题转回，“都看完了吧，诸位还有何意见想提的？”
众人皆默。
谷真人道：“事关重大，我们还是想请出原图一观，不是信任问题……”
“理解。我本人初观时也莫名惊讶。”郗掌门做好室内布置，全付武装站在高椅上，戴手套的手按机关打开密封匣子，取出兽皮纸在另一个盛着稀释药水的无盖箱内展开，头盔的探灯照着纸内面，叫人清晰地看见了其上的绘画，一样未改，没有二致。
然后才小心的收藏起来。谷真人看他的动作，忽然悟了，大声道：“郗老道，你相信原图是真的，那么你是否信了是有灵魂转世一事？”
“一次只能前进一小步，不是你说的话么，再大步你想上天吗？”郗掌门答道，“我们现在只知道二三千年前有人研究这个邪阵！我明白你意思，你小子不就想说‘他’某一世为我派传人，又一世加入玄隐门，可能还转生别的什么名人……但是，要我相信有这么个搅得天翻地覆的疯子存在，不如相信脑袋有洞的是那么一群人。”
“好吧。”谷真人放弃了争辩，“依目前情况看，只有历史古老传承有序的道门可探查该阵蛛丝马迹……从术法渊源来说，术道前身是法道，郗掌门那里有了线索，除外还有丹道，玄隐门亦有所得，是不是还有气道，有关他们的情况如何？能打听到吗？”
一术士举手道：“气道如今传人都是武人，那些江湖门派林立，估计谁也不知道自家祖师与道门的渊源。毕竟他们已无人是法赋者，反而与天圣教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怎么说的？”
“栽接术呗。”
那术士答道，“都指望着能与天圣教‘仙子’双|修以洗经伐髓促使自己晋阶，所以武人一向最捧妖女臭脚，我们去问他们，也不会有好答案的。”
谷真人沉吟一下。“诸位，你们觉得，道统分‘法’、‘丹’、‘气’三支，最早传道的是哪一支？”
不是郗掌门所属炼灵门前身“法”道吗？既然他特地提问，想来有别的看法。
谷真人缓慢道：“老实说，近来我查看了不少资料，才明白最早我们祖先是为了长生不老，为了修仙才开始寻道的——当然现在的我们觉得荒谬，但古人本意就是如此。那个时候，刚经历了太荒战乱，人们心里对实力强横的妖魔还残留着回忆，向往妖的上天入地，向往它们寿命悠长，所以醒悟自我，也想要力量。这一点，从这个邪阵创造上也能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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