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地下王国
鹿云生一路蹦蹦跳跳的，便将自己交代了个清清楚楚。
她母亲是师家四房元婴真人师伯纶的小女儿，在家时便很受宠爱，结缘后只生了鹿云生一个女儿。鹿云生可说是含着师家和鹿家的金钥匙长大的，是名副其实的小公主。岑酒即将对战的师乐飞，就是她嫡亲的表哥。
“那你也要参加大比么？你排在什么时候，我去观战。”
鹿云生面露沮丧：“我灵根资质不好，现下才炼气二层呢，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岑酒有些后悔失言，慌慌张张地安慰她，倒把她逗笑了。
“我资质不好也不是一两天了，早就接受，你别放在心上，反正不管怎样，我都是我们家的小公主。不能和你们比试我确实有些沮丧，但是这世间的好事我已经占了这么多了，我每日都过的开开心心，已经很满意了！”
鹿云生的沮丧是真，开心也是真。
岑酒羡慕且佩服，难得豁达。
鹿云生拉着岑酒一溜小跑，熟练地穿过人群，来到主殿广场西侧，一座盘旋向下的玉石阶梯闯入视线。
“来！”鹿云生牵住岑酒，顺着阶梯往下小跑。
“你还不知道吧？这下面才是最好玩的！其实有直达地下的风梯，但我喜欢走这里，你不觉得这个旋转阶梯很美吗？”
“确实很美。”岑酒由衷赞叹。
随着脚尖跳跃，鹿云生的碧绿裙摆像花朵一样绽放，从后望去，她像只欢快的小精灵。
盘旋的阶梯边沿坠着碧绿的藤蔓，上面开满细碎的蓝色小花，及到阶梯尽头，藤蔓结成秋千的形状荡在空中。
鹿云生顺着藤蔓滑到秋千上，借着下落的冲劲将秋千荡出一个优美的弧度。
“岑酒，看我！”鹿云生高声唤着，在秋千荡到最高处时，一跃二下，双袖像翅膀一样张开，带着她降落在地下市集的人群中。
即使隔了老远，岑酒仿佛也能听到她清脆的笑声。
环顾四周，岑酒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地下王国中，这里有高耸入顶部岩层的石塔，有架在岩壁上的竹屋，有纵横交错的大街小道，也有顺着街道一眼望不到头的酒馆铺子，和不知从哪里引来的暗河，河上漂着星星点点的河灯……
喧闹的人声入耳，催促着岑酒快下去。
岑酒生涩地学着鹿云生的样子，荡着秋千跃进地底的人群中。
鹿云生蹦到她身边，凑到她耳边喊道：“怎么样，是不是很棒！”
岑酒没有回答，但给了鹿云生一个大大的笑容。
长久的抑郁和压力好像在那一跳里被跳走了，浑身的重量减轻不少，胸中也开阔了许多，身体里好似有个声音跟她说：“嗨，你也可以做个活泼的小姑娘啊！”
鹿云生挽着岑酒的手，带她穿行在各色摊贩铺子间，没多久，岑酒怀里就抱满了她推荐的小吃和小玩意儿。
“这个栗子糕超好吃！又香又糯，你尝尝？”
“你能吃辣吗？我很喜欢他家的辣子尖，嘎嘣脆，别家都比不上，吃着很上瘾！”
“哇，这个好看，来两个！”
“这个贴纸可有意思了，只要贴在人身上，那个人就会控制不住的哭，我们多买点玩，到时去捉弄师乐飞。”
……
“啊岑酒，你会不会觉得我有些吵呀？”
鹿云生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岑酒噗嗤一笑，认真道：“不会啊，我觉得你很可爱，我很喜欢。”
鹿云生开心地捏了捏岑酒的脸蛋，笑眯眯道：“嗯，岑酒也很可爱，我也喜欢你。”
地下广场的中间十分热闹，里外围了几层人群，脸上都荡着笑意。
岑酒有些好奇：“那里面有什么乐子？”
鹿云生支支吾吾地不肯说，想把她拽走。
岑酒越发狐疑，心道我一个心理年龄二十加的成年人，有什么不能看的？便拍拍鹿云生的手道：“那我自己进去看看，你在这里等我。”
说完挤进人群中。
她个子小，好挤的很，很快便钻到了第一排的空隙。
人群的正中央是个临时搭建的台子，四角各守着一个彪形大汉，台上跪坐着一排童男童女，都缚着手脚，颈部拴着金属环，垂头看着台面。
前面站着一位衣着光鲜的中年修士，正在激情澎湃地推销自己的“货品”：“各位道长、公子小姐们看一看哟，上好资质的奴隶，至少是双灵根，年龄不超过六岁，性格温顺、好调教的很……”
人群里一个修士指了其中一个问道：“这个看下长什么样子？”
中年修士便上前，捏着那个孩子的下巴，将他的脸扭向问话的修士。
那孩子被捏的痛极，但还是露出讨好的笑容。
人群里便传出阵阵讨论声，“确实乖巧”、“还未长开，但挺俊的”、“价格略有些高了”……
岑酒只觉呼吸一窒，喉咙发紧。
原以为经过青龙帮一事，她对此已经有些免疫，但终究是高估了自己。
这种将人当作货物的事情，即使在现代社会也是有的，但现代社会的人类好歹用法律或者通识的道德准则对这类事情予以批判，为人类遮上了遮羞布。而这里，这种事情好似像吃饭一样理所应当。是修仙世界的道德标准线降低了吗？
她努力在几个孩子的脸上辨认着，试图找着些不一样的情绪，但是很显然，他们是驯化后的产物，认同自己的“货品”身份。他们能想到的，就是用稚嫩的谄媚，求一个还不错的主子。
“我就说叫你不要去啦。”鹿云生不知何时走到她旁边说道。
“要不我们把他们买下？”岑酒才说完，便意识到自己的失智。
鹿云生摇头，目带怜悯：“买不完的。”
“你是不是带我逛的时候特意避开了这样的地方？”岑酒追问。
鹿云生点头，有些难以启齿：“我没想到这里还设了台子，一般都是在店里的。”
“这种，店，还有很多吗？”岑酒咬了口牙才将那个字说出口。
“很多，数不完的多。”
鹿云生牵着岑酒的手挤出人群：“走吧，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边吃边说吧。”
岑酒一时没了食欲，两人便寻了个在角落的小酒馆坐下。
她母亲是师家四房元婴真人师伯纶的小女儿，在家时便很受宠爱，结缘后只生了鹿云生一个女儿。鹿云生可说是含着师家和鹿家的金钥匙长大的，是名副其实的小公主。岑酒即将对战的师乐飞，就是她嫡亲的表哥。
“那你也要参加大比么？你排在什么时候，我去观战。”
鹿云生面露沮丧：“我灵根资质不好，现下才炼气二层呢，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岑酒有些后悔失言，慌慌张张地安慰她，倒把她逗笑了。
“我资质不好也不是一两天了，早就接受，你别放在心上，反正不管怎样，我都是我们家的小公主。不能和你们比试我确实有些沮丧，但是这世间的好事我已经占了这么多了，我每日都过的开开心心，已经很满意了！”
鹿云生的沮丧是真，开心也是真。
岑酒羡慕且佩服，难得豁达。
鹿云生拉着岑酒一溜小跑，熟练地穿过人群，来到主殿广场西侧，一座盘旋向下的玉石阶梯闯入视线。
“来！”鹿云生牵住岑酒，顺着阶梯往下小跑。
“你还不知道吧？这下面才是最好玩的！其实有直达地下的风梯，但我喜欢走这里，你不觉得这个旋转阶梯很美吗？”
“确实很美。”岑酒由衷赞叹。
随着脚尖跳跃，鹿云生的碧绿裙摆像花朵一样绽放，从后望去，她像只欢快的小精灵。
盘旋的阶梯边沿坠着碧绿的藤蔓，上面开满细碎的蓝色小花，及到阶梯尽头，藤蔓结成秋千的形状荡在空中。
鹿云生顺着藤蔓滑到秋千上，借着下落的冲劲将秋千荡出一个优美的弧度。
“岑酒，看我！”鹿云生高声唤着，在秋千荡到最高处时，一跃二下，双袖像翅膀一样张开，带着她降落在地下市集的人群中。
即使隔了老远，岑酒仿佛也能听到她清脆的笑声。
环顾四周，岑酒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地下王国中，这里有高耸入顶部岩层的石塔，有架在岩壁上的竹屋，有纵横交错的大街小道，也有顺着街道一眼望不到头的酒馆铺子，和不知从哪里引来的暗河，河上漂着星星点点的河灯……
喧闹的人声入耳，催促着岑酒快下去。
岑酒生涩地学着鹿云生的样子，荡着秋千跃进地底的人群中。
鹿云生蹦到她身边，凑到她耳边喊道：“怎么样，是不是很棒！”
岑酒没有回答，但给了鹿云生一个大大的笑容。
长久的抑郁和压力好像在那一跳里被跳走了，浑身的重量减轻不少，胸中也开阔了许多，身体里好似有个声音跟她说：“嗨，你也可以做个活泼的小姑娘啊！”
鹿云生挽着岑酒的手，带她穿行在各色摊贩铺子间，没多久，岑酒怀里就抱满了她推荐的小吃和小玩意儿。
“这个栗子糕超好吃！又香又糯，你尝尝？”
“你能吃辣吗？我很喜欢他家的辣子尖，嘎嘣脆，别家都比不上，吃着很上瘾！”
“哇，这个好看，来两个！”
“这个贴纸可有意思了，只要贴在人身上，那个人就会控制不住的哭，我们多买点玩，到时去捉弄师乐飞。”
……
“啊岑酒，你会不会觉得我有些吵呀？”
鹿云生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岑酒噗嗤一笑，认真道：“不会啊，我觉得你很可爱，我很喜欢。”
鹿云生开心地捏了捏岑酒的脸蛋，笑眯眯道：“嗯，岑酒也很可爱，我也喜欢你。”
地下广场的中间十分热闹，里外围了几层人群，脸上都荡着笑意。
岑酒有些好奇：“那里面有什么乐子？”
鹿云生支支吾吾地不肯说，想把她拽走。
岑酒越发狐疑，心道我一个心理年龄二十加的成年人，有什么不能看的？便拍拍鹿云生的手道：“那我自己进去看看，你在这里等我。”
说完挤进人群中。
她个子小，好挤的很，很快便钻到了第一排的空隙。
人群的正中央是个临时搭建的台子，四角各守着一个彪形大汉，台上跪坐着一排童男童女，都缚着手脚，颈部拴着金属环，垂头看着台面。
前面站着一位衣着光鲜的中年修士，正在激情澎湃地推销自己的“货品”：“各位道长、公子小姐们看一看哟，上好资质的奴隶，至少是双灵根，年龄不超过六岁，性格温顺、好调教的很……”
人群里一个修士指了其中一个问道：“这个看下长什么样子？”
中年修士便上前，捏着那个孩子的下巴，将他的脸扭向问话的修士。
那孩子被捏的痛极，但还是露出讨好的笑容。
人群里便传出阵阵讨论声，“确实乖巧”、“还未长开，但挺俊的”、“价格略有些高了”……
岑酒只觉呼吸一窒，喉咙发紧。
原以为经过青龙帮一事，她对此已经有些免疫，但终究是高估了自己。
这种将人当作货物的事情，即使在现代社会也是有的，但现代社会的人类好歹用法律或者通识的道德准则对这类事情予以批判，为人类遮上了遮羞布。而这里，这种事情好似像吃饭一样理所应当。是修仙世界的道德标准线降低了吗？
她努力在几个孩子的脸上辨认着，试图找着些不一样的情绪，但是很显然，他们是驯化后的产物，认同自己的“货品”身份。他们能想到的，就是用稚嫩的谄媚，求一个还不错的主子。
“我就说叫你不要去啦。”鹿云生不知何时走到她旁边说道。
“要不我们把他们买下？”岑酒才说完，便意识到自己的失智。
鹿云生摇头，目带怜悯：“买不完的。”
“你是不是带我逛的时候特意避开了这样的地方？”岑酒追问。
鹿云生点头，有些难以启齿：“我没想到这里还设了台子，一般都是在店里的。”
“这种，店，还有很多吗？”岑酒咬了口牙才将那个字说出口。
“很多，数不完的多。”
鹿云生牵着岑酒的手挤出人群：“走吧，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边吃边说吧。”
岑酒一时没了食欲，两人便寻了个在角落的小酒馆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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