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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传下去,岑酒说师三是黑莲花

    翌日清晨,师清衡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岑酒趴在床尾熟睡着。

    他轻手轻脚地起身,穿戴好后到议事厅接见三房的族人和管事,一议就是一上午。

    岑酒醒来时,师清衡正站在窗前远望。

    岑酒走到他身后,俯身跪地,道:“若不是为了岑酒,公子也不会受此责罚,请公子降罪。”

    师清衡回神,有些讶异,牵起岑酒道:“不关你的事,回来前我便想到有此一遭。”

    “可若我不上殿,箐道真人未必有由头当众寻你的错处,还鞭笞你。”岑酒辩道。

    箐道是师伯箐结成元婴后取的字。

    师清衡摇头:“可若你不上殿,走不了明路,今日就可能人不知鬼不觉地死了,我连出手救你的机会都不会有。”

    岑酒错愕地看向师清衡,他神色温和真挚,既无算计,亦无悔意,更无施恩的姿态。

    师清衡身上那些鞭伤仿佛还历历在目,岑酒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师清衡不仅救了她,给了她优渥的生存条件,更是用心在护着她。

    可是,他图什么呢?

    岑酒第一次试图不以最大的恶意揣度师清衡,甚至隐隐希望,他能如泥中雨荷,濯濯自清。

    主殿会后几日,师家在外的子弟陆陆续续返还宗族,准备不日举行的宗族大比。

    岑酒在殿内,一边服侍师清衡起居用药,一边被师清衡开小灶授课。

    师清衡的授课风格一如既往,看一眼岑酒的演练,然后几句话指出她的不足,教她应该如何使力。

    “剑势锋芒不足,又杀气外泄。幽灵剑诀的特点是隐匿身形,一击必杀,出剑要快、准、狠,你就差把自己送上去冲对手喊‘我在这里,快杀我’了。”

    “你是个秤砣吗?魅影移花步能瞬息移转步法,切换身位,配合幽灵剑诀是一绝,你如何使的这般笨重?来踩着我的步法,一遍遍练。”

    “以琴音布幻境确是个好思路,但你这个幻境漏洞百出啊,来你进来,看看能骗着自己么?”

    ……

    师清衡是朵黑莲吧,不然说话怎么能这么毒?

    霜降这日,宗族大比终于拉开了帷幕。

    南域本就空气湿度大,一降温便显得格外冷,寒气刺骨而入。

    师清衡的身子已经全好了,每日忙碌,已经很难见到他的身影。

    直到大比开幕,师清衡才得空唤了岑酒过去说话:“参加大比的均是炼气期的小辈,你的修为已具优势,大比的时候不必展露锋芒,拿到名额即可。”

    岑酒低头应“是”。

    试炼秘境虽不会限制人数,但是各门派宗族出于资源分配和奖励机制的考虑,往往都会限制人数。

    这次的巍邙山秘境也是如此,南域各族商定总择定一百名弟子进入,师严李顾四大世家各占二十,剩余二十个名额按贡献分配给依附的中小世家。

    也就是说,岑酒只要拿到二十名额中的一个即可。

    这次主持大比的是师清衡的同辈人,出自大房的金丹修士师清宁,是师家难得的老实敦厚之人,总是面带笑意,对谁都温和有礼,谁也不曾惹恼他。

    此时他正在主持台上宣布大比规则。

    宗族大比分为两轮,第一轮抽签对战,胜者和轮空者晋级,直至比出前二十名优胜者。第二轮擂台赛,前二十名各设擂台,弟子们可自由挑战,战胜后则取代原来的修士站上擂台,接受后来者的挑战。擂台赛持续三天,最后还站在擂台上的弟子获得最终入秘境的名额。

    比试过程中,不得使用一次性符箓、弹药等禁制性助力,不得害人性命,只能凭自身法器和法术决胜负,有违禁者取消比试资格。

    师清宁将规则一一念完,主殿前凌空升起巨大的比试台,周遭有法阵防护,大比终于开始了。

    参与大比的炼气期弟子共有两百余人,并不都是师家子弟,也有外家子弟或宗族收服的奴隶。

    十取一的概率。

    岑酒的实战经验很少,之前在阳平时多与妖**手,后来到阳和,基本都在府内与师清衡请的师傅对练。所以岑酒很珍惜这次机会,对即将到来的比试跃跃欲试,希望能近身了解下大门派世家弟子的实战水平,积累作战经验。

    修仙世界,不为刀俎,便为鱼肉。

    岑酒已深知这个道理。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成为握刀者。

    首轮抽签,岑酒抽到的对手名叫师乐飞,十五岁,炼气九层,是四房元婴真人的娣孙,也算是师家年幼一辈中的人才,对琴之一道一窍不通,但一手横刀使的干净利落,颇有天赋。

    “是个很好的磨刀石。”师清衡点评,岑酒会意。

    为加速比试进程,比试台划分成了多个比试场地,各有防护法阵和巡查修士,使不同场地之间的比试互不打扰。

    岑酒和师乐飞的比试在下半场的十六号场地。

    师清衡有自己的事要忙,不会一直关注比试。

    上午的时间,岑酒便自己游荡在各个场地间观摩比赛。她备了个小本子,每看到一些精彩的招式战术,便记录下来,以备学以致用。

    走了几个场地,岑酒渐觉出不对劲来,转身一看,身后不知何时跟了个尾巴,是个十几岁左右明眸皓齿的小姑娘。

    “哈哈,我还想你何时会发现我,你写的是什么东西呀?我为何一个字都不认识。”小姑娘朝岑酒笑的很熟稔。

    岑酒有些错愕,这声音有些耳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遂问道:“我们可是认识?”

    小姑娘拍了下自己额头:“瞧我,忘记你当时眼睛看不见了。我叫鹿云生,那个牢房里,还帮你传过话的,可有印象了?”

    岑酒恍然,她被青龙帮劫持时中了毒,浑身灵力被封,目不能视,正是一个叫鹿云生的小姑娘陪她说了好些话,还帮她去问蒲柳儿和毛月的下落,听声音便知道是个热情活泼的小姑娘。

    被送给师清衡后,岑酒只知道当时关着的女孩子们都被师清衡的人救走了,至于具体是谁、去了哪里则一概不知。

    以她当时的身份,也无资格多问。

    岑酒没什么朋友,当时便对这个热心帮助自己的陌生姑娘很有好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有种“他乡遇故知”的宿命感,更添欢喜。

    两人一时高兴得比试也不用看了,挽着手离开比试台,准备寻个地方边吃边聊。